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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山抗日纵队的别动队成立了,吴维民召集全体队员宣布,由纵队副队长张来运兼任别动队队长,孟宪文任副队长,队员四人。别动队的级别与另外两个小队平级。游击队里仅有的五支驳壳枪和一把王八匣子给了别动队。当然,王八匣子由队长张来运佩戴。呵呵,给他驳壳枪也不一定有更大的作用,还是带着鬼子的王八匣子算了。在别动队的成立大会上, 刘得财对柱子说,大哥咋想的?这小子进城,除了吃喝嫖赌啥也干不成。张来运听见了,走过去嘿嘿一笑,说,小子,我到城里打鬼子、嫖娼两不误,羡慕吧?刘得财气得没说话,憋了半天,才说,你小子要是去嫖娼,看我不对你老婆说?哈哈,大家都笑了。
张来运带着别动队下山,主要任务是侦察。另外,看看有合适的机会,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也可以打击一下鬼子汉奸的嚣张气焰。六个人都是短衣打扮,有装成卖柴的,有装成进城走亲戚的,张来运装成一个瞎子算命的,戴着一副墨镜。来到常县城门口,鬼子汉奸的检查很严,把武器藏在了柴禾堆里才进了城。虽然鬼子汉奸的不少,可是街道两旁却贴出了大东亚共荣的标语。原来,鬼子要在占领区实行怀柔政策,还准备这几天里开一个亲民大会。几个人呵呵一笑,你杀了这么多中国人,开一个所谓的亲民大会,就能让老百姓忘了血仇?呸,妄想!
六个人分成两帮在街上走,看到前面的街口挺热闹的。张来运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无事忙,喜欢凑热闹,就挤了进去。挤进去一看,那里摆了两张桌子,分别坐着侦缉队和皇协军的两帮人,旁边竖着一块牌子,写着“招兵处”。皇协军和侦缉队的人分别对围着的人说,来我们侦缉队,顿顿有酒喝,有肉吃。皇协军一听,赶紧说,来我们皇协军,有现成的衣服穿,下乡的时候还有大姑娘玩。我们用的都是皇军的枪支弹药,哪像侦缉队的人,共产党土八路专门找他们?侦缉队的人一听就不愿意了,说,皇协军咋了?还不是给日本人开路,专门踩地雷?呵呵,看来侦缉队和皇协军的矛盾还不小呢,说着都要动起手来了。张来运朝其他的人一摆手,大家都走了出来。
来到个没人的地方,张来运对大家说,我看咱们有事干了。孟宪文问,有啥事?张来运把自己肚子里的打算说了一遍,然后把算卦的那套东西一扔,说,你们进趟城也不容易,我领你们洗澡去。
这个澡堂子还真不小,不只有大池子,还有几个雅间。来的不只有平民百姓,还有些有钱人。当然,汉奸队和皇协军的人也有。张来运这家伙平时就抠,请客当然是不去雅间了。不过,就是泡在大池子里面,几个人也是舒服得很,一般谁舍得来泡澡?也就是沾了张队长的光吧。洗净泡透,张来运让伙计领着去雅间休息一会。虽然与张来运接触时间不长,可是张队长平时的为人大家也都知道啊,这是咋了?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进到雅间,张来运悄悄地告诉大家,去看看哪间里有侦缉队和皇协军的衣服。大家问,干啥?看见人家衣服好,是不是想偷衣服?气得张来运一瞪眼,说,要衣服干什么?你们也要去当汉奸?吓得队员们没敢再说话。张来运接着说,你们看看有衣服没人,就把他们的证件偷出来。几个队员都出去了,张来运要了一壶龙井茶,美滋滋的躺在床上,心想,要是再有个小美人搂着该多好?当然,想归想,现在是非常时期,过几天自己抽空来一趟。现在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钱啊。
呵呵,咱先不说张来运在做啥美梦,只说一会儿,几个队员们就回来了,搞到了两张侦缉队的证件,还有一张皇协军的证件。大家刚想坐下喝口茶,只见张来运一口把杯子里的茶水喝了,穿上衣服说,马上走。一个队员看看张来运,说,还有你这样作大哥的,连壶茶也不让喝。张来运一瞪眼,说,你小子要是不想要命,你就在这里喝茶。那个队员阵阵舌头,脸一红,跟着张来运走了出去。
来到城西转了一圈,张来运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可疑的,领着大家进了一个小胡同,指着一栋院子的后墙说,翻墙进去。大家一看,感情张来运侦查了一圈,这是在踩点啊,要当小偷。可是,他当队长,大家又不敢乱说,也都跟着他爬墙进去。别人身上都会功夫,爬墙那是小菜一碟,只有张来运笨手笨脚的,往墙内跳的时候摔了一个跟斗,疼得直哼哼。幸亏这家人家也没人,不然咋办?张来运对这家人家很熟悉,领着大家就直接进了屋。进去以后张来运看看大家,说,知道这是哪吧?大家摇摇头。张来运说,这就是本队长的府邸,张家大院。呵呵,就那几件房子也敢叫大院,看来张来运的脸皮确实够厚。
张来运把原来自己的家当做宿营的地方,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你看,外面的大门锁着,谁知道里面有人?再说了,还有警察局的封条,一般人更是不敢进来了。不过,看看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家,张来运还是有些心疼。在街上转了一上午,肚子也有点饿了,张来运问孟宪文,带没带吃的?孟宪文苦笑一声,说,咱们一起出来的,谁还带着干粮?再说,队长给的钱都在你身上,你也没买干粮啊。张来运眼睛一斜,说,我没想到,你就没想到?作为副队长,你这是严重的失职。呵呵,说得孟宪文是哭笑不得。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也都了解张来运的秉性,大家谁还和他一般见识?
看到孟宪文站在那里,张来运不满地说,还在那里干什么?出去买饭去啊。孟宪文皱了皱眉头,这个张队长,简直就是一个浑人。想想也罢,又从后墙出去,自己掏钱买了几张油饼回来。张来运一边吃还一边埋怨,你小子真抠,出去买点饭,连点荤腥都没有,更别说酒了。气得孟宪文低头吃饭也没屑理他,你要是与他生气,你气得受不了了,他倒像是没事人似的了。不过,这小子鬼点子多,跟着他保证吃不了亏,所以,大家也都没说话。
吃过饭,张来运对孟宪文说,你们跟我出去一趟。进一趟城也不容易,我领你们去照张相。大家一听,这是哪儿是哪儿啊?进城不想着怎么打鬼子,去泡澡堂子不说,还去照相。一个队员问,张队长,咱得打鬼子啊,照相也能打鬼子?张来运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说,你没看到街上鬼子汉奸的那么多?万一查到咱们没有证件怎么办?咱得想办法办几张假证件,这就是我领你们去澡堂子的目的,你以为我领你们去泡澡玩啊?那样我还不如领着你们去嫖娼呢。张来运这样一说大家才明白,原来张队长真是深谋远虑啊,佩服佩服。于是,张来运挺起了胸脯,下面一个队员托着他的屁股,上面一个队员拉着他的手,这才翻墙而去。
来到照相馆,几人把相都照了,张来运说是有急事,催着老板赶紧把照片洗出来。等了个数小时,照片出来了,大家都挺高兴,长这么大有的还是第一次照相。只有张来运看着照片对老板说,你这是照的我?掌柜的接过照片看了一看,说,不是你是谁?张来运非常不满意的又看了看照片,说,不对,我长得这么俊,咱还成了这个样?这张照片不能给钱。照相馆的老板这个气啊,咋还碰上这么一个东西?于是拿着镜子照着张来运说,你自己看看,你是个啥样你还不知道?你要是面如潘安,我把你照成猪八戒那我不收你钱,可是你长这个样, 我要把你照成梅兰芳,我就不收你钱了。老板一席话说得张来运哑口无言,孟宪文看看时间不早了,这才拖着张来运离开了照相馆。
张来运长得本来就不像个好人,现在又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绸子上衣,身边还跟着两个彪雄大汉,街上的人都吓得躲着走,保不准这是个汉奸。路上,孟宪文悄悄地问,你做假证件,侦缉队的人能不认识自己人?皇协军的人也不是傻子,要是认出咱们来可就麻烦了。张来运瞅了孟宪文一眼,说,你这脑子看样子是扛包的时候砸着了,真是傻了。你没看现在侦缉队和皇协军都在拼命的招人?来了那么多新人,就是连他们的长官也认不全啊。孟宪文不好意思的笑笑,摸摸脑袋,看来自己的脑子还真是不灵光。
来到一个刻章的摊子,张来运嘴上叼着烟,把证件往摊子上一摔,吓得刻章的哆嗦了一下,赶紧问,长官,有啥事情?张来运嘿嘿一笑,一口烟吐到刻章的人的脸上,说,认识这是什么证件吗?刻章的人拿起来看了一看,堆着笑脸说,这是侦缉队长官的证件。张来运一拍桌子,把刻章的吓得 一哆嗦,然后压低了声音说,知道老子是谁吗?刻章的满面惊恐的摇摇头。张来运说,老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张来运。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专杀鬼子汉奸的。你连侦缉队的证件都认识,可见你就是汉奸了。刻章的这个冤啊,刚才是你把证件让我看的,咋还我就成了汉奸?但是老百姓老实,谁还敢还嘴?
只见张来运又嘿嘿一笑,说,我给你这几张照片,然后我跟着你去你家,你把证件给我做好。然后又一拍桌子,接着说,告诉你,你要是敢乱说乱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张来运武艺高强,百步之外取人首级,嘿嘿,你一家子老小你可就得掂量一下了。刻章的人哭丧着脸说,长官,我真的不会做这玩意啊。张来运一瞪眼,说,我不管这些,你要是做不出来,我就杀你全家。刻章的心想,都怪自己初一没烧香,咋还碰上了这样一个丧门神?还说抗日英雄?我看比汉奸还坏。没办法,只好领着张来运几个人回家,关起门来做假证件。
有人说,张来运平时也不是这样欺负老百姓啊,今天这是咋了?呵呵,这就是人家张来运的手段,知道好好的说话,这事保证办不成,对付啥人就得用啥办法。对于胆小的手艺人来说,平时能够平平安安的混口饭吃,这就是最大的心愿了,谁还愿意惹事?当然,做这样的假证件要是让警察局知道,那可是通匪杀头的罪。不过,现在要是不干,马上就得没命。唉,还是赶紧把这群瘟神送走,然后领着老婆孩子出去躲几天。
不说刻章的人咋做假证件,只说证件做好以后,张来运几个人拿过来看了一看,水平还真不错,看来这个刻章的也不是个老实人,没少做这些东西。张来运还算是有良心,扔下一块大洋。刻章的哪里敢要?张来运一瞪眼,说,你要不要,不要你就是汉奸。呵呵,刻章的把钱收了起来,这时更不敢去告密了。收了张来运的钱,光是这一条就够枪毙的。
拿着证件出来,张来运高兴地说,看我明天怎么大闹常县城?呵呵,要知张来运如何大闹常县城,咱们下一章里接着说。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