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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太郎一口鲜血吐出来,是因为军火库成了废墟。横七竖八的鬼子死尸躺了一地,这都是他的责任,所以,心火急攻,一口血吐了出来。为什么这样?咱得从头说起。
就在鬼子去了孙家疃的时候,陈刚和军分区的部队早早的就埋伏在了那里。要是强攻鬼子仓库,别看鬼子只有十几个人,可是他们有一挺重机枪,再加上仓库高高的院墙,肯定会有损失。所以,陈刚决定智取。如何智取呢?那就从常县城下手。
游击队员们穿着便衣进了城,门口只有两个伪警察在那里,所以陈刚只留下两三个人对付他们,其他的人都去了警察局。当然,鬼子的宪兵队去侦察了一下,除了两个做饭的鬼子还在那里,宪兵队里现在是空荡荡的。
陈刚带着十几个人去了警察局,一看大门口站着两个岗哨。于是陈刚走了过去,给两人递上一支烟,笑着说,老总,我们是周局长的老乡,今天正好进城,想过来看看他。伪警察眼睛一斜,说,周局长出城了,不在家。陈刚笑着说,我们带来了好多东西,不然就先放我们进去。伪警察一瞪眼,说,把东西留在这里就行,人不许进去。曹副队长提着一只鸡过来,腆着笑脸说,老总,这只鸡是孝敬您的。我们来找周局长,也是找他办事,我们都是他的亲戚,见不到他还行?这样吧,让我们进去等着他,啥时候回来啥时候见他。伪警察把鸡收下了,局长的亲戚也不敢得罪啊,想了一想,说,进去在院子里等着,别给我惹事。说着,两个伪警察一侧身,想让陈刚和曹副队长进去,没想到陈刚和曹副队长手里都拿出了刺刀,从背后给两个伪警察抹了脖子。
正在大家往里冲的时候,有个伪警察正好出来看见了,赶紧往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共匪来了,兄弟们赶紧拿武器。这个伪警察是个小队长,一听他招呼,屋子里的伪警察都摸起了武器。一看这样,陈刚让大家强攻。于是,枪声大作。街上的老百姓不知道咋回事,于是就像炸了锅,纷纷的往家跑,这年头,子弹可没有长眼的,谁挨了枪子谁倒霉。城门口站岗的伪警察也听见了动静,正端着枪不知所措,只见几个游击队员掏出枪就是两枪,两个伪警察应声而倒。于是,城门口也乱了套。有往城里跑的,有往城外跑的。看守仓库的十来个鬼子也看见了,城门口的两个伪警察被人打死了。虽然这些鬼子的任务是守卫仓库,可是看见这事也不能不管啊。于是,为头的那个鬼子伍长一声命令,机枪就朝着城门打来,好多的老百姓也倒在了血泊里。在鬼子的眼里,杀一头猪可以吃肉,杀一个中国人却毫无意义,只当是取乐。
鬼子的重机枪的位置暴露了,军分区的队伍立刻架上了迫击炮,第一发炮弹没有打中鬼子的重机枪,却被鬼子伤了几个战士。炮手把第二炮打出去的时候,鬼子的重机枪哑了。可是要想冲进仓库却很难,剩下的鬼子兵都爬上了墙头,要想再打几炮,可是炮弹没了。咋办?只见城里跑出来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伪警察,后面被人追得紧。看到墙头上的鬼子,伪警察们喊:太君,快让我们进去,八路的大部队来了。要是不把他们放进来,恐怕就要完了。鬼子伍长一想,虽然伪警察的战斗力不行,可是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要好吧。看看前面的队伍像是正规军,不是正规军哪里有炮?于是,鬼子给伪军们打开了门。鬼子伍长一挥手,让伪警察也都上墙头。没想到,话音未落,这几个伪警察举枪向鬼子们打开了。这些伪警察都是游击队员化装的,前两天“捉住”张来运时借的警察的衣服没还,这次正好用上了。警察局那里的战斗还没结束,这边就化装成残兵败将跑了过来。
墙头上的鬼子兵受到了背后的袭击,一下乱套了,军分区的队伍也趁机攻了进来。十来个鬼子,虽说战斗力很强,可是架不住对方的人多啊,在伤亡了十来个八路军和游击队员以后,这座仓库终于攻了下来。
打开仓库一看,里面的东西太多了,吃的、喝的,武器弹药,军装被服,真是应有尽有。动员来的孙家疃和赵家峪的乡亲们,赶车的,挑担的,推车的,肩扛的,尽量的把物资运回去,这些物资对于军分区太宝贵了。看看实在拿不了了,军分区的那个连长才心疼的说,把它烧了,不给鬼子留下一点东西。火势引着了弹药,轰的一声巨响,连常县城里的人家的房子都感觉动了一下,这座建起来时间不长的仓库成了废墟。
然后军分区的部队留下一部分,还有游击队员们,都拿着一部分缴获的武器登上了常县的城墙,埋伏在了那里,等着石原太郎这些鬼子的到来。
话说石原太郎一口血吐了出来,一个鬼子少尉一看,长官病了,于是主动担当起了指挥的角色,让鬼子和汉奸赶紧进城。
高大的常县城的城墙巍巍的耸立在那里,城门大开,那里还躺着两个伪警察的尸体。鬼子汉奸的大队人马还没走近常县城墙,只听城墙上一声命令:打!只见机枪和各种长短枪喷出了愤怒的火舌,一齐射向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牲。遭到了突然打击,鬼子汉奸一下倒下去了十几个。鬼子汉奸在空地上,周围没有一点藏身的地方。要想架起掷弹筒和迫击炮,可是连个适合的地方都没有。再说,高大的常县城墙,这样的小口径的炮弹根本不起作用。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阵亡,鬼子少尉无奈的做出了撤退的选择。于是命令活着的鬼子和汉奸,向张村撤退。
鬼子们跑得很狼狈,连死尸和伤员都没有带上。八路军和游击队下来城墙打扫战场,看到还没有死的鬼子在那里拼命的嚎叫。有个战士看了不忍,想过去帮受伤的鬼子救治,没想到受伤的鬼子拉响了身上的手雷,鬼子和这个战士都倒在了血泊里。陈刚一看,对游击队员们喊,一个活着的鬼子都不要。于是,不管是死了的还是受伤的鬼子,每个战士都捅了好几刺刀。但是,陈刚也因为这个命令被军分区批评了。可是,面对毫无人性的鬼子,需要对他们人道吗?他们对待中国人什么时候当人看过?在他们的眼里,杀死一个中国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常县这场战斗,影响极大,甚至惊动了鬼子的华北司令部。作为对无能的石原太郎的惩罚,军衔被降成少尉,直接送到了前线。周大军由于提供了错误情报,直接导致了这场战斗的失利,所以被鬼子送到了东北当苦力,听说后来死在了鬼子的煤井里。
常县城新来了一个宪兵队长,叫渡边太郎,是个凶残的鬼子,带着刚刚补充的四十多个鬼子一到常县城,就把常县城内闹了个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周大军死了,刘钦又被任命为侦缉队长,召集了四五十个地痞流氓、散兵游勇,鬼子还给他们配备了两挺机枪。另外,又从外地调来了一个连的皇协军,然后扩充成了一个营,营长叫黄远良,以前是国军里的一个连长,后来跟着长官直接投了鬼子。唉,这就是国军啊,竟然成了皇协军的最好兵源。
再说说云霄山里的游击队,经过常县一仗打出了名气,来参军的年轻人很多,陈刚这支队伍竟然接近二百人了。于是,军分区正式授予了番号,成立了常县独立营。陈刚任营长,刘政委继续担任政委,曹副队长任副营长。独立营下属两个连,每个连八十多人,可谓是兵强马壮。吴维民的队伍倒是没有扩招多少人,用吴维民的话来说,人多了不好管理。再说,只要打鬼子就行,兵在精不在多。所以,现在队伍里维持着五十来人的规模,还是分成两个小队,仍然由柱子和刘得财分别担任小队长,张来运仍然是整个队伍的副队长。虽然刘政委多次做吴维民的工作,想把他拉到共产党的队伍中来,可是吴维民仍然坚持,合作可以,但是改编是不可能的。所以,两支队伍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合作模式。
随着队伍规模的扩大,显然山洞里是住不下了。所以,常县独立营搬到了新的住地,离着原来驻地不远的一个山头上盖起了房子,还平整出一块地方作为训练场,由曹副营长负责新兵的训练。
这么一支队伍在常县的边上,让渡边太郎寝食难安。但是,由于前线吃紧,常县城里的鬼子兵力捉襟见肘,原来的四十多人竟然被抽走了二十多人,整个常县城里只剩下了十几个鬼子。所以,维持治安什么的就靠刘钦的侦缉队和黄远良的皇协军。张村那个地方最多的时候住过鬼子的两个旅团,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联队,还得防守南边山里的八路军。所以,鬼子一般也不敢出城,只能窝在县城里。但是,你窝在城里不出来,可是你的给养和武器弹药怎么办?幸亏紧挨着胶济铁路,鬼子从铁路上运输,火车前后跟上铁甲车,暂时解决了给养的运输问题。
那天陈刚坐在营部,正在与刘政委、曹副营长和两个连长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吴维民领着张来运进来了。陈刚笑着让座,倒水。大家在一起都很熟了,说话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吴维民直接把来意说了,鬼子的给养靠铁路,所以车站上堆满了物资,是不是可以打一下车站?陈刚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好主意。于是,大家凑在一起商量如何打车站。已经成了连长的老张和老李说,我看还是我俩去侦察一趟。吴维民笑笑,说,你们两人都是连队的军事主官,要是都去不合适。这样吧,我和张来运,还有你们其中的一位,咱们三个人去走一趟。老李看到老张想去,笑着拦住了他,说,这次你就别与我抢了,整天待在山里也闷得慌,我去一趟。
常县车站坐落在常县城南,距离孟家庄和常县城都不远。这是一座德式建筑,是当年德国人修的,现在这些建筑里都被日本人占领。一边是等候进站的候车室,不时的有去济南和青岛的火车经过。另一边小一点的房子有一个对外的窗口,这是售票处。往西一些,有一排德式的平房,现在是铁路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和宿舍,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货场还有几栋仓库,货场里面隔出来一个小院子,住着十几个鬼子。
吴维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中式绸子上衣,胸前挂着一条银质的怀表链子,梳着一个大背头,俨然就是一副阔少的装束。后面跟着老李和张来运,都是短衣打扮,像是两个跟班。三人来到车站,买上三张去张村的车票。刚从售票处出来,迎面却碰上了吴维民的街坊老刘,现在老刘是车站的副站长。看到吴维民,老刘热情地打着招呼,吴公子,这是有何贵干?吴维民一看,这么巧?要想找车站上的人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就碰上了熟人。于是递过去一支烟,寒暄了几句,说自己要去张村办事,下午坐火车回来的时候请老刘吃饭。老刘当然愿意了,能攀上吴家大少爷这样的人自己还能吃亏?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吴维民三人上了客车,车上旅客不多,现在兵荒马乱的谁还出门?一个工作人员和一个鬼子兵过来查票,看看三人的打扮也没有起疑心。张村离着常县几十里地,中间路过了两个小站,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张村原来是个不大的地方,主要是过往的大车住脚的地方。后来,德国人修起了铁路,特别还从张村往南修了一条窄轨铁路,这里才繁华了起来。为什么往南修铁路?因为张村往南都是煤矿,为的是掠夺中国的地下资源。后来,日本鬼子来了,掠夺更加疯狂。所以,张村驻扎着大量的鬼子和伪军,不但是保护资源的运输,还得防范南边和北边八路的骚扰,保证胶济线的畅通。在这里咱先不说张村了,因为吴维民他们的战场是在常县附近,所以,咱们下一章里还是接着讲讲常县火车站。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