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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队。我们……回去。”
杨越严肃着脸,当先向后走去。这事,他决定从此结束。
如今全国抗战,国共双方第二次握手,一致对外。但横在双方心中的那道裂痕,却是依然存在的。
但自己不是政治家,也无心弄出一些理想主义光泽来。那么,便专心作战好了。
今日别,来日战场再见。
未几,陈上将的办公室。
杨越进入室里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霍揆彰也在场。显然,陈诚把霍揆彰叫了回来,是军中要作出些重大调整了。
“四海,你来得正好,我正要给你们一道说说最新布置。根据情报,日军增援舰队预计在明日晚间就可以运动到沪。目前长官部对这些日军的判断有两点,一,其将增援吴淞战场,加厚兵力。二,利用战舰云集之机攻击江阴,打通长江航道。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你老人家特地把第24集团军的正副手叫来,又着重提到江阴。要24集团军守江阴的目的不言而喻。霍揆彰和杨越对视一眼,眼睛中,都有些沉重——
在大量日军舰炮的张目下,江阴,不好守啊!
“辞公,守江阴,我部是协从还是主力?”霍揆彰问道。
“主力。江阴要塞司令部协从。”
二将又对视一眼,这回是杨越提出问题:“辞公,自杭州湾一役以来,第24集团军屡经恶战。虽时有补充,然而战斗力大减是为事实,殊堪优虑!”
“然则你准备如何?”
“辞公,职的意思,是想请廖将军的战车部队也一并加入江阴防守。另外再划拨二至三个教导团补充。如此,在纵深机动上方能充裕些。”
补充兵力是可以的。不过……战车部队?这个嘛,我回头请示一下,尽量争取吧……”从陈上将本心来说,是很愿意调战车部队给江阴防守的,只不过这件事兹事体大,他确实做不得主,非得要请示最高当局拍板同意才成。
陈上将如此一说,霍、杨二位也只得住了口。
陈诚看了二人一眼,道:“守江阴,肯定会是一场硬仗,难度很大,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杨越看了一眼霍揆彰,有些犹豫还没跟对方先通过气,但眼下时机正好,逐皱眉说道:“职想,对部队进行整编……”
“整编成什么样?”
“职想请由军委会下令,在我集团军内重点加强二师一旅的单位配制,这二师一旅将作为防守江阴的机动主力,第一优先补充。”
“是哪三个单位?”
“辞公,职提的这二师一旅,目前就集团警卫旅是现成的,另二个嘛,只有人选,框架可以从辖下的师级部队里挑出来重点扶持……这个还需辞公定夺。”
陈诚点了点头,明了——杨越提出的编制问题,并不复杂,第24集团军在完成整编后,还是建制不变,只不过把二个师重点照顾成甲等步兵师罢了。所谓整编,也就是把这二个师调归集团直属,减少指挥层次以便于指挥。
这肯定会引起被抽调的军部不满。看来,这小子是想让自己做恶人了。不过,这事还真非得自己出面不可,当下微微一笑:“这三师一旅的人选你打算提议谁?”
“辞公,我是这样考虑的,胡琏擅于用兵、张灵甫攻击之猛凌厉无双,又都是第24集团军的老底子了,这二人领机动师是能担当重任的。最后警卫旅的指挥官人选我思之再三,认为雷四达上校比较适合。”
杨越前面说的胡、张二将出任师长一职,陈诚保持着不动声色,唯独提到雷四达名字时,就让陈诚起反应了。
“四海,雷四达这人,我是知道地,这次深入敌后的战绩不菲,那是对党国有功地。可是,要将其一跃而定为主力指挥官,不大合适吧!”陈诚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由雷四达这个杨越的绝对嫡系当主力旅长。就绝对控制来说,总归不大放心。这种任其坐大的苗头,在陈诚眼中那是必须消除的,第24集团军只能有一个核心,那就是他陈某人。
“那么,辞公的意思是?”
“我强令各部队停下与日军对峙,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很多议论,尤其是各方势力认为我在养兵自重,嘿嘿……”
杨、霍二人默然。知道这是必然现象。时下淞沪战事的胜负已是己方大胜,日军的军事力量在节节败退之下,惨然退入他们的海军保护之中。
在这个情况下,陈诚强硬地命令各部停下与日军对峙,必然会引起国内期望战况一鼓而下的民众质疑。不管是不懂军事的,还是借机鼓噪的,这份压力,自是非同小可。
“然千夫所指,陈某人自是不惧。只要能打胜了仗,一切都好说。”陈诚自信一笑:“张灵甫性格刚毅,指挥风格更是性烈如风,强硬如铁,由他来指挥一师主力部队我同意。胡琏,作战动作不急不徐,每一步都踩的极准,擅长消耗最少的力量,获得最大的战果。这个人指挥一师主力,也是信得过地。至于第三个名额嘛,我的建议是,姚子青上校。宝山阻击,他就打得很好!”
陈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杨越那会听不出来,这已是定锤之音了。忙出声赞同。
“那就这样吧。你二人赶紧先回到部队去,率部立即开赴江阴。整编的事,拟个章程报上来,去吧。”
二人起身告辞。一坐到小车中,霍揆彰就一脸正色:“四海,部队要整编,谈谈你的具体想法吧。”
“司令,对于加强集团直属力量的事,我的侧重点,仍在警卫旅身上。我拟以我集团现有的18辆坦克为突击骨干力量,再配以一个运输车营、一个精锐步兵团、一个山炮营、一个迫击炮连、组成一个快速反应部队。这个编制三千人左右的快反部队,一律以汽车代步。如此,这把尖刀,我们则可以指哪打哪。”组建一个摩托化部队地想法。在杨越的脑海中可谓是由来已久。这时张口就能朗朗道来。
他是说得高兴了,霍揆彰却一脸呆滞,道:“四海,你这那里还是什么直属警卫旅了,这分明是一支吞金兽嘛!只是这个想法好是好,就怕没法批下来!”霍揆彰可是战场老将,对于这么一支重装部队必将是花费巨资那能不心知肚明。对于杨越这个打造一支强兵劲旅的计划,他自是举双手赞成。可在客观来说,要想使上峰真肯批下来这么一支“吞金兽”编制,几乎没这个可能。
杨越揉了揉额头,咬牙切齿道:“现在管战区审批大权的是顾祝同顾总长是吧?”
“是啊,怎么?”霍揆彰有些不明白杨越何以提到顾祝同时要咬牙切齿。
“那么……”杨越身子哆嗦着,极为肉疼地道:“要是我给他五万现大洋,你说,能不能打通这条路?”
“五万现大洋!四海,你那里来的这笔钱?”
“我在小上海夜总会出事,杜老板给的安慰费。说吧,能打通不?”
霍揆彰凝视着杨越那舍不得到极点的表情,大是动容,缓缓道:“要是真舍得五万见面礼,顾总长那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杨越咬着唇狠狠点了点头。
…………
于此同时,南京,浦口区。
一架平稳飞入机场的战斗机徐徐停稳。第4驱逐机大队大队长高志航一脸振奋地走出。
呼啦一下,人群一下子将战机团团围住。再看向新改装而成的四翼战机时,兄弟们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经过大队长的这一番飞行,再弱智的人也知道,眼前的战机已经和先前的战机在性能上已有了天壤之别。
别的不说,光看战机在天空的急减速急盘旋,就担得起耳目一新这四个字。这不是自夸,这是从飞行动作,实打实看得见地真事儿!
作为飞行兵种。大家都是识货的,原本的战机是个什么挡次,现在的战机是个什么挡次,大家心知肚明!
放下了心中担心的飞行兵们开始摩拳擦掌,盼望着自己能驾上这种改装飞机,好好教训一下日本人。
而高志航一走下地来,一帮飞行兵们就碘着一张张笑脸,熟稔而不着痕迹的围了上去。敬烟、递水、套近乎、拍马屁,忙得不亦乐乎。
高志航看了一眼兄弟们,知道他们的心意,笑道:“改得很好,好极了!”
“噢!”兄弟们爆发一阵欢呼,仍眼巴巴地看过来。
“具体怎么说呢……”高志航凑上火,点燃香烟:“照我看来,驾驶这种改装版,一架干掉我们原来的两架,应该不太难。”
“干掉……干掉两架……”一干兄弟们目瞪口呆。
“怎么,认为我说大话?”高志航似笑非笑。
“那里那里,高哥是什么人啊。”曹长林脸上堆着笑:“高队,我承认,刚刚我看这改装机是飞得稳。不过这话,也实在太不靠谱了吧。”
高志航双眼一翻:“不靠谱?等你亲自上了战机,你就知道了。”
曹长林脸上堆着笑,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高志航嘿嘿一笑,一昂头,冲兄弟们一挥手:“好了,等我先去汇报。回头,咱们就去和小鬼子们干架。这一回,我们一定能让小鬼子见识见识,马王爷三只眼。”
说着,高志航精神振作地向指挥塔跑去。
他身后,一堆围上来的飞行战士们,则开始眼睛发亮。
再打量飞机上那多出来的一对小翅膀时,心跳,开始遏制不住地加速。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地神魂颠倒。 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