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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童舒荼和段掌事见过这面之后,童舒荼就再也没在锦绣坊出现过了。
樊夫人本想去找段掌事说说话,问问其中缘由。
毕竟,在樊夫人看来,是童舒荼误会段掌事了。
但是,樊老板为了樊夫人腹中的胎儿着想,不愿意她接近段掌事。
“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不要去管这些事情。我那表妹我清楚,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可是我上次路过她院子时,分明看见她在擦眼泪。”樊夫人还是不放心。
“你现在只管顾好自己和腹中的胎儿,其他事情,我去。”樊老板把樊夫人推入房中,不再让她轻易去找段掌事。
“童绣娘走后,太子殿下那幅《画云台山记》可怎么办?若是她耍性子,不再做那绣品,太子殿下怪罪下来,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
“那是童绣娘自己的事情,和我们锦绣坊无关。好了,你别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童舒荼从锦绣坊离开后,在浣花街买了一处宅子。
宅子不大,却是刚落成的一处新宅。由于原主人嗜赌如命,把这好端端的一处宅子输给了赌坊。赌坊转手一卖,倒是便宜了消息灵通的童舒荼。
童舒荼找人简单整理了一下院落,又移来自己喜欢的海棠、木棉和玉兰树,把院子装点得生机勃勃。
“童姑娘,后院有一株紫藤,花已谢过,只剩下一地凌乱的藤蔓,需要移除掉吗?”
双手沾满泥土的家丁问童舒荼。
“既然花期已过,又长得乱糟糟的,就移除了吧。”
若是留下,要等花开,就得等到明年。她不喜欢有牵挂的感觉,现在的她,并不知道睡下后还会不会醒来,还能不能再见到翌日晨光。
可是,在那家丁转身的刹那,童舒荼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生辰那日,那一片炫目的紫。
“还是留下吧。”
也许等到明年,这些凌乱的藤蔓,就会开出一串串炫目的花来。
童舒荼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何时,千城来到了她身后。
“童姑娘,那位叫陵戎的道士离开成都府了。不仅我们在找他,太子殿下的人也在找他。”
童舒荼看向千城,面露疑云:“太子殿下找他做什么?”
千城摇头。
此时,千城已经完全摆脱了毒伤的折磨,气色也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她的后背和丹田三寸之上的位置还残留着一个豆粒大小的乌黑疤痕,没有人会想到千城曾在鬼门关逗留多日。
“他去了何地?”
童舒荼的脑海里回响着段掌事之前在竹林里说的那句话——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去了泸州。”
千城看到童舒荼眼眸中的疑云时,进一步说道:“泸州境内,有长江流过。长江上有一个叫镇魂的岛,最近也是不安宁。”
“怎么个不安宁法?”童舒荼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她现在只想着和《锦绣河图》有关的事情,至于其他地方的其他事情,她实在没有那么多心思。
千城说道:“近日,有不少深谙青乌堪舆之术的崂山派盗墓者前往那里。”
“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锦绣河图》被藏在那座岛上。”
童舒荼陷入了沉思中,喃喃自语:“又和《锦绣河图》有关。想必这消息是太子殿下故意放出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答案需要童舒荼自己去寻找,但她由此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童舒荼忽然抬眼看向千城:“先前让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千城道:“是苏大人把消息传出去的,他还暗中派人,把消息传到了邻国。”
“是他?”童舒荼甚是意外。
千城见四下无人,问道:“苏大人一心想要寻找《锦绣河图》,他也知道这幅秘图有多珍贵,为何要把《锦绣河图》在蜀地的消息散播出去?甚至还引来那么多野心勃勃的邻国细作?”
童舒荼的眼睛看向远方某处。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有苏大人自己最清楚了。”
当苏渐离来童舒荼置办的这处宅子里来看看情况时,童舒荼便把他请到了二楼阁楼之上。
阁楼宽大,摆放着几盆长势很好的花草,清风徐来,裹挟着淡淡的花香,甚是宜人。
童舒荼知道苏渐离不喜欢千城,故而把千城屏退,亲自给苏渐离斟了茶。
苏渐离品茗半口后,道了句:“还是你做的恩施玉露?”
童舒荼笑了:“苏大人一猜就中,民女佩服。”
苏渐离饶有兴致地点头,“不错。”
“谢苏大人夸奖,这茶确实是民女精心烘焙翻炒的。”
苏渐离却道:“我不是说茶,我是说你。一件‘地狱新娘案’办下来,居然学会了与人客套。”
苏渐离语调慵懒,似是随意,可童舒荼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之意。
童舒荼没想到自己精心的伪装,竟被苏渐离一眼看穿。
她索性直接说道:“苏大人当初为何要把《锦绣河图》在蜀地的消息散步出去。”
苏渐离微怔了一下,一直以来他都暗中提醒童舒荼去查这个、查那个,却没想到有一天童舒荼会转过身来查他。
不过,很快苏渐离就接受了这一点。
如果童舒荼不知道去查《锦绣河图》的源头,却只是闷头查着眼前的诡案,他反倒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光出了问题。
“你可以猜一猜。”苏渐离回应得随意而敷衍,就好像这根本不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童舒荼自千城问出这个问题后,就一直在思考。
她心中似乎已经有一个答案了,但她还是不确定。
如果,她此时面对的不是苏渐离,而是别人,哪怕是素锦也好,童舒荼都敢笃定心中的猜想。
可是,在苏渐离面前,她似乎永远都差了一丝自我笃定。
而且,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此时的童舒荼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对苏渐离萌生了依赖。
她总是希望从苏渐离的一言一行中窥探到答案,她不信上苍不信神佛,唯独对苏渐离的话深信不疑。
没有人知道,每当苏渐离肯定了她的猜想和推断后,她心中有多狂喜。
童舒荼试探地说道:“苏大人当年只知道《锦绣河图》被盗去了蜀地,却不知到秘图被何人盗去。”
“当苏大人来到蜀地后,蜀地非常平静,根本没有人听说过《锦绣河图》。”
苏渐离点头,应证了她的猜想。
“你说的没错,当时的蜀国没有任何关于秘图的风声。”
苏渐离的回应,让童舒荼紧绷的心得到了片刻舒缓,她继续道:
“面对这种情况,苏大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扔进去一个水雷。如此一来,哪里有动静,哪里就是苏大人的目标。”
童舒荼说完之后不由得疑惑起来,“苏大人,当时你并不知道是太子殿下盗去了《锦绣河图》,就把这消息散播到了周遭邻国,万一得到秘图的人是根本没有心力守护秘图的人,秘图反被邻国猛将细作偷了去,又该如何?”
童舒荼觉得苏渐离这一招棋太危险,而且,以当时的形势来看,赌输的可能性更大。
苏渐离却道:“本官在不知道秘图被何人盗去了的时候,自然不会散播到邻国。只是让一小部分盗墓者得到了消息,盗墓者们各个配合,把蜀国大大小小的墓地搜寻了一遍。”
童舒荼看着苏渐离的眼睛:“那苏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秘图被太子盗去的?”
苏渐离并没有急着回答童舒荼,而是反问她:“你可以算一算时间。”
算时间?
凝视着苏渐离眼睛,险些被苏渐离幽暗深邃的眼睛给吸魂摄魄的童舒荼在听到“算时间”这三个字后,才终于回过神来。
“三月初九,你我初次相识。当时,知道《锦绣河图》的人寥寥无几。当时,就连我在苏大人面前提了《锦绣河图》一句,都差点让苏大人动了杀心。”
童舒荼说这些话的时候,往日那些记忆像一幅幅画卷在她脑海中浮现。
童舒荼一本正经地回忆时,苏渐离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幅幅画卷。
她的惶恐,她的沉着,她的不安,她抽丝剥茧的分析力,她被凶手刘老板扼住喉咙时的无助……
那么近,又那么远。
“在我们查‘八卦离魂案’时,成都府知道《锦绣河图》这幅秘图的人越来越多。判完‘八卦离魂案’后,《锦绣河图》在蜀地一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童舒荼看向苏渐离:“原来是‘八卦离魂案’让苏大人确定是太子殿下盗了《锦绣河图》,也知道太子殿下必然会用尽全力守护秘图,绝不会让寻图人轻易得到秘图。所以,苏大人才敢让天下人都知道《锦绣河图》一事。” 锦绣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