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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文韶到了东北掌握兵马之后,清军就开始比照西方军队施行参谋部制度。其实在以前的清军之中,也是有着这种制度,只不过那个时候叫做幕僚,将领的幕僚们大部分也都是没有实权或者俸禄,一定程度上,他们大部分都是将领的私人雇佣,有些厉害的幕僚,建功之后便会被将领举荐上去,然后在朝廷考核之后,任职一方,由此仕途。这种情况,自唐朝时候便成为了士子科举不第,投身仕途的不二法门。君不见当年岑参投靠边疆,一曲《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道尽了多少文人幕僚的艰辛。
不得不说,王文韶的改制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尤其面对着军系派别林立的东北和朝鲜战场,谁也不服谁。总参谋部的出现,极大的缓解了各军之中的矛盾和冲突,主要还是为解决这些矛盾和冲突提供了一个平台。载沣后来,为了限制领兵大将的权力,向慈禧推荐了王文韶的这种制度,慈禧自然是喜欢,便下旨推广了出去。
虽然现在参谋部制度,主将的话语还是有着很深的影响,和西方的参谋部制度有着很大的区别。但是到底那些参政现在开始吃起了皇家的俸禄,总不会还是仅仅为自家的将军考虑。而李家湖的录事参政便是总参谋部的书记官。看上去,似乎便是记一下笔录的,实则不然。因为清军参谋部之内并没有仿照西方,设置分权的参谋长,所以他这个书记官只要在公文上盖上了主官的印章,那便是一道军令。相对来说,权力还是很大的。
不过李家湖能够当任上录事参政的官职,自然是和他的背景有些关系。再加上吴长镇等人本就是野惯了,向来只听从主官的命令,哪里会因为录事参政的一份公文而前去救援。即便前方打的如火如荼,但是在他们看来,聂士成没有亲自遣人来调派他们,而是让一个毛头小子指挥他们,便是对他们的不尊敬。他们自然是不会救援的。何况,他们还是存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违反了录事参政的公文,不算是违反军令,印章是主官不假,但是末尾签名的小子,官阶比他们还要低,哪里有高级军官违反低级军官的例子啊。
所以当和煦问起了他们公文的事情,他们倒也是不害怕,大大咧咧的就承认了。他们不害怕,但是载沣生气啊!载沣一听这些人,似乎对录事参政的公文不在乎,心中的杀意顿时又起来了。他最为厌烦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参谋制度,乃是他为了改变大清陆军,种种行动之中的一部分,建立参谋制度自然是有利于大清陆军的发展。在载沣看来,你们这些人,腐败贪污,克扣军饷,打战就跑,无能至极。我可以忍了,但是不要自以为是,刻板而不知变通。你可以坏掉自己,但是你不能自以为是的坏掉自己苦苦想出来的革新之策。想到了这里,他的心中腾的一下,方才消失不见得杀气,又起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眼前的三个参将,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虽然脑子愚笨了一点,不能因为自己怒火和权力就滥杀无辜,想到了这里载沣蓦然之间,发现了自己对生命的轻视。于是他忍住了心中了火气,轻轻的拿起了身边的茶杯,茶盖轻轻的刮了一下杯口,然后轻轻的抿了一下。载沣的这些动作,被侍立在一边的和煦看在了眼中,他是极为了解自己这位爷的,载沣碰茶盖而不饮茶,完全心思都不在喝茶之上,和煦当即料到了,怕是小爷的心中为了藏着杀意而转移注意力的。
果不其然,载沣饮茶之后,脸色又恢复了淡淡的红晕,看上去十分正常。他轻声的问道:“录事参政的公文只要加盖了印章,就是军令,这个在兵部的公文之上写的清清楚楚。尔等不听从,就是违反军令。你们可明白?”前文也说了,无论哪朝哪代,无论军队乱到了什么程度,这个违反军令,都是杀头之罪。而且逃都逃不掉。
载沣的一番话刚刚说出口,跪着的三个人一下子就神情恍惚了。似乎根本没有想到真的要定上违反军令的罪过。他们开始真的以为是防守不力。这个时候,吴长镇不知道是因为看着载沣口气和缓,善良可欺还是因为自己就要面对死亡。忽然便有些歇斯底里不顾后果的叫嚣了起来。吴长镇道:“王爷,话虽这样说,但是前线一直以来都是一般由主将亲兵拿着信物下达军令,又有几人以录事参政的公文当做命令。我们不服。不服。”话语之间依旧有些硬,再看吴长镇,双眼圆瞪,虽然还没有看载沣,但是其气势,仿佛是要暴起杀人一般。
话说这个吴长镇本是吴广林的本家,但是也是一个远方堂叔,幼年的时候就参加了捻军,被打败之后,又投降了清军,然后就一直待在军中。因为从小没人教养的原因,吴长镇典型就是一种没有敬畏之心的人,不敬畏道义,不敬畏鬼神,不敬畏上官。他在战场之上胡乱厮杀,不听号令,虐杀俘虏被别人不止弹劾过一次。所以他的官职一直没有升上去,即便资历已经很老了。而吴广林担任了总兵之后,他心慈手软,对吴长镇多有包容,还认了堂叔,加之当时清军确实无官可用,于是乎,便将这个吴长镇提拔了起来。再说吴长镇这个人虽然平素一副火爆脾气,吊儿郎当,爱理不理的模样。但是对自己的同僚还有士兵们都是极好的,所以很快,他这个参将便成了头头。
他这个臭脾气,这个时候就犯浑了。载沣见他这般态度,想自己贵为亲王,几时被别人这般不敬过,即便是在四九城之中,那些个贝勒,贝子,皇亲贵胄,见到了自己还像哈巴狗一样的恭敬,更被说,自己面前这个跟癞皮狗一样的东西。他一拍桌子,骂道:“放肆!孤说什么就是什么。战前违反军令,丢掉了玄武门。就是你们的罪过。”
想不到载沣这样一喝,并没有吓倒吴长镇。吴长镇一见载沣说了死话,竟然伸直了脖子,眼珠子泛着红色,瞪着载沣吼道:“我吴长镇为大清征战异国,如今被人陷害,这般定罪。我不服,我要见罗云生罗总兵,我要他为我们主持公道。我相信罗总兵一定能够明察秋毫,为我们一雪冤屈。”
有些人就是脑门子被驴踢了,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吴长镇还能活吗?载沣本就是因为吴长镇冒犯了自己而感到了恼火,他因为年纪小的原因,自辽东半岛开始就经常被人看低。而吴长镇这一次自然是触犯了他的逆鳞,还有什么冤屈绕过了主兵的王爷,要前方的将领来主持的?这还有等级秩序吗?吴长镇的眼中到底是觉得他载沣最大还是觉得他罗云生最大?载沣看着绑在了地上的吴长镇瞪着他,他也回瞪了过去,不过眼神之中已经出现了杀机。
载沣这几年习武不辍,一来为了健体,二来也是为了保持一个强壮的身材。他猛然站起,跨步向前,抽出了别在了和煦腰间的横刀。和煦见状,下意识的准备挡住了载沣的动作,却不想被身后的孙福全稍微的牵住了身体,待到和煦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止住了动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下,心中想着还好没有去挡住王爷。载沣拿住了横刀之后,又是一个箭步向前而去,一刀劈下,气喘吁吁还在叫嚣着的吴长镇瞬间就没了声响。只见那把横刀自吴长镇的右脑上面,斜着劈下。吴长镇的脸上顿时便出现了一道裂痕,自右额到左边下巴。而那把御前侍卫专用的横刀之上,血如雨滴般的往下流。
“砰”的一声,吴长镇的脑中血管爆裂,硕大的脑壳瞬间爆开,黄白色的脑浆和着红色的鲜血,四溅而出。喷的站在两边的苏景明和方谷道身上,一身都是脏兮兮的血肉和脑浆,红的,白的,黄的,撒的地面上,衣服上全部都是。而吴长镇瞪着破碎的眼珠,带着惊讶,已经没有了生机。
饶是两个人已经在军营之中历经了很久,惨烈的战事更是见过很多。但是如今这样,这般恐怖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景明可能因为年轻一点,经历的要比方谷道少很多,浑身颤抖不止。显得十分惊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上去,那个下刀的少年,那个锦衣华服的殿下,那个金枝玉叶的王爷,那个杀人的凶手,一身血迹,拿着滴血的金柄横刀宛如地狱的恶魔一般,但是眼神之中却不见惊慌,只有怒火退下之后的宁静。
这一刻,苏景明忽然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王爷更加的可怕和恐怖。
见到了载沣杀完了人,旁边的孙福全赶紧一边招呼着身边侍卫,清理掉现场,一边为载沣取下了刀,并且准备换衣服。载沣轻轻的推开了孙福全,摆摆手。然后略微疲惫的对和煦道:“快点审这两个人,他们想说什么就要说什么,但是要保证他们说真话。如果不想说,允许动刑,一个时辰之后把供词给我。”和煦心想,我的小王爷耶。你这样一番杀戮,哪里还要我动刑哦。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回答:“喳!”
然后便见载沣一边走,一边脱下了带血的外袍,往内室里面走去。 大清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