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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上,萧艺依醒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正在下雨。
她起床,穿上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这旅馆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牙刷到一半时,她听到隔壁房间仿佛有声音。那似乎是一男一女,在讨论些什么。
少女动作如常,只是眼神略微黯淡了些。她很清楚,隔壁就是米莉的房间。而那一男一女的声音虽然颇为模糊,但听在耳中还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刷完牙,洗好了脸,顺便做了一点简单的护理,萧艺依走出卫生间,在床边坐下了。
如果是往常,现在她应该叫上王哲一起吃早餐——因为米莉早上通常才刚睡下,所以只有她和王哲。
可是今天显然不同以往,米莉和王哲好像正在聊天。很可能,这两人又通宵了一整夜,熬到现在。
这样一来,萧艺依觉得自己就不太方便打扰他们了……只是想想还是有些不爽。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
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云底之下,满是白茫茫的浓雾;地面以上,雾气仿佛更加浓厚。不过仔细看去,可以分辨出这弥散在天地间的浓雾其实是无数的雨丝,落在地上,溅起重重叠叠的水花……
少女面对着窗户,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
外面马路上的车辆比前两天要少一些,显然是因为大雨的原因。而行人就更少了,毕竟在这种天气里打伞几乎没多少用处,一样会被淋得透湿。所以在街道上走着的人,要么已经成了落汤鸡,要么就是披着能遮挡全身的雨衣。
忽然,一个奇怪的身影吸引了萧艺依的目光。
那是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但一边走路一边还在盯着手机。这人没有打伞,更没有披雨衣,就这么顶着大雨快步走进了网戒中心。
那个身影消失了,萧艺依的目光也收了回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然到了九点半。
少女想了想,用手机给某人发了一条短信:【哥哥,吃早饭了吗?】
然后,她百无聊赖地等了一刻钟才收到回信。
【还没有,我和米莉有事情正在忙。】
萧艺依连忙又发一条:【很累吧?要不要我帮你们买点吃的?】
【都可以,谢了。】
少女拿着手机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
冒着暴雨走进网戒中心的时候,闫世德真的很慌。他紧盯着手机屏幕,目光一刻不离。至于浑身湿透这种小事,此刻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以内。
手机上正在运行的,是著名的速手。
这个直播平台虽然被许多人诟病,被视为三俗、奇葩、作死的大集合,但既然能吸引亿级的用户,那么就自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此刻,有这么一个直播被顶到了相当高的人气位置,而且观看用户还在不断增加。闫世德手机上播放着的,正是这个直播。
画面中,是网戒中心的13号室——闫世德听过无数次,却从未踏进过的电击治疗室。因为那里只有医生和盟友可以进,家长们全都被拒之门外。哪怕是像闫世德这样,身为家长委员会的资深骨干,一样不被允许。
画面中,杨教授正在给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做电击。闫世德听说过,杨教授一般会同时用上四台小仪器,但现在他分明用了八台。年轻人的双手都插上了电针,嘴巴里也不是一团纸巾,而是防止咬舌自尽的专用口塞。
画面中,杨教授不停地扭动着小仪器上的旋钮。因为有八台,所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显然,就连杨教授也很少玩得这么大。
画面中,年轻人的双手都有血迹。血是从被针插着的部位流出来的,但已然凝固发黑了,像是墨水一样。他被牢牢绑在椅子上,时不时地抽搐着。抽搐的动作和幅度,明显与杨教授调整旋钮的时机相关。
画面中,年轻人仿佛已然失去了意识。他嘴角的口水不停往下滴,嘴里还在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但那不是惨叫,也不是呜咽,只是声带失去控制以后那种毫无规律的声音。不过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是他的表情。
年轻人的眼珠子时而往上翻,时而又像是中了病毒的机器人一般乱转。
他的眉毛全力往上挑,于是额头上挤出了好几道抬头纹。他的鼻子也皱着,鼻翼张开,仿佛愤怒至极。但与此同时,嘴角旁边的笑肌也在用力,于是让那张脸上呈现出了笑容。
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画面中,还可以看到实时弹幕。
“CTMD杨宏信死全家!”
“这是偷拍的吧?”
“是谁安的摄像头?壮士受我一拜!”
“赶紧去死吧,杨狗!”
无数的弹幕,几乎全都是一面倒的辱骂和诅咒。偶尔有为杨教授说话的,也被迅速淹没了。
看着那些仿佛烧红钢针一般的留言,闫世德满心寒意。作为家委会骨干,他当然是支持杨教授的。即使画面中杨教授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怕,他也觉得……
“杨教授是在治病。治病当然是要见血的!”闫世德自言自语道。
但他也知道,目睹了这种场面之后依旧支持杨教授的人肯定不多。除了像他这样有一个极端叛逆的儿子的家长,恐怕真的就没多少人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立刻赶过去,赶到杨教授身边去护卫。
或者至少要尽快提醒杨教授,小心卑鄙的偷拍镜头。
但很快,闫世德就发现不需要自己去通知了。
画面中,电击室的门被敲响了。敲门声非常急促,而且还隐隐有呼喊的声音。
杨教授暂停了电击,打开门。
一个中年女人的哭喊声顿时响了起来:“放开我儿子!我都看到了,有直播,我都看到了!”
杨教授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不过那个女人背后有一群人拽着她、架着她,没有再让她前进一步。
那一群人的劝说,全都被歇斯底里的哭喊压了下去。
“入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没说要这样电,你说那不疼!骗子!你骗我,你还要弄死我儿子!你这个恶魔,还我儿子……”
———— 三观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