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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明慈宫里来了个小宫女,自称是漪兰宫皇后娘娘派来的,求见太后。
小宫女进宫来,跪下叩拜后,说:“太后娘娘,奴婢是漪兰宫里侍候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名叫采莲。
皇后染恙,昨日晚膳都没用,到现在头昏目眩,起不了身,特意命奴婢过来向太后娘娘说一声,她无法过来问安了,等身子好点儿,就亲自过来谢罪。”
采莲走后,太后对李总管说:“还是青离这孩子懂事,受了委屈,气出了病,也没有一句抱怨,还惦记着礼数,真是比那贱人强百倍。”
李总管附和说:“是啊,太后的侄女,又出身名门,到底德行、教养都超过常人的。”
“别说青离生气,就连哀家昨天接到皇上口谕,也气得半天缓不过劲儿。那妖精犯错,连哀家都管不得?皇上这是要把她宠到天上去吗?
昨日是哀家看她狂妄,特意杀杀她的威风。青离自己委屈,还劝哀家别为她开罪皇上。哀家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为了她,如此给哀家难堪!
一个小妖精,也就是生得好些,怎么就把皇儿迷得神魂颠倒,连纲常礼教、母子亲情都不顾了?!”
太后说到伤心处,不觉落下泪来。
李总管躬身说:“太后莫想得悲观了。历朝历代的皇宫里,只有永远的太后,没有永远的宠妃。老奴只闻听有色衰爱弛,却从未听闻有母衰尊减的。受宠妃子走马灯似的轮流换,太后您可是皇上唯一的母后。您在后宫的尊崇,那是谁也撼动不了的。”
太后听得心里释然,说:“李总管见多识广,所讲的话,听着也都在理儿。皇上是哀家的儿子,纵然有些冲撞,哀家也不去认真计较。
可是青离呢?她刚刚册立为后,正该在后宫树立威仪。可昨天,就因为管教一个妃嫔,皇上就给她下不来台,这日后还怎么执掌凤印呢?
李总管,一会儿,哀家得带领众嫔妃过去看望青离,一则宽慰这孩子,二则也多少给她挽回些面子。唉,摊上哀家这个皇儿,青离也是可怜呐!”
太后带人去看望过青离,她只以为青离是一时生气,心中抑郁,过些日子纾解开来,就会好转了。
谁知青离一病半月,精神萎靡,形容枯槁,每日昏睡不醒,水米不进,卧床不起。
御医只说她胸胃郁结不舒,开了几剂汤药,每日服用,只不见效,但见青离病势愈沉,毫无起色。
太后每日过来探望,见青离这番情景,垂泪道:“孩子,哀家将你带来宫中,原本想亲上加亲,互相照应。原指望你们夫妻和睦,你也能够安享富贵荣宠。谁知道哀家此举,倒害了你了。倘若你一病不起,哀家如何向你父亲交待呢?!”
青离的贴身宫女采莲也跟着落泪说:“太后娘娘的恩宠疼爱,皇后娘娘是铭记于心的。眼前皇后这光景,御医恐怕是看不好的了。奴婢听说清风观的法事做得甚好,不仅有为人消灾解难、祈福延寿所作的道场,还有姻缘和合的道场呢! ”
“姻缘和合的道场?”太后问,“真有这样的道场?”
采莲点头回答说:“回禀太后,因缘和合的道场,也叫‘锁心法’,奴婢进宫前见旁人做过,听说非常灵验呢!”
太后听到这话,立刻动心了,追问道:“做这个道场,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采莲说:“需要‘遣将令、结缘符、缘符、和合符,’这些道士都会准备的,我们只需要准备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还有……”采莲压低了声音,“淑妃娘娘的生辰八字。”
太后立刻会意,说:“这有何难?哀家命她写了就是!只是……好端端的跟她要生辰八字,难免让她多疑。”
采莲说:“太后何不带所有嫔妃都到观里,祈福禳灾呢?祈福是需要生辰八字的。”
太后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僵硬。
太后命人看好日子,就亲自带了青离,让她和自己同乘一辆车,又命后宫妃嫔各自结伴乘车,往清风观而去。
葴凝也在东瑗的陪同下,乘上了马车,跟在行进队伍的后面。
清风观在皇宫南边的清邀山腹地,离皇宫十来里。一天的时间里是能够往返一趟的。
葴凝她们出门时,天色还暗黑,只东边隐隐有些微明。
车队逶迤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车帘外光线渐亮,已经能看清树木和蓝色的天幕了。
葴凝乘坐的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然后就剧烈地摇晃起来。“吁——”车夫急忙吆喝住马,勒紧了马缰绳。
“淑妃娘娘,马车出了故障,待奴才下去修理,请娘娘稍待。”
车夫跳下车去,钻到车底下捣鼓起来。
东瑗掀开车帘往外看,见车队远远地看不到了。她们的马车旁,只留下了两个侍卫,骑着马,伸长脖子探头看着,等待着车夫修好车。
过了会儿,侍卫催促问修好了没有,车夫说:“快了,快了,请两位爷稍待。”于是又“咕咕咚咚”地又敲又砸起来。
这时,前面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在清晨的旷野里听得十分清晰。
马上坐着一位內侍,走近以后,说:
“太后催着让你们赶上去,别误了祈福的吉时。”
葴凝着急了。
偏偏是她乘坐的马车出了问题,太后原本就不喜自己,倘若因自己迟到误了吉时,真不知太后的脸能拉得多难看呢。
那內侍看了看停在路中间的马车,便催问车夫道:“还要修到几时?!”
车夫诉苦说损坏严重,又没有工具,勉强找了东西将就用着修理,很麻烦等等。
內侍不耐烦,于是指着两个侍卫说:“把你们的马让出来,请淑妃娘娘骑马去吧!不然误了时辰,恐怕太后震怒。”
葴凝正着急呢,听见內侍这样讲,于是和东瑗下了马车,换乘了侍卫的马匹。
那位內侍说:“淑妃娘娘,奴才骑马在前面给您带路,您跟着奴才走,就行了。”
葴凝点头答应,看看东瑗,说:“咱们走吧!”于是拉紧马缰绳,一夹马肚,那马就箭一般冲出去了。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