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含羞沾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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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花一惊,心里咚咚乱跳起来,两步走到床铺跟前,低声说:“你给梅子弄啥?”瑞年尚未回答,张长玲又在说话了:“你两个说啥?啥气球不气球的?多大的人了,还耍气球?钱是好挣的?”银花急忙说:“妈,不是的。是我前一向到唐家河去,捡了几个气球,瑞年看到了,就要了一个。”话音未落,瑞年却早已掏出那“气球”吹开了。银花看了母亲一眼,却见她正朝这边看过来,脸一下子白了,就急忙跟瑞年说:“吹啥呢,不吹了,我有正经话跟你说。”瑞年便真的不吹了,将气球的气一放,又装进衣兜里。
银花终于松了口气,便往床边一坐,笑笑的看着瑞年说:“晚上孙老师给我说了,他知道你说不念书了是气话,说你明儿去上学也行,等收忙假了去也行。”瑞年说:“我是真的不念了。”银花说:“没名没堂的,你不念书了,也不是个事呀!你虽说个子长得高,但也只是个半桩子娃,你说你不念书了在屋弄啥?”瑞年说:“反正我不念了,也不会吃闲饭的。到时候你看!”银花又说:“孙老师都说了,你性子烈一点,他不会怪的。就是觉得你基础好,要是真不念书了,怪可惜的。如果你不愿意在石门沟念,他都可以联系,叫你去公社中心小学念。刚好忙假一完红缨就去中心小学报到了,还能照看你。”
瑞年尚未说话,张长玲便嚷了起来:“真没屁事干了!念个烂怂书,还跑到唐家河去?那得花多少钱?工作人真能咧咧,只知道他用钱跟用树叶子一样,哪知道咱农民的难处?”银花说:“妈,人家孔老师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想叫瑞年继续念书。那不是打个比方嘛?又不是真的叫瑞年一定去中心小学念书。”张长玲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瑞年却说:“我真的不想念书了,甭说是去唐家河,就是去北京天*安门,我都不念了!我不是跟孙永乾置气,我跟他有啥气置的?我就是不想念书了。反正念书了以后也要拌土巴,不念书还是拌土巴。书里又不教咋拌土巴,那我倒念它弄啥?”
张长玲索性将正捺的裤子放下了,站起身来,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瑞年这话在理。种庄稼的念那么多书有啥用?不拿别人比,银花,你说是你会种庄稼,还是我会种庄稼?”银花被噎得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好半日方说:“照你这样说,夜校都不屑办了。国家闲得没事干了,花那么多钱办夜校弄啥?”张长玲已经走到床前,也往床边一坐,笑道:“银花,你说不赢我了吧?只好拿国家压我!”银花说:“……”……
瑞年便趁着她俩斗花嘴,溜下床来,趿上鞋子,噔噔噔就往大门口跑去。张长玲朝着他的背影子喊了一声:“你弄啥去?”瑞年说一声“我上厕所”,早已开了门出去。他却没有上厕所,而是在场院边尿了一泡,然后也不急着回屋,而是立在场院里,仰头看起星星来。看着看着,突然就想,玲玲现在不知道弄啥呢?是不是都睡了?……紧接着又想,梅子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一边想着,脚下不由自主就往东院子走了。突然听得身后一声喊:“瑞年,弄啥去啊?”他回头一看,却是二姐从大门道出来了,便说:“不弄啥,睡不着,闲转一会。”银花又说:“反正孙老师的话我给你捎到了,上不上学,你自己吃摸着。”瑞年说一句“知道了,你甭管。”,继续往东院子走去。
他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梅子的窗下。窗户里面仍然亮着灯光。瑞年心中一喜,便趴在窗沿上,朝里面一叠声的悄声含起“梅子”来。半日后,便见一个人影徐徐的升到窗纸上,紧接着梅子的声音从窗户里出来了:“大半夜的,你来弄啥呀?”瑞年说:“你出来,我想跟你说话。”窗户里面说:“你回去吧,我衣裳都脱了。”瑞年说:“反正你得出来!”便听得梅子轻叹了一声,接着似乎有脚步声往堂屋去了。瑞年便也朝大门口走去。俄顷,大门吱呀一响,梅子出来了,接着一个声音远远的跟了出来:“堂屋里有尿桶,出去弄啥呀?”梅子回头喊道:“妈!我去大便!”将门掩住,走到瑞年身边,埋怨道:“你才有毛病!黑更半夜的,叫我出来弄啥呀?”
瑞年细看她的脸,在暗弱的星光下竟是那样的柔美,不由自主的就抓住了她的手,小声说:“走,咱到房后头说话走!”梅子道:“你想得美!要说话咱就到场院里说。我才不跟你到那背巴圪崂子去。”瑞年却把她的手一拽说:“走吧!”梅子被拽得跟头乱窜的,差点跌进他怀里,便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去了房背后。这后房檐坎的最东面空出了五六尺长一截,往西则整整齐齐的码了些麦草。房檐坎北面,隔着一条排水沟便是一道三四尺高的石坎,石坎上方码了几十捆子冬青木或者桦栎树枝子柴禾——都是去年腊月请工砍的。这道石坎在山墙以东又向南拐了,便将这座房屋从北、东两面围裹了。这样一来,房檐坎东面这一截便又黑暗又隐蔽,除非你呆在墙拐角瞅着,否则,谁在这儿做啥,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两个人来到这后房檐坎上后,瑞年迫不及待的就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梅子轻叹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挣扎了两下,见挣不脱,就不再挣了,又小声说:“不敢胡来,我妈……”一句话未说完,嘴已被瑞年的嘴堵住。……突然,她感觉到一只手在她衣裳里面游走,不觉大惊,急忙在他脊背上狠狠掐了一下。瑞年却仍未停手。梅子一急,不知从哪儿来了那么大的力气,猛一挣,竟挣开了,伸手就要打他,却又被他一把握住了腕子。她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裤子已掉落到脚腕子处,两条精腿在暗淡的星光下,格外显眼。她不觉羞得满面通红,骂一句:“你真是个流氓!”欲弯腰去提裤子,却早又被他紧紧的搂住了。……突然她脑袋里不觉嗡的一下,低声央求道:“瑞年,真的不敢!我答应给你当媳妇还不行?也不在乎这一时儿。”
瑞年嘴里叫着“梅子”,伸手又来扯她的裤衩。梅子急了,哭喊一声:“你不是人!”逮住他的胳膊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瑞年哎哟一声叫,扯她裤衩的手不知不觉间就松了,闷了半日后却又说:“梅子,你喜欢咬,就再咬我一口吧。我就是看你好看,没憋住……”梅子只个抽泣,却不言语。瑞年便又弯腰给她提起裤子,又将布溜子裤带系好,说:“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就难过。”梅子还是只个哭。瑞年便又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泪痕说:“你的眼泪是香的。”梅子噗嗤一笑说:“你净胡说八道!”瑞年却又逮住她的嘴唇亲起来。
好半日过去。当两个人的嘴唇分开时,梅子喘吁吁的说:“你咋这么流氓!我恨不得把你舌头咬掉!”郭瑞年嘿嘿一笑,却又将手伸进了她衣裳里。梅子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悄声说:“你干啥!你要是再胡来,我就喊叫了!”瑞年没有住手,却又来亲她。梅子心里恼恨恨的,却并没躲避他的亲吻……
她心里虽又恼又羞,身子却很有些不听自己使唤,绵绵软软的任由他按在麦草垛上……忽听得一个声音在喊:“梅子!你蹿哪去了?咋这半天?”这声音似乎在墙山豁,又似乎在大门口。梅子猛吃一惊,脑子里一下子清醒了,急忙一把推开他,骂道:“还不快跑!叫我妈捉你呀?”瑞年赶紧提了裤子,拧身就走。梅子又叫:“转来!顺水沟往西跑!”瑞年便一边系裤带,一边往西跑。梅子便也将裤子系了,又将衫子的纽扣扣好,这才不紧不慢的朝东山墙走去。凭感觉,她知道瑞年并没有把她真的怎么样,心中不觉五味杂陈,莫名的惶恐中又有些许遗憾。
梅子刚从山墙拐角转到南房檐坎上,便见母亲局促不安的在大门前东张西望着。所幸这一刻母亲并没有朝东看,八成不知道她是从何处转出来的。梅子轻手轻脚的走到母亲身边,叫了一声:“妈,你站门口弄啥?”毛顺珍被吓了一跳,拧转身骂道:“你窜哪去了?茅厕我寻了几回都没见你,再喊你都不答应。”梅子低声说:“我嫌茅厕里黑,就到坎东边包谷地里屙去了。没听见你喊我。”毛顺珍看她半会子,突然又骂:“还造开谎了!头发里的麦草咋回事?到房背后弄啥去了?!”边骂边伸手摘去了梅子头发里的好几截麦草杆。梅子一下子把脸红到了脖子根,低声说:“你都知道了,我还说啥?”毛顺珍也压低声音喝道:“走,咱回屋说!”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