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顺珍训女石门沟开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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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落闩后,毛顺珍把女儿叫到自己的卧室,把门一关说:“你给我说,到底弄啥去了?!”梅子去床边坐了,抬起头定定的瞅住正朝床前走来的母亲说:“我说啥你都不信,你还叫我说啥?”毛顺珍在女儿身边坐下,却不再问她,沉默了半晌方说:“好娃呢!你已经不是小娃了!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身子的时候,我给你咋说的?……你真是叫人操不尽的心!”梅子低下头,红着脸小声说:“妈,你放心,我不会做越外的事,更不会生私娃子。要是我怀私娃子了,就去寻死!”
毛顺珍被女儿噎得闷了半晌,方咬牙骂道:“你个死女子!这话也是你说的?也不嫌人笑话!”梅子说:“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毛顺珍便又轻叹一声说:“梅子,别的啥话妈也不好给你多说。女娃子家要知道爱惜自己。你长得不是多丑,说不准就有些瞎怂娃心里胡惦记着呢。一定要提防那些瞎怂!不要叫谁两句话勾曳转了。”
梅子说:“瑞年也要堤防吗?除了他,我跟别的男娃子可是啥勾扯都没有的。我看你待他也好得很,比对我这个亲女子还好呢。”毛顺珍恨道:“说你一句,你就恨不得顶我一百句!”
“我就问你,要不要提防瑞年?如果要提防,我以后就不理他了!”
毛顺珍说:“你个死女子!就知道跟我抬杠!我啥时候不让你跟瑞年在一块耍了?但是毕竟慢慢大了。也该知道男女有别!就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咱屋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但是姻缘这事情是前世造下的,以后啥样子谁能说得清?所以也不能犯糊涂,千万不敢做越外的事。”
梅子故意说:“我跟他早就做越外的事了!”毛顺珍大惊,直瞪瞪的看着女儿,半日说不出话来。梅子便又笑了说:“妈,我吓你呢。要是你拿擀面棍把我朝死里打那一回不算,我跟他还真没做啥不要脸的事。再说了,瑞年就是肯长,看起来像个大人,但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娃,知道个啥?我以前倒是想跟他做瞎瞎事呢,可是人家心里只装着个李玲玲。现在李玲玲走了,没人跟我抢了,我还真想跟他做瞎瞎事呢!”
毛顺珍又吃惊的盯着女儿看了半日,骂道:“白吃了十几年的饭,越长越倒蹴了!咋能说这样没脸的话?!”梅子道:“妈,又没外人,我把心里想的原原本本给你说了,有啥不行?总比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背地里咥冷活强吧?”毛顺珍便又正色说:“梅子,你可不敢吓我。我一辈子没做啥亏心事。要是有一天叫人拿沟子笑我,不说你,我都没脸活了。”
梅子说:“妈,你咋要求女子跟对娃子要求不一样呢?我哥今年正月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今年你要见到孙子,还不是拐弯抹角的叫他跟那个女子做瞎瞎事呢嘛?咋到我身上就不一样了?紧提防慢提防的,生怕我做下瞎瞎事了?”毛顺珍道:“女子跟娃子能一样吗?你见过哪一个女子生私娃子了,他妈他大到处给人说的?还不是头低得下下的,随便谁说个啥,都当是说他女子,见了人都得矮三分。娃子就不一样了,要是叫哪个女子怀上了,把看家、订婚的过程都省了,简直是白捡个媳妇。”见母亲说得这么严重,梅子便又往她肩上一靠,满面含笑说:“妈,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啥事能做啥事不能做,我还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跟瑞年做瞎瞎事的,更不会跟别的男娃子做瞎瞎事。”
毛顺珍把她轻轻一掀,说:“去,怪热的!”梅子便站起身来说:“那我睡去了。”也不等母亲回答,拧沟子就走。到了门口正待开门时,毛顺珍却又在背后喊道:“你等一下!”梅子收住脚步拧身问道:“还有啥事?”毛顺珍说:“你平时说话做事,一点礼行都没有,一阵儿恼了一阵儿笑了,全由着性子来。我知道你这德性,但是你那没进门的嫂子不知道。所以,从现在起,你就要开始改毛病,跟我说话也要规规矩矩的,不准胡犁!你嫂子是大地方人,过一向跟你哥回来了,不要在人家跟前嘴没个收管。人家笑话事小,要是把人惹恼了,你就把乱子动下了。”梅子说:“女儿知道了,母亲还有什么吩咐的?”毛顺珍说:“你咋说话的?怪里怪气的!”“你不是叫我跟你规规矩矩说话嘛?”梅子说着,偷偷一笑。毛顺珍说:“那也不是叫你拿腔作势!”“你放心,我知道了。明儿还要上学,把人困死了!”梅子说着,拧身开门出去了。
北坡生产队、以及唐家河两岸的川道早在放忙假前几日就已经开镰了。石门沟生产队由于地势高,麦子比别处熟得晚一些。古历五月初七日才开始割麦。汪耀全跟孙老师沟通的结果是,麦忙期间夜校暂停。尽管张红樱的想法被否定了,但她向来豁达,并未往心里去。并且由于忙假过后就要去公社中心小学当老师了,她对自己究竟能不能胜任,还是有些吃不准,夜校暂停了,她也正好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把以前的课本拾起来看一看,为日后上课做些准备。这些暂且不表。
梅子与瑞年约好了五月初四日去岩屋集市买羊娃儿,也顺便给各自家里买些包粽子的葫叶子。这日一黑早,梅子便早早的来到了郭家院子,拍门叫醒了郭瑞年。两个人各自在家吃了早饭后,便背了挎篮,厮跟着往岩屋去了。
一路无事。在离石头河不到两里远时,梅子突然叫住瑞年说:“你听,是不是谁在喊你。”瑞年说:“我在岩屋又没熟人,谁喊我呢?”嘴上虽这样说,脚下却停住了,侧耳细听,果然来路的方向远远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郭女子!你等一下!……”声音很熟,瑞年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可是山路曲里拐弯的,在田野或者山林中*出没,近处的路面要低过麦浪或者包谷林六七尺,远处则被茂密的林木掩映了。循声望去,除了金黄的麦海、墨绿的包谷林,便是一坡又一坡葱翠的山林了,哪里能看见半个人影呢?
瑞年正疑惑是谁在喊他且还是叫他多少年都没人叫过的小名时,忽听的又有一个声音在喊梅子了。梅子一激动,差点跳了起来,大声回应道:“红缨姐,我跟瑞年快到河边了,在等你呢!”她连说了两遍,终于听见张红缨远远的回应了,便将瑞年的衣袖一扯,欢喜地说:“这下好了,红缨姐跟衍华哥一来,有人给我壮胆子了,回去的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胡球轻狂!”
瑞年把脸微微一红,刺啦一笑,不知道说啥好,变没话找话地说:“你咋知道红缨姐是跟衍华哥一块来?”梅子笑道:“你瓜呀!红缨姐不跟衍华哥来,还能跟谁来?”
果然,大约过了一锅烟功夫后,红缨和衍华从穿过这片麦田的小径的尽头一拱一拱的冒出了半截身子来。梅子便朝他们一边招手,一边喊:“红缨姐!衍华哥!”红缨和衍华早已走上了小径,便也朝这边扬了扬手。郭瑞年只是咧了嘴笑,却并没有喊红缨他们。
红缨、衍华走得近了。两个人都背着大背篓,衍华的袖子挽得老高,两个手腕子上都扎着半新不旧的湿毛巾,裤脚也挽了起来。红缨却衣着整齐,藏青色的凡立丁裤子和月白色的的确良衬衫,十分合体,且在微风中颤哗哗的。两个人都是满脸细密密的汗珠子。衍华的衬衫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红缨身上的汗少得多,但衬衫前襟胸*部以上也湿了少许,越发显得双*峰挺拔俊秀。瑞年忍不住朝她前胸偷偷瞅了两眼。
走到离瑞年他们四五步远时,汪衍华笑道:“女子!我只个喊你,你咋不答应?”瑞年瞅了衍华一眼后,又急忙把头低了,吭哧吭哧半天才说:“衍华哥,我叫瑞年。”衍华先是笑着说了一句:“我知道,瑞年这两个字还是我给你取的。”紧接着就满脸严肃了:“瑞年这名字是你念书才用的。听说你不念书了?也就用不上这名字了,还是叫郭女子吧!以后谁还敢叫你郭瑞年,我就揭他的皮!”郭瑞年涨得满面通红,一声儿也不吭。红缨急忙瞪了衍华一眼说:“你小心把瑞年吓着了!——还不给我擦把汗!”汪衍华便解开左手腕子上的毛巾,拿给红缨。红缨说:“错了,是那条。”衍华说:“你的我的不都一样?”红缨便又说:“你给我擦一下还咋?真是神棍棍。”汪衍华便用毛巾在她脸上沾起汗水来。梅子笑道:“哦呀,你两个在我们跟前就亲热成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看。”红缨笑道:“我都忘了,梅子长大了,懂事了!两口子就该亲亲热热的,谁爱笑话就笑话去!梅子,看你脸上也出汗了,也叫瑞年给擦一下。我跟衍华一对儿,你跟瑞年一对儿,谁不眼气谁。”梅子羞得满面通红,埋怨道:“红缨姐,你就只个作贱人!我跟瑞年都是小娃子家,知道个啥?”红缨看她一眼,古怪的一笑,没有言语。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