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年李姐结成临时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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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去门外夹了块蜂窝煤给炉子换上后,又将窗帘拉上了,然后又挑帘子进了里间,俄顷门帘里亮起了灯光。隔着门帘,瑞年隐隐看见李姐似乎在脱衣裳,便说:“我进来了!”也不等里面搭话,就掀门帘子进去了,却见李姐已脱得只剩了裤衩、胸衣在身上,正拿着一件裙子样的东西往身上套。他便又想抱她。李姐却说:“你先到床底把澡盆子拿出来。”瑞年这才定睛看了看这里屋,却见一张四五尺宽的床已占去了一半空间,床里面拉着一幅厚厚的暗红色绒布窗帘,想必窗帘后面便是窗户。床上码着一床被子,还叠放着几件衣裳。床对面是一套当时省城刚刚流行没几年的组合家具,组合家具的电视柜上放着一台很小的电视机。
瑞年起先以为床是席梦思床,可是当他掀起床单弯腰从床底取澡盆时,才发现是硬板床,床上铺的褥子也不厚。他取出的洗澡盆却是一个口径超过两尺的大铝盆子,盆子却很浅,深度不到五寸。
他看了看盆子,又看了看李姐,笑问:“你就在这盆里洗澡啊?咋不去澡池子洗呢?”李姐早已穿好了那件裙子样的衣裳,还在腰间束了条带子,便显得胸前越发鼓得像小山一样。瑞年看得眼睛竟有些直了。
李姐掠了瑞年一眼,淡淡地说:“咱人穷,能省一点是一点,去澡池子洗一回得一毛五分钱呢。”又说:“你一会儿先洗,你洗好了我再洗。”
瑞年洗澡的时候,李姐便坐在床边看他,看了半日后,她却又抱起他脱在床上的衣裳就往外间走。瑞年急忙从盆里站起来说:“你拿我衣裳弄啥?”
“给你洗去呀!”
“洗了我明儿穿啥呢?”
“放心,外屋有炉子呢,明儿一早就干了。”
瑞年便又说:“我衣裳里装有钱呢,小心洗烂了。”话刚说出口,就又后悔了,暗想:李姐该不会把他的钱拿去不给他了吧?要么,会不会等他睡着了谋财害命呢?这么一想,心里未免就有些紧张,便三下五除二,胡球麻答的洗了洗,就从盆里出来,精沟子去了外间,却见他的钱整整齐齐地在茶几上放着。他便又去沙发上坐了,想拿起钱来呢,可是身上一根线也没有,总不能把钱塞进嘴里吧?于是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钱,生怕它们生了翅膀飞走了似的。
不多一会儿,李姐端着一盆洗好的衣裳掀开门进来了,看着他一笑说:“你还洗得生麻利!”又说:“你身上咋装这么多钱呢?到明儿了,办个存折吧。火车站跟前就有储蓄所。身上现钱装多了不安全。”听她这么说,瑞年便有些放心了,就笑着“嗯”了一声。李姐又说:“你挣钱总是为了给屋里用吧?你每过个十天半月的,就给屋里寄一点钱吧。”瑞年又“嗯”了一声。
熄了灯睡下后,李姐却比瑞年还要急……瑞年急忙说:“有避*孕*套没有?小心怀孕了!”
“怀孕?要是能怀孕,我也离不了婚。”李姐说着,又有些神色黯然了。可是很快,她的情绪又上来了,就又越发急不可耐了。
……后来,瑞年便问:“你咋虎势成这了呢?多亏我劳力美,要是搁到别人,早叫你给整垮架了。”
李姐笑道:“……好几年都没碰男人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还不把欠下的都捞回来?”
瑞年也笑了说:“男人多的跟啥一样,你长得也还行。只要你一勾叫,沟子后头还不跟一大串?”
李姐叹了口气说:“说真的呢,这几年我还真没看上谁。你呀,还是不了解女人。就是再想睡觉,也总得找个能看上眼的吧?又不是动物,总不能尾巴一揭是公的就往上扑吧?”
瑞年却又在她身上摸揣起来,边摸揣边说:“你眼头还高得不行!可我只是个要饭的,你倒看上了我的啥嘛?”
“还真说不上来。一天上厕所的人那么多,刚开始还真没注意你。后来就是觉得你个子高,比谁都高。再往后,你不是缠着硬要住到厕所里头吗?所以就跟你混熟……”
然后瑞年又问:“上厕所的人多得跟啥一样,你钱怕也没少挣吧?”
“挣啥钱呢?收的钱都给单位交了,我也就是挣个死工资。”
“你平时就一个人,谁知道你能收多少钱?还不吃点黑食?”
“单位能得跟啥一样!定的任务就跟掐算了一样,有时候一天交过任务以后还能剩一点,有时候收的钱还不够交,就要自己垫。”
瑞年“噢”了一声,又翻身爬到她身上。……却不想李姐抱着他一滚,反骑在了他身上,前后腾挪,左摇右晃,变换着花样动作起来。好半日后,她方俯下*身子,紧贴着他,不再动了。瑞年拍了拍她的脊背说:“你还真能势反!也不嫌累噢?”
李姐噗嗤一笑道:“我一天上十几个小时班都不累,这事还能把人累下?你娃还真行呢!把人舒服死了!我以前那男人啊,最多两下子就交货了……”
瑞年笑了笑,说:“你也太辛苦了。”
李姐道:“就是,我跟他睡觉每一回都是啥感觉也没有,所以后来都不想睡觉了。我两个离婚,怕也有些这方面的原因。”
瑞年笑道:“你净想着睡觉的事!我是说你上班时间长,太辛苦。”
李姐便在他腔子上打了一下道:“叫你笑话我!”接着又叹了口气:“以前呢,我这个厕所总共是三个人轮班。张小丽有关系,去年走后门调走了。就剩下我跟王香香两个人了。后来王香香结婚了,就三天两头的请假,国庆节前后吧,又请了三个月病假,看样子倒也像是怀孕了,整天咯哇咯哇的吐。我们环卫上女的多,这个结婚呢,那个生娃呢,所以请假的也多,没得多余的人来换班。领导就给我做工作,叫我辛苦一下,一天上下班时间自己掌握,每月除了工资以外,还再给我二十多块奖金,所以我也就认了。谁叫咱人穷,就看上了人家多给的那几个钱呢?”
瑞年道:“……”
……两人说着说着,便都不知不觉中瞌睡了。
此后,瑞年平时还是在厕所里过夜,但只要李姐想干那事了,他便会去她家里住一晚。去李姐家的次数多了后,李姐对他也就彻底不设防了,便将家里的钥匙给了他一把。有了钥匙后,瑞年便并非每次都跟李姐一块儿回去,有时候也会大白天的独自一人去。不管是跟李姐一块儿回去,还是他一个人去,瑞年都从不乱动她家的任何东西。因此,李姐便越来越信任他了。……
当乞丐的日子一长,瑞年便不再觉得要饭是件丢人的事,反而觉得那是跟别的工作一样的营生。当然了,他也曾想过找个别的营生干。可是盘算来盘算去,还是当乞丐来钱最快,于是就放弃了找其它营生的打算。
尽管来钱容易,瑞年却从来不乱花钱。由于睡觉不花钱,吃饭是在饭馆吃人家的剩饭,或者去李姐家蹭饭,也不花钱,因此,他花钱的地方还真不多,除了买洗嗽用品,就是买烟。牙膏、香皂之类又不是经常买的,所以花钱的大头便是买烟了。
因为省城里没有卖旱烟叶的地方,他来省城不久便改抽纸烟了。但是乞讨的时候他是不敢吃烟的,你想想看,一个要饭的,嘴里还叼着纸烟,像啥话呢?所以,摆摊的时候,就是烟瘾再犯,他都忍着,只有收摊以后,才抽上一两根,过一过瘾。因此,他基本是一天一包烟,有时候一天甚至还抽不了一包烟。那个年月的省城已经没有羊群烟可买了,他便买当时最便宜的325烟,一盒只两毛来钱。因此,他一月的烟钱也就是六七块钱了不得了。
如此一来,瑞年每月落下的钱还真不少,多的时候能有三百多块,少的时候也有个一百七八十块的样子。落下的钱,他除了寄给家里外,剩下的全存到火车站跟前的那间储蓄所里了。他基本上是每隔上半个来月就给家里寄一次钱,有时候寄二十多块,有时候寄三十多块。他心里有个尺度,就是大头他存下,小头寄给家里,够家里搅用就行。有时候他也会给家里寄一封信的,寄信的地址便写的是李姐家的住址。
……天气越来越冷了。接连下了两场大雪后,越发冷得伸不出手来。可是瑞年挣钱心切,也就不怕冷了。即便是有几日冷得吐口吐沫都能马上结成冰,他也是一天不拉的坚持出摊。这样的天气,有好些乞丐已经不愿意出来了,可是瑞年不但坚持出摊,而且还是像往常一样,一直到夜里很晚了才收摊。尽管天气一冷,上街的人要少一些,可是由于乞讨的人也少了,因此瑞年仍然是收获不错。
突然有日晚上,瑞年裹着刺骨的寒风回到厕所时,正要下班的李姐突然笑问他:“伙儿,你媳妇漂亮不?”
“你咋好没尴事的问她弄啥呢?”瑞年有些奇怪。
“你有没有她的相片?”李姐又问。
“没有,她没照过相。”
“多可惜呀!”李姐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瑞年:“你媳妇来信了。”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