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衍荣竹园赠信物李玲玲席间托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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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笑道:“哈!看把你吓的!”回头往床上瞅了一眼,却见同学们弥竹竿玩得十分投入,似乎并不需要她在旁招呼,便拉一拉衍荣的袖子,小声说:“哎!咱俩出去转走。”
汪衍荣在前,李玲玲在后,两人相距三四步远朝场院东边小路走去。小路在竹园中曲里拐弯的,走了不到十步,玲玲家的屋子、场院便被竹林掩映得影影倬倬,看不清晰了。玲玲回头溜了一眼后,就紧走两步,赶上衍荣,将他的衣袖一拽,哎了一声。衍荣收住脚步,笑着回转身说:“我还有个礼物送你!”玲玲笑道:“还有啊?”衍荣也不言语,却从学生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先是握成拳头,伸到玲玲眼前时才徐徐展开。放在掌心的却是一块女式手表。
玲玲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就眉开眼笑说:“这礼物也太贵了吧?”衍荣说:“戴上吧,我去年暑假就买了。”玲玲将双手朝身后一背说:“我不敢戴……”衍荣却将她的左手拉到前面说:“伸好,别动。”李玲玲便笑盈盈的望着他,将那只手平伸着,任由他将手表给戴在腕子上。“你为啥给我这么贵的礼物?”李玲玲抬起腕子,将手表左看看右看看,微红着脸说,“你该不是……”话未说完,已低下头去,只个痴笑。
衍荣说:“我从小就发誓说,一定要给我媳妇买一块手表。从上小学时起,就开始攒钱。我挖药草卖的钱我妈都让我自己攒着。到去年暑假刚好攒够买手表的钱。唐家河供销社手表款式少,我二叔就在上县开会时候给我捎了一块……”玲玲笑道:“你们汪家真怪,衍华哥把耀臣叔叫五叔,你却把他叫二叔。”
“我们汪家是有大小排行的。”衍荣说着,双手握住她的两个肩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说:“这手表可是给我媳妇戴的,你戴上了,就是我媳妇了!”玲玲啊了一声,笑道:“你是说咱俩算是正式谈恋爱了?”衍荣一本正经地说:“咱俩嘴都亲了,不是谈恋爱是啥?”李玲玲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说:“以后你到城里耍了,我是不是可以给人介绍说你是我女婿?”
“那当然了。”
“可是这手表我等一会儿还得先卸下来。”玲玲又小声说,“要不一会儿我大我妈问我,我还没法说。你不怪我吧?不过你放心,到城里后,我天天戴它,白天戴,睡觉也戴。”
衍荣笑笑,说:“从今儿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我咋能怪我媳妇呢?……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要上大学,绝对不叫你心里有负担。”
李玲玲杵他一下说:“你想那么远做啥?只要我喜欢你就行。我才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呢!”顿了下又说:“哎,你知道不?今儿咱俩悬得很!要是你一直是个木头,我肯定懒得理你了!你这会也就没媳妇了!”听她这么说,汪衍荣不由自主的就搂住了她……
半日后,他们从竹园东侧走出去了,沿着四尺来宽的石子路继续往东走去。远远的突然一个人走入了玲玲的眼帘。她笑望衍荣一眼说:“咱把手挽住,叫他吃醋。”汪衍荣啊一声,朝前望去,却见孙老师在十丈开外,正朝他们走来。
“孙老师吃啥醋呢?”衍荣笑问玲玲。
玲玲自觉失言,不知不觉间脸上微微一红,甩手打他一下说:“你媳妇文化浅,满嘴胡说,你笑话媳妇呢!——我是想眼气他一下。”
衍荣笑道:“行啊,反正孙老师嘴紧着呢,肯定不会给人胡说的。”玲玲说:“量他也不敢胡说!”
于是二人便挽着胳膊朝前走去。在距离孙老师约三丈远时,玲玲突然收脚站住。衍荣便也站住。玲玲却又把头往衍荣肩上一歪,满脸怪笑的望着孙老师。孙老师在距他们五六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淡淡一笑说:“你们……”玲玲笑道:“表哥,我给你介绍,这是……”孙老师打断她的话说:“我的学生我能忘?还要你介绍呀?”衍荣笑道:“孙老师,玲玲马上工作了。所以我们俩就……”孙老师打断他的话,表情平静地说:“你们都不是我的学生了,你们谈恋爱我无权反对。只要你两家大人同意就行。”
玲玲笑道:“表哥,你不知道,衍荣现在力气大的很。不信你跟他绊一跤,他一下子就能把你撂倒!”衍荣看她一眼说:“你咋净说二杆子话?”孙老师不由得脸上阵红阵白,讪笑道:“玲玲还真有些二杆子劲。衍荣,你以后就知道了!”玲玲咯咯笑了起来,偏又说:“我二杆子得很呢!小时候还摸过男娃子的牛牛呢!”汪衍荣啊了一声,说:“真是个二杆子!”孙老师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生怕被衍荣看出什么,便说一句:“你两个逛,我先过去,看看有啥帮忙的没有。”目不斜视的急忙就走。经过玲玲身边时,她却笑问:“表哥,同学可都送我礼物呢。你拿没拿礼物?”孙老师一边走着,头也不回地说:“有礼物,你一会回去了我给你。”玲玲又拧身冲他的背影说了一句:“衍荣送我一块手表,我就给他当媳妇了。表哥,你送我啥呢?”衍荣拿胳膊拐顶她一下,悄声说:“二杆子!”孙老师说:“我当然不能送那么重的礼。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却仍没有回头。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玲玲却停住脚步说:“我不想转了,咱回吧!”衍荣哎了一声。两人便又往回走。走了不几步,玲玲又说:“我脚疼,走不动了,你背我!”衍荣说:“你不怕人看见?”玲玲笑道:“我才不怕呢!要是有人了,我就赶紧下来,实在躲不过就装肚子疼。”汪衍荣一笑,便背了她走。……所幸一路上并未碰见人。
回到家里后,却见孙老师与汪耀全正坐在堂屋里说话。李玲玲急忙将裙子的袖口往下抹了抹,遮住了手表,生怕汪耀全看见。她先笑着给汪耀全打了招呼,又假装突然见到孙永乾似的说:“孙老师来得早啊?”也不等他回答,就钻进了自己的绣房。汪衍荣则呆在堂屋,走到父亲他们跟前也坐下来,听他们说话。少顷,李玲玲出来了,她那百纳群的袖口已经挽了起来,手腕上已经没有了手表。
她款款走到汪衍荣身边,却笑着跟汪耀全说:“耀全叔,孙老师来了,我的同学也来了不少。闲着也没啥事,就叫我同学先陪孙老师喝酒行不?”汪耀全说:“今儿是玲玲的事情,玲玲说了就行。”玲玲笑道:“我就等你这做东的人这句话呢!”汪耀全笑道:“玲玲古怪精灵得很!”孙老师却说:“我酒量不行,玲玲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还是空着肚子。就别为难我了!”李玲玲却说:“好老师呢!同学们都陪你喝,我也陪你喝,要醉,大家都醉,该行了吧?”汪衍荣说他也要陪孙老师喝几盅。
于是在场院里将两张小桌子拼成了一个长桌子,然后玲玲去绣房吆喝同学们出来,汪衍荣则拽了孙老师的手,硬拉他去了院里。汪耀全则去厨房吩咐女人们先拼几样凉菜端出去。
……正喝酒时,又来了好几个同学,王家堡子的王施覃等同学都来了,李梅子也来了。见了梅子,已经喝得脸上红扑扑的李玲玲急忙站起身,过来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来了,你那谁呢?”
“谁呀?”
“你还给我装!瑞年呢?”
“可能等一会就来了。今儿是他婆的二七,他一早就跟他大上坟去了。我走的时候,他还没回来。”
李玲玲点了点头,又招呼刚到的同学们全部入席,挤着坐下。她则拉梅子坐在她身边。来的晚的同学都喝了罚酒后,李玲玲便又小声问梅子一些郭瑞年最近几日的情况,梅子一一都说了。玲玲听了之后,半日不言语,却自斟了一杯酒喝了,然后就附在梅子耳边悄声说:“我是真的盼着你跟瑞年好的。咱同学了一场,你也知道,我是把他当亲兄弟看待的,所以以后,你就多管着点他,叫他好好念书,做啥都不要由着性子来!”
李梅子把脸一红,瞪了玲玲一眼,也小声说:“你说的啥话!我跟瑞年非亲非故的,凭啥管人家?他心里想的念的,就是我不说,你能不知道?”玲玲笑一下,没有言语,却又自斟了一杯酒喝了。坐在对面的汪衍荣隔着桌子说:“玲玲,你跟梅子说啥呢?咋一杯接一杯的只个喝酒?”玲玲笑道:“这酒好喝,我想喝。”梅子也自斟了一杯酒,双手端起来,侧身向玲玲说:“我给你端个酒。咱俩同学了几年,却没一块喝过酒。以后,你到大地方去了,我还在咱山沟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到,所以你得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梅子。”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