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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衍虎嚣张跋扈,老队长无可奈何

风月石门沟 zgsxsltsj 4305 2021-04-06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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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全也哈哈一笑:“你狗日的,还给我摆开亏欠了!既然你嫌当这个村民组长划不着,那当它弄啥?咱不当了嘛!我就不信,除了你,石门沟还再没有能当队长的人了!”

  耀平见再这样说下去,架势就有些不对了,便急忙赔笑说:“耀全哥,先吃饭,等一会了再谝。看你饭都凉了,我给你重舀一碗?”

  “我说话不耽搁吃饭。”耀全说着往嘴里扒拉了一筷子饭,然后,一边吃饭一边又继续说:“衍虎,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你就辞职不当了,要么,就得给队上的人办些事情。总不能你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可是队上还有的人眼看揭不开锅了,你都不管吧?”

  “啊呀!耀全伯真会说笑话!”衍虎把大腿一拍,笑得前仰后合的,“现在政策好成啥了,家家户户都是给自己种地呢,谁屋没有个一两年的存粮?还能揭不开锅了!甭说今年发大水了,就算明年再遭个灾,我看都没事,照样家家户户都有饭吃,没有人能饿下!”

  “你话不能说满了。郭达山屋里怕就有些恓惶吧?我可是眼睁睁看见郭瑞年两口子去下河口势反粮食呢,要是屋里余粮多,还用到下河口去拉郑凤兰那一捏捏粮食?”

  “我当是说谁呢!搞了一整儿,你是给郭瑞年打抱不平来了。”汪衍虎仍然在笑,“不过话说回来,咱整个石门沟,怕也就是郭瑞年屋过得困难一些。可是怪谁呢?还不是怪他们人太老实,不会倒腾。看起来一年到头忙忙碌碌的,可是只知道窝到地里头,日子咋能过到前头去呢?倒也怪,凡是跟郭瑞年有些牵扯的,家境都不咋的。像耀林叔屋里,也困难得不行,两口子还整天吵架。李梅子不是跟郭瑞年好了多年吗?现在屋里也过不前去。何百川屋里也过得不咋样,满娃子他媳妇还整天闹得要分家,可是他屋又没盖下新房,咋分家呢?家一分,怕就住都住不开了。”

  “既然队上的情况你都知道,为啥不把这些困难户帮衬一下呢?”

  “耀全伯,话不是这样说的。现在是各人过各人的日子,谁帮衬谁呢?没有哪一条王法规定,村民组长就该帮衬村民。现在是多劳多得,凭本事吃饭。要是把那些没本事的人都帮衬一下,那成啥话了?不又成大锅饭了吗?”

  耀全的饭碗已经吃空了,耀平要再给他舀一碗,他却说已经吃饱了,将碗翻过来往桌上一扣,然后从汗褂口袋里掏出一盒金丝猴烟,抠出两颗,分别给耀平、衍虎发了,又抠出一颗,给自己点上。抽了半会烟后,他方缓缓地说:“想不到虎子这些年把嘴码子还给练出来了,我都说不过你了。就算你有理,现在都是各顾各,谁不帮衬谁。可是那些孤老,总得管吧?以前可是五保户,队上给经管得美美的呢。”

  衍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现在队上又没得钱,我总不可能私人去管他们吧?我自己日子都过不前去,就是想学雷锋,也没能力。”

  “我可记得啊,我退的时候,队上还有不少钱呢,都到哪去了?”

  “你留了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接赵文平的手时,就没得多少钱了,这几年三踏扎两不踏扎的,早都完球了。”

  后来,耀全跟衍虎便一直说得不太投机。耀全心里未免有些不舒畅,便也懒得继续说下去,就结了饭钱,出门就走。他却不急着回汪家老院子,而是让那几个碎娃跟他一块儿到王家堡子去。他已拿定了主意,想去会一会赵文平这个当年他亲自选定的队长接班人,了解一下这些年石门沟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以及当初生产队留下的那些存款都到哪去了?

  耀全尚未走到王家堡子,便见到了赵文平。他正与老婆、两个儿子在地里捡石头。……两个人在路边蹲下,互相发了烟抽。寒暄了几句后,汪耀全少不得要问文平家里的受灾情况,得知他家的地只有三成左右遭灾,且这几年家中没经历什么大事,余粮还是有的,耀全便颇感欣慰,然后就又问文平后来为啥不当队长了?

  “一言难尽啊!”赵文平思谋了一会儿方说,“还是怪我人不行,太软,乡上不满意。但是衍虎就不一样了,能下得了狠手。那一年秋天抓计划生育的时候,我还是村民组长,乡上搞了个啥异地检查,叫咱丁家岭村组织人去狮子洼村查上环结扎。除了叫干部去,还叫抽了些二杆子小伙子,把衍虎就给抽去了。去了以后,乡上带队的吴干事歪得很,把超计划怀孕生育的人也摸得清得不行,叫见人就抓见牲口就拉,见东西就拿。屋里实在没啥值钱东西的,就拉粮食。我一看这阵势,就偷偷跑了。后来听说,衍虎表现积极得很,有四五个计划外怀孕的妇女都是他给逮住的。所以后来乡上就认为衍虎能行,我不行。就叫改选村民组长,想办法叫衍虎给选上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也没个啥本事,不当了更好,也少做些造孽的事。”

  耀全点了点头,咂了一口烟,又问:“按理说,我都多少年不当队长了,也一年四季不落屋,有些话我本不当问的,可是又有些纳闷:你接我的手时,队上还有些家底的吧?咋现在我给衍虎一提,叫把队上的孤老跟困难户给承携一下,他咋叫苦连天的,说队上没钱呢?”

  赵文平噗嗤笑了,说:“衍虎这人你还不知道?有些二杆子劲,胆大,啥事不敢弄?我当队长的时候,还叫兴文哥管账呢。可衍虎一上来,就不设会计了,全村民组就他一个干部。账跟钱也都是他管。我当队长的时候,每个月都要给公布一回账目的。交手的时候,队上还有四五万块钱呢。可是衍虎当村民组长后,连一次账都没公布过。队上现在还有多少钱,平时都花了些啥钱,除了他自己,就没人知道了。”

  耀全有些诧异了:“队上四五百人呢,就没一个人出头问一下?”

  文平叹了口气说:“又不是农业社时候了,谁得罪那人弄啥啊?再说了,衍虎现在可是乡上的大红人。还给弄得是村支部副支书,乡党委委员。还弄得是县劳模。说起他这个副支书,还是个故经事呢!衍虎也二杆子得可以,刚开始竟然不知道只有党员才能当支书,所以路子走通了以后,马上要选的时候,乡上才发现他不是党员,就赶紧叫他入党,啥程序都不管了,叫人替他把申请书一写,克里马擦就把党给他入了。按说刚入党应该算是预备党员吧?是没有被选举权的,可是衍虎还硬是把副支书给当上了。所以说,现在这事都没个啥准谱。”

  耀全道:“会不会是衍哲在里头起了些啥作用?”

  文平摇了摇头说:“那不可能的。衍虎入党的时候,衍哲还没调到咱乡上呢。衍哲调到咱乡上以后,虽说是个副乡长,可是没啥实权,所以,不可能给衍虎帮啥忙的。”

  耀全又说:“汪衍虎从来没公布过账目,依你看,他会不会吃黑食呢?”

  “没凭没据的事,咱不敢说。”赵文平又给耀全发了根烟,接着又给他把火点上,然后方摸了根烟自己抽上,慢条斯理的说,“不过,咱队上的人背地里也多少有些闲话的。比方说,汪衍虎当了队长还没三个月,就办了个小卖部。有人打听过,办小卖部最少得千十块钱了,他又没出过山外,钱是从哪来的?他自己可能也觉得不好交代吧,就跟人说,他家里老辈子留下了几十个银元,他拿到岩屋卖给收银元的了,卖了一千多块钱,才有了开小卖部的本钱。可是他这话,漏洞百出的,除了哄他自己,还能哄住谁呢?咱谁不是祖祖辈辈就在石门沟住着?谁屋是个啥家底?谁能不知道?咋可能把几十个银元一捂几十年,叫谁都不知道呢?”

  “噢……这个贼怂!”耀全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早已跑到一岸子正往路下的地里扔石子玩的碎娃们,无奈地笑了笑,又将话题一转说:“我咋听那帮碎娃说,队上现在啥都叫分光分净了,桐树林也给分了,那些农机也给分了,是不是?”

  赵文平道:“都分了,都分了。农机是在我手上分的,不分咋办呢?都两年没用过了,都快锈完了。也不算是分,是卖给私人了。有咱队上人买的,也有别处人买的。兴文哥把账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反正后来连账带钱都交给衍虎了。……那些桐树林是在衍虎手上分的,不分呢,没个集体了,谁都能去摘桐子,肯定有手快的手慢的,反正最后意见都多大,都闹和得要分,刚好政策上也叫分林地呢,衍虎就三下五除二的把桐树林给分了。不过这个事情大家倒都没啥意见……”

  耀全叹了口气说:“分就分吧!反正没有农业社了,把桐树林给集体留下弄啥啊?留下也是个祸害!”

  文平道:“桐树林刚分的时候,大家还都想着以后桐子就是自己的了,卖多卖少不都是实落吗?所以都还高兴得不行。可是谁能想得到?这几年桐子便宜得要死,一斤干桐子只卖一分钱,还没人愿意收,那倒够个啥呢?所以一些人就把桐子沤粪了,还有的人把桐树砍了,开荒种庄稼了。” 风月石门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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