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百川祸及亲生女郭瑞年怒刺逞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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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几天的放养、调*教,那四只羊已经记住了前往汪家老院子后坡的路,因此,瑞年这一路上根本不用拿鞭子赶它们,只需紧跟在它们后面就行了,所以并没费什么劲。到了那片草坡后,他照例将羊在树上拴了,再将鞭子往腰间一别,就去那块青石头上,盘脚搭手地坐了。
这几天,来这后坡放羊的,除了瑞年、梅子外,何秀莲也是早上、下午两晌子都来。瑞年、梅子便也从何秀莲处学到了一些经验,比如:大清早露水太大,不应该割青草。带露水的草容易沤,羊吃了难免会生毛病。下午割草最好,青草晒了一晌午,也长了一晌午,干干爽爽的,割回去铺开晾一晚上,羊最爱吃了,不生毛病还长膘。还有,编羊笼嘴也是何秀莲教的。这后坡上,除了青草长得茂盛,更有许许多多柳树条子,专在石头浪里生长。何秀莲告诉梅子和瑞年,这柳树条子除了能编笼嘴外,也是编簸箕、柳条笼的材料,可以卖钱的,她就时常割一些,剥了皮晒干后再背到岩屋街上去卖,一个夏季她能挣成十块钱呢。梅子跟瑞年便也曾商量着准备割柳条,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付诸实施。
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梅子、瑞年两个都跟何秀莲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了,瑞年便有些奇怪,在一起念书的这些年里,他跟何秀莲说的话加起来可能还没有这几天说的多。以前他对何秀莲也并不了解,只知道她爱劳动,喜欢跟张纠徍在一块耍,也喜欢跟在李玲玲沟子后头溜。但是相处了这几日后,他猛然发现,何秀莲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跟玲玲、梅子都不太一样,就又很有些眼气张纠徍,这么好个女娃子,竟偏偏爱跟他在一块耍!
瑞年在石头上闷坐了很长时间,眼见着太阳已从远处的山背后冒了出来,可是前几天比他来得还要早的何秀莲到现在还没有来,他便很有些纳闷,正奇怪她为啥还不来时,忽听得坡底下似乎有人在叫骂。他急忙站起身来朝坡底下望去,却见汪耀烈的三个娃子汪衍弛、汪衍弘、汪衍威等均手中提着棍子,吼吼叫叫的快步往何秀莲家赶去。瑞年暗想,他们莫非是要去打何秀莲?不由得心中一急,也顾不得羊了,急忙爬下青石头,飞也似的朝坡下跑去。从坡上去何秀莲家要从张纠徍门上经过,瑞年经过张家场院时,却见纠徍正坐在大门墩上拿一本书在看。他便大喊:“纠徍,汪耀烈那几个娃都去打何秀莲去了,你还有心思看书?”纠徍站起身说:“啥?”瑞年头也不回的说:“你给我寻个棍,你也拿个棍。我先去,你赶紧来!”话音未落,人已跑出了张家场院,一道烟朝何秀莲家扑了下去。
何秀莲家尽管也算是汪家老院子,却比较偏,张纠徍家离她家算是比较近的了,但也有少半里远。她家房子硬是在一面斜坡上挖下去了一块平地建造的,北面、西面便被比房脊还要高的石坎半包围着。场院的南面是长满灌木及荆棘丛的乱石浪。进出她家,只有东边一条路可走。
离何秀莲家东山墙大概还有十来丈远时,郭瑞年回头一看,哪里有张纠徍的影子?便在心里骂一句:“日*你妈的张纠徍,真是羞先人!还吓得不敢来了!”又暗想,空手搭巴掌的过去,难免要吃亏,便在地上拾了一块石头拿着,扯开步子朝何家跑去。
瑞年跑到何家场院时,却见大门紧闭着,门内嘈杂杂一片吱哇哭喊声。他上前推了推门,却推不开,便喊:“何秀莲,开门!”却没人应,细一听,门内有叫骂声,有哭喊声,还有其它说不上来的声音,都混杂在一起,聒得人耳朵疼。郭瑞年急得在房檐坎上乱转,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张纠徍气喘吁吁的来了,怀里却抱着两根洋镐把。郭瑞年急忙问:“你有啥刀刀子没有?得把门别开。”张纠徍摇头说没有。瑞年又乱转起来。突然他眼前一亮,只见大门西边的窗台上放着一个满是泥土的锥子。用它拨门不是刚好吗?他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忙过去拿了锥子,两步抢到门口,将锥子从门缝塞进去就拨门闩。张纠徍抱着洋镐把立在他身后,两条腿多少有些哆嗦。
门栓被拨开了。瑞年猛地将两扇门推开,眼前的场面却叫他又惊又恼,大喊一声:“我*日*你妈!”举着锥子就扑进门去,照着精沟子趴在何秀莲身上的汪衍弛沟蛋子上就是一锥子狠扎了下去,足足进去了有一寸深,然后猛地一抽,一股子血就顺着伤口涌流了出来。汪衍弛哎哟一声,不再动弹了,却还趴在何秀莲身上没有起来。郭瑞年大喊:“张纠徍!把棍给我!”不见张纠徍回应,却感觉到脑后一阵风袭来,忙一回头,只见刚才还在殴打何百川的汪衍弘正举着棍子向他的头抡了过来。
郭瑞年急忙把身子一蹴,头一低,却又拧身一头朝汪衍弘撞了过去,正抵在汪衍弘肚子上,又一锥子照着他的大腿扎了下去。然后瑞年又狠劲将锥子一抽,骂道:“你个王八蛋!我*日*你妈!”汪衍弘肚子也疼腿也疼,不由自主的就松了手丢下棍子,一把捂住受伤的腿,蹴到了地上,呕愁着脸,嘴里只个声唤。年龄最小的汪衍威见两个哥哥都受了伤,吓得急忙丢开何秀莲他妈李凤霞,就要往门外跑。郭瑞年哪里能让他跑了?两步抢过去,将他放翻在地,又一锥子扎在了他的沟蛋子上。汪衍威也疼得声唤起来。
这时候何秀莲已经将汪衍弛掀翻在地了,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只个抽泣。瑞年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她身上仍然一丝不挂,大腿内侧浸染了斑斑血污。瑞年又看了看何百川跟李凤霞,却见他们俩都滚在地上,手脚被绳子捆在身后,嘴里还被塞了青草。他想过去给他俩解绳子,又害怕汪衍弛弟兄三个起来偷袭他,就想叫纠徍帮忙,便朝门外扫了一眼,只见纠徍脸色煞白,上半身靠在门框上,两条腿只个乱颤,两只手也只个筛糠,洋镐把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瑞年咬牙切齿地骂道:“张纠徍!你亏先人呢!何秀莲都叫狗日的汪衍弛糟蹋了,你也不晓得把那狗日的打两下子,还有脸站到门外头?!”张纠徍闻言急忙转身,哆哆索索的就往场院里走。郭瑞年又骂:“你狗日的想弄啥?!回来!”张纠徍便又停下脚步,回头低声说:“我想去捡棍子。”瑞年喝道:“还要棍子弄啥?还不赶紧去给表叔和表婶把绳子解了!”纠徍便又哆哆索索的折身回到堂屋,去给何百川两口子解绳索。
等纠徍给那二人解开绳索后,瑞年又喝道:“纠徍,先把狗日的汪衍弛给我绑起来!”纠徍手里提着绳子,哆哆索索的,只是不敢过去。瑞年看他两眼说:“有我在,怕啥?那狗日的挨了一锥子,还想挨第二锥子呀?”纠徍低声说:“不是,何秀莲光身子……”瑞年想了想又说:“那你把汪衍弘先给我绑了!”又转身拿锥子指着汪衍弘说:“你狗日的要是敢动弹,我就一锥子把你结果了!反正我是小娃子家,杀人不偿命!”汪衍弘腿上本就疼得钻心,听瑞年这么一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先前还在声唤着,现在却一声也不敢吱了,只得咬牙忍住疼,任由张纠徍将他绑了。
瑞年验了验绳子,绑得还算结实,便又照着汪衍弘的沟蛋子狠踢了一脚,然后又让张纠徍去绑汪衍威。
那一边,李凤霞已经过去拾起地上的衣衫给女儿披在了身上,欲拉女儿起来,她却只是不动,眼睛直直地瞅着门外,嘴唇哆嗦着,眼泪不歇气的只个往眶外涌。李凤霞无法,只得也蹲下,低声哄说道:“莲娃子,你好歹也把裤子穿上呀。”何秀莲却“吱噜”一声,哭喊道:“我身子都脏了,还穿裤子弄啥?!”且猛地一筛,将衫子又抖落到地上。李凤霞便也陪着女儿哭,哭了半日后,又转过头狠瞪丈夫一眼,骂道:“何百川!都是你狗日的造的孽!你咋不死去呢?”何百川蹲在地上,一声儿亦不敢吭。
张纠徍已经将汪衍威绑好了,绳子也用完了。郭瑞年便又喊:“表叔,再给寻条长绳子,把狗日的汪衍弛给绑结实些。”何百川低声说:“好瑞年呢!事情都弄大咧,不敢再闹活了。”瑞年厉声道:“百川叔!我看你年纪大,才叫你一声叔!没想到你是个怂囊鬼!你女子都叫那狗日的糟蹋了,你还替那狗日的说话!你要是不寻绳子,我就把狗日的汪衍弛给杀了!反正我是小娃,杀人不偿命!”说话间,已两步抢到汪衍弛跟前,举起锥子就要往他头上扎。汪衍弛早已吓得瘫软,脸色惨白如纸,下面却已开始流尿了。就在瑞年的锥子要往下扎时,只听得何百川说了句:“好瑞年呢!叔给你拿绳还不行?”……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