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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孔盼娣长留舅家,事出有因石门沟传来佳讯

风月石门沟 zgsxsltsj 4162 2021-04-06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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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年给她挠头皮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给李玲玲梳头的情景,然后便一点一点的记起了刚才的梦境,不由得就轻叹了一声。凤兰便问:“你叹气弄啥啊?是不是不愿意给我抓痒痒?”瑞年道:“不是的,我是梦里头变成鸟鸟了,我就想不通,我明明是人,咋就成了鸟鸟呢?”

  凤兰道:“你才是个瓜子呢!这是个好梦。你想啊,鸟鸟是不是会飞?那就是你要走运气了,要高升了呢!”

  瑞年嗤的一笑说:“你可瓤人呢,咱一个土巴拱子,还高升?能升到哪去?莫非不修地球了,去修月亮去?”

  凤兰道:“总不能一辈子窝到屋里吧?就像现在,咱都窝在屋里,苦苦巴巴的,还不是要吃野菜?要是能挣到钱啊,啥高级粮食买不到?遭不遭年馑又有啥关系呢?”

  瑞年道:“可是你现在怀娃着呢。我不敢出山外,我不放心你。”

  凤兰道:“也不是叫你现在就出去挣钱,我只是说你做的是个好梦,要是出去,肯定能挣下钱。是这,咱俩先说好,等娃一出世,把满月一过,你就出去给咱挣钱去。要是你能叫你四姐给帮个忙,在县上给寻个啥事,明儿就出去都行。”

  “你咋跟我大说的一样样的话呢?李玲玲又不是啥大领导,能寻下啥事?衍荣也不拿啥事,肯定也寻不下啥事做。”

  凤兰笑道:“你放心,我不吃醋。玲玲给你寻不下好活了,叫在剧团看个大门、扫个地,总能行吧?咱也不图挣多大的钱,只要多少能挣几个就行了。”

  瑞年把眉微微一皱说:“你净说些没名堂的话!叫我给人看门、扫地?一个大小伙子就弄这事?就是这差事,玲玲怕也安排不了。正月里捡儿说过的,剧团也不太行了。就算她能给寻个看门、扫地的差事,我也不去!挣不下钱先放到一边,关键是低搭得不行,我咋能弄这事呢?……咱就说好了,等你出了月子,我就到省城去,还就不信挣不下钱!”

  凤兰笑道:“行!行!看把你能的!”

  这日晚上,一家人坐在月亮地里一边凉快,一边各做各的活计时,凤兰便将准备让瑞年在她坐完月子后出山外搞副业的想法跟公婆说了。郭达山和张长玲倒也没说别的啥,只是说他们老了,也给屋里出不上多少力了,屋里的事以后全凭瑞年和凤兰自己做主了,觉得弄啥合适,就弄去,只是一点:不能做犯法的事。

  盼娣却静静地坐在外婆和舅娘中间,两个胳膊拐撑在膝盖上,却将两只手托着下巴,圆睁着双眼紧紧的盯住不停在云间穿梭已经不太圆的月亮,突然间问道:“舅娘,你说月亮能不能照到我家呢?”

  凤兰笑道:“肯定能照到,只要是天底下的地方,月亮爷都能照到的。”

  盼娣便又说:“你说我妈是不是也在场院里坐着,看月亮呢?”凤兰略微一惊,急忙笑道:“你妈肯定像舅娘一样,也在月亮地里纳小娃儿鞋呢。舅娘是给肚子里头那个娃娃儿做鞋娃儿,你妈是给盼娣做鞋娃儿呢。”

  盼娣却说:“我妈不会给我做鞋的,她都不要我了……”越说声音越低。张长玲急忙说:“谁说你妈不要你了?她都给我说了,过一向就来接你呢!”盼娣道:“外婆哄人!我妈就没来过,她咋给你说的?该不是给你托梦吧?”

  盼娣这句话却说得张长玲心里咯噔一下,把脸一沉,低声喝一句:“小娃子家,不要胡说!”又闷想半日后,心里越发七上八下起来,也就没有心思做针线活了,遂将才纳了几针的那只鞋底子朝针线篮里一放,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人说话:“我明儿个得到三妞屋去,看她到底在弄啥呢,把娃往咱屋一放,一晃几个月,面都不闪了。”

  凤兰知道婆婆是因为盼娣说了“托梦”两个字,心里犯了嘀咕,便急忙赔笑说:“三姐也是单帮子人,肯定忙,所以就没顾得回来。妈,你也不消着急的,等三姐一有空,肯定就回来了。”

  张长玲心中的疙瘩却终究难解,这日夜里就睡得不怎么踏实,次日一早,便将盼娣背上,去了三妞家。半后晌时,她却原就背着盼娣回来了。据她说,自从正月从娘家回去不久,三妞便将大女儿等娣托付给了婆婆,然后便跟孔宪超一道出门走了。原来他们是出门躲避计划生育去了,至于要到啥地方去,走的时候,也没个正经主意,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在哪儿能落下脚就算哪儿了。

  大家可能要问了,三妞不是结扎了吗?怎么可能怀孕?还躲啥计划生育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当初给她做结扎手术的那个女大夫耳根子软,听到她可怜巴巴的一说,就有些下不去手了,遂只给她结扎了一侧,另一侧还给她留着,并悄悄告诉了她,并且给她交代:假结扎的事,千万不能给人说,并且千万不敢在屋里怀孕,最好走得远远的,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再怀孕,等娃大些了再回来,就说娃是在外头捡下的。

  三妞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要是给她扎一半留一半的事叫人知道了,岂不是叫人家大夫犯错误吗?弄不好还会把人家饭碗子给砸了,所以在远走他乡之前,除了男人外,这个事她没让任何人知道。就是她婆婆,也是临走的时候她才给说的。而三妞在娘家借的钱,便是做了她两口子出门的盘缠。

  张长玲懂得三妞的难处,便没怪她正月里没给娘家人说实话,也没怪她将盼娣丢在娘家就不管了。今儿在三妞婆子家,因见那老婆子日子也过得把作,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种地,老汉死的早,家里也没个帮手,便看得张长玲很有些心酸。三妞她婆婆虽说还有个大儿子在家里,可是大儿媳人歪得不行,坚决不允许她男人给老人屋里帮忙做啥。那男人也没甚出息,在媳妇面前低眉顺气、唯命是从的,媳妇指教他就跟指教娃一样。可是他对自己的母亲却是横眉冷对,没一句好话,更别提给母亲家里帮忙干活了。

  张长玲原本是想把盼娣给留在孔家的,可是一见三妞她婆婆屋是那样个光景,经管一个娃都难场,又如何能再经管一个小的呢?所以她就下定了主意,干脆就一直把盼娣给经管着,啥时三妞回来了,再把盼娣送回去。

  盼娣要在郭家长期住下来,瑞年自然是没有啥意见的。他却担心凤兰会不乐意,便在夜里睡下后,探了探她的口气。没想到凤兰却是极明事理的,她说:“盼娣才那么大一点,娘老子不在屋,咱是娃的亲舅家,再不给经管,还能指望谁去啊?你是从小就在亲大亲妈跟前长着,有些事你不懂的。像我,要不是下河口我爹我妈把我捡回去,养活我,怕早就没有我了吧?将心比心,人家能养活我,咱为啥就不能养活盼娣?小娃儿能吃多少?不过是锅里多添一瓢水的事。”

  瑞年听得满心欢喜,止不住又在她圆鼓鼓的肚皮上抚摸起来。凤兰话虽如此说,可是她心里也多少有些熬煎:家里情况本来就不好,现在盼娣不是三月五月也不是一年半载,而是要长久的在郭家住下来了,对这个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长期的负担……

  凤兰是在阴历八月天坐月子的。就在她坐月子期间,乡上召开了一次干部会议,参加范围是各村村委会副主任、村支部副支书以上级别的干部。汪衍虎是村支部副支书,自然也在参会之列。开完会之后,他给石门沟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从乡上拿到了四十个到深圳特区去打工的指标,叫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凡是想去打工的,都到他的饭店去报名。

  他将这消息写成了一个通知,然后让学校的方老师安排学生娃每人抄写一份,放学以后给各自的邻居挨家挨户通知。这方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这一学期刚刚调来。来之前,他对熊老师为啥在这所学校只教了一学期就坚决要求调走是有所疑惑的,调来以后从学生们的言谈中以及从这些时日的接触中,他对汪衍虎的脾性和做派已经基本有所了解。因此,尽管他心里头很有些看不上这个身兼数职的饭店老板,可是这穿警服的汪支书吩咐的事,他又不敢不遵从。所以当这日傍晚,衍虎推开他的办公室,将通知交给他并给他简短的吩咐了几句后,他不敢怠慢,又担心次日学生们抄写的不工整,便在当日晚上誊抄了六十多份,次日早上上早自习时他便给学生们有的两份有的三份,一一的分发了,他并一再叮咛,让同学们放学后务必先给家家户户通知到位,然后再回家吃饭。

  扣儿很听老师的话,放学后,他果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跑去了郭家场院。距离大门还远着呢,他就大喊起来:“瑞年叔,汪支书叫你到深圳打工呢!” 风月石门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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