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长安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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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鼻子皱了皱,有些不乐意道:“娘亲现在就已经再为爹爹说话了。”
张嫣失笑,摸了摸昊辰的脑袋道:“昊辰如果这么不喜欢他,为何还要认他?”
“我倒是不想认,但娘亲既然说他是我爹爹,那便是了,若可以,我倒想让塔木诺来做我的爹爹。”昊辰小嘴嘟着,可见他有多不待见刘恭。
张嫣笑容下隐藏着几分忧伤,她知道昊辰与塔木诺一直都很亲密,有时候看着他们在一起,也恍然觉得他们如同父子一般,只是如今塔木诺已经……要是昊辰知道,指不定会有多难过。
暂时瞥开这个话题不说,张嫣拉着昊辰在榻上坐了,转头认真对他道:“昊辰,娘亲本不想跟你说,但如今你既然已经见到你爹爹,有些话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了。”
见张嫣一脸严肃,昊辰也不由得板起了小脸,仔细听着张嫣说的话。
张嫣将自己与刘恭的身份一五一十都说了,也不知道昊辰能听懂多少,只尽量将复杂的关系简单化,大体让他明白了刘恭是大汉的皇帝,而她虽然与刘恭生下了他,身份却是大汉的皇太后。
昊辰愣愣听着,过了半晌才低头叹了一口气道:“唉,你们大人的事情,还真是麻烦。”
张嫣轻轻一笑:“也不算麻烦,等日后你大一些,便都能明白了。”
她也不是让昊辰现在就能理解这些事情,不过该与他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免得日后他一头雾水。
“还有一件事情。”张嫣想了想,又道,“我与你爹爹明日要赶回长安城,不过长安城局势并不容乐观,所以娘亲想让你跟着阿代走,如今便只有阿代能护你周全了。”
昊辰倒是没犹豫,乖巧地点了点头:“昊辰知道,娘亲若有事便去忙吧,昊辰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见昊辰这么懂事,张嫣心下宽慰不少,这孩子不仅长得像刘恭,便是性子也像极了,打小便懂事得很。
因着事情有些紧急,张嫣当晚便收拾了东西让灌阿代先带着昊辰离开,第二天一早自己才跟着刘恭赶回长安城。
一路上刘恭将朝廷的情况都与张嫣说了。
自从萧笙成为皇后之后,便开始大肆拉拢朝廷重臣,暗中操作,新任的官员中有四成都是她的人,几年下来朝廷中三四成势力都已经归到了萧笙一方,隐隐间竟然已经能与刘恭抗衡。
“萧正已经隐退,萧笙独自一人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张嫣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萧笙她是了解的,背后便只有萧正一人,萧正既然已经辞官,她便再无势力支撑。
不仅是萧笙,她当初选的几位妃嫔都是这般,就是为了防止后宫乱政的情况发生。
“她身后自然是有人的。”刘恭眼神微微一闪,神色沉了沉。
张嫣眉头一挑,听刘恭这话,他应该是知道萧笙背后的人是谁,便开口问了。
然而刘恭却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要告诉张嫣。
其实若不是这些年为了找张嫣,刘恭一直针对暗堂,也不可能会发现,暗堂的堂主就是刘长,而萧笙背后的人与暗堂又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也就是说,萧笙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刘长。
只是一来他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二来他已经不打算放过刘长,若张嫣知道他的想法,必定又会搬出“一家和睦”那一套来,倒不如不让她知道的好。
然而令刘恭与张嫣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还在半路上,长安城便已经出了变故。
“事情可属实?”刘恭面色阴沉地看着快马加鞭赶来报信的信使,沉声问道。
“回皇上,属下所说句句属实,曲逆侯让属下送来的信是属下亲眼看着曲逆侯写下的。”
张嫣将手中的缣帛放下,脸色也不觉有些凝重,挥手示意信使退下,这才对刘恭道:“如今长安城已经被萧笙控制住,我们现在便是回去也已经无济于事。”
萧笙的手段显然比他们两人想象得要更加厉害,竟然趁着刘恭离开长安城的这段时间内强行将陈平、周勃等一干老臣都软禁了起来,强势控制住了朝廷官员。
若不是她手中没有虎符,只怕现在长安城内驻守的军队都要攻过来了。
“前有匈奴吸引汉军注意,后有萧笙控制朝廷百官,他们打的倒是一盘好棋。”刘恭沉思片刻,突然冷笑一声。
张嫣眼神微微一动,开口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萧笙身后的人是谁了?”
其实刘恭不说她也有所猜测,那人手腕如此之大,目的无外乎就是大汉的皇位,但那个位子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要不然各地的王侯也不会坐视不理。
能有这个能力和身份的人,她只能想到一个。
刘恭抬眼看了张嫣一眼,有些无奈道:“你既然已经想到了,何必又来问我。”
张嫣轻叹一口气,她倒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我一直都担心你与弘儿两兄弟会为了这大汉江山反目成仇,却忘了还有长儿,若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太皇太后逝世后,我便应该将长儿接到身边来。”
或许那时候让刘长留在她身边,她还能潜移默化影响一下他,至少也不会让他走到如今这地步来。
刘恭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道:“本性难移,便是让他留在你身边又能改变什么?”
关键是刘长对张嫣存着那样的心思,若是让他们日日都能见面,指不准现在张嫣心里的人会是谁,他可不觉得这是好事。
张嫣没听出刘恭话里的意思,只轻叹着摇了摇头,苦笑道:“罢了,都已经这样了,去想那些也没什么用。”
“现在我们要如何是好?”
瞥见张嫣眉头紧锁,一脸愁绪,刘恭拉住她的手,轻轻笑了笑道:“竟然还有事情能难得住无所不能的张皇后。”
张嫣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江山可就要成为别人的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就成了无所不能的了?”
张嫣气得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落在刘恭眼中却多了些别的意味,自从张嫣失踪之后,他就从未近过女色,这会好不容易才找到张嫣,她就是一个眼神一个抬手都能挑动他心底里的欲火。
“你在我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刘恭将张嫣拉进自己怀中,低头凑在她耳畔,张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尽管如今张嫣已经快三十岁,但皮肤却依旧白皙如玉,或许是因为生过孩子,气质更加柔和一些,举手投足带着一种诱人的风情。
四年不见,刘恭却觉得自己更加沉迷于她,宛若是中了蛊毒,不能自拔。
“恭儿,你做什么……”张嫣吓了一跳,宛若触电一般的感觉从耳垂直击心口,她有些慌乱地想要推开刘恭,却被他单手钳制住双手,还没说完的话也被她堵在了口中。
柔软的舌头在口中纠缠着,张嫣的意识逐渐陷入迷离中,仿佛是喝了酒一般。
直到刘恭的手已经攀上她的胸前,张嫣才猛地回过神来,趁着刘恭情迷意乱一把推开他,又连连后退了几步,微微喘着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不知道轻重缓急呢?”
刘恭还有些意犹未尽,紧紧盯着她的红润的双唇,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有些轻佻道:“现在在我眼中什么事情都没有要你更重要。”
张嫣面上一烫,自己觉得是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落在刘恭眼中却是风情万种,宛若挑逗。
“你这江山都快丢掉了,你还在想什么呢?”
“不会。”刘恭斩钉截铁地回答,有些轻蔑地笑了笑道,“也不过是让他们得意几天而已,我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四年里他除了寻找张嫣,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在察觉到萧笙身后的人可能是刘长之后,他便猜想到了刘长的目的,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应对刘长。
或许在张嫣看来,刘长是想要这大汉的江山,然而刘恭却很清楚,刘长想要的,只有张嫣。
只是刘长那人比较谨慎,他知道便是自己得到了张嫣,也只能躲躲藏藏避开刘恭,所以才想将这大汉江山从刘恭手中夺走,一来能向张嫣证明自己比刘恭更有能力,二来也避免刘恭再将张嫣抢走。
他打的一手好算盘,但刘恭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经明白刘长的目的,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
见刘恭胸有成竹的样子,张嫣心下一动,这么多年不见,刘恭似乎又成长了不少,便是她不在他身边,他也已经是一位合格的上位者了。
“恭儿已经不需要我了……”张嫣愣了半晌,叹息一般说了这么一句。
刘恭眉头一挑,大步上前,一把将张嫣带到自己怀中,紧紧搂着她的腰,深深看到她双眼中去,一字一顿道:“别把我当成孩子。”
“我永远都不会不需要你,如果没有你,这里就是空的。”刘恭抓住张嫣的手,指了指自己心口,沉声道,“你休想再离开我。”
张嫣鼻子忽然有些微微发酸,心口不住地泛起一股暖意。
四年前,她才明白自己心里早就已经被刘恭占据,而那时候她也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四年过去,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刘恭,所以才会答应塔木诺等战事结束就跟他走,而现在她忽然发现,她对刘恭的感情,根本不是时间能够改变得了的。
她跟刘恭一样,一颗心早就已经成为了对方,根本容不下任何人,也忍受不了没有对方。
“嗯,我知道,我不会再离开你。”
从知道了刘恭对她的感情已经超出亲情的范畴之后,这是张嫣第一次如此正面地回应他。
感情这种东西,既然躲不开,那她不如就大大方方接受好了。 汉宫春:皇帝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