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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释卿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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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一趟暴室,还带走了一个人的事情,张嫣原本就没想过能瞒得住吕雉,也从未想过要隐瞒,只是令她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吕雉会这么快就做出回应。

  “皇后殿下,太皇太后的意思就是这样。”张释卿低首站在张嫣身前,语气态度都很恭敬,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极其强硬。

  张嫣沉吟片刻,才不紧不慢道:“我跟那丫头有缘,既然已经带回来了,又岂有再送回去的道理呢?”

  张释卿这一趟来,就是传了吕雉的令,让她把那名宫女送回暴室去。

  似乎早就料想到了张嫣的回答,张释卿倒是一点也没有觉得惊讶,反而轻笑了一声:“当年那个还会拉着老奴衣摆问老奴太皇太后心情如何的小皇后,当真是已经长大成人了。”

  张嫣眼神微微一动,没搭话,对于他说的事情,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应该是小张嫣还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近来太皇太后也时常感叹,是越来越不能插手您的事情了,每每说起,她老人家都是一脸落寞。”

  听到这,饶是张嫣对吕雉已经有了些隔阂,也忍不住有些动容。只是动容是动容,她这个时候却不能示弱。

  “人总是要长大的,皇祖母应当放宽些心才是,毕竟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皇祖母。”言下之意,管不着那就不要管她了,自己想开点比什么都好。

  张释卿抬眼来看了张嫣一眼,又道:“老奴来之前,太皇太后还说,暴室应当是由历代皇后掌管,如今皇上年幼,尚未娶亲,您虽身为皇上的母亲,却依旧保留了皇后称号,按道理这暴室应当是由您来掌管才是,您可是因为这事有所不满?”

  这话问得可算是有些越矩了,但是他既然是代表吕雉来的,倒也挑不出毛病来。

  张嫣失笑,抬手捋了捋宽大的袖子,才回了句:“皇祖母以为我会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心生不满么?”

  明明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暴室,为什么要强行将那名宫女带出来,却偏偏把问题往一边带,倒不知道是要避重就轻还是要小题大做了。

  又或者,吕雉根本就没把桃梳的死放在眼中,张嫣这一番行为,在她看来或许就只是借题发挥,想要挑战她的权威而已。

  想了想,张嫣又道:“皇祖母也不必胡乱猜想了,我对于暴室到底应该由谁来掌管并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知道,桃梳到底是如何死的。”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徐七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桃梳的尸首有没有找到,若是找不到,那这件事情,她可就站不住脚了。

  这会张释卿倒是有些意外,又抬头来看了看她,诧异地问道:“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宫女,受了罚,没能捱过去,又或者自个没能想明白,皇后殿下为何如此上心?”

  又是这样的话。

  张嫣神色一冷,心里的火气猛地冒出了苗头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过是一个宫女……”张嫣低声道,未了嗤笑一声,“张寺人说这话时,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即便张释卿是吕雉的亲信,在这宫里头有着高于一般宫人的权利,却依旧不能摆脱掉他伺候人的身份。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名寺人而已。

  “还是说,你若是有一天落得桃梳这般下场,你宁愿看到皇祖母一笑而过,不闻不问?”

  张释卿神色微微一变,知道自己一时失口说错了话,当即道:“是老奴糊涂了,桃梳在皇后殿下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皇后殿下对她如此在乎,她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当是感激的。”

  桃梳感激不感激她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情她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不查个水落石出,她绝对不罢休。

  “你且回去跟皇祖母说,这宫女我是断不会再送回那地方的,桃梳的死,我也一定会查个清清楚楚。”张嫣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张释卿,语气坚定,不见一份退让。

  她这些年已经忍让了很多,一开始是忍着不插手吕雉做的每一个决定,眼睁睁看着历史朝着它本该有的方向前进。

  之后便是为了护住刘恭而忍着不跟吕雉撕破脸,所有动作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着,一味忍让,只会让她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那倒不如打破这样的局面,她要跟吕雉光明正大地对抗一次,即便她的羽翼还未丰满到能一击即胜的地步。

  “太皇太后早就已经预料到皇后殿下的回答,倒也不用老奴多嘴了。”张释卿依旧是微微一笑,“只是如此一来,皇后殿下与太皇太后之间难免会有所间隙,您可是想清楚了?”

  “太皇太后做任何决定之前,若是能多加考虑我与皇上的感受,也不至于会变成如今的局面。”张嫣不甘示弱地反驳。

  挑起这场斗争的人,表面上看是她没错,但是实际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话已至此,张释卿也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便往后退,却没想张嫣却忽然叫住他:“等等。”

  说完便转头去看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那名宫女。

  “把她一块带走,替我谢谢皇祖母的好意,我身边的人,我自己能决定,也用不着她来操心了。”

  听了张嫣这话,那名宫女很是惊愕,愣了片刻才跪下来:“可是婢子做错了什么,惹得皇后殿下不高兴了?”

  张嫣冷冷看着她的后脑勺,语气还算得上轻柔:“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不想让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待在自己身边。”

  她现在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了,干脆什么话都敞开了说,省得彼此还得瞎揣测。她不想让吕雉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就是这么直白。

  张释卿跟在吕雉身边见得多了,便是此时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直接对那名宫女道:“起来罢。太皇太后派了你来是要你尽心尽力服侍皇后殿下,现在看来是高估了你,随我回长乐宫领罪。”

  以为说这话,她就会不忍心,然后留下这个宫女?或许以前会,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吃这一套了。

  那宫女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也没再求张嫣,一脸死灰跟着张释卿走了出去。

  “皇后殿下,如今天气多变,您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伺候,还得多加注意才是。”张释卿说完这句话,才转身走出了椒房殿。

  也不知道张嫣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站在踏前,定定地看着外头某一处,神情恍惚。 汉宫春:皇帝养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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