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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办一场北狮武会?”
两日后,洛阳建阳门外,李元恺和程咬金正在迎候崔浦一家和李密薛收等人,闲聊当中,程咬金惊怪地叫出声来。
李元恺笑道:“我想过了,要在洛阳城打响咱们北狮商行的名头,光靠前些天卖出的那五百匹马还不够。现在商行名声还只在达官贵族中上层人士中传开,对于马市之外的人群影响还不够。毕竟今后咱们不只做马匹生意,北狮之名更需要让更广大的百姓知晓。”
“眼下洛阳人口逾六七十万,每日往返进出者不知几何,咱们以商行名义办一场热热闹闹的武会,轰动了整个洛阳,过不了多久,北狮之名便会传遍大江南北,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商行!”
程咬金扣着下巴上的几根杂须,疑惑道:“怎么做才能轰动这么大一个洛阳城?”
李元恺道:“此事我考虑过了,北狮商行拿出十匹上等突厥马和五千两银子作为奖励,奖给武会排名前十的高手。另外,我还会进宫向陛下讨一道旨意,请陛下赐我十个低级散职名额,武会排名前十的高手,将会被朝廷直接授予武散职,进入兵部备用名单。”
程咬金当即一拍巴掌咧嘴笑道:“若能如此,咱北狮商行之名必定能响彻洛阳!武会成绩好的,能有机会被朝廷直接授官,这对于那些有本事又无门路的寒门子弟来说,可是多大的诱惑!这消息一放出来,肯定有无数人前来报名,哈哈,我老程也忍不住技痒想去玩玩,这可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李元恺淡淡地道:“你已是正七品的上戍主,若你愿意辞官,倒也不妨去玩玩,以你的本事,打个前十名应该不成问题。”
程咬金搔搔头,嘿笑道:“那还是算了,如今俺老程可是实职戍主,犯不着为了在洛阳百姓面前露脸把饭碗都丢掉!”
李元恺瞥了他一眼,哼了哼,又继续说道:“朝廷有意伐辽的消息传得满天飞,民间也是议论纷纷,举办武会也是为了朝廷储备人才,相信陛下应该会同意的。”
程咬金挖着鼻孔放低声音道:“老李,我可要提醒你一句,王君廓这家伙性子比较野,不甘于人下,在辽东时俺老程就看出来了,他对于做官掌权无比热衷。这次他要是知道你举办武会,必定会参加。像王大胡子这种人,你要不停的给他一些好处,否则他是不会甘心追随你一辈子的。”
李元恺皱了皱眉,倒是没有怀疑程咬金说的话。
黑胖子虽然武功不咋地,但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他和王君廓在辽东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李元恺相信他说的话。
“王君廓我对他另有安排,不过,如果他急着想出头的话,也随他去。此人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还算讲义气,我救过他的命,加上现在他的大敌宇文氏依旧显赫,他若还想报仇,跟随我是唯一的选择。他现在的忠诚,还是能够保证的。”
程咬金耸耸肩道:“他是你招揽的人,人家也只服你,要怎么做自是由你决定。俺老程只是提醒你,王大胡子这家伙和沙木拓等人还是有区别的,这一点你可要拿捏清楚!”
李元恺笑了笑,拍着黑胖子的臂膀道:“咬金,我离开辽东之后,北狮商行多亏有你主持着,辽东咱们的那些家底,也辛苦你照看了。有你替我把这最后一道关,我挺放心的。”
程咬金满脸得意地哼唧几声,大咧咧地摆摆手道:“咱们俩兄弟就别说见外的话啦!今后你封公拜相,带着俺老程一起荣华富贵就行啦!”
远处笔直的官道上出现一队人马,有数辆马车和百十人的随从护卫,携带的家当不少,辽东李氏的旗帜远远的就能瞧见。
“来了!走!”李元恺轻夹马腹,催促青骓上前。
程咬金伸手扯了他一把,贼兮兮地道:“还有件事,崔家从去年到现在,一共欠咱们六万两银子的货款没结,这件事我一直没跟崔浦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说咋办?”
李元恺想了想轻声道:“咱们和崔家的生意,崔浦只是牵线搭桥,并不参与其中,恐怕连他都不知。此事先不提,待我回去找术里兀问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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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和崔浦骑马走在队伍前头,正谈笑感慨着阔别已久的洛阳城,忽见对面两骑疾驰而来,对崔浦打趣道:“崔公,你未来的佳婿专程出城接咱们来喽!哈哈~”
崔浦也远远的看见了李元恺,多了不少褶皱的脸上一喜,旋即又觉得有些不妥,捋须干咳一声,扭头朝身后的马车喊道:“李元恺那臭小子来了,你们切莫出来,晾一晾他。”
马车里传出一阵嬉笑,只听崔浦之妻卢芸嗔怪道:“你也真是的,跟一个小辈玩什么心机!”
大女儿崔琳笑嘻嘻地道:“爹爹是要故意摆一下老丈人的架子呢!却不知害得咱家小妹多受相思之苦......”
没等崔琳说完,另一个娇柔些的声音满是羞恼地将她打断了,姐妹俩嘻嘻哈哈地打闹在一块,惹得卢芸又是一阵训斥。
青骓驮着李元恺冲到跟前堪堪停下,李元恺一跃下马,颇有些激动地抱拳道:“崔太守、蒲山郡公,辽东一别数年,今日终在洛阳重逢!二位一路辛苦了!”
李密翻身下马,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和李元恺拥抱了一下:“李侯爷如今已是名动天下,我等故友在辽东也是为李侯爷所贺!”
崔浦坐在马背上想摆一下长辈的架子,直到李元恺去到跟前再次揖礼,才在他的搀扶下下马。
崔浦望着已经隐隐高出自己一头的李元恺,虎虎生威的雄壮少年如今也是国朝所赐的县侯,更是天子身边侍奉的亲信爱将,前途不可限量。
崔浦依稀想起当年二人在辽东共事时,李元恺还有诸多青涩之感,虽然如今他的年岁依然很小,但已有与之不符的沉稳和非凡气度。
李元恺也在打量崔浦,与数年前相比,崔浦老迈了许多,而今不过不惑之年的人,两鬓已经生出不少白发,辽东能有今日百姓安居乐业的大好局面,崔浦功不可没,他这些年的心血,全都抛洒在了那一方遥远天地。
“崔公主政辽东多年,政绩有目共睹,相信此番回朝,崔公定能平步青云,为我大隋社稷再做贡献!”李元恺诚恳地长揖一礼。
崔浦忙将他扶起,本来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感慨万千的叹道:“当年临别之际,我就曾言你此去便是鹏程万里。如今果不其然,不靠家世,如此年纪便得天子赐爵者,大隋开国以来又有几人?李元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元恺笑道:“当年跟随崔公所获良多,能有今日,也离不开崔公当年教诲!”
崔浦爽朗地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朝身后马车走去,拍了拍车厢笑道:“元恺亲自来迎接咱们,都出来见礼,不可失了礼数!”
车厢里传来崔琳取笑声:“爹爹刚才不是还说,要晾一晾李元恺,让他知道咱们崔家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见的!”
崔浦尴尬不已地一阵咳嗽,李元恺挠挠头眼神古怪地瞧了眼他。
“咳咳~~休要胡说!爹爹我何时说过此话?快出来打个招呼,咱们好进城歇息!”
马车帘子一阵晃动,掀了起来,李元恺当先见到卢芸,忙拱手行礼。
卢芸打量一眼李元恺,颇为满意地暗暗点头,笑吟吟地道:“李少郎出城相迎,有心了,不必多礼。”
崔琳笑嘻嘻地朝他挥手,已是大姑娘的崔琳依然不改活泼性子。
李元恺笑道:“今日我特意去见了郑公子,本想邀请他一同前来,可惜他今日当值无法外出,只能向琳娘子说声对不起了。”
崔琳倒也不害羞,大咧咧地娇笑道:“早就知道哩,郑邯一早就派人来知会过了。”
卢芸嗔怪似地轻轻拍了一下大女儿,似乎在责怪她都还没成亲,就整日里把夫郎的姓名挂在嘴边,不成体统。
“本来就是嘛!难道他不叫郑邯?难道要本姑娘也叫他郑公子?”崔琳气呼呼地大声抗议着,更是气得卢芸直摇头。
崔琳见李元恺眼神闪烁,掩嘴娇笑一声,让开些身子,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娇小人儿:“喏!这下你见到了吧?我家小妹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吧?”
李元恺怔怔地望着缩在车厢最里面,那位娇娇怯怯的小娘,挠挠头咧嘴笑了:“当然记得,颖娘子也长大了不少,也更漂亮了!”
比之当年,崔颖长高了许多,脸颊上原本的婴儿肥也清减了不少,逐渐显露出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弯弯的细眉,含羞带怯的一双秋水明眸,头上也不再扎代表小姑娘的环髻,而是换上了较为成熟的百合分肖髻,这是一种未出嫁的贵族女子常梳的发髻。
崔颖性子安静柔弱,脸皮薄,那里经得住李元恺当面赞赏她的容貌,顿时白皙的脸颊通红一片,偷偷抬眼飞快地瞟了眼,又急忙低下头,细若蚊声地道了句:“见过李公子!”
崔琳哼了声叉着腰就将小妹挡住,盯着李元恺喝问道:“哎呦呦,李侯爷在洛阳做官,这嘴倒是甜了不少,看来没少哄骗这洛阳城里的大小娘子吧?”
卢芸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下女儿,却也忍不住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朝李元恺望去。
当年他们夫妇都觉得李元恺虽然出身低,却是一位可造之材,如今李元恺有官有爵,又在宫里天子御前当差,更是印证了他们当年的眼光很准。
不过洛阳乃是胭脂繁华地,李元恺少年心性,这些年究竟有没有学着那些纨绔子弟一样胡闹还犹未可知。
妻子和大女儿完全拿李元恺当作崔家未来女婿一般审视,让崔浦脸面上有些过不去,挥挥手打断道:“行了行了,先进城再说,叙旧的话来日有的是时间。”
队伍继续往建阳门赶去,李元恺笑道:“蒲山郡公待会回祖宅,崔公当年的宅院离开洛阳时已经卖掉,不知进城后暂居何处?”
崔浦轻叹一声道:“还能如何,先回崔氏老宅拜见老父,等着朝廷的任命下来再说吧!”
李元恺知道崔浦当年离开洛阳时,和其父少府监崔儦大吵了一架,和两位兄长的关系也较为一般,不过既然崔浦说要回家去看看,想必是他们家族间的关系已有缓和,李元恺当即也就不再说什么。
程咬金在一旁抓耳挠腮地朝李元恺挤眼睛,崔浦瞥了眼他,没好气地道:“你这黑小子也少在那搞小动作,我既然答应你的事,就绝不会忘。等过两日吧,我先把你的事和崔信说一说,正好他这段时间带着崔馥住在洛阳,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一面。”
程咬金立马眉开眼笑,忙不迭地拱手满脸感激地道:“咬金多谢崔公!此事若成,崔公便是咬金的大媒人,咬金定然感激崔公一辈子!”
崔浦哈哈大笑起来,在辽东这些年,他也十分欣赏这个面貌粗莽实则心思细腻的黑胖小子,若是侄女瞧得上他,这个媒人崔浦倒也乐得当一当。
“还有元恺,过几日等我通知,你和咬金一块来府上。有些事情,咱们也是时候该聊聊了。”崔浦捋捋须意味深长地朝他看去。
李元恺心中苦笑一声,他怎能不知崔浦话中之意。
只是现在关于他的婚事,似乎已经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回到洛阳后,李元恺无意间知晓,杨广和萧皇后似乎有意招他做驸马,将小公主杨吉儿嫁给他。
此事让李元恺大为震惊,也彻底地打乱了他的计划,迎娶公主成为杨广的驸马,在这个时候究竟是利是弊,他自己都还没想清楚。
这件事尚且只在小范围内传开,崔浦刚从辽东回来,必定是不知情的。
可崔家好歹也是清河望族,朝中关系众多,崔浦回府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听到传言,到时候又该如何向他解释?
李元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这件事着实令他头疼,根本还未想好要如何应对。 隋末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