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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穆清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在努力的抑制着些什么。
“干妈,我跟穆清单独谈谈吧。”李十安看着他这幅模样,轻声说道。
穆母闻言点了点头,“那你好好劝劝他。”
李十安说好。
两人去了书房。
李十安看着他略带苍白的脸色,问道:“真的没事?”
穆清摇了摇头:“没事。”
李十安:“你跟钟子琪怎么回事?真的……爱上她了?”
就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吗?
李十安并不认为穆清会这么浅薄。
穆清回忆了一下那晚发生的事情,“……那天跟你通话结束后,有些燥,意识不清的时候我见到了安歌,她对着我笑,跟记忆里的笑一模一样,她……”
穆安歌说,她舍不下他,想他。
他脑子一热,就把人揽了过来,亲吻着她的面颊和脖颈,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压抑着的感情一旦崩塌,就像是泄洪的水一发不可收拾。
穆清恢复意识,再醒来的时候,钟子琪就躺在他的身边,两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李十安:“你那天……喝酒了?”
穆清点头,“嗯。”
那天,是安歌第一次跟大着胆子跟他表白的日子。
少女娇俏如花,面颊绯红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恋,只一瞬就可以迷了眼。
穆清知道斯人已逝,过多的回忆除了伤神再无其他,但是……心不由己。
喝了酒,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的不太好说清楚。
“你……碰没碰她?”李十安轻咳一声,问道。
穆清将她当作妹妹,虽然谈论这种事情有些尴尬,但……也没有隐瞒,如实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他当时晕了头,连两人是怎么去到的我是都不知道,只是……在出去的时候碰到了震惊的穆母。
有些事情,就更说不清了。
“……我以为经过那次的调查结果,你起码……会防备一点。”李十安一直担心的都是穆母被钟子琪算计,没成想第一个掉进去的人竟然是穆清。
一旦涉及穆安歌,穆清所有的冷静和自控都成了空谈。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的感情却热烈的如同一团伙,只是这团火被理智紧紧的压制着,表面上成了一座风平浪静的活火山。
“如果她咬定是你的孩子,依照干妈对她的喜爱程度,以及对安歌的愧疚心理,多半会坚持让你们结婚。”李十安说道。
穆清有些烦躁,“没有别的办法?”
李十安沉默了数秒:“或者……可以你想办法在怀孕给她做个羊水穿刺或者绒毛检测之类的,验一下DNA?”
关于这一点,穆清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我会想办法试试……你呢,怎么会突然回来?”穆清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会来这里?
李十安怂了下肩:“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和干妈。”
这话,穆清却并不相信:“关于你精神分裂伤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纪秋白怎么回事,连这种新闻都压不下去?”
压?
李十安说:“他约莫更加希望我有精神病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穆清:“什么意思?你怀疑……风声是他泄露出来的?”
李十安:“只是怀疑罢了,毕竟……现在四方城估计已经找不到赵思思和孙慧平的下落了。”
穆清:“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如果结婚之前没有精神病,但结婚之后患有精神病,这种情况下,另一方就有义务照顾,如果离婚,需要经过精神病患者的家属同意。”李十安语气沉静的,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他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
毕竟……谁都知道,她父母双亡,且是家中独女。
穆清闻言沉默良久:“如果你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这个纪秋白无异于就是一个疯子。”
四年前绑架恶意监禁他人人身自由获罪,如今……竟然要把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妻子,是个精神病。
“他布了那么大的一场局,短时间内造成四方城出现三起恶性事件,就是为了冤枉你?”想到这里,穆清有些不寒而栗,这完全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毁灭式的感情也能称之为爱的话,那未免让人太过难以接受。
“他原本就是个疯子。”从他关着她给她注射药物,试图将她当成个宠物圈养起来的时候,李十安就知道,他疯了,“不过,数量上你猜错了。”
穆清:“什么数量?”
“不久前接连发生的三起恶性伤人事件,只有两起是他做的。”赵思思和孙慧平。
穆清一顿:“还有一起呢?”
“在医院的那次,我感觉并不是纪秋白的手笔,你想,他既然想要造成我在无意识的时候伤人,精神不正常的假象,可那一次……那个女人是被楼上掉落的花盆给砸伤的,而起就在我面前……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听她这么一说,穆清也觉察出了这其中的古怪,下一秒他蓦然一怔:“你刚才说,受伤的那个女人当时就在你身边?”
“而且是近在咫尺。”李十安补充道。
穆清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觉得,那个女人其实,是代替你受的伤?”
李十安点头:“当时我们的距离很近,而且,她是突然出现的所以不可能又能可以准确的料到,加上……那天她跟我穿了相似的衣服。”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那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有怀疑的对象吗?”穆清听后,沉了沉问道。
李十安:“还不能确定。”
毕竟,想要她出事的人并不单单只有一个。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穆总,纪少……来接小姐了。”
直到佣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人这才意识到竟然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穆清听到纪秋白的名字,不自觉的就拧起了眉头:“你既然猜到了他的目的,准备怎么办?还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吗?”
穆清觉得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纪秋白为达目的完全不择手段。
竟然为了不跟她离婚,弄出了她精神的假象,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总不会让我死掉。”李十安说道。
这一点倒是真的,就连穆清也无法否认,纪秋白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把李十安牢牢的困在身边,虽然极端,但却不会真的危及她的生命。
但,即使是这样,穆清还是不放心:“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李十安说“好”。
两人下了楼,客厅内的纪秋白站在中央的位置,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了头。
“十安,很晚了,我接你回家。”
李十安回头看了一眼穆清:“跟干妈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穆清瞥了一眼纪秋白,然后对着李十安扯了下唇角:“注意安全。”
李十安点头,跟着纪秋白离开。
车上,李十安有些困倦的闭着眼睛,放空了大脑,什么都不想要去想。
她有些累,累的时候就连说话和虚以委蛇都不想要做。
“今天去哪儿?”回到纪家,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开口的纪秋白问道。
李十安扯了下唇角:“纪少既然知道去穆家找我,我的行踪你不都应该清楚么。”
纪秋白目光森寒的看着她上楼的背影,他的的确确是安排了人跟着她,但……从酒吧闹出动静以后,人就跟丢了。
直到几个小时前,她才又重新出现。
也就是说她凭空就消失了大半天的功夫,而……陈铭的出现,也让他在心中敲响了警钟。
林遇深,这三个字就是卡在他喉咙里的刺,让他不计后果的都想要彻底拔除干净。
“查清楚,今天她究竟去哪了。”纪秋白拿着手机沉声道。
他有预感,李十安忽然消失的这几个小时,一定跟林遇深有关。
还真是命大啊,心脏都挖出来了,竟然还能活下来。
这倒是,他小看了他。
不过,活下来又能怎么样?如果真的平安无事,林遇深早就该出现了,而不是跟个死人一样的消失的了无痕迹。
无论那场手术究竟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能毁掉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上了楼的李十安,原本是困倦的,刚才在车上如果不是纪秋白的气息太过浓烈,让她心烦,她多半真的会直接睡过去。
但是现在躺到了床上,她反而睡不着了,脑子杂七杂八的事情搅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而此时的郊区别墅。
“老板,李小姐被纪秋白接回去了。”孙经理说道。
林遇深听后转动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如果不是孙经理跟了他这么多年,甚至都不会有所察觉,“嗯。”
只一声算是回应。
孙经理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又说道:“……私人医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的,就是怕林遇深再一次的拒绝治疗。
毕竟治疗这种事情,病人不配合,医生就算是再有本事都没有用武之地。
但是好在……
这一次的林遇深只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点了下头。
孙经理见此,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
很快就到了月底。
也到了纪婉儿结婚的日子。
纪家一大早就涌进来了化妆师造型师搭配师等等十来人,可以说是多年来最热闹的一回儿。
李十安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倒是有些佩服纪婉儿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即使是嫁给了一个让她厌恶不已的男人,在人前都能表现出一副欢喜的模样,还找来了这么多人充场面。
只是,再华丽的服装和造型都不可能掩盖住这场婚礼的腐朽。
“小姐,太太还在休息……”声音有些大,佣人便好心的上前提醒,毕竟纪秋白特意的交代过,不要打扰了李十安的休息。
原本正被化妆师奉承的纪婉儿心情还算是不错,但是当佣人开口后,周遭所有的声音顿时就都小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的朝她看了过来,似乎是在疑惑,今天这种大喜的日子,连点声音都不能弄出来?
这样狐疑的目光让纪婉儿觉得倍加羞耻,“这里是纪家,今天是我结婚的大日子,你这是准备来触我的霉头?!”
说着,一巴掌就响亮的落在了佣人的脸上。
被打的佣人也很是委屈,现在谁不知道整个纪家都是纪秋白在掌管,他的话,谁敢不听。
“我……我对不起,小姐。”只是,即使再委屈,她是佣人的身份也只能道歉。
然而纪婉儿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一声道歉而有所缓解,面色依旧阴沉。
还是刚才的化妆师会看脸色,说了几句俏皮话,哄开心了纪婉儿,这个小插曲才算是过去。
佣人从里面出来,迎面就看到了李十安低头喊了声“太太”,便离开了。
“拿冰块敷一敷吧。”李十安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
佣人点了点头,低着头走了。
中午,某五星级的酒店内喧哗热闹。
大腹便便的赵总倒是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拿着酒杯跟前来的宾客打招呼。
纪秋白是女方家眷,自然是早早的就到了现场,李十安也来了,不过她并不喜欢这种应酬,更何况是在纪婉儿的婚礼上更是没有必要为难自己,打着身体不舒服的幌子,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倒也不显眼。
毕竟……顶着个精神病的帽子,谁也不会上赶着跟她攀亲带故。
李十安也乐得清闲。
仪式开始的时候,李十安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身材窈窕的纪婉儿跟大腹便便还秃顶的赵总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都有些滑稽和可笑。
尤其……纪婉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竟然还穿了个五六厘米的高跟鞋,赵总本来就不高,这下直接比她矮了一个头。
看上去还真是……有些不伦不类的。
台下的不少人都在小声谈论着两人之间的外形问题,赵总或许也发现了,看向纪婉儿的时候,眼神就带了些火气。
纪婉儿没有将赵总放在眼里,即使两人离得很近,但是她的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几次,所以自然也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直到两人交换结婚戒指的时候,尴尬的一幕这才彻底的显现出来。
由于身高的问题,纪婉儿在给赵总戴戒指的时候,由于身高的问题,只能弯下腰才能完成。
赵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纪婉儿这才觉察出了异样,脸色也不太好看。
当司仪告诉两人可以接吻的时候,纪婉儿看着额头上竟然开始冒汗,脸上也泛着油光的赵总,深深的恶寒了一下,想也不想的就说道:“直接进行下一步吧。”
司仪听到后都楞了一下,但是好在临场反应很快,说了两句话掩盖住了尴尬。
但台下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这场婚礼,纪婉儿压根就看不上赵总。
等新人敬酒的环节,有人开玩笑似的拿刚才的事情说事,赵总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对纪婉儿的态度更加冷了几分,如果不是看在纪秋白的面子上,说不定刚才就翻脸了。
李十安目睹了一切,越发觉得纪婉儿这几年智商掉的不是一两点,哪里还有当年的手腕。
这生活啊,果然是能够彻底的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这场婚礼就在不咸不淡中进行着。
纪婉儿端着酒杯走到李十安面前,说是要给她敬酒。
李十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接过了酒杯,但是却一点想要喝下去的意思都没有,“我身体不好,医生说了不能饮酒。”
借口找的敷衍。
纪婉儿:“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口酒都不喝,是不是说不过去?”
“她的酒,我来替她喝。”纪秋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随手端过侍者端过来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纪少好酒量,爱妻之名果真不假啊。”有人奉承道。
然后周围就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溢美之声,李十安对此只是笑了笑。
“那是……那是……林老板?”
不远处想起了一阵惊呼声,最先说话那人似乎是怀疑自己的眼镜出了什么问题,还特意的伸出手揉了揉,等发现自己并没有看花眼以后,连忙抓着身旁的人看过去。
一时之间,诧异声,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老板?”
有人打着胆子喊出了声。
坐在轮椅上的林遇深朝他轻瞥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得到回应的那人,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已经传出死讯的人,竟然会突然死而复生。
他轮椅转向的地方,人群中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
捏着酒杯的纪秋白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森冷透着寒,这是不准备再撞死了?
坐在椅子上的李十安微微皱了下眉头,猜不透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纪婉儿则是在他出现后,死死的攥住了手掌,就是这个男人,她第一次真正上心的男人,亲手把她的生活给毁了,让她在那三年里像是女妓一样的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
她以为他死了,终于大仇得报了,结果……他今天又出现了,出现在了她的婚礼上,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林遇深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而他气度沉稳的坐在轮椅上,明明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矮了半截,但是却偏偏给人一种……需要仰视的错觉。
“终于舍得出现了,不继续做你的死人了?”纪秋白冷凝着嘲弄道。
林遇深轻扯唇角,一派雅人深致,风人蕴藉的模样,“帮助警方带人指认下凶手。”
纪秋白冷笑一声:“哦,那可真是稀奇,今天来的都是我纪家的客人,不知道林老板这是准备指认谁?”
李十安思索的目光也落在了林遇深的身上。
“孙经理,让外面的人进来。”林遇深清冷的嗓音透着凉。
孙经理点头,很快的被捆绑着的一名男人被带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巡捕。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不知道林遇深这是在弄什么名堂,突然死而复生的出现,带了个陌生的男人,到纪家的婚礼上说是要……指认凶手?
什么凶手?
谁是凶手?
难道今天的宾客中还有危险分子不成?
大家的心中盛着相同的疑惑。
唯独一个人变了脸色,那就是纪婉儿。
她认出被绑着的男人,就是她雇凶的对象。
于是在孙经理将男人嘴巴上的胶带扯下来之前,纪婉儿敲碎了一瓶红酒,然后用破碎的酒瓶抵在了李十安的脖子上,大声喊道:“都不要动!”
李十安毫无防备的成了人质。
而此时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也得到了开口说话的机会,“是,是她,是她给我钱,让我那么做的,巡捕同志,我这算不算是戴罪立功?我指认,指认她,你们算我是戴罪立功啊?”
男人直直的看着纪婉儿,说道。
一时间众人哗然,好端端的一场婚礼,这是要演变成大型抓捕现场?
“你给我闭嘴!”纪婉儿一边用尖锐的酒瓶抵着李十安,一边吼道。
林遇深眸色深幽的看着狗急跳墙的纪婉儿,“把东西放下。”
“放下?”纪婉儿像是听到了一场笑话,“林遇深,不,我该叫你沈谨言,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不是死了吗?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是想要替这个贱人扫清障碍吗?!”
纪婉儿的情绪有些激动,酒瓶的尖有一处刺破了李十安的皮肉,让她疼的皱了下眉头。
“把酒瓶放下。”这一声是纪秋白说的。
纪婉儿握紧了手中的酒瓶,“纪秋白,你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是你姐姐!是你的亲姐姐!”
对于纪婉儿声嘶力竭的呼喊,纪秋白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
亲人于他而言,心在已经算不上什么。
“你们都不让我好过是不是?!”纪婉儿面部一狞。 旧人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