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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号一行人夜宿在山洞里。
风亭亭毕竟是小女子一颗,就在山洞的一角另给她安置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床”,几块石头凑在一起,上面铺些个干透的小树枝。
几个男人不在乎什么条件不条件,有山洞住已经很意外。睡觉前的节奏基本上千篇一律,那就是打坐用功,或者不是打坐也在用功。
打坐不会有什么问题,用功是好事,不用功的长进都是用说得轻巧来代替了人颜背后的艰难,说有一枚长在悬崖上的朱红果子你摘来吃了立刻增加了三百年功力,或者有丹药你在一个山洞中偶然得之也功力突破到饱胀的程度,或者秘籍得来全不费工夫,在时间镜里面一会儿就修炼完毕了,不管怎么变着法儿说,用功也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出现在了梦境中。
一些僧众是怕这个的,在没有修成漏尽通之前,时时的提防这种情况出现。修仙了道的人也怕这个,不过他们采取的方法是疏,并且称之为活子时,那正是要火里栽莲的时刻。但万一灵身变尸身,沉沉睡死了呢,情况也不容乐观。儒家的修为在于转换,这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揭示的,同理的还有“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圣经对此的暗示是超拔,就是灵浸,也是虚体而生,世界的和属灵的成了两条路,“我在锡安放一块绊脚的石头,跌人的磐石,信靠他的人必不至于羞愧。”
说明白了这就是艳梦。
三十八号已经达到了面对这种情况都可以在梦里提醒自己的程度,我不能做这些事,邪灵或者魔鬼退去吧。
他醒来,身体里面有火在焚烤,有蛇身的美女在媚笑,有红罗帐子里伸出来戴着金钏的藕般的胳膊在招手,有大雨滂沱的雨中巨大的两个男人与女人的玄牝之门在碰撞,有当年爱慕的同学的风情转头,甚至有没有衣服的男人搂抱他。
他深呼吸,深深地呼吸。看看周围自然也没有冷水。
但洞外月光如水,清清秀秀的小月亮似乎在弯弯的一勾中眯着眼睛。
环境分不了心,环境也虚虚幻幻的充满了温情,树木的招摇是旖旎的停靠,是碧波的港湾,是梦里的呼唤。
跑,朝着山顶跑,喘息着就拳打脚踢,一次一次的背摔和前滚,怎么折腾怎么来,怎么用力气怎么折腾。
好一些了,汗水是香甜的,也是苦涩的,除了心中的一小块,他静止了下来,满含着伤悲的崇高。
坐在草皮上,一念代万念的挂在鼻孔下面,同时心里想着“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这些词汇。
静坐山岗之上,引来万千愁苦,一一分神去抵挡,在已经早就被胜过的世界里,寻求安然的故乡。
“因为我所遭遇的是出于你,我就默然无语。”
偏左偏右都危险,中间一条生命线。
良久。
他以为完事了。一般情况下这本来就会完事了。但这一次似乎不同。
他没有想下去,容不得再想。火焰和浪涛里里外外的闪电而至。
要来是吗?来就来吧,我坦然受之。“凡我所疼爱的,我就责备管教他,所以你要发热心,也要悔改。”
提起纵入高空,白发三千丈一发而收,再发再收,又发又收,发收,发。
让头发漂浮在空中,温馨树上开出的香花,浮浮的飘荡,自如的伸展,让每一个火点水点,在头发上奔跑,跳跃。迢遥的古道,垂落的夕阳,三头的狗怪,精美的演出,街角夜不归人的哭泣。
就这么发而又收,收而复发,像惯性的机器。帝江伸出高高的翅膀,九尾狐的尾巴青光闪闪,蝴蝶兰长在两只脚的白马身上,电似的小红蛇不停地歌唱。
一声清啸悲嘶哀鸣,山林簌簌,云路阻隔。
我思故我在,无路由我开。拔刀在手,劈、扎、斩、撩、云,砍、崩、挑、点、抹,刀光翻滚,和虚空斗在一起。双身天神也长啸一声,大小修罗刀割开无处不在的空气光点,把一注一注的苍凉的白发和战意不停地浇灌。
然后遽然停在空中,波收云停,籁静光止。
“还有吗?还有吗?你来,你来——”
状如疯狂的三十八号嚎叫不止。
山下的四个人引颈观看,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
一早看见三十八号奔跑上山,他们就跟随者出来了,风亭亭和约瑟夫想上去问问怎么啦,被两位长老制止了。这事情只能他自己来。
见三十八号好不容易停顿下来,风亭亭又说,看他那样子,就是太可怜了。
赫比德说,说不定是他的机遇,他要自己度过这一关。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永恒做准备,每个人的永恒的含意不同,咱们上去只能扰乱了他。
看样子是没事了,四个人不急不缓地往山上赶去。
却突然发现三十八号身子急剧地落到地面,且明显地踉跄了一下。
他朝他们来的方向喊了一声,“请替我护法。”
一面的赶紧坐在地上,进入了忘我。
“既有人的样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
不要说你的天堂就是我的天堂,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的式样。在那些生生死死的早晨和晚上,我们都见过他最美丽的荣光。
飞奔而至的四个人弹丸一样飞落在三十八号的四周四个方向,严密的护起了法。
赫比德长老不再像原先那么轻松,一脸的沉重。
威廉小声说,这么凶?为什们还有?
赫比德长老摇摇头,四个人也逐渐闭上了眼睛,空明一片,监视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三十八号只来得及传呼正上山来的四人为己护法,就被一股漩涡淹没了。那种感觉是自己拉扯自己,就是一个另我想把身体里的自己拽出来一样。
咔嚓的一声,不是有什么东西拗折了,而是他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这个回到少年时代不是清醒着的“返老还童”而是无意识的倒退着走,飞得时光河流的两岸景色,那些曾经生活过的每一个场景,都挤压成烟云的形状,远远地变成迷糊的无知。
这种无知睁开眼,他就从梦里醒来。他刚觉察从梦里醒来,又有一片模糊的烟云离开身体,飞鸟一样飞到树丛中不见了。
他揉揉眼睛定定神,自己又做梦了,总是爱做梦,梦是他生存之外的全部生活,一个懵懂的他除了梦真的没有别的,他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蹦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蹦,从未有人告诉过他。
看看窗棂子边上的熹光刚刚从黑转青再转白,还藕断丝连的,鸟鸣声还没有叽叽喳喳的开始,窗户外面的仙人掌花也一定不会开的这么早,缩缩身子,又睡起了回笼觉。
屁股被拍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急急地卷起一个煎饼挂上书包就去了学校。到了学校一看那静悄悄光净净的样子才恍悟到今天是星期天,自己莽撞和迷糊了。
那就悠荡着回家吧。拐过一个胡同上了一条街,又拐进一个胡同,看见一扇大门推门就进去了。
这不是他自己的家,但他不知道。小庭院很浓荫很雅静,一串红和海棠花开的到处都是,在树木的间隙里热闹着。
貌似很熟悉地推开了屋门,把书包搁在吃饭用的地八仙桌上掏出书本就做起了作业,还边做边玩,看看指甲摸一把脸又扭头望望天井里的花木。
等听到对面有响动,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有两个人在那边靠墙的床上正二一添作五地耕耘,耕牛遍地走,野芳接翠楼。
如若有外人在这里就会看得出,三十八号一直是闭着眼睛的,做着很多事情,包括了他的起床上学回转和进了这一个家的门。
他看向响动的时候,眼睛才惺忪地张开。
他是被透明的,这也不是自己的家,对面的表演却是生死动天,叫他想哭也叫他想喊叫,有羽毛在心里的湖泊上船儿一样游弋个不停。
他紧张得颤抖,拔腿就想走,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脚下像生了根。
然后就像曾经预演的那样,是一道舞台的幕景徐徐关闭,另一道幕布走走停停地想拉开又不想拉开,惹得台下观众一阵的纷纭。
除了故意没有人能够返老还童,不管年龄身体还是心灵。
战机的副油箱没有油了,为了续航坚决抛掉了。抵达航线尽头,敌机半个影子没见。盘旋一周,还是山重水复。突然左前方出现了不明物体,按下365波道请求指示。“继续观察,继续观察,勿轻举妄动”,不明物体包裹在一块黑洞一样的紫色云楼中,像沙漠那么大,紫气浓郁的化不开,隐约见刀枪剑戟旌旄伞节在阳光下忽闪了一下。
一拉驾驶杆,左脚蹬舵冲了过去,过程中还不忘摁了一下红色按钮,投掷了一枚BW-ZG导弹。
先是导弹没有直奔锁定的目标,中途轰燃炸开。大大小小的漩涡如同万顷碧波中田田的荷叶,疯长成可怕的扭曲隧道。继而,战机失踪,雷达仪吱的一声,画面干净的像屏幕突然丢失。飞行员跳伞了没?不知道。战机和人去了哪里?还是不知道。 都别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