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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人看见了君王的靴子在眼底,头不由得更低了,头皮竟有些发麻。
一根手指勾起了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与那深沉的眼眸对视。
“你的确很聪明,只是聪明没用到正处,那便是愚蠢。原本,寡人只认为你温婉,与世无争,所以,寡人原谅了你派人潜伏在正凰殿附近,打探凤南歌底细的行为。哪知你野心那么大,非要至她于死地,你还真是让寡人刮目相看!”
手指迅速一抽回,失去支撑的兰贵人立刻瘫软在地。
兰贵人脑子里飞速思量,嘴里可怜兮兮地道:“臣妾不知皇上为何会这样说,臣妾并没有打探天平公主的私生活,也没有任何野心,皇上明鉴。”
头顶只听得男人一声轻哼。
“你以为,你能从寡人眼皮子底下玩出花样,是因为什么?真是你的聪明吗?”
慕容子裕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毫不留情地冷嗤过去,“自以为是!寡人阅人无数,从儿时起,就看透了这明剑暗刀的把戏。这后宫包括前朝,有任何的举动,寡人都看在眼底。
从你派人潜伏在正凰殿周围起,廖然就向寡人禀报了,之所以不揭穿你,不过是望你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毕竟,众多嫔妃中,你伺候寡人,寡人还算满意。
哪知你知道了天平公主的身份后,不仅不避开,反而去招惹她。还利用那个没有大脑的姚美人,唱了一出双簧,设计陷害公主。寡人倒要问问你,你冒着弑君的危险,也要害死天平公主,所谓何来?”
慕容子裕的话,击穿了兰贵人强撑的堡垒,整个身体彻底瘫软下来。
她现在终于相信,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一切可以逃过他的双眼。
他不是人,他是神。
事已至此,兰贵人重新跪直身体,一五一十地道:“臣妾如此爱皇上,怎会谋害皇上。臣妾以为,当时那么多人在,应该会有很多人挡在皇上面前,哪知道,皇上您看到流星剑刺过来,不仅不躲避,还伤了胳膊。臣妾是懊悔不已,臣妾知道错了,不该嫉妒天平公主得到皇上您的宠爱,更不该骗天平公主拔流星剑。臣妾害人害己,不求皇上赦免臣妾的死罪,只求不要牵连臣妾的娘家,臣妾来生做牛做马,也感激涕零。”
说罢,她趴在地上连连叩拜。
等她叩的头破血流,慕容子裕才轻轻一摆手,“寡人要睡了,你回宫去吧!”
叩头的动作立刻停止,兰贵人不敢相信地抬起小脸,颤声道:“皇上,您这是赦免了臣妾吗?”
“寡人刚刚说什么,还要寡人说第二次吗!”
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兰贵人惊的连忙摇头,然后再次叩头,“谢皇上不杀之恩。”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望着慕容子裕去往龙床的背影,想到以往总总的缠绵画面,不禁脱口问道:“皇上,恕臣妾斗胆,臣妾最后只想问皇上一个问题。”
背影停住,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兰贵人深吸一口气,红红的眼睛流露出期待,“皇上明知是臣妾的过错,为何连廖大人都受了三百鞭刑,皇上却这般轻易放了臣妾?是不是,在皇上的心中,皇上其实是有臣妾的?”
应该就是这样的,要不然,她无法理解慕容子裕的做法。
想到自己或许因祸得福,被心爱的男人捧在手心里袒护着,兰贵人就越发迫切地想听到答案。
背影岿然不动地还立在那,只是那传出的声音却带着几丝轻蔑,“寡人方才还说过,太过聪明就是等于愚蠢。以你的罪行,早就该凌迟处死,株连九族。只是寡人若是这时候处置了你,不就坐实了天平公主魅惑寡人的传言是真,让满朝文武以及全国百姓,认为寡人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外国公主,竟然斩杀了自己无辜的妃嫔?
记住,留你一命的价值,就只在于为了杜绝流言,堵住悠悠之口!”
说罢,宽大的袖袍一挥,两边的帷幔放下来,遮住了后方的视线,只依稀可见,高大的身影正慢悠悠地在床榻上躺了下来。
兰贵人失魂落魄地在原处站了好一会儿,脸色变青,又由青变白。
最后那一句话,在她脑子里不断回放——留你一命的价值,就只在于为了杜绝流言,堵住悠悠之口······
这样无情的话,比赐她死罪还要令她无法接受。
期待变成了泡沫,兰贵人一颗心只觉得撕裂成片。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还奢望着帝王对她还留有一点点的眷恋,奢望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她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兰贵人惨白着一张脸,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屏风那里。
眼泪抑不住地流着,模糊的泪眼看着那层层无情的阻隔,不禁悲从中来。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不会对她如此绝情······她不甘心!
掩着面,强忍住欲要哭出的声音,兰贵人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正德殿······
龙床上安眠的男人,在确定再无人干扰后,才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都来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吗!”
数秒后,房梁上落下一道身影,然后稳稳地立在慕容子裕的床前。
慕容子裕睁开双眸,望着眼前耷拉着脑袋,抿唇不语的小丫头,不禁打趣道:“天平公主是来看寡人,还是来看戏的,怎么不说话?”
凤南歌咬着唇,思想斗争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走到床头,蹲下身子。
轻轻抚摸着那还缠着纱带的胳膊,凤南歌红了眼眶。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慕容子裕带着笑意地盯着身边做错事的小女孩,继续打趣道:“没想到骄傲不可一世的天平公主,也有向他人认错的时候,寡人是不是该觉得荣幸?”
凤南歌稍稍抬眼,半是难为情半是嗔怪地道:“我是真心来认错的,不许大叔你笑话我。”
“哦?既是真心认错,就该拿出诚意。”
“诚意?大叔你要什么诚意呢?”
凤南歌眨着满是秋水的黑眸,仿佛再一眨,黑眸会立刻溢出一汪清水,让人看了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慕容子裕眼眸稍稍一暗,又觉好笑,伸出左手,道:“看病人都应该带礼物的,公主既有诚意,就该带了礼物来吧?”
凤南歌讶然,请原谅,她真不知道看望病人要带什么东西,病人只需要大夫,她又不是大夫。
好看的樱唇微微一瘪,略有不满地将那只讨要礼物的手掌拍了下去,道:“你现在只需要疗伤的好药,其他的,你又用不上。”
慕容子裕煞有介事地蹙蹙眉,做思考状,“说的也是。看来,你是没有带什么礼物了。不过,你既然真心来道歉,寡人可以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
“什么机会?”
凤南歌最怕的就是欠人情,慕容子裕没有追究她清明节犯下的过错,反而想办法维护她,她是心存感激。
尤其是刚才听到他对兰贵人说的那番无情的话,每一句都透着对自己的关心,她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
人一旦欠了情,就会左右自己的思想,不得自由。所以,她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尽快还了慕容子裕这份恩情,免得将来为这事,慕容子裕要挟她,逼她做伤害父母感情的事。
小丫头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全都看在慕容子裕眼底。
他只觉得心情也好多了,嘴上继续认真地道:“这病人嘛,心情很重要。寡人因为你的缘故,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养伤,耽误了多少国事,奏折堆积如山,寡人为此心情抑郁。”
“所以呢?”
“所以,你要想办法让寡人开心,寡人一开心,这病也好的快,你也算将功抵过。”
听慕容子裕如此说,凤南歌稍稍咀嚼了下其中的含义,便点头道:“这容易。”
这下,慕容子裕倒是好奇起来,“那你准备怎样?”
凤南歌俏皮一笑,站起身来,道:“大叔,你且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人影就消失在了屏风外。
看着忽然又空荡荡的寝殿,慕容子裕心里竟有些失落起来。
这丫头,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都没有呆上一刻钟,就不见了人影,还不如不来!
慕容子裕坐起身,让人搬了些奏折进来。
他是个工作狂,虽然胳膊受伤的确是在休养,但是他并没有为此耽搁下国事。
批折子,他一只手也可以,但是国事若耽搁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地方要滋生祸患。
工作起来的男人,特别有魅力,尤其是那专注严谨的神情,让去而复返的凤南歌,看的竟有些痴了。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慕容子裕,慢慢在他身边坐下,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戴在了慕容子裕的头上。
一阵花香扑鼻而来,慕容子裕深吸一口,侧目看着又忽然出现的小丫头,虎着脸道:“你给寡人头上戴的是什么,这么香?可别告诉寡人,你出去一个时辰,只是为了把寡人当女人打扮,戴上了一朵大红花。”
凤南歌噗嗤一笑,“和大红花差不多,不过,不是大叔想象的那样。我给你戴的是花环,很美丽圣洁的花环,戴在大叔头上,就像一顶缀满鲜花的皇冠。”
手里的奏折啪的一声跌落桌面,慕容子裕将头顶的花环拿了下来,刚刚还和煦的眼眸忽然变得幽深黯淡起来。
凤南歌发觉慕容子裕的神色微变,不禁问道:“大叔,你不喜欢么?这可是我编了一个时辰才编好的呢,且用的都是最美最鲜艳的花儿,我还以为,大叔你会喜欢······”
说到后面,凤南歌有些沮丧。
慕容子裕定定地看着花环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道:“曾经,有个可爱的女孩,她也会编织花环。只是,她的花环,只送给心爱的男子,寡人等了半生,也没有等到她的花环······”
气氛,骤然间压抑、沉闷。
凤南歌微微扯了扯唇角,“大叔说的那个女孩,是我妈咪吧。”
她的笑,从来都是爽爽朗朗,头一次,觉出笑容里掺着一抹苦涩。
慕容子裕回过神来,看着凤南歌,道:“你这编花环的手艺,应该是你母亲教给你的。只是,她没有告诉你,花环只能送给心爱的男人,不能随意送给别人吗?”
凤南歌摇摇头,“这个妈咪倒是没有说。我没有妈咪那么多讲究,喜欢送谁,就送谁。我编织的第一个花环,就送给了妈咪,然后,爸比,瑾璃,我都有送过。”
“那么说,天平公主送给寡人花环,并没有特别的寓意了?”
慕容子裕眼神里多了一丝察不出的情愫,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听到慕容子裕问,凤南歌想了想,道:“我只是觉得,花香扑鼻,可驱浊气与烦恼,病人闻着心情就会舒畅。大叔你不愿意戴着,那就放在案头,闻着也是好的。”
慕容子裕眼眸微闪,然后将花环搁在了桌案上。
见此景,凤南歌趴在桌边,看着慕容子裕道:“大叔,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慕容子裕轻声一笑,“算是吧。”
凤南歌点点头,也笑了笑。
两人静默了一阵,凤南歌轻叹一声,然后道:“大叔,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明日我便随心兰姑姑出宫去了。”
一直巴望着凤南歌离开皇宫,今日忽听她要走的话,慕容子裕只觉得心里有些闷堵。
声音也带着些沉闷,“怎么忽然间这么乖,不是要给寡人洗脑吗,你任务都没有完成,打算就回去跟你父皇交代,不怕他要责罚你?”
凤南歌直起腰,搔了搔头,“原本是打算再多留些时日的,只是在星宫里给大叔你惹了不少麻烦,这次还弄伤了你,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爸比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完成,我又不想让他收回金珠,所以,我打算先去西海,等确定爸比不生气了,我再回镜花国去。”
“你要去西海?”
慕容子裕有些吃惊,这丫头小小年纪,便东奔西窜,一点儿公主的骄矜也没有,倒是豪迈独立的很。 朕的皇后不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