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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丫头成功地让他暂时放下了杀心,也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双眸不由得又看向梁上人,他都忽略了他堂堂帝王是第几次仰视一个小娃娃,还是一个精致的水晶般的娃娃。
声音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些,“小娃娃,你若告诉寡人,你爸比是谁,你又为何要潜入这正凰殿,是受人指使还是别有所图,一一道来,寡人,就可以赦免你的死罪。”
“真的啊?可是你刚刚还说不想知道我是谁。大叔,你可不能欺骗小孩子的,尤其是我这种纯洁无暇的好娃娃。”
慕容子裕嘴角抽抽,他为什么没有看见她纯洁在哪,他看到的,只是她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但是,他还是点了一下尊贵的头,“嗯,寡人金口玉言,绝不欺哄。但前提是,你得说实话,否则,数罪并罚,决不轻饶!就连心兰,也得跟着一起受罚,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凤南歌只思索了一秒,便面露为难之色地道:“我答应过哥哥,不能在外惹是生非,也不能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受何人指使,我今夜之所以入这正凰殿,是因为,我以为你在这里,所以才翻墙进来的。”
慕容子裕被凤南歌说的话,弄得有些雾水,但到底还是听清了大致的意思,尤其是后面的话,他越发好奇起来。
“哦?你找寡人?你怎会以为寡人会在此处?”
凤南歌眨巴眨巴她那双美丽的琉璃眼,声音犹如清晨欢悦的黄鹂,声声动人心扉。
“是心兰姑姑说的啊!”
“心兰?”
“是啊,昨夜,你把我的金珠夺了去,那是妈咪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想想还是舍不得。于是,在出关的途中,趁廖叔叔不注意,把随身的一个侍女叫上了马车,然后换上了侍女的衣裳,偷偷跑下了马车,就来到了这里······”
凤南歌的双脚不再晃动,而是换了一个骑马的姿势,微微蹙着秀眉继续道:“心兰姑姑不是说除了下大雨,你每夜几乎都会去凤凰树下嘛。可是真见鬼了,我在凤凰树下等了你好久,都没有看见你来。
我后来想,你是不是在自己的书房里办公啊,于是,我又跑到你的大殿那边去,结果,也没有看见你。再后来,我实在太累了,就想起姑姑说过,正凰殿也是你最爱的地方,因为我的······呃,那个什么,我就这样进来了······”
凤南歌悄悄吐了吐舌头,差点把妈咪说了出来。
慕容子裕静静地听完头顶那黄鹂鸟儿叽叽喳喳地话语,心头倒是不平静起来——
她说金珠是她的生日礼物,这金珠当年他明明赠给了秦笙笙,秦笙笙也没有因为与凤啸宁成婚的关系送还与他,那这丫头的金珠,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抬起深深的眼眸,带着些威严地道:“下来。”
凤南歌摸了摸自己细嫩的脖子,“下去可以,你可不能又掐我脖子,昨晚你掐的痕迹还在上面没有消散呢,多难看啊!”
她居然这么自然地跟他讨价还价,慕容子裕真心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竟被一个后生忽视帝王的威严至此。
但是嘴上还是道:“君无戏言。”
话落,头顶一道粉色的影子飘落,然后停落在他面前。
凤南歌站定,眼眉一弯,对着冰山似的俊脸嬉皮笑脸道:“我自认为,我爸比是全天下最最俊美的男子,无论是大陆,还是各个海域,还没有见过比他好看的男子。可是今夜这仔细一瞧,大叔你长的竟和我爸比有得一拼呢!”
“放肆!寡人的容颜岂容你一个小娃儿随意谈论!”
慕容子裕释放着冷空气,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寡人只问你,这金珠是何人赠与你,要实话实说。”
凤南歌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长长的眼睫在灯影下投下一排暗影,“原本我是要走的了,可是这个金珠,是我妈咪送给我十四岁的生日礼物,今夜,我就是来向你讨还金珠的,我不能将它遗落在你这。”
“你妈咪送给你的?”
见对方点头,慕容子裕放在背后交叠的手指,在慢慢摩挲,脑子里,一个念头已经划过。
“你方才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不如,就让寡人猜上一猜。”
慕容子裕无视小丫头好奇的目光,走到一座灯架前,拿起灯剪,将几根红烛挑了挑烛芯。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剪灯时的模样,一剪倩影,一剪烛光,迤逦了室内的光景,轻漾着他思慕的心。
一张几分相似她容颜的脸凑了过来,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瞳子,道:“大叔,你能猜得出我的身份?我不信,你又不是神算子。”
慕容子裕慢条斯理地放下烛剪,在寝殿内慢慢地走动着,一边道:“寡人曾是这金珠的主人,十五年前,将它赠与了一位故人。十五年来,金珠一直未曾出现过,昨夜却出现在你脖子上。你说是你妈咪赠与你的,你妈咪必定就是寡人那位故人。
而且方才听你所言,无论是权势还是容貌,这天下能与寡人不相上下的,只有镜花国的那位国主······”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着跟在身后的小丫头,“所以,你妈咪是秦笙笙,你爸比是凤啸宁,你,是镜花国天平公主——凤、南、歌!”
“啊?”
凤南歌一张粉嫩的嘴巴都张大了,好不吃惊,“你,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赶紧又捂住嘴,摇着头,“这,这是大叔猜出来的,不算我违背哥哥的意愿。瑾璃,这不能怪我,我没有违背誓言······”
看着凤南歌有些惊慌失措的小模样,慕容子裕冷清的心稍稍一暖,唇角勾起一道弧形,“看样子,你好像离家出走的不是很顺利啊,竟要如此遮遮掩掩,小心翼翼?”
闻言,凤南歌更是惊讶了,不可置信地道:“这个你都猜出来了?大叔你,确定不是妖怪?”
不等慕容子裕动怒,她又自顾自地道:“不对,妖怪不会长得这么好看,妈咪故事里的妖怪,都是狰狞邪恶,丑陋万分。”
慕容子裕唇角的弧度深了些,走到一处软席上,盘膝坐下。
凤南歌略微蹙蹙秀眉,也跟着坐了过去。
她求肯道:“大叔,那个,你既已知南歌的身份,还请大叔,把金珠还给南歌吧。”
慕容子裕从怀间掏出金珠,握在掌心间把玩,似在沉思。
凤南歌见对方没有立刻归还的意思,暗中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眼眶红红地道:“大叔,我是偷跑出来的,我爸比说了,我要是再不回去,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虽然爸比每天都打我、骂我,让我过着地狱般的生活,但是我毕竟是他的女儿,我不能不孝顺。还请你把金珠还我,我也好早点回镜花国去。”
说的凄凄惨惨,她自己都感动的泪如雨下——刚刚好像力道大了点,大腿那铁定掐紫了。
慕容子裕这样将视线看向凤南歌这边,冷眼看着那滴落的眼泪。
他对女人的眼泪从来不敏感,也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掉一滴泪。
犹记得,秦笙笙是个没心没肺的,他极少看到她伤心的模样——除了那晚大婚,她为了凤啸宁求他······
自嘲一下后,慕容子裕风轻云淡地道:“想必,你没少在你母后那用这一招吧。”
他可以想象的出,凤南歌哭的稀里哗啦地向秦笙笙告状,护女心切的秦笙笙,必定是将凤啸宁狠狠地批一顿。
心,忽然间又痛了起来。
不论是吵吵闹闹也好,欢欢喜喜也好,凤啸宁始终都是一家欢聚,享尽天伦。
而他自己呢,孤孤零零,谁见了他都怕,想这样找个人吵吵闹闹过一生也不行。
忽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
他若是扣下凤南歌,秦笙笙为了救女,是不是就会出现在流星国,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凤啸宁何等精明,就算是秦笙笙要来,凤啸宁也会想尽各种办法阻拦。
呵,慕容子裕,昨夜才说好的,要和那段过往彻底告别,今日这小丫头一搅和,你竟又心生希望。
慕容子裕,你到底要何时才醒的过来?
见慕容子裕戳穿了自己的把戏,然后眸底的光复杂多变,凤南歌心底泛起了疑问。
这大叔好不高深莫测,在他面前,她竟然无所遁形,似乎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只是他不屑罢了。
于是,她也不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那个高深多变的男人。
两个陌生人,居然就这样和谐地坐在一块,似乎岁月静好,一室违和。
最后,倒是慕容子裕再次开了口,“罢了,既然你母亲将金珠赠给了你,寡人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拿去吧!”
说罢,手一伸,金珠就呈现在凤南歌的眼前。
凤南歌再次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大叔,你,你竟然这么爽快地就还给我了?”
慕容子裕淡笑一声,“怎么,你希望寡人留下?”
一听这话,凤南歌生怕对方后悔似的,一把夺了过来,然后重新系挂在脖间的璎珞圈上。
仿佛是心神归位,金珠被戴上后,凤南歌觉得自己的心,那缺了一角的地方,此刻被填的满满的。
“大叔,你真是好讲话,不像我爸比,一见我拿了金珠,二话不说就抢了去······”
想起那天的情形,凤南歌仍是心有余悸,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者,话匣子一下打开来。
“他不仅强夺,还要让金珠灰飞烟灭······”
凤南歌嘟着小嘴唇,叽叽喳喳地控诉着当天凤啸宁的恶行,全然没有注意到,灯火下,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上,已是乌云一片。
“唉,还是妈咪最讲道理,不仅怒斥了爸比的恶行,还罚爸比再也不许见她。这不是要爸比的命吗,哪还有心思再去点兵点将,也再顾不上降我的罪,屁颠屁颠地就追妈咪去了。”
说到这,凤南歌还是愤愤不平地古着一张小脸,心里想着,多亏了妈咪,要不然,爸比那天铁定是要把她的脸打开花。
哼,所谓一物降一物,说的就是爸比这样重色的人。
忽然发觉室内气氛有些不对,凤南歌这才注意到,慕容子裕的脸色很不好看。
哎呀,她竟然忘了,眼前的人可是爸比的情敌啊,她怎么能在他面前说这些呢?
凤南歌有些尴尬的起身,对慕容子裕微微施了一礼,小声道:“那个,大叔,既然金珠我已经拿回来了,那我就该回去了,心兰姑姑她,一定急死了。我,我走了。”
男人恍若未闻,一双凤目沉沉地盯着最近的烛火,烛光映在他精雕细刻的脸上,显得有些惨白。
凤南歌悄悄吐了吐舌头,缓缓转身,向外面走去。
走到屏风那,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分明是一个冷傲孤绝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拒人于千里。而那双眼睛,像烟又像雾,带着一种魔魅的诱惑力,可以蛊惑着所有人的神智。
可为什么,她还是看到那俊美无俦的脸上,是难以言说的忧伤。
他不快乐?他很孤独吗?
平日在家里,这个时候,爸比都在批阅公文,但是爸比在批阅公文的同时,还不忘给妈咪披上一件衣裳,顺便暖暖妈咪微凉的手。
而妈咪,在画设计图样的其间,也会适时地给爸比添上一盏甘甜的玉泉水,嘱咐他,不要太过劳累。
再反观这里,偌大的寝殿,金碧辉煌,星光闪耀,却没有一丝欢乐的气息。
为什么看到他时,他都只是一个人?
他那些妻子呢?他的孩子呢?
心,竟又有些微疼。
她若是走了,他是不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他难道又要这样一个人呆上一夜?
万千思绪,没来由地困扰着凤南歌,迈出去的脚步竟和此刻的心一样沉重······ 朕的皇后不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