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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上天成仙的男人,在一听到正凰殿三个字时,粗暴的动作立刻停止,迷离的眼顿时清明。
兰贵人只觉得身上一凉,紧接着一阵风卷过。
等她反应过来时,慕容子裕已经穿好袍服,疾步出了天琴宫。
刚刚的火热与激情就像是幻影,只剩浑身寒凉的她,呆坐在床上——
那个秦皇后,真的比什么都重要么,以至于在男人那样紧要的关头,皇上他都能控制的住?
那么皇上,您究竟又是看中了妾什么呢?难道说,您对妾的热情,都是因为另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么······
“说具体!”
正凰殿宫门外,慕容子裕铁青着脸瞪着守门侍卫。
守门侍卫战战兢兢地道:“回禀皇上,小的方才正在值夜,忽听墙头有动静,小的就过去查看。等小的跑过去时,只见一道人影已经翻过了宫墙······”
“你是说,有贼人进入了正凰殿?”
侍卫点头,又恐惧地道:“小的们原本是要去追的,可是皇上您下了严命,除了廖夫人可以每隔一日黄昏时进去打扫殿宇外,其他人都不准进入半步,违命者,斩。”
后面的声音已经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慕容子裕拳头曲紧,双目瞪着紧闭的宫门。
自从秦笙笙离去后,他就下令封闭了正凰殿宫门,将她所有的气息,所有的欢歌笑语,一并封尘。
可又舍不得她曾经用过的一簪一衣蒙蔽灰尘,于是,他特命心兰,每隔一日,来这正凰殿将秦笙笙所有用过的东西都擦拭一番,包括摆设,也都保持着她在时的旧模样。
整座皇宫,乃至整个流星国,谁不知晓,这正凰殿是禁地,今夜,居然有人胆敢闯宫,是不想活命了么!
慕容子裕唇角勾起阴冷的笑,“打开宫门,让寡人去会会这胆大包天的人!”
宫门被打开,仿佛开启了尘封许久的记忆之门,慕容子裕竟一时恍惚。
有多少回,他驻足宫门外,想进去看看,去触摸她用过的所有东西。
里面,有他亲手为她打造的满天星石。
她的床头左右,悬着两颗璀璨夺目的明珠,为的,就是不让她在黑夜里感到害怕。
然最后,他都没有勇气进入这扇大门。
他怕自己睹物思人,怕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回到镜花国,哪怕用尽卑劣的手段,也要将她抢夺回来。
他甚至找到罗不盘,想服下断三年,彻底忘却那段记忆,但是到最后,手里的断三年,缓缓滑落在雨中,直至稀释入泥。
笙笙,每个人都有一次逃不开的劫难,而你,就是子裕一生都逃不掉的劫······
“皇上,您乃万圣之躯,万不可独自前往,还是让属下们跟随进去吧。”
御前侍卫们,一个个地都不放心,紧跟在慕容子裕身后,也想进去。
慕容子裕回他们一个冷冷的眼神,“区区一个毛贼,能奈寡人何?尔等都在宫门外候着,没有寡人的旨意,谁敢进入正凰殿半步,一律不赦!”
“遵旨!”侍卫们深知帝王的脾性,不敢违抗,只好候在原地待命。
玄色衣袖一拂,高大的身影沉沉地步进了殿内。
走道两旁,花儿依然开放着,不管世事沧桑,不管物是人非。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收起略微凄凉的心,慕容子裕双眸向四周打量,并没有发觉异常,不由得将视线看向正殿内。
殿内灯火通明,隔着窗棂望去,就像点点星灯,在夜空中绽放。
只是这么美的殿宇,再也没有人欣赏,再也没有人对他赞叹一句——子裕,这座殿宇真漂亮,美丽的就像天宫······
唉,往事不可追,追之,便是心碎。
慕容子裕缓缓走进殿内,头顶悬着的宝石,在灯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他记得,今日心兰并没有来,那这灯火,又是谁点亮?
空气中,弥散着一种不同于以往的香气,淡淡的,若有若无。
慕容子裕深吸一口,辨清了是何香气。
这香气他不陌生,虽然只在月姬山翠湖旁呆了半日,他还是记得这幽幽的樱花香。
一阵惊喜没来由地浮上心头——难道,是她回来了?
思念汹涌而至,惯有的冷静与理智也在顷刻间瓦解。
“笙笙,笙笙······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慕容子裕开始发疯似的在殿内搜寻,嘴里喊着秦笙笙的名字,心里已是千万遍的呼喊。
最后,他拂开粉晶珠帘,奔进内殿。
脚步,却在望见对面榻上的人影时,骤然停伫。
隔着一帘纱幔,榻上,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正侧躺着,背对着他,一头乌丝就那样肆意地倾泻在后背。
他不敢靠近,生怕惊动了榻上的人。
真的是她?
一定是她!
这背影,这睡姿,这如云的发,婀娜的体······
十五年来,心如死灰的他,第一次感觉到心跳如此强烈,亦如,当年一颗年少痴狂的心,随着她,砰砰乱跳,不能自已。
眼眶似乎有些潮润,多久了,干枯的心,干涸的眼,都未曾像眼下这般,随着逐渐加剧的心跳,竟激动地想哭。
她就那样闲适地睡在榻上,还是那般地不闻世事,不听风雨。
待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后,慕容子裕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走近,脚步放得格外轻。
“笙笙······”
看着背影,他轻轻呼唤,生怕眼前的只是幻影,梦惊便碎。
榻上的人并没有转过身来,似乎还在沉睡。
慕容子裕在榻边停下,然后,就那样坐在了脚踏凳上,漂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背影。
喉头哽咽,一只手颤抖着伸了过去,停在空中几秒后,终于触摸上那丝滑的发丝。
见对方没有动静,慕容子裕开始在发丝上一边来回轻抚,一边低语着,“你知道吗,记不清有多少回,寡人都梦见你,梦里的你,也是这般侧卧着,恬静惬意,从容安好······”
榻上的人,长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身后的人自顾自地低喃,“可是每当寡人伸手要揽你入怀时,你却化成了一缕清风,不见影踪······寡人自懂情事开始,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入寡人的心,只有你,只有你秦笙笙······寡人一颗痴心都放在你那,一双眼睛只追随着你的身影,你的笑,你的忧,寡人都纳入眼底······”
“可究竟是你有多狠心,甘愿抛弃寡人,让寡人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帝王宝贵的眼泪,在这一刻,冲破眼眶,滴落在衣。
她是唯一让他流眼泪的人,唯一深爱在心底却不能言说的女人。
十五年来,她的诀别,一直令他郁结于胸,始终不能释怀。他原本该恨她的,却发现,无从恨起。
剪灯帘幕,相思谁与共说?
罢了,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那种心曲千万端,悲来却难说的滋味。
“笙笙,你回来就好,不枉寡人十五年来为伊憔悴,可否让寡人抱抱,真的有好久,没有抱你了。”
慕容子裕起身,伸手欲环住榻上的人。
榻上的人却先他一步,坐了起来,一张绝色容颜也同时看向了他。
烛光影影绰绰,四目相对,空气中有一刹那的凝滞。
慕容子裕狂跳不止的心,在看清对方时,倏地漏拍。
之后伴随的是一阵震惊,还有失落。
“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这张脸,他昨夜才见过,如何就能忘记。
原以为终于旧梦重温,哪知晓,还是南柯一梦。
慕容子裕伤情之余,忽地懊恼,方才的温柔痴迷不再,一把掐住对方的喉咙,目露厉光,“好大的胆子,昨夜闯入禁地,今夜又闯入这禁宫。你屡次假扮她,说,是不是又是凤啸宁教你这么做的?他已经赢了,还要折辱寡人不成?”
说罢,手上的劲又大了一分。
凤南歌却是一脸无所畏惧,还调皮地冲慕容子裕眨眨无辜的眼,“我说大叔,你的禁地是不是多了点,你又没有在外面张贴警示牌——闲人勿进。还有,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吱声,都是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如今说我假扮别人,大叔,你也太能黑白颠倒了!”
凤南歌云淡风轻的话,让慕容子裕的火更是旺盛,没想到,这女娃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反过来指责他。
“呵,别以为拿着心兰侄女的幌子,就能蒙混寡人。你是谁,其实对寡人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寡人昨日不计较,只是不想在凤凰树下染上血迹,哪知你死性不改,就凭你敢躺在她的榻上,你就足够死一千次!”
“哦?大叔你的意思是,今夜在心爱的女人寝宫里杀人,就可以吗?看样子,大叔刚才的那番自言自语,也并非是真心话啊!”
凤南歌擒住扼住自己喉咙的那只大手,保持着安全分寸。
听到对方的戏谑,慕容子裕额角的青筋暴起,呼啦一下,凤南歌觉得自己被一道力量给提了起来,然后又被狠狠地掀倒在地。
要不是她身手敏捷,快速从地上腾起,只怕屁股要被摔开花。
慕容子裕恶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寡人真心与否,与你这女娃何干,今夜,再不会容你!”
眼见的慕容子裕欺身过来,凤南歌翻翻眼皮,然后躲过劈将而来的凌厉一掌,纵身一跃上了一道房梁。
“喂,我说大叔,你还真是不讲道理,就算是法官审判案件,也要问问情由,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传出去,你这流星国皇帝脸上也无光啊!”
凤南歌趴在房梁上,悠哉地晃荡着悬空的双脚,居高临下地笑看着脚底脸色铁青的男人。
慕容子裕还是第一次这样仰视一个人,只是此刻他没意识到这些,冷哼一声,“寡人就是法,一切生死,皆由寡人掌握,寡人不会滥杀无辜,却断不会放过戏弄寡人之人。是你下来受死,还是寡人活捉住你千刀万剐,你自己决定!”
凤南歌再次翻翻眼皮,歪着脑袋咕叽着,“唉,还真是皇帝的通病。爸比不讲道理时,就说他就是法律,你黑白颠倒时,也说你就是法。依我看,你们是法,是阎王爷的法,都那么专制、可怕······”
“你说什么?通病?你拿寡人与何人相比······爸比是什么?”
听着梁上丫头稀奇古怪的语言,慕容子裕一时暴戾的心竟莫名地平静了些。
多年前,一个叫秦笙笙的少女,就是这样语出惊人,蛊惑了多少男人的心。这其中,当然包括他自己。
她从不主动参与政事,他却很爱与她闲聊。每次与她聊天,虽然她说话总是奇奇怪怪,却又夹杂许多哲理,让人听后沉思受益······
梁上,凤南歌却还在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还是妈咪说得对,众生皆平等,不可以权势欺人。所以,爸比在妈咪的受教下,独裁专制少了许多。”
说到这,她才又看向慕容子裕,奇怪地道:“难道你妈咪没有这样教过你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公将相,一律都得遵守法律,就连皇帝也不能任意而为。国无法,社会将大乱,民心也会惶惶,只有懂法、遵法、依法,国才安泰,民才安心。”
一番话,说的慕容子裕双眸眯起,奇怪的情愫缠绕心头。
这丫头好一张伶俐之口,尤其明明是在斥责他滥杀无辜,却还摆出一副教你学好的天真模样,你即便有心杀之,却又于心不忍。
“你妈咪?可是指你母亲?”稍加推敲,慕容子裕便猜出妈咪这个新名词是何指。
看到梁上的人点点头,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冲你眨巴,慕容子裕竟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眼。
不用再问,爸比一词当指她的父亲了。他还真是孤陋寡闻,父母敬词何时有了这样的尊称。
只是她拿她父亲与自己相比,那么,她的父亲是谁?
好吧,这丫头成功地让他暂时放下了杀心,也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朕的皇后不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