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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个月将两个双胞胎儿子接来延安住几天,温莎给两个双胞胎儿子留下的关于他的负面印象,似是被他刻意抹去,离婚后他在孩子们面前保持着单身状态,以身作则,忙于公务,心系家国战事,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两个双胞胎儿子察觉不到异常,久而久之,对那些流言蜚语便淡化了,只道是爸妈真的感情破裂,对他也恢复了以往的崇拜亲近,电话联系的时候多了,想他的时候,两个小少年甚至自己能让司机开车径直带他们去延安,他有意无意的给他们灌输家国意识,让他们的思想从花边流言里洗涤出来,渐渐将注意力引导至大格局的事情上来。
差不多半年后,关于他的离婚风波也平息了,他的感情生活往后无论怎样,都已经可以名正言顺,也不会再有人去挖掘,去揣测,去杜撰,半年的时间足够平息那些捕风捉影的纷争,让一切都可以顺利走上正规,无论对停云,还是温莎,都不会产生不公正的负面影响。
他瞧着被他丢在部队上的两个小家伙不会对陌生女人产生抗拒了,对妈妈的印象淡了很多,比较好带了之后,他算了算日子,问线人,“生了吗?”
线人说,“肚子小了,应该是生了。”
“应该?”
线人说,“调查了各大医院,都没有接手过艾小姐,门诊也都查过了,没有,所以只是猜测,应该是找的稳婆接生的。”
蒋寒洲眉梢一扬,沉稳的脸上有些微的冷意,他让人把两个孩子带来,交代了几句后,便领着孩子们离开延安,去了那个南方小镇。
彼时当他领着俩孩子出现在停云居住的阁楼街道上的时候,正值深冬黄昏的午后,阳光金灿灿的凉,镇上的巷子很安静,人烟稀少,古色古香的水城,他在楼下等了很久,快到饭点时间,停云穿着一件米白色掐腰小袄,下穿红色的棉裤,特别明亮干净的颜色,头发一如既往的披在腰间,只在脑后扣着一个天蓝色的小蝴蝶结,她尤其喜欢披着长发,自从一个人过日子以后,这种习惯日益增多,挽着头发会让她有种嫁过人的羞耻感,总会想起晦涩的过去,所以她便再也不挽头发了,仿佛一直这样披着,就从未嫁过人一样,也不会有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拎着篮子去杂货铺买日常用品,一抬头便看到蒋寒洲那么突兀的牵着两个孩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先是怔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下去,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肚子,她前脚拆了腹带,怎么后脚他就出现了,是长了天眼吗?
她本想以怀孕的事情撇清关系,让他收了心思,好好跟温莎过日子,没想到他还是离婚了,离婚后半年没有出现,想着或许他是放弃了,所以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快十个月了,就拆了……
她眼底掠过一抹惊慌,转身就要逃,可是想想为什么要逃呢?那样反而显得刻意了,早知道该是听锦懿的,再缠一段时间,等他从天津回来以后再拆的,于是她思想挣扎了一会儿,冷下脸,像是没有看见他,淡漠了眉眼径直走过他身边,往志成的杂货铺子去了。
蒋寒洲转脸,目光跟着她身影移动的速度,瞧她冷淡的样子,蒋寒洲沉了眉,牵着孩子跟了上去。
志成每次给停云拿东西都不收她钱,但是志成的媳妇儿可不依,只要发现志成偷偷关照停云,便是在家里一通闹,停云每次都会多给他一些钱,今日也不例外,志成碍于媳妇儿在边儿上坐着,话都不敢多说,目光瞟到停云身后,发现蒋寒洲的身影时,志成惊讶地张了张嘴。
停云在志成开口说话前,已经拎着篮子走了,她又去了一趟集市,买了菜。随后去了缝纫店帮俊逸拿回了一条定制的裤子,走了三条巷子,蒋寒洲便拉着孩子默默地跟了她三条巷子。
停云回了家,关了门,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在镇上的客栈小住了下来,第二日又去了停云家楼下堵她,停云早上去上课,他便拉着孩子跟着她,等她下课了,他又跟着她,她与人在操场上打个羽毛球,他也跟着,几乎停云去哪里他都跟着。
阴魂不散的,也不说话,眉眼也淡淡的,就是跟着。
停云全程无视他,只把他当做透明的人,去学校上课,下课去学生家做家教,去集市,回家做饭,晚些时候去河边洗衣服,这便是她每天的生活。
他几乎是连续跟了她三天,俊逸和阿舒发现他又来了,连连给外地的温锦懿打电话,催温锦懿赶紧回来,出大事了。
终于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停云上个厕所,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他左手拉个两岁多的小男孩儿,右手牵着一个五岁多的小姑娘站在厕所外面等她。
停云羞恼的垂着眸子,面皮涨红,可是又不想跟他说话,转身快步走开了。
他便默默地跟在身后,似乎就等着她先开口,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停云终于烦不胜烦了,他这样跟着她,让学校的人都开始说她闲话了,这个镇子很小,大家走街串巷的,温锦懿这样出众的一个人,一言一行镇上的人都看在眼里,见他时常出入停云的房间,甚至有时候会留很晚才出来,大家基本默认了她跟温锦懿的关系,温锦懿也向外面传达了他们是夫妻的事情,让镇上的闲言碎语少了下去。
半年前蒋寒洲的离婚风波,便这样生生将停云跟温锦懿又绑在了一起,虽然这次是停云自愿的,怀孕之说也是她自愿的,只想让蒋寒洲维持现有的婚姻,多为孩子们考虑考虑。
所以蒋寒洲派人来查的时候,温锦懿便为她做好了准备,让那些线人带回去的消息都是怀孕待产的情报,想以此断了蒋寒洲的念想,没想到他还是离了。
这几日他就这么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让她又被人戳脊梁骨了,她可烦这种被人说闲话的感觉,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日子,怎么又不安生了呢,只要跟蒋寒洲牵扯上关系,日子就可闹腾了,闹心。
曾经她不在乎被人说闲话,名声反正一直都不好,也曾深受其害,可是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也开始在乎人言可畏了,脸皮也变薄了,她可不想让她的孩子们被人背地里笑话。
停云从路边的厕所出来以后,就快步往回走,他也加快了步子跟着她,停云看了眼街坊怪异的眼神,心里羞恼,终于忍无可忍了,刚刚拐进一个巷子,瞅见没人的时候,回头看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蒋寒洲说,“你什么时候离婚。”
停云怔了一下,“我为什么要离婚。”
蒋寒洲眉眼淡淡的冷漠,眼底也有冷意,“因为我离了,所以你必须离。”
停云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蒋寒洲转步跟上她。
第五天的时候,他跟着停云去学校,跟着她去做家教,跟着她去集市,跟着她去上厕所……候在外面。
街坊指指点点的时候更多了,开始窃窃私语,温锦懿晚上打了电话回来,询问了一番情况,说这两天会赶回来。
停云简直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了,不管去哪里他都跟着,还拉着俩孩子,果然流言蜚语很快的传到了她所在任教的中学,校长亲自找她谈话,大意无外乎是为人师表师德很重要,委婉地把她辞退了。
虽然看似是因这件事而起,但是她知道是学校那些嘴碎的女人们背后捣的鬼,她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见蒋寒洲站在教学楼下,楼上学生和老师们都趴在栏杆后看热闹。
停云面无表情的走过他身边,刚走出学校背过人眼,眼圈就红了,大概觉得特别委屈,从小到大她虽然伶牙俐齿的厉害,可是这样的性子容易得罪人,总会吃这样的闷亏,又不会跟人解释,既无辜又感觉罪有应得,大概是上了年纪,内心就格外的脆弱胆怯,再也没有以前小姑娘时候的风风火火,许是输不起了,又或者伤心透了,内心的伤疤从未痊愈,特别敏感又没有安全感。
以前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也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含义,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高手,她没有那么狠厉的心肠,没有那么工于心计的谋算,那么她只能成为狩猎者口中的猎物,任人宰割,过往的一切都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地伤口,泯灭了她的骄傲和勇气,她再也经不起失去了。
这种害怕失去的胆怯让她现在什么都怕,特别容易惊恐,就像茹璃说的,她这个人看似聪明,但其实没什么心眼儿,没少吃哑巴亏,傻气的很。
蒋寒洲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两岁的儿子说饿,于是他看着停云的背影许久,指着停云,说,“哭,只要你哭了,那个阿姨就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于是二岁的小儿子和五岁的女儿便放开了嗓子哭,一边哭着一边说饿,这俩孩子早就在部队被锻炼成了老油条,人堆里混出来的心眼儿,看着年纪小,可滑头了。
果然停云听到孩子的哭声,脚步停了一下,似是别着劲儿,硬是没有回头,径直上了楼。
他暗中将小儿子往前推了一下,于是两岁的小儿子就往停云的方向跑去,抱住她的腿,奶声奶气的哭,“阿姨,给我做好吃的,我饿。”
五岁的女儿也哭着就跑去了,“阿姨,我也要吃好吃的。”
停云本就红着眼圈,瞧着两个孩子哭成这样,她唇角难过的微微下沉,回头看向蒋寒洲,“孩子说饿,你没听见吗?”
蒋寒洲乍一眼看见停云微红的眼眶,怔了一下,大概不明白她什么会是这幅难过的表情,心里无端的被撞击了一下,说,“我不会做饭。”
停云看着他,许久,什么话都没说,将两岁多的小孩子抱了起来,拉着五岁的小姑娘上了楼。
于是蒋寒洲顺利踏进她的房间。
她最拿手的是糯米丸子,艾甜甜还小的时候,最喜欢吃,如今小丫头片子上学功课多了,又鬼精鬼精的跟人谈恋爱,茹璃管的严,基本不让她再乱跑。
她做饭的时候,两个孩子齐齐止了哭声,眼巴巴的站在她旁边瞅着锅,她瞧着便觉得有趣,眉眼都柔和下来。
蒋寒洲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她的侧脸。
停云刚把炸好的糯米丸子装进碗里,两岁的小家伙馋急了,伸手就要去拿,被烫的哇哇直哭,停云心疼的紧,赶紧将孩子抱起来哄,到底是两岁半的奶孩子,以前在上海的时候请的奶妈奶着,虽说在部队半年,变野了很多,可到底部队也有许多做妈妈的帮忙奶,此时孩子被烫哭了,便想起了妈妈,口口声声叫妈妈,停云心疼的眼泪汪汪的,抱着孩子往里屋走。
怎么有这么狠心的男人呢,当初她见不到俊逸的时候,心都碎了,不晓得温莎现在是什么样的,男人大抵都是这么狠心的,总是用孩子来威胁女人,以前温锦懿这么威胁她,现在蒋寒洲也这么威胁别人,太可恨了。
男人都一个样子,靠不住的。
她大概想进里屋奶孩子,小家伙的手自然而然的按在了她的胸上,于是她转步往里屋走。
蒋寒洲原本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眼见这两人往里屋去,他便知道停云要做什么,于是缓步上前,提着小儿子衣领便从停云怀里拎了回来,丢给五岁的女儿,“嘉嘉,带你弟弟吃丸子。”
嘉嘉便抱着弟弟,自己塞了一个丸子到嘴里,随后拿手捏了一个吹了吹塞进了弟弟的嘴里,大概知道他弟弟是什么品性,也不哄他,果然塞一个丸子进嘴里之后,孩子哭着哭着就不哭了,开始一边啜泣一边嚼着自己甜丝丝的丸子,再然后就忘了哭。
停云瞧着蒋寒洲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对这种情况驾轻就熟了,她正看着那冒着鼻涕泡的小家伙出神,便见蒋寒洲缓步向她走来,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恰巧俊逸下学回来,一米八的身高乍然出现在门口,见此情况,手中的书包“咣当”掉地上了,脸上的表情从黑到白,又从白到红,红里透着紫,别说有多精彩了,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没想到他妈又跟这个男人勾搭到一起去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天天晃悠在这周围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怎么还给放进家里来了呢,难怪学校这两天总有人说三道四,害的他为此打了四五场架了。
蒋寒洲见状,看了眼五岁女儿,指着俊逸,说,“哭。”
嘉嘉赶紧把碗里最后一个糯米丸子塞进嘴里,接到指令,一边嚼着,一边哭着,一边跑出去抱住俊逸的大腿,“哥哥,我饿,给我买吃的。”
两岁的小儿子见状,也不甘落后,抢着跑上前抱着俊逸的腿哭,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往俊逸裤子上蹭,“要吃的,我也要吃的……”
停云惊讶地张了张嘴,这俩孩子简直就是惯犯啊,说哭就哭,让哭谁就哭谁,还知道要吃的,以前也经常这么干吗?
俊逸本就是青春期大咧咧的少年,脾气也不怎么好,被俩孩子哭着抱圈儿,烦不胜烦的急躁,不耐烦地吼了句:“跟我哭什么!我上哪儿给你们买吃的!要吃自己买去!”
“你吼谁!”蒋寒洲忽然转脸朝着俊逸的方向吼了声。
大狮子一吼,小狮子顿时怂了,俊逸吓得一哆嗦,站在门口瞪着蒋寒洲,却不敢再吭声了。
蒋寒洲的目光回瞪过去。
两人怒目瞪了许久,最终俊逸架不住蒋寒洲犀利威严的目光,心虚的低下头,看着被吓呆的两个小家伙,烦躁的抓了抓头,认输般说,“行行行,走走走,买买买,怕了你们还不成吗!”
于是转步往楼下走去,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那个男人该不会利用俩孩子支走他吧,俊逸想回屋,刚转身,只听“嘭”的一声,门被人猛的关上了。
俊逸站在门口许久,几次抬脚想要踹门,但是一想起蒋寒洲那怒目而视的目光,胆儿就颤巍巍的,随后还是放下了脚,眼神都能要人命啊,惹不得,惹不得。他暗暗叹了口气,帮不了你了,温爸爸,怪只怪你太墨迹了,不懂什么叫先下手为强,能不能拿下我妈,就看你的造化了,他低头看着还没自己腿长的两个小家伙,盯着瞅了许久,随后妥协般说,“走吧,买吃的。”
停云也被蒋寒洲刚刚那一声吼吓得一哆嗦,红着眼眶,瞪着眼看他居然那么大声的吼她的儿子,又见俊逸落了下风,想要为孩子抱不平,可是又不敢,话都堵在胸口出不来,又见他关上了门,本能的惊慌,转步就往里屋跑,想要关里屋的门,却被蒋寒洲一把抓了回来,“你什么时候离婚。”他冷冷问了句。
停云被他刚刚吼俊逸时的威严吓着了,脸色有些白,低着头不敢吭声,她哪里见过蒋寒洲这样凌厉的一面,以前都是小打小闹的,哪怕是发怒,也从没这样威慑人的戾气和目光,总觉得陌生,更不敢说话了,也不敢看他。
蒋寒洲上前一步。
她就低着头后退一步,直到退至墙角退无可退。
“你什么时候离婚。”他又问。
停云睫毛轻轻颤抖,看着地面,深吸一口气说,“我不会离婚,我跟锦懿刚刚生了一个孩子……”她大概有点心虚,光说孩子却不见孩子在哪里,最后信口说道:“孩子还太小,因为我奶水不够,就让我二姐先帮我带着了,不可能离婚。你回去吧,温莎在等你,孩子们也在等你。”
蒋寒洲忽然伸出双臂,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将她圈进双臂间的狭小角落里,俯身逼视她,“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孩子。”
停云怔了一下,自始至终不敢看他的眼睛,觉得此时的他太可怕了,气息完全不一样,根本不是她认识的蒋寒洲,她鼓足勇气说,“不可能,赶紧回去吧,不要闹了,我不会离的。”
蒋寒洲扬了扬眉,眉间有淡漠的无所谓,“是吗?你若是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说私通,那我也不会介意。”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无耻呢!停云有些羞恼的颤颤抬眼看向他,忍了又忍,抬起手用力推了他一把,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他的身体像是铜墙铁壁,纹丝不动,根本推不动,最后她慌乱之下,灵活的弯腰从他的臂下钻了出去,转身跑进了里屋,赶紧锁上了门。
他把她逼的太紧,以至于她反弹式的害怕闪躲,甚至对他的靠近既敏感又抗拒。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拿钥匙开门,阿舒刚刚哼着歌推开门,便见蒋寒洲站在里屋的门口,转脸冷冷的望着她。
阿舒吓得“呀”了一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盯着他许久,左右看了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是阿舒回来了吗?”停云在里屋问了句。
阿舒应了声,一步一停的走进屋内,还没靠近蒋寒洲,便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子冰冻三尺的寒气,还有男性特有的浓厚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像是无形的屏障迫人而来,简直让人要窒息了,阿舒瞬间涨红了脸,她被捡回来的时候是八岁,如今也有二十多了,由于经常交白卷,不好好念书,迫于温锦懿的压力,想要退学又不敢,就一直留级,成功成为了学校的传奇和笑柄,她倒是不怎么在乎。
就算没有恋爱经验,可是面对蒋寒洲的时候,她莫名的觉得让人脸红心跳的羞戚,尤其是蒋寒洲跟停云单独相处的时候,阿舒忽然踏进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魄人磁场,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了,仿佛进入了异时空,她往屋里走了两步,就觉得受不了了,红着脸转身就走,说,“妈,我晚上去月儿阿姨那里了,不回来了。”
简直待不下去了。
阿舒慌慌张张的下楼,便看见俊逸牵着俩孩子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了上来,俩孩子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米棒吃的正欢,阿舒结结巴巴的说,“屋里……屋里……你知道吗?”
俊逸脸色变了变,“他把我妈拿下了?”
阿舒红着脸说,“差不多了。”
俊逸转身就往楼下跑,脸色的神色严肃起来,“我去看看我爸回来没?你把这俩孩子带回去。”
“你别走!”阿舒赶紧叫住他,“别留下我一个人,家里不是有电话吗?打电话问问月儿阿姨呀!要是没回来你再打电话催催,我一个人不敢回去,你跟我一起!”
俊逸想了想,又折了回来,凝眉说,“你说的对,我还是在家里守着比较好,别出了什么岔子。”他拉着孩子往楼上走去。
阿舒站在原地不动,红着脸说,“算了,你回去吧!我去找蛋蛋哥和妞妞姐,这几天住她们家,你留这里就成了。”
她刚要下楼。
俊逸大长腿一伸,踩在楼梯的扶手上,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行,你留着跟我一起,我也怕他。”
阿舒瞪着他,“你的字典里还有“怕”这个字?”
俊逸眉梢扬了扬,“现在有了,你不准走,跟我回去。”
两人犹豫了许久,随后默契的转身上了楼,胆战心惊的回到了房间里。
停云听着动静想要开门,这个点了,孩子们该下学回来了,是时候做饭了,可是刚开门看了眼,又急忙关上了门。
蒋寒洲还守在里屋的门口,瞧着她们都回来了,目光落在两个小家伙身上,见他们安然无恙的贪吃,便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俊逸说,“会做饭吗?”
阿舒抢着说,“我不会。”
俊逸又跟蒋寒洲眼神交流,互瞪了许久,摇头又点头。
蒋寒洲说,“去做饭。”
一团火从俊逸的心底燃了起来,这是什么命令的口气,他有些着恼的盯住蒋寒洲,结果又败下阵来,他暗暗估摸了一番,自己个子没他高,身型没他健硕,气场没他强大,若是真打起来,自己一定会被揍的很惨,简直没有胜算,飞快的权衡一番,他不甘心的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的往厨房走去了。
阿舒不敢跟蒋寒洲单独待在一个房间,急忙跟着去了厨房,俩孩子也追去厨房巴巴的瞅着锅。
俊逸做饭还是可以的,自幼跟着停云长大,虽说脾气火爆了一些,但是品行被教育的很端正,到底是善良的,骨子里的性格跟某人还是很像的,懂得体谅停云,帮她分担生活压力,平日里下学或者放假,也不怎么跟其他男孩子疯跑玩闹,大多时间都在家做功课,或者守着停云,怕出了什么岔子。
他做了三菜一汤,闷声不响的端了出来。
阿舒按照蒋寒洲的吩咐,牵着俩孩子去小解洗手,随后又把孩子乖乖的牵回来,这顿饭吃的格外的怪异,俊逸和阿舒简直觉得饭是从脊梁骨下去的,莫名奇妙的这个男人就出现了,莫名奇妙的霸占了他们的家,又莫名奇妙的帮他带孩子,还这么莫名奇妙的给他做饭,坐上了同一张桌子。
这不是疯了么?
俊逸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愤愤的盯住蒋寒洲。
便见蒋寒洲面色如常的喂小儿子吃米饭,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阿舒一直低着头闷吃。
俊逸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不正常,自己干嘛要这么怕他,又干嘛被他使唤的团团转,他吃着吃着,恼怒的“嘭”的一声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猛的站了起来,想要把桌子给掀了,把这个男人赶出去,可是手刚按在桌子上。
蒋寒洲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
俊逸心肝儿忽然颤了颤,手按在桌子上怎么也不敢动了,气的胸脯一起一伏,掀桌子吧,他不敢。不掀吧,他咽不下这口气。打架吧,打不过。不打吧,不甘心。他强迫自己迎上蒋寒洲深不见底的眼睛,似是想用眼神抗议。
可是单薄的少年怎会是身经百战,历经千帆的成熟男人的对手,只是看了眼,俊逸就被他的眼神慑住了,瞬间怂成了一团,俊逸尴尬的站着,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突兀的行为,最后他忽然把碗拿起来,蔫蔫的说了句,“我去盛饭。”
说完,调头就去了厨房,仿佛刚刚无形的对峙不存在一样,他站在厨房许久,特别恼火自己怂成狗屎的样子,不停的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这个男人很厉害,他手上有兵,他有枪,近身格斗定也打不过他,可是也不能这么怂啊?玩命也该跟他拼了把他赶出去啊,若是这样,妈妈怎么办?对,俊逸暗暗应了声,他不跟那个男人一般见识不是怕他,而是不想让妈妈为难,不想让妈妈难过,对!
俊逸做足了思想工作,端着碗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这顿饭吃的真压抑,不仅饭是他做的,碗也是他洗的。
阿舒天天犀犀利利的,今儿个也怂的头都不敢抬,让她给小姑娘洗澡,她就带小姑娘去阁楼洗澡,让她哄两岁的小孩子睡觉,她就哄孩子睡觉。
无形中,她跟俊逸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心里默契的达成了共识,这个男人是恶魔,会动真格的,要么两人赶紧撤,要么留下来守住停云,最终两人还是决定留下来,他们惹不起他,只能忍辱负重了。
晚上睡觉得时候,蒋寒洲瞧着俊逸洗漱完毕,大咧咧的躺在客厅里那张单人床上一副高枕无忧要休息的样子,蒋寒洲皱了皱眉说,“你,起来。”
俊逸愣了一下,说,“去哪儿?”
“起来。”
俊逸愣愣的从床上起来,站至一边,不知道他要干嘛。
蒋寒洲指着床,对小儿子和女儿说,“你们去睡,嘉嘉,照顾你弟弟睡觉。”
小儿子欢快的蹬了鞋子就爬上了床,小姑娘也灵灵快快的高兴地跳上了床,蒋寒洲走过去,替两人盖上了被子,随后转脸看俊逸,淡淡的说,“要么你们出去睡,要么去找被褥,打地铺。”
俊逸一张俊脸顿时黑了,黝黑黝黑的,那是他的床啊,睡了上十年的床,眼前这个男人就这么义正言辞的给霸占了不说,还特别不要脸的要把他们赶出去……这是他的家啊……
阿舒早已经涨红了脸,她怎么可能跟他们一起打地铺,她看了眼里屋,想要走过去敲门,她一动,蒋寒洲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阿舒吓了一跳,赶紧说,“算了,我去月儿阿姨那里睡,你们打地铺吧!”
说完,撒腿就跑了。
只留下俊逸一张黑沉沉的脸,站在自己的单人床前,盯着床上俩孩子,半晌,又转头看向守在里屋门口的蒋寒洲,说,“你狠。”
他愤愤的走了出去,想这么一走了之去月儿阿姨那边过夜,可是又担心就这么走了,她妈被那个禽兽拿下了怎么办,于是他一转步子,就近来到傻妞和傻蛋的家,什么也不说,黑着脸问她们要了一床被子,一床铺的褥子,抱回了家,铺在客厅里,于是蒋寒洲就这么跟俊逸打了地铺休息。
半夜的时候,蒋寒洲每隔半个小时,就要踢踢俊逸,让他去看看俩孩子被子有没有盖好。
俊逸一开始迷迷糊糊的起身,伸出长长的胳膊摸了摸不远处的床,被子是盖着的,又重重倒了下去继续睡,睡着睡着,又被蒋寒洲踢醒,让他去看看被子盖好没。
每隔半个小时一次,每隔半个小时一次,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俊逸火冒三丈,从地上一跃而起,“你没长手长脚吗!你自己不会去看啊!”
蒋寒洲翻了个身,特别理所当然的说,“我不想动。”
俊逸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大半夜的披上了袄子就要出去,简直睡不成了,再睡下去就要人命了,不是被气死,就是被那俩孩子给折腾死,可是走到门口,又觉得这个男人是故意想赶他走的,想到这里,更加不敢单独留这个男人在家里了,于是咬咬牙折回来,走到小床前粗鲁的替孩子们扯好被子,气呼呼的重新脱了衣服躺在被窝里,他跟蒋寒洲隔得很开,两人似乎都不想碰到对方,被子又太小,俊逸用力将被子扯了回来,刚盖好,打算睡个安生觉,被子又被蒋寒洲给扯了回去。
俊逸气着说,“你想干嘛?被子都不让我盖吗?”他简直要气哭了,盘腿坐在黑暗里带着哭腔说,“妈,这男的欺负我,不让我睡觉,还不给我被子盖!”
停云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早就恼的不行了,听及此,忽然开了门,用力拿了一床被子砸在了蒋寒洲的脸上,顺势走出来,狠狠踢了他一脚,“你再敢欺负我儿子,我就把你赶出去。”
蒋寒洲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停云飞快的跑回了里屋,反锁了门。
俊逸这才心里平衡了一些,好在他妈还是站在他这边的,后半夜他倒是睡的安生,只是中途好像有电话打了进来,蒋寒洲起身接了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沉声说了句简短的话,随后穿衣开门走了出去。
俊逸将被子盖住了头,不管这个男人大半夜的去哪里,都跟他没关系,他就说嘛,什么事只要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那就落不着好,指不定日子被折腾成啥样子。
闹心。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