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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寒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第二天整整一天都没个人影,俩孩子一大早见不到爸爸就开始哭,停云胆战心惊的从里屋走出来,给孩子们做吃的,哄了好久才把孩子给哄乖巧。
电话铃声一直响,接起来都是找蒋寒洲的,念的是他官场上的名字,催他回去开紧急会议,俊逸一大早接了很多个这样的电话,最后不耐烦的说他已经走了,那边方才止了电话。
停云看着电话半晌,怎么她家电话成了他的公务电话了吗?他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做多少事?
俊逸要去上学,放心不下停云,就让傻妞过来陪停云。
傻妞和傻蛋一大早就来看她了。
如今傻蛋结婚了,娶了镇上一个哑巴姑娘,两人身体都有缺陷,正好凑成了一对儿。
傻妞还没有嫁出去,她虽然年纪也大了,该是嫁人的时候了,长得也清秀,可是她眼光有点高的,不肯将就,听说了蒋寒洲的事情后,便留下来陪停云。
蒋寒洲离开了一天,第二日晚又出现了,他似是有急事,来的快,去的也快。
停云抱着两岁的小家伙在客厅里织毛衣,瞧见他又回来了,吓了一大跳,起身就要往里屋跑,却被蒋寒洲一把给抓住了,“我有急事要回延安。”
“那你赶紧回呀。”停云一边挣脱他的手一边慌慌的说。
蒋寒洲说,“我不放心你,所以又回来了,你跟我一起走。”
不等停云反应,他便一把将停云抗上了肩,不顾停云的尖叫挣扎,向着旁边玩闹的俩小家伙打了个响指,于是两个孩子立刻跟了上去。
就这样,他不由分说的将停云丢上了车,车子一阵风似得开了出去。
傻妞愣愣的站在原地,全程目睹了这一切,根本来不及出手,多少年没见蒋寒洲了,这一见,还真是让她大吃了一惊,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只觉得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像个土匪一样,但是……怎么感觉比以前更迷人了呢……
停云被丢在了后座上,爬起来就要下车,但是车门被锁,蒋寒洲也坐在了她的旁边,前面驾驶室和副驾驶室上有两个小兵,停云气恼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也有家室,俊逸和阿舒回来找不到我,会担心的,怎么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呢!”
蒋寒洲上了车以后,话就有些少了,大概是习惯了在士兵面前树立威严,听及此,他淡淡说,“你的那些街坊会告诉他们,那么大的小伙子不至于没了你活不下去。”
停云怎么拧车门都打不开,这是一辆军车,车门被锁,她费了好大一会儿劲儿,气恼的看向蒋寒洲,“我……我刚生完孩子,孩子还需要我……”
不等她说完,蒋寒洲转脸看她,“你不是说你奶水不够,你二姐帮你带着么。”
停云面皮涨红,怎么说都说不通,后座上那两个小家伙瞪着眼睛瞅着她,她只觉得脸上更烫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强盗!不可理喻!毫不讲道理!看着这俩孩子的份儿上,她不敢闹的声响太大,最后赌气似得坐在另一侧,转脸看着窗外的冬景,再也不吭声了。
气吗?自是生气的,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也不考虑她现在的生活,真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天底下哪儿有这么混账男人呢。可是心底又有一丝丝浅浅的欢喜,那欢喜掺杂着罪恶感,说不明的道不清,她是喜欢跟他在一起的,喜欢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混账话,喜欢他紧皱的眉认真思索的样子,喜欢他亦正亦邪时的坏,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那样的舍不得,哪怕他总是惹她生气,还是舍不得,那舍与得像是粘连在心上,轻轻撕扯一下就会疼,是不是她太贪心了呢,贪心的见过他一面后,便再也而不想分开,待在他身边便觉得人生安稳完整,从未有过的安心。
大概他是真着急赶路着急回延安,所以一路上车子都没怎么停,全部走的山路捷径,颠簸坎坷,他们是军人出身,自是经得起折腾,停云和两个小家伙就受不了,中途落脚酒楼吃了几顿饭,停云焦头烂额的照顾俩孩子,一直都没怎么吃好,蒋寒洲心思已经不再这边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萦绕在心头,顾不上她,除了监督她吃饭以外,基本上很少说话,连夜的赶路,停云浑浑噩噩的靠着车睡,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见蒋寒洲漆黑如墨的眼睛,正低头看着她。
她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后座上,鞋子也被人脱了,蜷缩着身子,脑袋枕在蒋寒洲的腿上,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俩孩子被她拥在怀里,她想起身,又怕将孩子吵醒,于是往下蹭了蹭,将脑袋枕在后座的皮椅上,将军大衣往上拎了拎,盖住了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与蒋寒洲划清了界限。
为了走捷径,没有选择国道,赶了两天两夜的山路,车子才到达延安,延安正值下雪,下了车冻的停云直打摆子,将俩孩子紧紧护在怀里,车子驶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里,这个时候天还是黑的,雪飘的很大,这边的房屋构造很奇特,连成片依山而建的红色砖房,房间的门全部呈现巨大的扇形拱门,特别规整漂亮的窑洞,往前走,会有高大宽敞、四角翘起的大瓦平房,地面宽敞平整,很干净。
临入夜了,很多的房子还亮着灯,闪闪亮亮的,将整个大院子照耀的亮如白昼,充满希望的光辉,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忙碌,也很安静,匆匆忙忙的,停云知道,这里涵盖了全国最高指挥机构,军委和总部机关在这里,军委机关有秘书厅、作战部、高参室、外事组、作战研究室、资料室、总务处、通讯处等;总部机关有总参谋部、总政治部,全国最精干的力量都集中于此。
停云下了车,脚便挪不动了,总觉得神圣庄严极了,这里可是中共中央所在地,也是革命根据地啊。
蒋寒洲将军大衣丢给她,没有说多的话,似乎踏进这个大院,他整个人气息便不对了,威严庄重,眉间有肃穆的意蕴,基本上不再说话,也不看她。
他向小跑而来的通讯员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便大步往政治部会议室去了。
有小兵过来引着停云往院子内部走去,停云看了眼蒋寒洲高大的背影,他脚步很快,人也很低沉,很快的消失在了院子拐角处,便知定是有要紧事,连夜召开会议。
小兵领着她来到一排漂亮的扇形窑洞大门口,让她进房间休息,随后有小兵送来了饭食和三壶热水。
停云看了眼这间屋子,很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军大衣,有非常大的一张地图,房间里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堆满了文件和电报,一张单人床,被褥叠的特别规整,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里应该是他的房间,家属落脚地,她有些不安的在屋子里站了会儿,似乎来到这里,呼吸都不通畅了,这里的每个人都那么严肃,庄严的让她挪不动脚……
可是怀里的俩孩子似是早习以为常,一回来就不安分了,饭都顾不得吃,撒开停云的手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儿,隔壁的房间传来女人的欢笑声,还有好多孩子们打闹的声音,停云便知道这一片儿可能住的都是军人家属,有其他同她一样的人长期居住在这里,停云一个人站了很久,转脸看向桌子上的饭食,默默走过去,搬了张小凳子,闷头吃了起来。
来到这里,她感觉怨都不敢怨了,就算蒋寒洲不管不顾地把她带来这里实属可恶,可是这个地方太过庄严,庄严到她所有的个人情绪都不敢有,她吃了饭,用送来的保温壶里的热水洗了头发,简单的洗了个澡,擦了擦身子,出门倒水的时候,正好遇见隔壁邻居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
停云怔了一下。
那两个女人穿着军装,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见她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眼里掠过一抹惊艳的讶异,大概都没想到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威严持重的政治部大干部,居然会带陌生女人来这里……很少见啊,他可是她们这一片区的香饽饽啊,多少女人觊觎,又年轻,又英俊,还深得军委主席的器重,年纪轻轻便是总政部一员大将,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前途不可估量。
以前拥有那么美丽高学历的娇妻,让人羡慕不已,后来夫妻二人聚少离多感情破裂离婚了,自从单身以后,他可是多少姑娘想要嫁的如意郎君,就连总参谋部那边经常有人明里暗里帮人传话想给他牵线搭桥。
那两个女人上上下下将停云打量了一番,此时,停云刚刚洗过头发,头发散在腰间,经常扣在脑后的天蓝色蝴蝶结被她扣在了鬓边,露出小巧玲珑的脸,五官精美娴静,尤其的惊艳,加上米白色的小袄,红色的棉裤,说不出的青春靓丽,恍如少女,皮肤白净,毕竟她才三十出头,面貌依然是年轻的,常年居住在那么养人的小镇,更显得水灵气韵了。
那两个女人互相看了眼,果然啊,找的女人个顶个的美,难怪瞧不上部队上的那些大佬们的女儿了。
停云被她们看的浑身不自在,泼了水赶紧返身回了房间,这些日子疲于奔波劳累,好不容易落了地,又吃饱喝足洗了澡,便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又不敢睡,这里只有一张床,还这么窄,她迷迷瞪瞪的坐在床边靠着衣柜,实在撑不住了,便合衣躺下,扯过被子蜷缩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迷糊中仿佛有人进来过,没多久便又走了出去。
她来到这个机关大院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到过蒋寒洲,自从那日他把她带来以后,他便没有再出现过了,似乎非常忙碌,偶尔会听说召开什么军委总部会议,一会儿又是什么作战会议,停云听着院子里女人们的闲言碎语,才知道他并不住在这里,他好像在政治部那边有单独的住处,这里只是特殊家属逗留的地方。
这些日子她很少踏出这个房间,偶尔出去上个厕所,院子里穿着军装的女人们都会看稀奇一样的盯着她,目光各异,她便觉得不自在,俩孩子自从回来后,就时常逗留在那些女人们的房间,因为那边热闹,小朋友也多,撒欢子似得野,停云叫都叫不住,偶尔叫回来帮她们洗洗,哄着睡觉,睡醒了就又跑了,天天不见影子,似乎对这一片区分外熟悉,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小伙伴儿,哪里有好玩的。
停云觉得特别无趣的时候,有士兵上门找她,拿着一份履历让她跟着一起出去,她半晌反应不过来这是干什么,于是跟着士兵走了出去,让她去秘书厅报到,她全然是懵的,秘书厅那边似是有人接见了她,手中拿着一份履历,上面记录着她的政治背景以及为革命做出的贡献,接见她的人似乎是个高层领导,五十来岁,平头,是张面生的脸孔。
停云不认识,恐怕这整个根据地,她唯一认识的,也是全国人民都认识的,便是经常见报的伟大的主席、伟大的总理,伟大的朱德元帅和叶剑英等革命伟人,这些伟大的革命家都在这里,让她既觉得神圣又觉得庄严,接见她的领导看着手中的履历许久,满意的点头,说,“革命就是需要艾小姐这样的勇者,能以格格的身份深入敌人腹地为革命做贡献,此等勇气和革命精神可圈可点,可喜可贺。”
那人翻着履历慢慢点头,“还是高材生,能进入我们部门是我们的荣幸,人才到哪儿都受欢迎,以后你就负责政治部那边的上传下达,资料的收集整理,至于具体做什么一会儿会有人给你安排。”
停云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礼貌性的颔首,应了几句,随后有人带她离开,走过阔朗的院子,没一会儿便带他去政治部报到,有人带着她介绍这边的基本情况,职能,做什么,那人会提到蒋寒洲官场上的名字,告知她要服从上级指示安排,停云默默听着,渐渐明白了这是干什么,微微有些着恼,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果然,她绕了山路十八弯道的手续,被人不断的一层层上报,最后履历报到了蒋寒洲的手上,就这么被蒋寒洲费尽心机的调到了身边做文职工作。
总政部这边蒋寒洲是大半个天,说出的话极有分量,也是人人敬畏的高层,停云被小兵领进蒋寒洲的办公室时,他正在皱眉写报告,似乎知道是她来了,眉也不抬的说了句,“先待着吧。”
那小兵敬了一个军礼,便退了下去。
停云就这么站在他办公桌前,绕了好几道弯,也终于知道他在这边举足轻重的地位,能打通一道又一道关节,将她不动声色又名正言顺的调过来,没个斤两的人,定是没这个能耐,还让人落不着话柄,她就奇怪了,蒋寒洲从哪里给她整了份履历,几乎将她生平的事迹几乎事无巨细的列了一遍,尤其是她爱新觉罗的政治背景,格外受到器重和亲睐。
停云大致看了眼这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张单人床,有个书柜,墙上有地图,地图下有茶几和椅子,似是接待人用的,窗前有一个实体的地形图,门口有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件军大衣。
停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蒋寒洲的脸上,他依然专注的写着什么,似乎十分的要紧,眉头皱的很紧,钢笔与信纸划擦出黯哑的沙沙声,也不知将停云晾了多久,他才眉也不抬的说了句,“书柜那边有一套军装,换上。”
停云:“……”
蒋寒洲抬头看了眼她的仪容仪表,她鬓边的头发编成了辫子掠过脑后用蝴蝶结固定,长发齐腰披着,十分的美丽娇俏,他皱了皱眉说,“头发扎起来。”
停云:“……”
这完全是稀里糊涂被人劫持了过来,又晕晕乎乎的被人给编进了部队,还给她强加了一份文职的工作留在他身边,这样不就天天被捆在一起了吗?还让不让她回去了,瞧他这命令的口气,自从来到这里,他就这幅持重威严的样子,她眉间浮起一丝微恼的执拗,“不……”
蒋寒洲也不恼,拉开抽屉,从一沓文件中找到了一根绳子,那绳子似是从加密文件的环扣上取下来的,径直起身来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把她的头发绑了起来,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毛毛躁躁的。
随后他看着她,不容置疑的说,“你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停云着恼的看着他,这个家伙真是特!别!容!易!惹!人!生!气!
她磨蹭了许久,拿过军装,左右看了看,都没有地方可以换。
蒋寒洲说,“隔壁是会议室,去那里换。”
停云闷声就去了隔壁会议室,飞快的换上了军装,居然高高好的尺寸,也没人来给她丈量啊,居然这么合身,马尾太高带不上军帽,她就把头发放下来,扎了两条麻花辫子在耳边,戴上了军帽,她头发很长,麻花辫垂在胸前,小脸白净,让她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提不起什么精神,总念着家里的俊逸和阿舒,不晓得锦懿回去找不到她会不会着急,心里满满的心事,百无聊赖的回到蒋寒洲的办公室。
蒋寒洲看见她扎着辫子穿着军装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若无其事的低头继续写东西,薄唇却抿了起来,眉间有隐忍的克制。
停云站了好一会儿不见他说话,就问,“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蒋寒洲说,“最近没时间。”
停云说,“不需要您这样的大人物亲自出马,也不需要您派车送我,您就给我点路费就成了,我出了这里,自己会找车回家。”
停云话里有话,那日他就那么把她扛了出来,女人家的洗漱用品都没带,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着恼呢。
蒋寒洲不言语,半晌,眉也不抬的说了句,“给我倒杯水。”
停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家伙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就一直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还说上瘾了?真是……
她想了想,带她过来的那位文职人员好像说过她的工作就是负责这位大人物的上传下达,会议记录,资料整合,生活的方方面面,停云心想,既然这样不如去找个保姆好了,找她干嘛。
她磨蹭了许久,拿过桌子上的水杯,转身去墙边拎着保温壶倒了杯水,然后自己捧在手中缓步来到门边不管不顾地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捂手,看着院子里的大雪说,“也不知道镇上下雪没,锦懿回去没,俊逸和阿舒有没有穿秋裤,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们打个电话。”
蒋寒洲瞪着眼睛看她无法无天的背影,让她给他倒杯水,她居然拿着他的水杯自己喝了起来,还靠在门口悠闲的感慨人生!
蒋寒洲凝神,摆足了领导架子和派头,说,“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调到身边吗?”
停云看着外面的雪景,喝了口热乎乎的茶水,说,“可能你吃饱了撑的吧。”
蒋寒洲:……
过了许久,他说,“去把我柜子里的最近十天的电报拿来。”
停云磨蹭了好一会儿,觉得如果不照做,不晓得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总之来到这里以后,他就变得不对劲了,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于是她走进办公室从柜子里翻出了最近十天的电报递给他。
蒋寒洲眉梢一挑,这么听话,还以为她又要闹别扭。
只是在蒋寒洲身边待了一个星期,停云就开始后悔跟他重逢了,他不仅没有变,还比以前更加恶劣了,停云实在不想理会这个男人,觉得他简直幼稚极了,这些日子,只要她离开一小会儿,他就派人去找她,离开十分钟都不行,有时候她要去帮他传达指示,刚找到人传了话,话都没说利索,就有人喊她回去,哪怕是上个厕所多蹲个十分钟,就有小兵到处找她,说要什么资料,她偶尔也会去后方去看看俩孩子,还没走出院子,就被人着急忙慌的叫回去,跟出了什么大事似得,可是她十万火急的赶回去,不是蒋寒洲要喝水,就是他要换茶叶,不是换茶叶,就是钢笔没墨水了,又或者今日的报纸该取了,都是屁大点的事!自己伸手就能做的,偏偏要折腾她!
停云觉得蒋寒洲怎么这么烦人呢,她完全没有私人时间,这男人跟有神经病一样,不是强迫症就是跟踪狂,恨不得她天天在办公室待着,脚刚踏出办公室的门口,就被叫停了,让停云烦透了,心里的那点小欢喜也被他折磨出了几丝幽怨来。
给他做文职秘书真是往死里忙,他总是有写不完的报告,开不完的会,也会去战地前线,好像就没见他睡过觉,总是那么忙碌,连着停云也跟着忙起来,还必须要脚跟脚的跟着他,除了他上厕所,她是自由的,除此之外,她必须要围着他转,他偶尔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她必须要守着,若是被他发现她不在,指不定又要怎么折腾她,就连开会,她也必须跟着去做会议记录。
停云第一次参加政治局中心会议,第一次看见传说中伟大的主席,传说中的总理和元帅,简直是像是个花痴一样崇拜的眼都不眨一下,由衷的肃然起敬,然而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似乎都见惯不惯了,每个人都很认真的做着记录,像她这样的文职记录人员是坐在最外围的最后一排,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拿着小本子唰唰的记,停云看着坐在第一排的蒋寒洲,所有部门精干力量都坐在第一排,停云看着看着就觉得这样的他真是陌生,名字是陌生的,性格是陌生的,表情是陌生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威严庄重的一面,眉头紧皱,用黑色的钢笔飞快的做笔记,坐姿很端正,眉眼冷淡,他很少发言,也很少说话,听到重要的地方,会点头,目光自始至终都是专注的,从未向她的方向看上一眼。
这么多年,她总说他性格的劣根性没有变,可是他到底是变了的,那些优秀的一面似乎更优秀了,沉淀着岁月的厚重发光发热,让人憧憬的移不开眼,有这么多她不了解的一面,在这里的他,是既让她陌生,又让她好奇的,好像怎么挖掘都不够,像是一本没有结尾的书,丰富而又精彩,她从未如此正视的观察过他,想要了解他,看透他。
停云正看的出神,忽然发现他的目光不易察觉的似乎掠过她这边,扫了她一眼,停云面皮发烫赶紧低下头,小本子上空白一片,她瞟了眼旁边的记录人员,本子上记录的密密麻麻的,她完全都不记得上级说了什么,于是从这一刻起,听见上级说了什么,就记录什么,长达一两个小时的会议开完,她看着蒋寒洲起身往外走,就赶紧跟了上去,一直跟回了办公室。
蒋寒洲一直没有说话,神情严肃持重。
她瞧着他面色不好,就赶紧给他倒水,把每日送来的电报资料整理好放在他桌面上,将他的钢笔蘸好墨水,拿出信纸放在他桌面上,似乎觉得不够,门外灌入了冷风,她又起身关上门,不对,他们单独相处,他从来不让她关门,于是她又把门打开,看了眼旁边的军大衣,讨好似的拿过军大衣给他披上。
秘书厅那边有人过来问她要会议记录存档。
停云怔了一下,她小本子上记录的东西简直拿不出手,正尴尬间,蒋寒洲把自己的笔记本递了出去。
那小兵接过笔记本敬了一个军礼就出去了。
蒋寒洲淡淡看着她,“你的笔记本拿来我看看。”
停云脸上滚烫的,有些心虚的把本子递给他。
蒋寒洲随手翻了翻,眉梢扬了扬,“上级说的废话你就不要记了,别咳嗽一声,你连咳嗽的声音都给描述出来,你当是说书呢?要记就记时间、地点、与会人员、会议精神、中心工作、提出的问题、解决的办法,下一步的举措,记住了吗?下次我就不帮你记了。”他认真的随手翻了翻,翻到后面,眉梢一扬,“还画了小人儿吗?花花草草的,你当开会是开着玩的吗?”
停云有些怕他此时的陌生,又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没有动。
蒋寒洲神情持重,声音低沉,“这边很苦,你要做好跟我同甘共苦的准备。”
停云憋着许久,憋出了一句,“不,我吃不了苦。”
蒋寒洲说,“不行,你必须跟我同甘共苦,吃不了也要吃。”
停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是想顶嘴又不敢。
瞧着她想恼又不敢恼,脸上涨红窘迫的样子,蒋寒洲严肃的表情忽然绷不住了,唇角扬起,扶额低低笑了起来,夏花般惊艳的笑容,既干净又舒暖,连着眉头都舒展开来,他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特别的灿烂英朗。
停云见他笑了,还笑了那么久,才知道他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故意取笑她,脸上更红了,窘迫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说,“没什么事,我去吃午饭了。”随后敬了一个军礼。
不等他首肯,她自顾自的离开了,她是有些生气的,莫名其妙被他带了来,莫名其妙编制进了部队,又莫名其妙做这些事情,甚至那个军礼她都不想敬,羞耻极了,可是这里上下级的等级划分如此庄严,又有神圣的革命根据地,最伟大的伟人们都在这里,她由衷的敬畏,对于纪律本能的遵守,生怕自己一丝半点的私心亵渎了这份庄重,另一方面,她也会想着找个机会打个报告,回家一趟,然后跟家人赶紧卷铺盖换地方,躲的越远越好。
去食堂的路上,吴政委那边似乎急缺文职人手,有人认得她,便叫她去帮忙,她也没多想就去了。
于是整个下午蒋寒洲都找不到她,她一直在吴政委的办公室帮着那三名文职人员找资料,到了晚上还没忙完,吴政委说时间不早了,让她明天再来。
她点了头,外面天已经黑了,吴政委正好要去参谋部那边,便顺便说送她回去,她点了头,一路上她的话很少,吴政委问她多大年纪,她没吭声,送她回宿舍的时候,正好看见蒋寒洲站在她的宿舍门口等她。
吴政委笑说,“下午我那边缺人手,就叫小艾同志过去帮忙,忘了跟你打声招呼了。”
他笑,两人简单的客套了几句。
等吴政委走了以后,蒋寒洲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