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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一:蒋寒洲+停云+温锦懿(补番四)

少帅的纨绔夫人 先生醉也 14535 2021-04-06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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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莎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他的胸膛,愣了一下,含泪怔怔的望着他,他这么不加掩饰的怒意还是第一次见吧,是冲着她来的,瞧瞧他眼底翻滚的怒意和克制,原来,只有那个女人才能牵动他的情绪啊,果然,他在那个女人面前,才有喜怒悲欢啊。

  温莎忽然又笑了,她这些年真是白活了,两人当初连恋爱都没谈过,不过是一次一夜情,她怀了他的孩子,一意孤行的生产,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怎么可能如此安稳的维持数十年,一切都取决于他想不想,他想,便能继续。他不想,随时都能抽身离开。

  以为赌赢了,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输的这么彻底,彻彻底底的。

  这是一场她一个人唱了十几年的独角戏。

  也是一场单方面爱慕痴缠的婚姻。

  温莎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是如此陌生,仿佛这一刻,她才认识他,看了许久,她缓缓平复了情绪,垂眸,“我知道了,为了孩子,我会签的,今晚我去我爸妈那边睡,你也冷静冷静,我会好好考虑。”

  蒋寒洲细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缓缓松开了她。

  可是第二天,温莎便不见了,她是聪明的,亦不是好惹的,当初她能在皇家医院占据首席医师的地位,便自有她自己的处世之道,这些年,为了他,她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如今,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为了他,她必须要找那个女人好好谈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婚。

  她承认,哪怕他对她如此残忍,可是她依然爱他,这种爱从她当年在病房里见证他的康复那一刻开始,便已深入骨髓,成疯成魔,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的温存,体贴和体面,哪怕是装得,亦或者无心之举,都让她如此贪恋,贪的是这种稳定,是这份独一无二的持重,还有他给她的温度与热情。

  她不能让这个家就这么毁了,如今他是铁了心了,对这个家毫无留恋,只有从那个女人下手。

  蒋寒洲要和她离婚的消息,恐怕还没有传出去,于是她从那名时常跟随蒋寒洲的小兵那里套了话,第二日便让司机开车带她前往。

  蒋寒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扬了眉,并没有要追去的意思,一大家子找到她的门口,像什么样子。

  当温莎三天后来到那个小镇时,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路畅通无阻,因为蒋寒洲在镇上安插了人,她根本无法靠近那个叫艾停云的女人。

  刚落脚到这个小镇,便被那些变装士兵给拦了回去,遣返回上海,温莎拿命相逼,那些士兵不知是谁给他们的胆儿,居然拿孩子威胁她,于是她放弃了与他们硬碰硬的想法,表面上顺从的随他们回上海,中途落脚一家旅社歇息的时候,她换了身衣服,趁夜亲自开车再次回来这个小镇,只是随口询问了艾停云的名字,便有人告知她住处,此时临近深入夜,她在车上将自己打理了一番,雍容华贵的美丽,从容而又优雅的来到那间阁楼,阁楼上的那间屋子还亮着灯,如今她也没有精力去等待明日。

  敲开门的时候,屋内有一男一女,男人漂亮俊美,一身白衬衣气度不凡,是张面生的脸孔,却矜贵的让人移不开眼。

  女人水灵秀美,长发齐腰,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气氛暧昧而古怪。

  这个女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吧,艾停云。

  温莎的出现让屋内的两人很意外,停云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眼底掠过一抹慌乱,迟疑了一下,慌忙将她请进屋子,手足无措的给她倒水,又是客气的招待她,简单热情的询问了几句。

  温莎端的大家闺秀的知礼,哪怕心底又空又慌,她的面上却镇定自若,一身奢华精致的绸缎无袖旗袍,将身段儿显得玲珑有致,极性感又优雅迷人,她唇角含笑,并没有打量这间简易的房子,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停云的脸上,她没有说明来意,但觉得这里的人都知道她为何而来。

  停云热情客气的问一句,她答一句。

  最后温莎的目光落在温锦懿的脸上,微笑看着停云说,“这位是?”

  停云尴尬的看了眼一旁的温锦懿,不等她开口。

  温锦懿微笑说,“我是小艾的丈夫。”

  温莎怔了一下,目光从温锦懿的脸上回落到停云身上,停云面色又白了一下,点了点头。

  温莎愣怔半晌,似是终于想明白了,哈,她忽然笑了声,那个人是疯了么?不仅想毁了自己的家庭,连这个女人的家庭也想毁了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便想拆散两个家庭。

  停云瞧出了不对劲,默默的将温锦懿往门外推,直将他送出了门外说,“这是女人之间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早些回去休息吧,你刚刚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也会尽快给你答复。”

  说完,不等温锦懿有所反应,便将门关上了。

  停云转身看着温莎,端来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发生什么事了么?”

  温莎看着停云的脸,既然这个女人有家庭,还有那么优质不错的爱人,没有理由生出不安分的心,她从这张脸上没有看出敌意,亦没有看出端倪,温莎心里有了数,问题不是出在这个女人身上,是出在了他身上。

  温莎自是想要优雅从容的应对这一切,甚至想好了怎样与这个女人来一场不见血的首次交锋,可是看到停云善意的面孔那一刻,温莎所有的怒和怨便瞬间没有了,有的只是一股子哀伤,这个名叫艾停云的女人,莫名的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大概同为女人,这个女人还是离他最近的人,温莎还没开始说话,眼泪便掉了下来,她努力扬起唇角微笑,说,“我不知道该找谁,这种事情我也不能让我爸妈都搀和进来,眼下唯有你能帮我,宫溟,他要跟我离婚,不仅如此,他还带走了我的孩子,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

  停云脸色白的透明,她拿着帕子擦去温莎的眼泪,“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他为什么忽然要跟我离婚,又为什么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温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微笑看着她,颤抖的说,“你知道吗?我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他就拿孩子逼我,前阵子还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脸呢,你们是不是见过面。”

  停云睫毛轻轻颤抖,点了点头。

  温莎说,“那就是了,都怪我,不该把你的照片拿给他看,不该把那封信念给他听,是我让他动了心,现在,他那颗心已经不安分了,你是最了解他的,我该怎么办呢。”

  停云面色又白了几分,“什么信,什么照片。”

  温莎说,“你的儿子给他寄了封信,还寄了你的照片给他。”

  停云瞬间变了脸色,又怒又气,大概忽然想通了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这样一来,她对温莎有一种难言的罪恶感,她看着温莎那张花容失色的脸,这是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时的绝望和无助,她曾经也经历过,她晓得她的痛,停云擦去她的眼泪说,“你放心,他不会跟你离婚,我有爱人,我不爱他,他不能这样强取豪夺,亦不能如此始乱终弃,我会帮你的。”

  温莎那颗慌乱的心仿佛这才定了定,细细看着停云的面容,似是想要看明白他究竟爱她什么,可是温莎并不能从她脸上看到破绽,这种感觉,像极了他给她的感觉,温莎说,“他已经知道我来找你了,我不敢回去,他铁了心,做的又狠又绝,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说,这些年来,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恐怕只有你能劝动他。”

  停云点头,夜很深了,她将温莎留宿下来,这个女人人前美丽高贵,人后也如寻常女人那般软弱胆怯,像极了曾经的自己,从跟温莎接触起,她便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善良和温和,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能被他一手毁了呢。

  第二日,温锦懿来找停云的时候,停云依旧将他拒之门外,到底是她私人的事情,只能她自己解决,何况,温锦懿若是在这里,温莎也定是放不开的。

  停云应了温莎的请求,给上海那边打电话,打算先稳住蒋寒洲的情绪,电话响了很久的忙音,是佣人接听了电话,停云说,“找……”

  一时间不知该找谁,他如今有三个名字,是该称呼他寒洲呢,还是称呼他宫溟呢,亦或者是他官场上人人皆知的名字呢。

  “宫溟,我是这样称呼他的。”温莎提醒她。

  停云点了头,对着电话那头说,“找宫先生。”

  没一会儿,佣人便叫了蒋寒洲来接听,他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停云脸白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听筒,千言万语不知该说些什么,怎么说都是罪恶,她鼓足勇气沉下声音,说,“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便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

  停云怔了一下,听着听筒里的忙音,看向温莎,“他挂断了……”

  温莎看着停云那张脸,“连你也没有办法么?”她几乎猜到了他挂断电话后恼羞成怒的样子,一定恼她自作主张打扰这个女人的生活,他定是恼火极了才挂断了电话,温莎只觉得这次回去,定是没有活路了。

  她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如今见着了,才觉得这么的可怕。

  沉默间,电话铃声忽然铮铮响起,停云急忙又接了起来,听筒那边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开口便是找温莎。

  于是停云将电话递给温莎,温莎接过电话,只是听了一小会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那边传来律师的声音,字正腔圆,声声入耳,平稳的叙述着什么,很寻常的话,却句句仿佛要了她的命那般。

  如今,他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么,竟是让律师来转述,温莎挂了电话后,在电话前站了许久,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她像是吓没了魂儿那般,苍白了脸往门外走去,她该回去了。

  停云下意识跟上她,有些不放心她,“我……随你一起去上海。”

  温莎怔了一下,回头看她,半晌,无力的笑了笑,“没用的,他已经疯了,他下定决心做的事情,谁也动摇不了,他从来不会做违背个人原则的事情,所以离婚这件事的后果他定是再三权衡过,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惜毁掉三个家庭的幸福,若说是为了你,而今你也有家室,难道他毁了我之后,还要来毁了你吗?眼下再看,他这是破釜沉舟了,你去了他也不会听你的,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他或许会因此迁怒于我,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离婚,所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不择手段,这已经不单单是你的问题了。”

  温莎善意的看着停云,微笑说,“就像他说的,这跟你没关系,只是他的心不安分了,沉寂了这么些年,他只是睡醒了罢了,他既然要跟我谈条件,那我便抛开情分,跟他谈,你不用担心我,他再怎么狠心,也不会对我下杀手,只是要跟我谈条件罢了,贸然打扰你的生活,我很抱歉。”

  停云看着她唇角的微笑,忽然又在她身上看到了袁玉然的影子,像极了玉然姐姐,知书达理,善良温和,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这样想着,她的罪恶感更强烈了,她直直的将温莎送上了车,目送她离开,转身回到家,只等到俊逸回家,气急将他罚跪一夜,她从没有动手打过这个孩子,这一次,竟是抡起鞭子下了狠手。

  俊逸誓死守住了秘密,没有将温锦懿卖出去,只道:“妈,我是有错,不该寄信去上海,可是招惹他的是你呀,你在他面前哭成了那个样子,哪个男人受得了!男人都见不得女人掉眼泪,是你的眼泪让他动摇,你打我做什么!”

  停云被他这句话堵得一口气上不来,是,她确实也昏了头,可是她哪里会知道他会折回来,她以为他离开了,就再也不会来了,这样想着,她也没有底气,既觉得羞耻,又觉得气恼,手中的鞭子还是落在了俊逸的身上。

  最终阿舒把温锦懿叫了来,温锦懿阻止了她气恼的言行,说是自己让俊逸写的。

  于是停云连温锦懿一并迁怒了,让他跪着一起挨罚是不可能的,于是她拿了粉笔在家门口十米开外的地方化了一条线,警告温锦懿一个月内不准踏入这条红线,俊逸每日下学罚跪一个月。

  归程的车速很快,温莎浑浑噩噩的一天之后,从最初的震惊和慌乱里清醒了过来,既然他铁了心,她总这样逃避不是办法,日子拖的越久,对孩子们越不利,这样想着,收敛了十几年的骄傲和锋芒渐渐显露,她终于不断的调节了情绪,让自己坚强起来,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包括冯老和冯母也在,她颇为惊讶,询问一圈才知道,是佣人将两人感情出现问题的事情告知了亲友。

  许是那晚听到了温莎的控诉,所以亲戚们都知道蒋寒洲外面有了人,轮番的前来劝他,温莎回来之前,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出差办公,家里只剩下冯老等一众亲属。

  温莎一进门,冯母便走过来,抹着眼泪拉住她的手问,“听说你们在闹离婚,真的假的,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有姑母走过来问她,“听说他外面有了人,莎莎,这是真的吗?”

  温莎本不想这么快通知家人,听及此摇了摇头,她先是上楼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打扮好了,这才下楼,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讲了一遍,跳过了停云的部分,只单单说他常年在延安那边,两人分居太久,没感情了,要离婚。

  也不知是谁听到了些闲言碎语,说他在外面有了人,于是这话一出,亲戚们的嘴便堵不上了。

  个个都唏嘘不已,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安分守己,洁身自好,又有地位,对温莎好的没话说,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婿,她们温莎简直是修了几倍的福分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没想到也会遇到这种事情,有人叹息一声,“男人啊,当真是不能太有本事,面对的诱惑太多,能守住的底线太少。”

  冯父和冯母一直没有说话。

  尤其是冯父在大厅里背着手走来走去,最后大吼一声,“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温莎说,“不用打了,我回上海的那一刻,应该就有人通知他了,估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果然当天晚上,蒋寒洲便回了家,看着一屋子亲友讨伐的景象,他看了眼温莎,没有多余的表情。

  那些亲友背地里骂他对婚姻不忠诚,始乱终弃,见着他回来了,没一个人敢吱声了,就连冯父那股子火气冲天的样子,也瞬间降了下去,只偏开头叹息了一声。

  毕竟他除了是他们的女婿,还是让人敬畏的领导,平日里到底是有距离感的。

  温莎将亲戚们打发了回去,只留下冯父和冯母。

  此时温莎穿着居家的华美衣袍,腰带系的规整,海藻般的卷发挽起,冯父和冯母坐在沙发一侧,只想听蒋寒洲的想法。

  蒋寒洲连最基本的客套都省去了,言简意赅的表述了意思,大意不过是协议上的内容,夫妻感情破裂,净身出户,孩子归他。

  冯父静静的听蒋寒洲说完,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最终听到说孩子归他的时候,扬起手一个耳光就向蒋寒洲打去。

  温莎忽然扑过去,硬生生替他受了这一耳光,转脸对她爸说,“爸,他说的没错,夫妻感情破裂,虽然条款上有些地方不合适,还可以再商量,别动手。”

  冯父怒其不争的看着她,气得直哆嗦。

  冯母抹着眼泪,牵过他的手,婉言相劝,“孩子,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一世能做夫妻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我们莎莎自幼性子就好,只要是她喜欢的人,总是逆来顺受的,你说你们感情破裂,从哪里破呢,从你们结婚以来,你就常年在外地,两人聚少离多,她恪守妻子的本分,辞去了最爱的职业,安生的在家帮你带孩子,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在外面乱来呢,怎么能被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迷惑一下,就不管不顾的要离婚,这婚要是离了,你让我们莎莎怎么办,让孩子们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么?何况如今你这个身份,若是离婚了,传出去,对你是有影响的。”

  他没说话。

  冯母又说,“我听来一些闲言碎语,说那个女人姓艾……”

  不等她说完,蒋寒洲忽然有些恼了,情绪出现了不悦的波动,他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烟,随手皱了皱眉又放下,淡了神色,“离婚是我的决定,这跟旁人没关系,我在外面也没有女人,这跟女人也没有关系。”

  他一直惜字如金的,冯母见他此时有了开口解释的意思,便顺势婉言劝说,“那是为了什么呢?天底下上哪儿找我们莎莎这么好性子的姑娘,你娶了他,也是你的福分,她嫁给你,是她修来的功德,夫妻两人哪有不吵架的呢,我跟你爸这辈子一直打打闹闹过来的,不能出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便要离婚,到底是要对自己,对家人负责的。”

  冯母温言又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若是心里有事,可以跟我们说说。”

  他大概是没了耐心,侧脸有些寡淡的漫不经心,“没有理由。”

  冯父瞧他这副不耐烦还有些冷淡的样子,便又忍不住了,抬起手想要打,可是温莎拦在他身前,颤声说,“爸,他没有错,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全错了,他这些年尽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没有亏待我,他善待我,爱护我,尊重我,给我体面和尊严,从未做过有损我们感情的事情,甚至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他哪来的错呢,他对我们都这样尽职尽责,对您和妈都极尽孝道,爸,你想想,他哪来的错啊,若说他在外面有了人,到底是没有做出有悖纲伦的行为,这些女儿都知道,错不在他,在我啊。”

  冯父气红了脸,抬起的一巴掌重重落在了自己的老脸上。

  温莎哭着说,“你们都回去吧,让我跟他谈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明天我给你们一个答复。”

  冯父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又狠狠瞪了一眼一脸淡漠的蒋寒洲,最终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背着手往外走去。

  冯母轻轻拍了拍蒋寒洲的肩膀说,“好女婿,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彼此的情分。”

  说完,她面色凝重的起身,跟着冯父走了出去。

  屋内陷入了沉默的僵局中,佣人们早已吓的没了影子,大厅里的风扇呼呼的吹着,温莎拿着纸巾擦了眼泪,她晓得他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跟他谈事情,定是适得其反的。

  她将爸妈支走,也是担心爸妈闹的太厉害让场面失控,他自是不会跟长辈起冲突,亦不会说出什么伤老人家心的话,但是他这些隐忍的情绪,最终都将凝聚在心底,发泄的矛头会指向她,对她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她过日子的人了,他已经彻底清醒了。

  屋内安静以后,她叫了佣人上了两杯茶,瞧他想要抽烟,又极力忍耐的烦躁样子,便让人上了杯冰咖啡放在他面前。

  沉默许久,温莎情绪稳定下来,这才缓缓拿过桌子上的离婚协议又看了眼,慢慢说,“虽然我去见了艾小姐,但是你放心,我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想必这些事你都知道,不然你也不会与我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那日电话里律师说的那些话,你就不要再说第二遍了,我记住了。”她冷静的翻了翻协议说,“家产什么的,这东西我不在乎,但是孩子的事情上,我没办法妥协。”

  蒋寒洲眉头皱了起来。

  温莎擦了擦脸,笑看着他,“你别这样看着我,跟看敌人似得,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就不想对我说声抱歉吗?”

  蒋寒洲拿过烟盒,他大概太想抽烟了,于是桌子上摆了一圈的烟盒,想要抽的时候,便拿过一包烟摆在桌子上,此时,桌面上摆了七八包烟,树立的很整齐,他拎着烟盒放在桌子上后,眉也不抬的说,“何来道歉亏欠之说。”

  温莎愣了一下,何来道歉亏欠之说?难道他就不觉得对不起她?下一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眼里掠过一抹震惊,这个男人不断的在刷新她认知上线,温莎心里的那口气瞬间散的丁点也无,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原来……这些年,他什么都没有忘,这个男人,把所有的想法都埋藏在心底,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表现出来,也许就在某个时机便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那句话的重量,如沉入千斤巨鼎压在心上,温莎愣愣的望着他,他这意思……是告诉她,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在他眼里,婚姻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当年她没有征询他的同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产下双胞胎儿子,虽然这些年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今日看来,他的心里到底是介意的,没错,若不是如此,他为何对她半点亏欠也无,是啊,这场婚姻,是她先入为主,是她算计了他,原来他是这样看待她的。

  原来他波澜不惊的表面下,隐藏了如此之深的芥蒂,若不是这次离婚风波,她或许一辈子都察觉不到,而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表现出来,他到底有多可怕,又到底有多隐忍,隐忍到对她一意孤行生下的孩子尽数接纳,顺带娶了她。

  温莎是不想哭的,因为他不喜欢看到女人的眼泪,于是她努力将眼泪逼回眼眶,这些年他问心无愧,确实没有亏待她,亦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对婚姻忠诚,对她忠诚,对孩子们忠诚,无论他有没有精神出轨,但他守住了婚姻的原则底线。

  像他这样的男人,或许连精神出轨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因为心结未解,他根本不会去回顾过去,所以这些年,他确实做到了独守她一人,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游戏人生,不该天真的以为他会以同样的感情对待她,这场婚姻,本就不是对等的,从第一步就开始错了。

  全错了。

  如果她当时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他是会让她生下来,还是让她拿掉呢?若是他让她生的,那么一切会不会又不一样呢。

  所以她不该如此草率的敷衍了自己的人生,不该先斩后奏,孩子出生以后才告诉他,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没有忘,他全记得,他便是这么清醒的跟她生活了这么多年。

  可怕。

  太可怕了。

  蒋寒洲拿过一盒烟立在桌子上,低声说,“莎莎,当初我们好聚,如今也希望我们好散,不要做的太难看。”

  温莎懵了好一会儿,她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冷静的男人,把感情和现实划分的如此清晰,清晰的让温莎觉得像是做梦,欲哭无泪,因为他没有错,那错在谁呢?他没有出轨,没有背叛她,哪怕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要跟她离婚,可到底没有跨过那条红黄双线,他踩着原则的底线,冷静而又问心无愧的跟她谈离婚。

  将她堵得连怨气都没有。

  多么可怕的男人,哪怕是干这种无情无义的事情,态度都摆的这么正,让对方哑口无言,挑不出错处。

  这是他计划好的?让她拿不到错处?还是真的自然而然走到这一步的呢?

  温莎双腿有些发软,她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幼被溺爱着长大,又精于医学有一份骄傲的职业,哪里经历过这等城府的男人,还是她如此深爱的男人,毫无招架之力,她没辙了,不知道该怨谁,又不知道该怪谁,最终目光落在那张离婚协议上,克制的说,“你要离婚,可以,我会签字,但是孩子的抚养权,不能交给你,我没办法让我的孩子去叫其他女人妈妈,你把孩子给我,你全然可以毫无负担的去追求你想要的……想……想让我签字,就把孩子还给我。”

  蒋寒洲往后靠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烟盒,那烟盒旋转在他的指间,听闻温莎这么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笑说,“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宫溟!”温莎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这么无情无义!你如此残忍的逼我离婚,如果让那个女人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以为她会安心的跟你重修旧好吗!不可能!她如今有丈夫有孩子,你难道还想要毁了她的家庭,来满足你的私欲吗!现在收手一切还来得及,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蒋寒洲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温莎正要说什么,电话铃声忽然传来,佣人轻手轻脚的跑过去接电话,没一会儿弱弱的说,“先生,夫人,是一位姓艾的小姐打来的电话。”

  屋内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蒋寒洲忽然恼怒的低喝一声,“她的电话不准再接进来,切断!”

  佣人同情的看了眼温莎,还是壮着胆子弱弱的说,“艾小姐说……找夫人。”

  温莎愣了一下,看了眼蒋寒洲,随后走过去接电话,那边不过是询问她的近况,似乎放心不下她,温莎说,“我没事,正在协议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于是问她孩子的事情是怎么决定的。

  温莎说,“他要孩子,什么都不留给我,不如把我的命也拿去罢了……”

  不知为何,听见停云的声音,温莎莫名的心安,像是找到了一种慰籍,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当着蒋寒洲的面跟停云告状,总觉得如今,除了这个女人能救她,再无人可以拉她一把。

  蒋寒洲自是恼停云插足他的私事,她干预的越多,对她越不利,她根本不该搀和进来,还频频往他家打电话,这个蠢女人,真是一点没有变!

  他脸色渐渐铁青,瞅着这两个女人好像上了一条船,似是在商量怎么对付他,眉头便缓缓拧了起来,听见温莎这么跟停云形容他,他便怒不可解了。

  温莎听着那边传来的话语,频繁的点头,最后“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后将电话递给蒋寒洲,“她要跟你说话。”

  蒋寒洲眉头皱的死紧,他特别抗拒他的私事被停云插手,还是他的婚姻,这种感觉让他羞恼极了,他沉冷的缓步走过去接了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蒋寒洲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等停云说完,他便又挂了电话,猛地转脸看向温莎。

  温莎被吓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盯着她许久,随后一言不发的调头就走,转身上了楼,在书房待了一夜,第二日,他的情绪依然不好,在大厅里走动的时候,似是还携带着一股子怒气。

  温莎不敢招惹他,心知停云一定是拿捏了他的七寸打了下去,这是打了他的短板,所以他才会如此焦虑不安,甚至有些动摇。

  他果然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温莎瞧他一肚子火无处发的样子,便不敢跟他说话,这样的他是最真实的一面吧,他在家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少帅的纨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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