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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去哪儿了?”蒋寒洲忽然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句。
停云怔了一下。
蒋寒洲说,“蒋俊逸去哪儿了。”
停云诧异的看着他,半晌,迟疑的说,“学校……应该。”
蒋寒洲忽然捧起她的脸,他的力道极大,一手揽在她的腰间将她瘦小的身躯托了起来,让她的视线提至与他齐平,一手捧起她的脸用力亲了口,顺势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我爱你。”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
“咚”的一声,停云的心跳乱了一拍,随后乱了节奏般狂跳了起来,莫名其妙的被他忽然抱了起来,又忽然放了下来,她似是没站稳,踉跄的后退了一步,随后愣愣的摸了摸自己脸,这……好像是寒洲第一次亲吻她的脸……以前都是直奔主题的……不是唇……就是别处……
那三个字,像是有了生命般闯进了心窝里,突兀的撞开了心门,让那颗心又乱了。
看热闹的人“轰”的一声炸窝了,小镇上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开放的男女,震惊而又起哄。
蒋寒洲径直去了俊逸的学校,如今他不堵停云了,开始堵俊逸了,满小镇的围堵俊逸,逼着俊逸叫他爹,一开始俊逸看着他的时候,脸会有些白,眼底会有浓烈的厌恶,可是他堵他的时候多了,跟着他的时候多了,俊逸大概也晓得了跟这个男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便开始闭着眼睛无视他。
蒋寒洲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的耐心真是岁月磨出来的好啊,不管是追女人,还是追儿子,无视一切白眼和厌恶,想当然的就追了,俊逸去哪儿他都跟,他跟着俊逸去上学,跟着俊逸去下学,跟着俊逸回家,每回都在温锦懿家门口止了步子。
乐此不疲,跟跟跟,甚至跟着俊逸去上厕所,两人站在便池里,一起尿尿,蒋寒洲从头到脚的打量他,觉得特别神奇,他跟芷菱居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啊,都长这么高了啊,虽然没他高,可是这身高在学校看一眼也是拔尖的啊,蒋寒洲忍不住伸手按了按俊逸的胸口,太瘦了,没有胸肌,他的手熟练的往下按了按,连腹肌都没有,应该锻炼一下,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他又用力拍了拍俊逸的后背,身板儿太单薄,嗯,要锻炼。
他这一动手,俊逸就尿不出来了,他快被这个男人给折磨疯了,除了选择无视他,似乎没有任何办法,脾气发过了,怒也怒过了,吼也吼过了,这男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拿下了他妈之后,又来拿他了呢?
俊逸闭着眼睛,专心尿尿,决定不理他,看他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于是蒋寒洲目光向下看去,落在了俊逸隐私的地方,他几乎是想当然的在窥探俊逸的身体,看看他的大儿子有哪些地方随他,看着看着,眉梢一扬,嚯,不错……他儿子的小弟弟随他,很给他长脸啊,有男人味儿,够大,跟他爹一样,以后能靠这个轻而易举的拿下不少小姑娘了。
他特别的欣慰。
俊逸久久尿不出来,睁开眼便看见蒋寒洲盯着他某个部位看,俊逸的脸瞬间黑了,恼的忽然提起了裤子拉上了拉锁,愤愤的走了出去。
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别说他妈了,连他这个小伙子都受不了,俊逸转身就走,他好像两天都没尿尿了,是不是有心理阴影了啊,就算晚上去了温锦懿那里,没有蒋寒洲跟着,可是一想到蒋寒洲那张特别理所当然欣慰脸,俊逸就尿不出来了,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有前列腺问题啊。
俊逸好些日子尿不出来了,他觉得他快死了,跟温锦懿抱怨的时候,温锦懿淡淡问了他几个关于男科的话题,于是两人面不改色的探讨了起来,月儿坐在一旁一边剥瓜子一边瞪圆了眼睛听着,温锦懿和俊逸似乎都不介意她的存在,俊逸说到最后,问他,“爸,你说我是不是要被那个姓蒋的跟整报废了啊。”
温锦懿说,“不至于。”给俊逸开了一副药,月儿帮他熬了许久,果然喝了一副之后,尿了出来,通体的舒畅。
温锦懿说,“去哪儿都跟着你?”
俊逸点头,“我上课的时候,他就在校长办公室看报纸,你没看到校长那张狗腿子脸,恨不得跪舔他了。我下学他就跟着一起回,我上厕所,他就跟进来一起上,还用特别怪异的眼神打量我,爸,我快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我好些日子都没回去看我妈了,不敢回啊,不晓得家里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样子。”
月儿说,“这两天我看蒋寒洲每回跟着俊逸到咱家门口,他就不跟了,估计除了咱家能让他止步,俊逸去哪儿他都跟着的。”
温锦懿低眉没有言语。
停云从阿舒那里听说了蒋寒洲近日的壮举,满镇子堵俊逸逼着俊逸喊他爹,好像没有别的什么话,无非就是,“叫爹。”
俊逸都快崩溃了,下学从学校后门翻围墙的时候,蒋寒洲就站在围墙后守着。俊逸一大早从温锦懿家的二楼侧窗跳下巷子的时候,蒋寒洲就环胸靠在巷子口守他,日子简直过不成了,俊逸最后没招了,差点给跪了,近乎求饶的说,“大哥,你能不能放过我,除了叫爹,你让我做什么都成。”
蒋寒洲怎么可能依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是他儿子,是他的就是他的,永远也逃不掉,若不是临时有士兵找到他,传达了上级指示,恐怕他能继续折腾几天。
小兵传话的当天晚上,他便消停下来了,似是思考什么人生重大的问题,他大概想了一夜,半夜的时候也不睡了,敲了敲停云里屋的门,问,“芷菱,你睡了没?”
停云不想搭理他,大半夜的不睡觉,难道也不让她睡吗?这个男人越来越任性了,曾经还知道体谅她,如今他不安生,也要把身边的人折腾的跟他一样不安生,这个平静的镇子就是因为他乱了套了。
久久不见停云回应,蒋寒洲靠在门口,修长的身形被雪光照耀的分外挺拔,他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说,“今儿第四天了,我要回延安了,你跟不跟我走。”
停云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他提及延安的时候,她便忍不住接了一句,“去是可以去的,但是现在不行,俊逸上国中了,正是关键时候,需要人守着,阿舒这孩子二十多了还没找到婆家,还有傻妞,这边一大堆的人情事需要处理,怎么能放手就走了呢,你回吧,等俊逸毕业了再说,也就两年的光景,上面问起我了,你就说我请假了。”
蒋寒洲半晌没吭声。
停云以为他放弃了,许是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蒋寒洲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还有我儿子。”
停云沉默的听着,如今寒洲的身份,也只有在这么偏远的小镇上可以为所欲为,出了这个地界他的所有言行举止都要符合身份,这里的日子是按天过的,他不可能经常来,延安那边又那么忙,他又肩负那么重要的革命任务,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儿女情长,如今能抽时间过来,停云晓得他是熬了多少个日夜抢工完成了任务,腾出了宝贵的时间。
若是他明天回延安了,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甚至更久才能见到,如今她是暂时离不开了,只能等俊逸毕业了,把阿舒和傻妞嫁出去了,她才能安心的跟他走。
许久等不到停云回应,蒋寒洲便异常沉默了下去,似乎在想解决办法,
第二日一大早,小镇上又鸡飞狗跳了,原来蒋寒洲一大早堵俊逸,薅着他的后衣领就将俊逸丢上了车,又指了一名小兵去抓阿舒。
那个时候正值半早上,下着雪,天上有些微的日光,停云正跟傻妞坐在家里打毛衣,俩孩子坐在一旁吃着糖果玩毛线,停云瞅着那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听话呢,一点都不闹,跟谁都能走,但是蒋寒洲一发话,又特别听他的,这是怎么教育的把孩子教育的这么乖呢。
另一方面,学校的校长和镇长大概是看了报纸,晓得了蒋寒洲的身份,吓得夜不能寐,没过多久,两人带着一众镇政府的领导,亲自登门拜访,委婉地邀请停云回去继续教书,停云想了想本是想应的,她需要这份工作,可是想到了蒋寒洲,她迟疑了一下,便委婉的回绝了。
这镇子偏远古色,镇上只有一个学校,学校里各个年龄段的学生都有,像是大杂烩,镇上的人不识字的也有很多,不看报纸的人便不会知道蒋寒洲的身份,镇长和校长算是知识分子,偶尔看一下报纸,就看出了门道,一琢磨,不能让流言蜚语就这么传出去,若真是惹恼了上面那位,两人的位置就坐不住了,这是不作为啊,于是两人便开始为停云正身,巴结镇长和校长的狗腿子都开始说停云好了,原本隐隐崩坏的风向,就这么不易察觉的被人为的扭转了过来。
停云本打算跟傻妞把这件围巾织完了,去温锦懿那里一趟,好些日子没看到俊逸了,不晓得俊逸怎么样了,俊逸性子外向,心胸豁达,但是脾气火爆又倔强,跟蒋寒洲一定不合拍的,两人性子太像了,这两天也没听蒋寒洲提到过,每回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停云就已经把饭做好躲里屋去了,两人也没有怎么沟通。
她正跟傻妞提起俊逸的事情,蒋寒洲忽然大步从外面走了回来,什么都不说,拎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顺便对一旁玩毛线的小儿子和女儿说,“跟上,回去。”
俩小家伙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线,往外跑去。
停云说,“干什么这是?”
蒋寒洲说,“回延安。”
停云惊讶道:“你是疯了吧,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手头上的事情还没做完,不能走吗?”
蒋寒洲忽然站定转脸看她,“我一刻都不能跟你分开,所以我想到了解决办法。”
停云瞧他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忽然红了脸,他如今怎么轻易而举的就能说出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感觉每时每刻都在告白,他都不觉得脸红吗?停云瞪着眼睛看他,“什么解决办法。”
蒋寒洲自然而然的拉住她的手往外走,“跟我走就是了。”
于是停云下了楼,被丢上了车才发现俊逸被锁在了车子里,正恼火的踹车门。
母子俩大眼瞪小眼,停云微恼的看向蒋寒洲,“俊逸一会儿还要去上学,我们都走了,阿舒怎么办呢?”
蒋寒洲站在车外,指了一下旁边的士兵去,“带人来。”
士兵敬了个军礼,没多久,就把阿舒从学校给带了回来,阿舒完全一头雾水,看见军车才恍然大悟这是干什么,她死活不肯上车。
傻妞忐忑的站在不远处,有些惶恐不舍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蒋寒洲忽然转脸看向她,盯着许久,似乎认出了她是当年那个小哑巴,他说,“要一起去吗?”
傻妞摇头。
蒋寒洲说,“我给你找个好婆家,子龙那样的。”
傻妞怔了一下,忽然红了眼眶,似是被戳中了软肋,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有小兵给她打开了车门,让傻妞坐了进去,顺带将试图逃走的俊逸推了回去。
停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微微一愣,蒋寒洲知道傻妞对赵子龙的情谊?难道是赵子龙跟他提到过?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直都知道,停云下意识看向蒋寒洲,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知道,却假装不知道的。
阿舒还在拼命摆脱小兵的控制,俊逸愤怒的从车内踹车门。
蒋寒洲看着阿舒说,“早点把自己嫁出去,别耽误你妈的终生大事,去延安,找婆家,温锦懿那样的。”
阿舒本来挣扎着说不嫁不去,可是听到温锦懿三个字,忽然怔了一下,脸瞬间红了,也不挣扎了。
蒋寒洲说,“温锦懿那样的要不要,要的话,就上车。”
俊逸在车里听到外面的对话,怒道:“舒云,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别上车!帮我把车门打开!”
阿舒看了眼车里坐着的几个人,停云也在拍车门,大概担心蒋寒洲闹得动静太大,短短才几天,他就看出了阿舒对温锦懿有情谊吗?这个男人到底内心里藏了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阿舒在原地思考了许久,大概觉得这辈子是得不到温锦懿了,温锦懿一直把她当成女儿,如今她二十多了,温锦懿还觉得她是个小屁孩,这辈子跟他是没戏了,反正在这个小镇混日子也没意思,又不让毕业,出去玩也不是不行,这样一想,倒觉得也没什么,于是她特别没出息的缴械投降,投靠了蒋寒洲,在俊逸鄙视愤愤的目光中,坐上了车。
俊逸作势就要下车,士兵站在车门口,关上了车门,这军车耐躁,耐枪炮,俊逸无论怎么踹,都踹不开。
这一车人似乎坐的满满当当,蒋寒洲仿佛要把停云整个家底都搬到延安去,只要跟停云有关的人,无论儿子女儿朋友,只要是他家芷菱的,统统带走。
将停云昨夜里提到的人凑齐以后,蒋寒洲双手撑在车框上,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停云,“还有什么人忘了带吗?还有谁放不下的,统统带走。”
停云瞪着眼睛看他,脸上又红又恼,他知不知道他任性的决定将打乱多少人的生活,“放我下去,俊逸一会儿还有课,他再有两年就毕业了,两年后我再去延安不成吗?”
“我等不了。”蒋寒洲淡淡说了句,缓步来到副驾驶的位置。
俊逸愤怒的咆哮声传来,“姓蒋的!你凭什么说带我走就带我走,我又不是我妈!我爸叫温锦懿!你算什么!这么多年你养过我吗!你认过我吗!你为我做过什么!凭什么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说带走就带走,你他妈放我下去!”俊逸忍了这么多日的怒火爆发,终于酣畅淋漓的发飙了,坐在后车座上继续咆哮,“你他妈敢带我走,我就跟你拼了!”
蒋寒洲眉眼淡淡的冷,闻言也不恼火,说,“开车。”
一名小兵竖着枪踩在车外的门框上,另一名小兵开车,车子渐渐驶离了城镇。
停云下意识回头,便看见渐行渐远的巷子尽头默默站在那里的温锦懿,他站在众多街坊的后面,长身而立,今日依旧穿着一件月白规格雅致的大衣,干净温暖,俊美的脸上冷若冰霜,眉目清远,淡淡的色泽。
停云脱口而出,“寒洲,等等。”
蒋寒洲听出她语气中的心慌焦急,迟疑了一下,说,“停车。”
“把门打开,我……我有要紧事回去一趟,马上就来。”停云说。
她晓得蒋寒洲如今的性格,所有的东西他都要据为己有,所以他听不进多的话,就算她此刻拒绝,他也不会听,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把她们都丢到延安去再行安排。
蒋寒洲微微侧目,透过后视镜便看见人群后方的温锦懿,他缓缓皱起眉头,可是一想温锦懿给他照顾了这么多年的老婆儿子,内心深处由衷的滋生了奇特的钦佩同情,温锦懿,果然不是普通人啊,是怎么做到这么宽宏大量的,若是他,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莫名的,蒋寒洲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还是很厉害的。
他淡淡看着后视镜审视,似是在揣摩温锦懿此刻的心思,揣摩了许久,目光落在温锦懿的脸上,以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脸,现在看起来,好像没那么讨厌了,把他的儿子养这么大,把他家芷菱养的这么水灵,虽然觊觎他家芷菱……
想到这里,蒋寒洲脸色又冷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画面,如刺在喉。
“寒洲……”停云下意识又唤了声。
“姓蒋的!开门!放我下去!”俊逸怒吼,抬起的脚“砰砰砰”的踹在车门上。
蒋寒洲充耳不闻,犹豫了一下,让小兵给停云开了门,停云飞快的跳下了车,俊逸刚想跟上,便被小兵给拦了回去,关锁了车门。
俊逸简直要气哭了,这个男人还讲不讲道理了,什么都是他的,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打死这辈子都不叫他爹!
停云下了车,快步往回走,穿过长长的巷子,穿过人群,走到温锦懿面前。
停云看着温锦懿。
温锦懿默默看着她。
她这一走,或许寒洲再也不会放她回来了,也不会放俊逸回来了,蒋寒洲会把一切属于他的东西都夺回去。
停云看了他许久,看着他这张俊美良善的面孔,他眉间干净坦然的神色,还有眼底蔚蓝的忧郁,他总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不会像蒋寒洲那般单刀直入,直白的爱,直白的恨,都是那么滚烫烁人。
对于温锦懿来说,一切似乎都是循序渐进。
他守了她那么多年,等了她那么多年,以为可以一直守下去,那样也是很好的状态,可是她就这么被人抢走了,这些年,他不是不想出手,不是没想过占有,可是……有什么资格做这些事情呢,早在他灭了魏家大院的时候,他就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他知道的。
倘若当年他没有做那些事,眼前这个女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或许早已经闯入她的心,轻而易举的断送她与寒洲的情分,将她彻彻底底的拿下。
是他对不起她,他曾经夺走了她的一切,她的家人,她的爱恨,她如今坎坷悲哀的人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知道,什么都知道,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在寒洲离开以后,去向她示爱呢,爱是在心底的,却没有资格说出口。
只是到底是爱着的,所以看着她即将被抢走的时候,还要垂死挣扎,再一次无情的伤害她,意图以此将她留在身边。
若说温锦懿是干净凌冽的冰,那么蒋寒洲便是天上璀璨的星。
一个温温慢热,一个滚烫似火。
蒋寒洲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淡淡看着两人沉默对望的场景,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停云望了温锦懿许久,想要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闷葫芦一样的牵住温锦懿的袖子,拉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温锦懿站在原地不动。
“跟我走……”停云说。
“去哪儿。”温锦懿问。
停云看着他,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寒洲说让我把放不下的人都带上,你是重要的家人,我不能落下你。”
温锦懿怔了一下,眼底抑郁的蓝淡了些许,他忽然笑了,“你的性格跟寒洲很像啊。”
停云微微低着头,不肯松手,“你如果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温锦懿眉间有释然的暖意,似乎停云那句“家人”让他有些微凉的心忽然暖和起来。
“跟我一起去。”停云拉着他往前走。
温锦懿说,“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你不是俊逸的爸爸么,你是我的家人。”停云说,“家人是要在一起的,不能分开的。”
温锦懿眉目柔和下去,目光掠过远处的军车,寒洲既然没跟下车,许是给他和停云留时间道别吧,寒洲也有这么体谅人的时候么。
停云倔强的拽着他的袖子,扯了扯,“你不去的话,俊逸被寒洲欺负了怎么办,受伤了没人给他包扎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呢,那边可多漂亮姑娘了,我要给你找个最好的,锦懿,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让寒洲去闹吧,我觉得他会把你绑去的。”
温锦懿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出了声音,伸手擦去了停云眼角的晶莹,“你想去么?”
停云点了点头,“我想去,也想你去,你若不去,我就不去了。”
温锦懿沉吟片刻,目光又掠过蒋寒洲那边,既然寒洲等着他跟小艾道别,那就不能顺着他的心思了,温锦懿唇角一勾,反手握住了停云的手,“你跟我来。”于是牵着她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蒋寒洲眉梢一扬,这是要干什么?可是他终究是没有下车的,芷菱说会回来,那她一定会回来。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英伦车缓缓开了过来,温锦懿和停云坐在后车座上。
蒋寒洲看了眼后视镜,似乎从停云跟温锦懿离开后,他的目光便没有移开过,瞧着温锦懿居然也跟来了,蒋寒洲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下了车,大步流星的来到温锦懿的车前,想要说什么,便看到停云趴在车窗上,央求的望着他,可怜巴巴的。
蒋寒洲怒火堵在胸口,瞪着眼看她许久,最后按捺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皱了皱眉,忽然转身来到军车前,打开了后车门,指着阿舒说,“去坐后面那辆车去,让芷菱过来。”
阿舒跳下车,忽然看见后面那辆车上有温锦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上了车。
停云死活不愿意换位子,最后蒋寒洲没办法了,薅着俊逸的后衣领一起上了温锦懿的车,又把阿舒给赶了下去,让她去坐军车。
就这样……
俊逸被强制坐在了副驾驶上,蒋寒洲和温锦懿坐在后位,中间夹着停云。
俊逸愤怒的火焰在看到温锦懿的时候,渐渐消了下去,一路上虽说对蒋寒洲仍然怨恨,但到底是安静下来了。
“你去干什么?”蒋寒洲冷冷充满敌意的问。
温锦懿说,“放不下我儿子。”
蒋寒洲一时语塞,默默的看了眼温锦懿,听到“我儿子”三个字,他居然不恼,满腔的怒火忽然被风吹散了那般,徒留下温温的暖意,莫名的有些感动,温锦懿……真的很伟大啊,帮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光是这样想想,蒋寒洲由衷的肃然起敬,是怎么做到这么大公无私的,还把他儿子养得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厌恶了大半辈子的男人,这一刻忽然觉得他有些可爱,也没那么讨厌了,怎么看怎么顺眼,这张脸还不错,去部队应该能找到合适的姑娘。
可是看着看着,好像发现停云的目光迂回在温锦懿的脸上。
蒋寒洲醋坛子瞬间就翻了,那些差点忘记的记忆忽然又从心头涌了出来,脸色渐渐变得冷寒,很想一脚把温锦懿踹下去啊,等去了部队就是他的天下了,赶紧给温锦懿找个女人吧,让他家芷菱死了这条心,果然,他还是讨厌温锦懿那张脸啊。
这一路气氛相当的怪异,蒋寒洲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将两岁多的小儿子和五岁的女人带上了温锦懿的车,于是两岁的小儿子被停云抱在怀里睡觉,五岁的小姑娘坐在蒋寒洲的怀里的,多么和谐的场面啊。
但是小姑娘一直眼巴巴的瞅着温锦懿,俩孩子心眼儿多,在部队早学会了打量人,瞧着温锦懿像是哪家的贵公子,长得也好看,一看就是有钱人,那有钱人就有吃的啊,五岁的小姑娘从蒋寒洲的怀里爬到了停云的怀里,又从停云的怀里爬进了温锦懿的怀里。
温锦懿眉头缓缓蹙了起来,那小姑娘特别自然而然的坐在他的怀里,趴着窗户往外看,累了就缩在温锦懿的怀里睡觉,自打看见小姑娘爬了过来,温锦懿眉头就没有展开过,简直是拧成了麻花,他如今竟落得帮蒋寒洲带孩子的地步吗?
蒋寒洲瞪着眼睛看着,他的亲生女儿居然不要他,他说,“嘉嘉,你过来。”
听及此,温锦懿默默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糖果,小姑娘看见糖果惊喜的拿过来就吃,于是向着蒋寒洲摇了摇头,美滋滋的坐在温锦懿的腿上。
蒋寒洲:……
怎么越看越觉得这画风不对,他特别像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外人,停云和温锦懿才是两口子呢,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这原本是他想给温锦懿看的景象啊,原本是想要刺激温锦懿的啊。
真是好大的刺激……
“嘉嘉你过来。”蒋寒洲又说。
温锦懿默默的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糖果,五岁的小姑娘立刻又缩回了他的怀里,心安理得的吃起了糖果,他向来很有女人缘,又有孩子缘,小孩子都喜欢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蒋寒洲的女儿拿下了。
蒋寒洲瞪了半晌,伸手想将嘉嘉拉回自己的怀里,刚把手伸过去,嘉嘉就开始哭,像是有人要抢她的糖果那般。
停云见状,用力拍掉蒋寒洲的手,恼道:“坐好,别乱动。”
蒋寒洲:……
于是一路上,蒋寒洲基本碰不到自己的孩子,小女儿为了吃的投靠温锦懿,小儿子被停云护在怀里,大概天气太冷,又下着大雪,小家伙贪暖,一直缩在停云的怀里。
蒋寒洲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转而跟俊逸套近乎,俊逸冷着脸无视他,看见温锦懿的时候,俊逸才会亲切的叫爹,眉开眼笑的疯闹。
蒋寒洲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媳妇儿向着温锦懿,俊逸向着温锦懿,他的一双儿女也向着他们,他醋坛子翻的干干净净,默默的拉过停云的手想证明停云是他的。
停云正哄着小家伙睡觉,大概觉得蒋寒洲太粘人了,有些烦人,自然而然的甩开他的手,连着身子都往温锦懿那边靠。
蒋寒洲:……
这一路,他便默默的看着,默默的生闷气,想要跟停云靠近一些,或者想把孩子拎过来,停云就恼他。
这不是他的孩子吗?
为什么被他们霸占了……没他什么事儿了……
车子两天后到达延安,傍晚时分,蒋寒洲下了车以后,军大衣在五星红旗下显得庄严肃穆,他让停云把家属都带至后方,随后让温锦懿跟他走。
停云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个从来不对路子的男人进了总部大院,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温锦懿才从总部大院出来,来到停云所在的后方。
停云从来没有见过温锦懿这么明显的情绪浮动,简直恼极了的样子,面色很冷,眉心也蹙着,进了落脚的屋子,他深深的看了眼停云。
停云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说没事。
然而当天晚上,停云便听说有大财团为军区提供了雄厚的物资和巨额的军需开支,军区上下欢呼庆贺一片。
停云第一反应便想到了温锦懿,但是温锦懿又被蒋寒洲叫走了。
谁都知道,对于军队来说,最缺的是什么,是物资和军需开支。
蒋寒洲带温锦懿来到根据地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温锦懿大放血,硬生生的从温锦懿的口袋里套出了巨额军需开支,美其名曰此举可以让温锦懿自由进出军区,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还闪闪发着红星的光。
可是对于温锦懿来说,蒋寒洲不仅城府变深了,还从精明的猎手上升到了极其睿智精明的猎手外加老狐狸的外衣,拿捏了他放不下停云的心思,以自由进出根据地为由,动摇了他的家本根基,还是狮子大开口啊。
表面上是为温锦懿好,实则为了什么温锦懿清楚的很,他大放血捐献给红军的巨额开支,都将记在蒋寒洲的功绩上,为什么?因为蒋寒洲对塔尖儿上的大佬们说温锦懿是他表亲啊,若说蒋家和温家的关系,本就是表亲关系,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来这个茬了,可真是没白带温锦懿来一趟啊,既然来了,那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从温锦懿身上压榨了最大的利益。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