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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翠没回答这个问题,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漫不经心的用勺子从蛋糕上舀了颗草莓吃。
“我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了离间你们的感情。”白璎珞讲。
“嗯,我知道,你只是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点可怜。”米翠反而很理解她。
白璎珞轻轻“啧”了一声。
“比起我自己,我其实更好奇你。”米翠咽下一口奶油蛋糕,看林亦然和秦启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是不是干脆找地方打架去了。
“好奇我吗?”白璎珞看她,“好奇我什么?”
“虽然我知道林亦然是个比较……圣母的人。”
白璎珞笑了:“很贴切。”
“你是因为这个才对他那么好吗?”米翠好奇这个问题,她真的觉得白璎珞这个表姐对林亦然的关怀有点奇怪,不对,林亦然的堂姐林诗也是一样,她们似乎对这个远亲的弟弟有着莫名其妙的袒护。
白璎珞想了想:“有这种可能。但是更多的或许是,不管生意场上撕的再怎么惨烈,大家终究是一家人。”
米翠挑眉。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日后几十年的人生还要联系在一起,不论如何都不会下死手,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米翠眉目低敛:“谢谢。”
“咳,也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我是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们还有关心林亦然,把他当做亲人。”米翠留意到这点其实已经很久了,尽管上一辈父母亲族之间争的不可开交,但是林亦然同辈的兄弟姐妹们,从简乐然到白氏姐妹,他们都以一种同态心理对待林亦然。在他们心里,林亦然永远是那个温柔善良,不懂的伤害,甚至伤害到别人会难过会痛苦的少年人,所以隐藏着一份最深的眷恋和爱护。
米翠抚着自己的额头:她又何尝不是呢?
林亦然回来的时候,米翠跟白璎珞已经聚在一起聊流行色和新风尚了,虽然白璎珞的主业在地产,但是对于这些女孩子共同的兴趣还是很有兴趣的。
“浅绿色吧,我觉得今年浅绿色很好。”
米翠点点头。
“这些年流行色一直是那种典雅的灰、蓝、黑,但实际上绿色才是转变的楔子,以它为分界线,以后会……”
林亦然轻轻咳嗽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啊,你们回来了?谈了什么?”白璎珞看着林亦然的眼睛问。
林亦然有些不自在的转移开自己的视线:“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这样啊,邵氏科技的事情吗?”白璎珞问。
“嗯。”秦启参与了话题,并且主动转移了白璎珞的视线。
米翠狐疑的看着林亦然对待白璎珞的不自在,并且犹疑他是不是因为之前白氏地产的事情才对白璎珞表现的这么心虚。
老实说,不太像……
米翠觉得,林亦然跟白璎珞和秦启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事情,等待她去挖掘。
米翠本以为吃过饭之后就会有足够的精力去看时装秀了,但是却在秀场上打起了哈欠。她觉得可能是中午吃太多的原因,她轻轻靠在林亦然肩膀上看着高挑的模特走来走去,时不时闭闭眼睛,瞟一眼林亦然发现这个家伙的态度比她这个真正考察老板还要认真,一只手拿着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另一只手拿着他今早上特调的咖啡。
哦,那个咖啡米翠曾经有幸平常过一次,林亦然先生的工作特调咖啡,巨苦巨难喝,纯粹用来提神醒脑的。
服装秀结束之后,米翠觉得自己只能记住T台咚咚哒哒的鼓点和模特的长腿,什么衣服风格都分辨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只能依托自己的作弊器林亦然先生的小抄,或者说工作笔记。
“我今早上出门就有所觉悟了,你纯粹是自己不想做测评所以才拉上我加班的,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这么厚着脸皮干出来了。”林亦然恶狠狠的捏着她的鼻子。
“痛!痛!痛!”
“长点记性。”
“下次还敢。”米翠瞪着他。
林亦然磨了下牙。
“怎么?你要咬我吗?”
她这个嘚瑟的样子是真的很欠收拾……林亦然长吐一口气,决定回家之后再算账。
“我们先去吃晚饭。”林亦然记录文件丢车里,拉上米翠准备去西餐厅。
“林亦然。”
“怎么了?”林亦然突然被叫住,若有所觉米小姐要说情话了,站在原地等她表演。
米翠拉着林亦然的脖子咬上了他的嘴唇,林亦然整个人楞在原地,一个亲吻结束之后,他发反应过来,纤长的睫毛翩跹的像是蝴蝶,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解。
“突然想吻你。”米翠这么解释。
“啊……”林亦然无奈叹气,的确,他也发现她想占他便宜很久了。
米翠笑的很得意,拽着林亦然的手往餐厅走,一边走一边报自己今天想吃的东西。
林亦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不冤。
她就是个妖精。
回家之后米翠一边啃水果一边看林亦然交给她的笔记。
林亦然端着壶茶慢慢靠过来:“看的怎么样?”
米翠抬头看他:“你记得好详细。”
得到表扬的林亦然给自己沏了壶茶,微微勾起嘴角。
“但是我觉得对我没太大帮助……这场时装秀跟之前这几个牌子给我的官方资料一样,你给我的资料也跟官方资料一样……”
林亦然啜口茶水,抬眸扫了米翠一眼:“所以你现在是想把作弊器提升更高等级,直接让我给你最终指导意见了吗?”
“倒也不是。”米翠单手撑着下巴,“我知道如果让你给我意见的话,你会说这三个牌子都不怎么样,不如再去找第四个。”
林先生一挑眉,她很懂嘛!
“我想在这三个牌子中间挑个高个子的出来……”
“那你选CRA好了,他们家的发展前景比较好。”林亦然说道。
“但是我又想找个有点新意的……”
“BR的工作团队比较年轻态。”林亦然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
“最好管理再规范化一点……”
林亦然放下手中的杯子,意味深长的看着米翠:“那么ADN是这三个品牌里工作氛围最好的那个。”
“你懂了?”米翠看着林亦然。
“你想把这三个品牌整合成一个?”
“嗯呐。”
林亦然“唔”了一会,片刻思考之后给了回应:“不错的想法。”
“我会有什么阻力吗?”米翠问道。
“不会有太大的阻力。如果你想的话,我帮你办。”林亦然给她敲定了。
米翠冲林亦然伸出手给他一个巨大的抱抱,贴着他的耳朵边说:“辛苦啦,亲爱的!”
林亦然摇摇头:“不辛苦。”
我很喜欢你这样子,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有时候甚至超乎我的想象。这么多年来,你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似乎从未发生过改变。
在费逸跟费靖忙着对费氏的资产展开你争我斗的竞争时,米翠在林亦然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的整合了好几个服饰品牌,推出了属于RDANN自己的全新的服装品牌,档次从上到下分层十分明确。针对的年龄层为青年人,并且鼓励企业内部员工入手当季新款服饰,给予了充足的置装费。
“我觉得你对高端品牌界定的想法很好。”费季晔在病房里用平板电脑翻看米翠手上RDANN最新一个季度经营发展情况。
“嗯?真的吗?”突然被夸奖的米翠有点受宠若惊。
费季晔抬起头看着米翠:“你是个很会做品牌的人,知道什么样的定位能够吸引什么样的人,精准投放。”
“毕竟我是传媒行业出身的。”米翠微微笑。
“很多人对我们所经营的奢侈品行业有一种盲目的追随,也有很多人认为奢侈品是一种欺骗和故弄玄虚,对于这点你怎么看?”费季晔问道。
“它是信仰。”米翠回答,“在我的市场调查中,很多年轻一代人,特别是经济状况比较一般的年轻人,没有良好的经济收入,对奢侈品的态度呈现两极分化状态,一种极端迷信,一种极端鄙夷。”
“嗯。”费季晔点点头。
“但是它只是奢侈品而已,当你想要的时候,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需要它。当你不想要的时候,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买。”
“你觉得它是必需品吗?”
“它当然不是一种必需品,但是它会在特定条件下变成必需品。”米翠跟费季晔这样讲,“我们都知道这样一个道理,一个缺乏自信的人往往很难得到别人的信任和认同,奢侈品或者说我们现在经营的各种分级的服装、饰品,它所营造的品牌和地位象征,能够帮助一个毫无基础的年轻人在最短时间内博取别人的好感,从而营造一个他所需要形象。”
费季晔点点头。
“我们所经营的每一个品牌,不能绝对的说对消费大众完全有用或者有必要,但是,能够满足不同人在不同条件下的使用,这是我的发展目标。”
费季晔为米翠这种实用主义拍手称赞:“很好。”
“您也赞同这种观点吗?”
“并不。”费季晔笑笑,“这并不是我会想出来的观点,但起码你有自己的观点,而且我觉得你的市场调查应该支撑着你这种观点的进行。”
米翠无奈耸肩。
“或许你会说我的观点很老旧很倨傲,但是在我眼中,它就是艺术品。优质的艺术哪怕作为服装、饰品,也能悠远流传。”费季晔在讲这些的时候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们所经营的公司、企业、品牌,是为了把这些艺术传达到每个人视线中,他可以不拥有,但是他应该为这种艺术而赞叹。”
米翠透过费季晔的偏执,理解了为什么业内对费季晔的评价那么高。他是一个吹毛求疵、精益求精的完美主义者,他的地位和能力决定了他可以追求最好的,他也乐于把这种最好的东西展现给世人看。
“可是,您的这种观念,其实跟商业发展相冲突……”米翠微微锁眉。
“你跟林亦然很般配。”费季晔这样评述。
“嗯?”
“你们都会很温柔体贴的为你的受众群体考虑,虽然口头上说着为了利益和金钱,但是本质上都是在通过博取好感获得认同。”费季晔一顿,“我们不一样,我经营的目的是为了把我觉得好的东西给他们看,服务的最初对象其实是我自己。”
米翠忍不住咂舌,但是能发展到一个人代表一个行业审美的费季晔先生也是很厉害……
从费季晔病房离开之前,米翠忍不住问出那个一直困扰在她心里的问题。
“您对费逸怎么看?”
费季晔挑眉。
“就是……”米翠想了半天表达方式,只能干巴巴问出来,“您是不是不喜欢费逸?”
费季晔在医院的这段日子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有时候回想一些曾经崩溃发狂的事情也不会让他犯病了。
“我跟费逸之间的关系,很难用喜欢不喜欢来概括。”费季晔评述,“我最开始在孤儿院领养那个孩子的时候,是冲着他的眼睛去的,费逸的眼睛很好看,像是我那阵子钟爱的一种昂贵的宝石。”
米翠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小时候的费逸其实跟所有小孩子差不多,性格柔软很好欺负,硬说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比同龄人聪明乖巧一点,也可能是顾笙养出来的。我很少管他……”费季晔讲述着关于费逸的事情,“后来我管他管的多了,他就变得越来越像我……也许你会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米翠在心里点头,但是一句话不敢说,只是安静乖巧的听费季晔讲话。
“但是我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反而更有利于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费季晔轻轻触碰了米翠的额头,“他跟你是不一样的。”
米翠疑惑。
“你会有人爱,有人关心,但他没有。”费季晔的语调平静,但是言辞却十分残酷现实,“你有亲人、丈夫,在世界的祝福中长大,理所当然的长成这样一副温柔乐观的样子来。费逸从诞生起就是孤独的一个人,他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从命运手上抢夺过来的,因为世界对他并不如同对你一样公平,你简单轻而易举能够获得的那些关爱、照顾,他可能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
米翠抿了抿嘴唇。
“作为一个没有爱的人,他残酷一点残忍一点,才能在这个世界上获得更好。才能不被社会所淘汰……”
米翠觉得费季晔口中的那个孩子并不单单指代费逸,更多的反而意味着是他自己。
“并不是。”米翠还是没忍住在临走之前反驳费季晔,她认真郑重的看着费季晔,“他从来都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命运或许对他没有对我那么温柔,但是也给予了他很多温暖和阳光的东西。费逸跟你不同,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一样的,相似的两个人也会有截然相反的人生走向,你前半生的轨迹也不一定完全锁死后半生的轨迹。”
费季晔带着点兴趣听自己的小女儿说教,不做反驳。
“费先生,你必须得承认,费逸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很大的责任在你身上。毕竟他曾经是你口中那种性格柔软的小孩子。”米翠理直气壮得恨不得直接按着费季晔的头让他道歉,“费逸不是无可救药的孤独症或者暴君,相反费逸是一个矛盾并且温柔的人。尽管他从小所接触的世界并不美好,尽管他一直学习的观念和手段都很残酷,但这并不妨碍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善良并且温柔的人。”
米翠说到这里觉得鼻子有点酸,想起来费逸曾经语重心长的叮嘱她,很多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想起费逸一脸无奈的跟她感慨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起费逸这个她名义上的哥哥对她讲的很多话。尽管费逸是一个很气人,并且不太好跟人相处的家伙,但是不妨碍他勉强还算是个好人。
“是吗?”费季晔笑笑,“你倒是比我还了解他。”
“你这种态度需要改变!”米翠愤愤的丢下这句话,转头走掉了。
费季晔在病房里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把自己说的气跑了,为什么还要我改变态度?”
她这幅样子倒是跟她母亲有些相似了……
费季晔捂了捂自己的胸口,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费季晔当然也承认自己对费逸有着一些根深蒂固的思维定式,在过去几十年中,费季晔看着费逸长大,完完全全把费逸当做第二个自己培养,从思维模式到行事手段。费季晔对费逸的感情是复杂的,最初他将费逸看做是顾笙留下的遗物,最后他将费逸当做自己的延续……
培养费逸的这些年里,费季晔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慢慢改变了很多,他要求费逸以一套严苛的标准进行自我约束,要求费逸心狠手辣,但是对费逸的很多不达标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知道吗?其实我对你已经很仁慈很善良了。不过或许是我过于严苛的原因,你感受不太到吧。
费季晔突然皱着眉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费逸送给他做礼物的那枚向日葵胸针。
费逸喜欢向日葵,整个费家除了费季晔以外所有人都喜欢向日葵,顾笙、詹溪、费逸。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费季晔对向日葵这种植物有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厌恶。如果是过去,费季晔看到费逸敢送向日葵胸针,肯定第一时间提起棍子把费逸狠狠打一顿,方便叫他知道自己还提不提得动刀。
可是今天费季晔仔细盯着那个向日葵胸针片刻,翻了个面,发现了在胸针的背面有一行几不可见的小字——Στονθεότουήλιουμου.
致我的太阳神?费季晔轻轻念了出来。
原来自己在那个孩子眼里居然是这种形象吗? 林深两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