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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里摆着石桌石凳,桌子上有一副棋盘,上面的棋子还没有收拾掉。
坐下来后,秦琴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两杯热乎乎的茶,开始跟江安河讲起了以前的事。
江安河这才明白过来,在游戏中那些关于师尊的事情竟然都真的曾经发生过。
两百年前,岑子越在望月村吸收了鬼月尊的精魄后,一时入魔杀了无数妖魔道,后来他虽恢复了神智,但修士们却担心他会再次失去意识大开杀戒,原本是打算就地击杀了岑子越。
凤栖楼的那一代掌门却认为岑子越还未完全失去本我,不该如此草率。于是众人就决定将岑子越囚禁在凤栖楼第七层的禁地里,美其名曰让他修身养性。那时修士们估计是不想再放他出来了。
然而天意弄人,妖魔道损失了这么一批人后,误以为是修真界向他们宣战的信号,也许是他们也筹谋已久了,竟然和魔界中人联合起来,趁着修真界不注意,不仅偷偷地打开了魔界通道,还一连袭击了好几个门派,凤栖楼就在其中。
那时秦琴就是掌门最小的弟子,他还未筑成金丹,不过是凝灵期,而且他尚且年幼,所以并没有加入到那场战斗中。他和其他低级弟子一般,躲在了掌门布下的保护结界中。
直到凤栖楼的掌门实在抵抗不住妖魔道的进攻了,想把那时修为大进的岑子越请出来,掌门苦于分身无术,便传音给秦琴,给了他开启禁地的咒语。
秦琴依令前往第七层,打开了禁地,然而他进去时,却正好赶上了岑子越突破的时候。
鬼月尊精魄所残存下来的灵气在那一瞬间释放了出来,两人受到冲击,因此双双陷入昏迷。
等秦琴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筑成金丹,他想尽办法唤醒岑子越后二人一同离开禁地,却为时已晚。
“禁地在开启后会自动关闭,需要离开时再开启,所以我们昏迷了整整十天也没有被人发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待我们回到厮杀的地方时,只看到了师兄弟和师尊的尸骨。”秦琴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地红了眼眶,哑了嗓子。
江安河透过他的眼神,几乎能看到当年的少年郎在看到满地尸骸时哭得有多么嘶声力竭。
“最令我和掌门痛心的是,保护着低级弟子的结界也被攻破,死伤无数,只留下寥寥几个幸存的弟子。”少年眨了眨眼,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为什么现在传送阵法会这么复杂的由来了。”
“后来掌门在仙魔大战中出力颇多,修真盟也认可了他,最后由他接掌了凤栖楼。”
仙魔大战的最终结果自然是邪不胜正,昆仑山脉里的魔界通道也被封锁了。而那一战导致天地间的灵气被消耗过多,修士们要修炼就更加艰难了。
修真盟在修生养息了两百年后,发觉修真界人口凋零,现代社会的人又提倡相信科学不要迷信,如何传承就成了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
最后,他们搞出了一个适应时代的高科技产品——全息网游,所有在市面上流通的游戏舱、头盔都是特制的,里面刻上了能感应使用者体质的阵法,方便修真盟能高效率地挑选出体质上佳的人。而会对修真游戏感兴趣的人,对于修真一事的存在也会更加容易接受。
另一方面,修真盟也鼓励修士们收根骨上佳的小孩子为徒,只是现在的孩子都被父母看得紧紧的,谁乐意让孩子去修虚无缥缈的道,修士们也不好打扰俗世的秩序,以往能用金银珠宝买下徒弟的美梦早就破灭了。
就算是流浪儿或者养在福利院的孤儿也都是登记在册的,这种倒还好一点,征得孩子的同意后,修士只需要与相关机构接洽办理手续即可。
而像岑子越这种修为高的修士,则是要响应修真盟“优生优师”的计划,需要在他们挑选出的人中收一人为徒弟。
然后岑子越就带着江安河回来了。
“还有一点,有些门派会让弟子在游戏中修炼术法,”秦琴说道:“以此来避免修炼中出现失误所带来的后患,等他们回到现实加以修正,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江安河闻言不由想到他曾在新手村见过的那对师兄弟,现在看来,当初苍白山的惊艳一剑和牧轻所说的话语似乎也印证着他们就是修士。
这只是他心中的猜测,不过按照秦琴的说法来看,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江安河没有向秦琴说出自己的疑惑,继续听他讲下去。
秦琴说,他原本是颇为怨恨岑子越的,若不是岑子越在望月村屠杀妖魔道,凤栖楼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
再退一步说,若不是他要去禁地放岑子越出来,也许这会早就跟着去了幽冥黄泉,不至于差点让那些死去的人成了自己的心魔。
但是当他得知妖魔道其实早有预谋,而有些被妖魔道偷袭的门派几近全灭,最后只能分崩离析,成为后人谈起这段过往时的悲痛源泉,他开始十分庆幸岑子越的存在,是岑子越让凤栖楼能在风雨飘摇中稳定下来,让自己以后在九泉之下看见先辈时不至于抬不起头,毕竟凭他们几个修为低下的弟子是不可能保住这偌大门派的。
后来岑子越做主改造了凤栖楼中的各种阵法,幸存的同门们每日勤勉刻苦地修炼,也让秦琴明白了,伤心愤怒的远不止自己一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琴却惶恐地发现,虽然他还能使用灵气,但是却无法将它储存进身体里面。如果他吸收了灵气没有释放术法,那些灵气会慢慢地在体内消散不见。
“就好像我体内的经脉变成了一条条漏气的管道,我只能生活在灵气充足的环境里,否则连辟谷都无法维持。”秦琴撇着嘴,就这样他看着同门们的修为一个个地超过了自己,却毫无办法,最后成为了最需要被他们保护的人。
“而且我察觉到了,掌门其实也一样。”他继而忧心忡忡地说道:“也是修为无法再前进一步,不过情况可能略有不同,他还可以储存灵气,所以不会像我这样只能待在楼里。”
秦琴看向江安河,看到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不由地想自己跟一个小孩讲这些做什么?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江安河比他大了十岁。
不过对于这些基本年龄上了好几百的修士而言,江安河这不到三十的年纪在他们眼中的确也如同幼儿一般。
秦琴连忙说道:“你也不用担心,金丹期的寿命也有千年左右,分神期更是几乎与天同寿,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江安河怎么可能不担心,不仅仅是对岑子越,他更多是在心疼秦琴。对修道之人而言,经脉破损无法进阶已经相当于宣判了死刑。而且真如秦琴所说的那般轻松的话,那就不会两百年都毫无进展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师尊和长老有找出原因吗?”
找到根源才有可能解决问题。
秦琴从手边的棋罐里抓出一颗白子,盯着棋盘思索,慢慢地说道:“因为只有我跟掌门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我们猜测应该是在禁地里昏倒了的缘故。掌门突破时突然有一股气势冲了出来,我们二人都受到了影响。”
他歪着头,“啪”地一声把手中的白子下到棋局中:“好啦,故事讲完了,我们去第四层。”秦琴狡黠一笑:“记住我落子的地方了吗?”
话音刚落,他的手松开棋子,人就不见了。
而他放下的那颗白子也消失了,江安河连忙从棋罐里也拿出一颗白子,放在了同一个地方。
他一边想,如果这是阵法入口的话,那对双胞胎师兄是怎么在亭子里手谈的?
第四层空间比较小,也是一些楼阁样式的房子,较之第三层来说更为朴素,门派中的每一个人在这一层都有一间独属自己的房间。
“我最近越来越喜欢来这一层了,当然也不是睡觉。”秦琴推开一扇房门,指给江安河看,里面赫然摆着一台游戏舱。
“……”
难道每一个房间都有一台?
难道修真界的修士们也沉迷游戏?
江安河陷入了迷之沉默。
“这里的游戏舱跟卖给凡人的不一样,是可以帮助修士修炼的。当然对我没有什么用处啦。”秦琴笑着说:“但是在游戏里可以看到很多美丽的风景,这一点我倒是很满意。”
江安河更加沉默了,只能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尊重一下本长老好吗!”不过秦琴也知道江安河没有恶意,只是躲开他的手后嘟囔了几声。
“等你正式搬过来,就能有属于自己的游戏舱。”秦琴叉着腰在房里走来走去:“房间差不多都是这么个样式,端看你自己怎么布置了。至于另外三层楼的内容,第五层是放置法宝、武器和功法的,第六层和第七层都被掌门划为禁地了,这三层没有设下通行阵法,就不用带你去看了。我们先回大殿,看看掌门回来了没有。”
返回一层的方法倒是简单多了,只要驱使手中的金色符咒就可以了。
就是江安河没办法用而已。
他只能乖乖跟着秦琴一层层地往回走。
等回到大殿时,岑子越已经坐在那喝着茶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踪影。
“正想传个音讯给你。”岑子越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刚好来了,我先带安河回去他家里,处理一下后事。”
这个“处理后事”听起来挺不吉利的,但却也是实话,毕竟有时修士闭个关都要几十年,出来后俗世中的好友可能都已经过世了,还不如早早了却尘缘,免得徒惹悲伤。
江安河也明白这个道理,好在毕业后跟同学们联络不多,现在的公司里也还没来得及交上几个知心好友,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游于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