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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武闻言嗨一声,真言重了。
谈话到此,两人关系亲近许多,张武问胡海泉是做什么生意,胡海泉说他什么生意都做,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倒买倒卖,投机倒把,南北赚差价。
张武便懂了,胡海泉是个厉害的生意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结果在青州地界遭了殃。
胡海泉对张武说:“你没来过这里面,我跟你讲讲,刚才那个警长不让你喝水是对的,等会审讯,他们会给你灌一肚子水,再给你打吐。”
张武不懂那是什么操作,求解释。
胡海泉说,“他们用漏斗塞进你喉咙,从上往下灌水,你不喝也得喝,喝的胃里胀成皮球,随便捣一拳你就开始吐,吐完再接着灌。”
张武听得头皮发麻,“狗日的,不是人来的。”
“这还是开胃菜,如果你还不招,灌上三回冰凉井水,你的肠子都被洗净,他打你一拳,你两头喷水。”
两头喷水……
张武瞪大眼,想象那两头喷水是何种奇特画面。
“现在人难受都是次要,若是被灌五回,肠胃便受到永久损伤,就算日后脱困,也活不久。”
张武听得头皮发麻心慌意乱,暗自叫苦,“以后永远也别被弄进来了。”
胡海泉又道:“水刑你要受得了,他们接下来就会灌你辣椒水,红辣椒榨成水烧你肠胃,那样打一拳,你就两头喷血。”
两头喷血?
张武听得头发根直立,“不要说了,他问什么我招什么,就算说我强弄母猪我也认了。”
胡海泉咔咔笑,“小兄弟,换了普通犯人招了便算过关,但听那样法你要区别对待,我怕你就算招了,也要吃苦。”
如此说让张武悲哀,拼尽力想挣脱,绳索绷的嘎嘎响,然而无用。他被缠成粽子,没有万斤神力不可能挣脱。
一想到要遭那样的罪,张武气的破口大骂,一旦脱困,必要王跃民不得好死。
不,不让他死,让他生不如死。
胡海泉见火候差不多了,唉一声叹,“知道我为什么成为这副模样?刚才说的那两样我都受过,我的胃分泌不出胃酸,肠道里的益生菌也被冲的一干二净,没有消化能力,就算给我吃人参仙丹,我无法吸收也会活活饿死。”
张武闻言疑惑,“那你怎么活下来?”
胡海泉苦笑,“原本我要饿死,但我舍不得家里娇妻儿女,还有我的万贯家产,我就央求他们救我,他们不救,说我死不认罪死了活该。我本以为此生无望,然而和我同房的狱友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吃别人的屎,能救我一命。”
吃屎?
这事别说做,听到张武都要吐,但只过一秒,张武恍然大悟,出这主意的狱友绝逼是个中医。
屎,也叫人中黄,是味中药,里面含有各种菌,最主要是含有一种消化酶,是人体肠道不可缺少的有益菌。
胡海泉肠胃被洗的干干净净,导致没有消化能力,食物无法分解,自然不能摄入养分。
那个狱友让他吃屎,便是给肠道里输入消化酶,使肠道恢复消化能力,同时有屎的存在,还能产生其他有益分解菌。
只要活着,胃酸也会逐渐分泌,慢慢的人便恢复健康。
狗吃屎,非是狗恶心,是因为狗嗅到人屎里有它需要的养分。
张武作为罗真人弟子,这类疑难杂症也听过,故而能理解。
胡海泉咔咔咳嗽,“不错,正是如此,我才能活到现在,但死罪虽逃,活罪难饶,后面几年,我又被灌过三次,现如今,我每日只能靠喝稀饭存活。”
好惨!张武感叹之余,也对胡海泉表示钦佩,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大丈夫也。
胡海泉说完睁眼,两道精光射出,“等下他们要这么对你,你该如何?”
张武闻言悲伤难过,沉默不语。
胡海泉又笑,“你要有钱,也用不着吃屎,可以让人从后门给你肠道里灌进去。”
从后门灌屎进自己肠道?
“不!”张武拒绝,悲声发狠,“他们真敢如此待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他们一起陪葬。”
“你自己都活不下去,如何要拉他们陪葬?”胡海泉言语里透着怜悯,叹一声,“后生仔,你年轻气盛,又无妻儿牵挂,自然容易走极端。鱼死网破,说的简单,可你还有几十年的大好人生,有娇妻撩人,有富贵荣华,如此下场岂不可惜?”
张武听得难受,想骂人,你个老不死的干嘛讲出来,让人现在就开始担惊受怕。
结果胡海泉下一句说:“罢了罢了,我老东西一把年纪,见识过各色美女,吃过珍馐佳肴,看过无数美景,若能代你受过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张武顿时不解,“什么意思?”
胡海泉道:“等阵他们要是对你用水刑,我就在一旁叫骂炸呼,吸引他们仇恨,让他们对我用刑,这样你便能躲过。”
张武大惊,这怎么行?非亲非故的,怎么好让别人替自己遭罪,何况他的身体那么孱弱。
当下拒绝。
胡海泉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你还有大好年华,冤屈不能两个人都受,你全须全尾出去,也好为咱们报仇申冤。两人都冤死在这里,实属不智。”
张武依然拒绝,“十年未回家,家人肯定很挂念,你已经坚持十年,眼看就能相见,要因为替我受过折了性命,岂不是可惜,水刑再狠辣,我毕竟年轻力壮,咬牙也能撑下来。”
胡海泉笑:“说的容易,水刑不仅仅是生理上痛苦,对你精神上也是一种打击,不是思想坚定异于常人者,根本扛不过。我有几次经验,已经轻车熟路,他们未必整得死我。你保持好体力,出去后好进行营救。”
对话到此,张武点头同意,末了恨声道:“都怪我实诚,不知道那厮包藏祸心,不然以我的本事,就是来上百人也拿不住我。胡先生放心,如果我能脱困,都不用去海城报信,凭我自己就能救你脱困。”
胡海泉大喜,“那就最好不过。唉,十年了,不知道外面变成何种样子。”
两人一时无话,张武正唏嘘,胡海泉又说:“还有件事求小兄弟答应。”
张武问何事。
胡海泉道:“若我扛不住死在这里,小兄弟你便帮我收了尸骨,想办法运回海城交给我妻子,由她火化。”
张武说好,心里则奇怪,从这里到海城,数千里路,尸体运过去不臭吗?从这边火化带骨灰过去多好?
仿佛是听到张武疑惑,胡海泉说:“我们胡家祖训,人死骨还乡,我一定要和妻子同穴而眠,享受子孙供奉,否则就是飘荡在外的孤魂野鬼。”
张武说好,一地一风俗,自当遵循。
胡海泉说完心情好许多,自言自语谈起妻子,她是整个海城最漂亮的女人,也是世代经商,她家生意遍布东南亚,多少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却在茫茫人海中挑中了我,可恨,我在她最一生中最美好的时间段没能陪她。 枭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