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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武想了想,只认识一个尤经理,便对韩功说了尤经理传呼号。
韩功记下,“我这就帮你联系。”
韩功要走,张武让他留步,可怜兮兮道:“韩警长,他们电了我一路,口干舌燥,给点水喝。”
韩功阴着脸,“还是不喝的好,可惜我职低权小,不然现在就能放你。”
言毕出去,留下张武在里面难受。
“他是为你好。”角落里一桩黑布片麻袋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年久干涩的滑轮组。
张武吓了一跳,努力挣扎转向,问那人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声音像鬼哭,呜呜漏风,“我都忘了我是谁。”
“你怎么变成这样?”张武再问,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惨,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惨。
“小兄弟,你刚才说你跟过一个道人学了不少本事,是真是假?”
张武说是,那人又问,你都学了些什么?
张武答:“山医命相卜都懂些,你有何指教。”
那人便哭,“指教不敢,但求小兄弟帮忙,能救我出去。”
张武闻言无语,还以为他是什么高人,结果他还要求自己搭救,当下就泄气,无力道:“我都是泥菩萨过江,哪里顾得上你。”
“不,小兄弟你肯定能脱困。”那人激动道:“我在这里近十年,见过许多事,唯独没见过你这样的,警长亲自教你脱困方法。”
张武哀叹,那又如何,还不是要受罪,想着便问那人,“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回答:“我进来的原因说出来离奇,你不要笑。”
张武说嗯,你讲。
“我是因为吃饺子没蘸酱油进来的。”
张武就奇,“你吃饺子为什么不蘸酱油?”
那人便哭,“看看,你也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我吃饺子不蘸酱油怎么了?谁规定吃饺子一定要蘸酱油?”
张武愣住,是啊,没人规定吃饺子非得蘸酱油,但就是觉得奇怪。
那人道:“我是南方人,在我们老家,饺子叫云吞,煮在汤里吃,也可以蒸炸,调料都在馅里,不用蘸酱油。”
张武就懂了,南北饮食差异。
但是不蘸酱油怎么就犯了法?
那人咔咔苦笑,“说出来笑掉大牙,你们这里以前有个刑差姓侯,他见我吃饺子不蘸酱油,非说我是监狱惯犯,给我拉了进来,要我交代罪行。”
“为什么?吃饺子不蘸酱油和监狱惯犯有什么关联?”
那人道:“你年龄小不懂,以前物资紧俏,监狱伙食极差,没有什么调料,所以长时间在监狱的人都口味轻,他们吃饺子有点盐就够,不用蘸酱油。”
原来如此,张武懂了。
那人说:“我在吃饺子,侯刑差带人路过,问我吃饺子为什么不蘸酱油,我说错一句话,他就给我拷进来。”
“你说错什么话?”
“管你屁事!”
张武立时恼怒,“你这人,我好心问你,你这样说话。”
那人再次咔咔笑,“看,你也生气了,当初侯刑差也跟你一样,听我说完就发火,给我拷进来,非说我是惯犯,让我交代罪行。”
张武这才懂了,不禁失笑。
你吃饺子怎么不蘸酱油?
管你屁事!
然后被抓进来。
这故事好笑,可是看看那麻袋片桩子,张武就笑不出来,相反还有些脊梁骨发凉。
“就因为这个,你被关了十年?”
那人咔咔,如夜莺哭啼,“所以说我离奇,因为说错一句话,被关了十年。最开始,他们抓我进来反复审讯,问我以前犯过什么事,我宁死不屈,他们便不放,过了半个月,他们竟然将我忘了,一直羁押在后面,也不询问,只是一日两餐未断过。又过两年,来了个王刑差提审过一次,我说了经过,他又没了下文,往后几年,来过六个刑差,每个人都提审我,但每个人都不放,前两天,新来一位小王刑差,他要重新审我,昨天才将我提过来,没来得及问,就遇到你了。”
张武听完宛如白日见鬼,无比离奇,天大的罪,审了十年也该放了。
那人嘎嘎冷笑,“放?我这辈子怕是都出不去了,除非你帮我。”
张武:“怎么说?”
“后来我才知道,当年抓我的那位侯刑差如今已经做了署长,掌管青州一切不法之事,他无凭无据抓我进来,要是早点放还好,结果他将我忘了,如此渎职大罪,他担当的起吗?”
张武震惊,原来是大领导渎职。
那人继续说:“后面几位刑差都知道我冤枉,但谁都不敢放我,若是放了我,以我的脾气必然要扳倒那姓侯的,他们为了自己前途,索性都不管这事,就当不知道。”
张武内心惊愕,人间竟有这等荒唐事。
可惜自己都身陷囹圄,不然非要为他讨个公道。
那人道:“你有这个心就好,等你脱困,你去闽南海城胡家庙帮我通知家人,告诉他们我还活着,他们自会想办法救我。”
张武点头,“若我脱困,必然救你。”
那人便说:“我叫胡海泉,家里弟兄三个,大哥胡海涛,二哥胡海明,你到了海城胡家庙随便打听,我们胡家是望族。”
张武说好,一定照办。
胡海泉似乎不放心,怕张武不帮他,又道:“当年我被抓时家里已经有存款十万,在当时那是巨款,不是有这样的家底依仗,我也不能出口惹事。”
张武点头,是这个道理,胡海泉仗着家里有钱,出口就是管你屁事,结果受了十年冤枉。
“如今过了十年,我家那十万不知都翻了几番,怕是千百万不止,我今日立誓,你若能救我脱困,无论我家产几何,都赠你一半。”
如此承诺也是卯足了劲,张武忙道:“不用,助人为乐乃是为人之本,不用这么见外。”
话是如此,张武心却喜悦,真如他所言,能救他脱困,自己的婚事还有何难?
一时间,竟然不觉得自己痛,对未来充满希望。
胡海泉还怕许诺不够,又道:“除去财富,我刚才听那警长说你是因为女子得罪了权贵,唉,红颜祸水,从古到今都是如此,你出去后不要和那权贵争斗,直接奔赴海城报信救我,十年前我离家时有个女儿八岁,如今也已成人,我向你承诺,如你无妻,便将她给你。”
这话重了,张武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赶紧拒绝,“不用不用,这个真不用。”
“不用过早拒绝,听那警长说你本来的未婚妻是十里八乡第一美人,我劝你不要迷恋她,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那女儿若是还在人世,我敢说全国都找不出比她还漂亮的。”
这牛皮吹得,张武苦笑,“胡大哥,不用再许诺,你的事我记着了,若能脱困,必会救你,绝不会忘。”
“不是怕你忘。”胡海泉说,“反正女儿总是要嫁人的,许给谁都是一样。”末了荷发出老鸹样难听的哭声,“这十年来,你根本想不到我是怎么坚持下来,若能救我脱困,莫说一半家产一个女儿,便是全副身家给你,妻女都予你为奴我都愿意。” 枭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