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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的张五羞愧,心说遇到这样的丈母娘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寡妇问:“今天见过,你可看得上英子?”
张五鸡啄米样地点头,看上看上。
“看上就好,那你回去告诉你父母,咱按程序走,一道一道来。”
张五说好,是这个道理,当下告辞,要回去告诉父母,该请媒人该送聘礼按程序走。出门刚骑上自行车又被寡妇叫住,手里抓着一方手帕交给张五,“凤凰岭条件不好,你家弟兄又多,这些拿去用,不要落了我闺女面子。”
张五打开手帕吓一跳,手帕里面是一沓五十元大钞,用皮筋扎的紧紧,正是他亲手所包,这一沓就是五千元整。
当下往回退,嘴上说不能要,太多了。
寡妇按住张五的手,“你听话,多有多的意思,你拿回去给你父母,让他们来和我谈,他要觉得多他会退。”
张五对婚嫁礼数不太懂,也不好多说,收钱上车,扬长而去。
寡妇转回家关上门,“好了,人走了,现在说说,怎么回事?”
许英把刚才两狗交尾事情一番说,末了气鼓鼓道:“八字还没一撇,他就这德行,可见人品低劣。”
寡妇用眼剜女儿,“瓜女子,张五八岁起就在山上,人情世故不太懂,这事有什么可气的,看看两狗交尾怎么了?以后你们还睡一个被窝呢,还要生儿育女呢,这要受不了,你这辈子就别嫁人了。”
许英还要辩解,寡妇直接拿话堵死:“行了,罗真人既然安排了张五,你就放心大胆地嫁,不会有错。”
“你就这么相信罗真人?他是封建迷信……”
“行了!”寡妇一声暴喝震慑女儿,而后缓和语气:“我一双眼也不是出气的,这世上渣男人都是一脉相承,贪财未必好色,但好色必然贪财,单是贪财这一点我就能断定,张五是个实诚孩子。”
许英稀奇,“你怎么知道?”
寡妇招呼女儿:“你过来。”两人来到寡妇房间,移开床下两块地砖,露出一方黑木匣子,拿上来打开,里面满满一匣子钱。
许英看呆了,“亲娘,咱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
寡妇苦涩地笑,“你以为我拿啥买的彩电?这些都是罗真人的,罗真人走了,交代张五把观里香火钱都给我,总共三万三千六百四十七块零五毛,张五一分不剩全给我拿了来。这些钱,靠我卖米皮得攒成十年,换做你,你会一分不剩的都给我吗?”
许英呆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
寡妇合上匣子又道:“放心了,张五是罗真人从小看到大的,不是万中无一的好女婿他不会推荐给我。”末了顿一顿补充:“我和罗真人什么关系你是知道的。”
如此许英不再多说,要说世界上谁对母亲最好,除去罗真人没有第二个,既然是罗真人指定,那就不会有错。
可自己真的不想嫁个包工头。
……
张五一路急行回家,光想着等下告诉父母自己有了媳妇他们该有多高兴,丝毫没注意村长家门口停了辆绿色吉普车。
到家刚撑好自行车,村长家就出来两名戴大盖帽穿草绿色制服的治安警,距离二十米远喊张五名字,张五一回头,人就傻呆住。
“张五是吧,跟我们走一趟。”两名治安警上来就给张五戴铐子,表情冰冷严肃。
张五心跳的砰砰,问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左边年龄稍大的警长虎着脸:“犯啥事你心里没数?今早在乡上干啥了?”
一说这个张五腰杆就直了,“我那是见义勇为啊警官同志,他们几个碰瓷调戏良家妇女,我是在为人民除害。”
“这话回去再说。”治安警推着张五往车上走,张五挣扎着不去,跳着脚喊爹,喊妈,刚跳了两下就被一警棍捅在肚子上,小腹吃痛,人瞬间弯成虾米,提不起半点劲儿,乖乖被塞上吉普后面。
吉普三排座,第三排座椅被拆掉,用钢筋焊了道铁栅栏,张五就被塞在里面。
张奎夫妇从屋内赶出来时吉普已经掉好头,张奎拍着车窗跑,问咋回事。警长告诉他:“张五在街上打架,两个重伤三个轻伤,在家等通知吧。”
吉普车刚出村口,一辆嘉陵125从村口飙进来,骑车的是个光身子穿皮夹克留着披肩发的小青年,在村口一番打量,瞅准张奎,上来搭话:“老乡,张五家是哪家?”
张奎迷茫了,上下打量长发青年,“你找小五啥事?”
长发咧开嘴笑,“听说他是罗真人关门弟子,想找他问点事。”
罗真人擅卜卦,时常有人找他问事,如今罗真人升天,问卦的重任落在张五身上也不出奇,张奎并不起疑,下巴上扬,“喏,刚出村,被治安官带走了。”
“就是刚才那辆绿色SUV?”小青年麻溜上车发动,喷着青烟追吉普去了。
吉普车在山路上颠簸,张五可怜兮兮蹲在后面,手抓铁栅栏,对警长描述事情经过,其中不免有添油加醋脱罪之嫌,末了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经过就是这么个经过,我相信法律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
坐在副驾的老警长叫韩功,三十五六岁,早些年在边疆建设兵团,后面找了路子转回地方做了警长,多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按说早该升迁,但就是原地不动,和他一起转业的好几个都调任县里市里,最差也是个所长,唯独他混了七八年还是个警长。
工作的压抑让他变得焦躁暴戾,外出拿人向来狠辣,刚才张五小腹那一棍子就是他捅的,差点没把张五胃捅穿。眼下听到张五啰嗦辩解,黑着脸,喷着烟,偏头回来训斥:“你打伤人还有理了?他碰瓷是他不对,自有法律惩治他们,你算什么身份?要搁前十年,你娃就是枪毙的料。”
说的张五心里咯噔,八三年严打,执法从快从重,莫说故意伤人,就是小偷小摸小流氓也有可能被枪毙,如今过了十年,全国第二次严打即将来临。
张五听师父讲过,港岛回归前还有一次严打,名声不如第一次响亮但力度比第一次大,同样是从快从重,各路牛鬼蛇神全部镇压。
之所以会有第二次严打,据说是第一次严打抓进去的人大都释放,他们没有一技之长难以融入当下,又对当年的重判表示不服,对社会充满怨气,继而再次走上犯罪道路,更何况如今社会风气不大好,各种罪恶横行,戾气横生,也是主因。
想到此,张五心里惶恐,自己早上那点事会落个什么结果?难道要搞进去吃牢饭?这可使不得,自己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想到此张五身体往前偎,讨好道:“警长,给我来根烟。”
韩功眉头皱起,表情凶悍,张五连忙说:“不抽你的,我裤兜里有好烟,是我三哥从南方弄回来的高级货,你们都没见过,来一根试试,绝对好抽。” 枭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