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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致戴卫和晓芸

　　戴卫和晓芸：

　　送上《巴金谈人生》一书。

　　我一直喜欢戴卫的书籍装帧设计、插图和速写。三十年前，戴卫在巴金的《探索与回忆》一书封面的速写，既得到巴老的认同，又受到专家和读者的好评。我最近去上海参观巴金故居，收到赠书《巴金谈人生》，扉页上的速写，即为戴卫在巴金的《探索与回忆》一书封面的速写，令我十分高兴。现将该书转送你们。这证明戴卫的速写能经受时间的考验，是精品。不仅是这幅速写，包括戴卫为茅盾、曹禺、艾青等许多作家的书籍所设计的封面、插图以及为“当代作家自选集”丛书所画的肖像速写，都是上乘之作。尽管戴卫在国画上取得很大成就，作为出版人，我期望戴卫不要放弃书籍装帧这门艺术，这是你的强项！

　　以上的话本应写在书上，但我的手有些发抖，写不好字。书上盖了“李致敬赠”的图章，只好另写这信来表达我的心意了。

　　即颂

　　冬安！

　　李致

　　2011年12月1日

　　附 封面设计的对比手法

　　◎ 戴卫

　　对比是造型艺术通常使用的手法。在《二马》的封面设计中，我试用对比手法作一次艺术实践。

　　老舍先生的《二马》是以他惯用的幽默、诙谐的笔调，深刻地反映了社会和人生，充满了爱国主义的思想感情的佳作。当我接受了为此书稿装帧设计和创作插图的任务之后，几乎是一鼓作气把书看完。可是阅读中产生的冲动并未使我头脑中产生理想的封面构图。这就迫使我细致地研究作品。老舍在20年代末创作的《二马》，描写的是马氏父子漂洋过海，在英国伦敦经营古董商店的故事。作家运用其纯熟精练的语言，细腻、幽默的表现手法，对两位马先生各自的性格、生活和追求，以及那邪恶、空虚的资本主义社会，洋人的欺侮，自己的不争气，进行了鞭辟入里的刻画和描述，思想倾向深藏在动人的艺术魅力之中。作品里尽管充满了笑料，然而在笑声里深埋着哽咽和哭泣。在作者的笔下，幽默真正成了一把刺向邪恶、黑暗和不平的尖刀。由于对作品有了进一步的感受，很快就产生了构图。这种灵感的产生，除上述的原因之外，也在于我在形式上借助了对比的手法。

　　《二马》书影及插图

　　在《二马》的封面上，矮胖的老马躬着背向西，细高的小马挺着胸向东，一东一西、一直一曲、一高一矮，对比出两代人的关系，从而展现了小说主人公的基本精神面貌。马家父子的后面是伦敦街头建筑物轮廓，脚下是三片飘零的落叶，这是力图表现父子二人侨居生活的不幸遭遇。人物、街景都是用细而不规则的单线写成，正好体现作品中对资本主义社会空虚和不平等的讽刺与幽默，颇有些漫画的笔调。而“老舍”“二马”及其拼音分别用厚重、工整的字体组成方块，显得严肃、敦实，和前者构成强与弱、粗与细、工整与写意、幽默与严肃的强烈对比关系。这样，画面和书名相互衬托，相得益彰，体现了小说的基本内容。在构图上，用疏朗的线条所表现的人物、街景，与挤在一处的书名、作者名、拼音字的关系，正是吸收了我国传统的“密不透风，疏可跑马”的对比法则，由此而增加了画面的节奏感。

　　高度概括、强烈对比是现代设计的特点。在绘制《二马》的封面之前，我曾考虑到让这样的名著用上四五个色，使画面丰富些，可是落笔一画，觉得两色恰好有利于处理这种对比的形式，这一红（玫瑰红）一黑在白纸上显得格外突出，产生了以少胜多的效果。 李致文存：我与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