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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从汉字整字在汉语大系统中的性质和功能出发,结合词汇教学,通过阅读,进一步提升学习者的汉字能力。
在语言系统中,词是语言单位,字只是书写记录语言的符号,但汉语中字和词很难完全切分开来。在汉语这个大系统,汉字不仅仅是汉语的书写符号,它与音节符号是对应的,一个汉字一个音节,而且大部分的汉字都具有一定的意义, “汉字对于汉语来说并不是单纯的、消极的书写符号,而是形、音、义三者的统一体,绝大多数的汉字就是一个语素”汉字的教学不能只局限于形体的教学,学习汉字对于语言学习者而言是为了更好地掌握汉语,汉字是理解汉语、学习汉语,特别是书面语学习的一个重要的途径。汉字的认知过程包括了字形与字音、字形与字义的结合,汉字的教学是与音义分不开,与汉语的学习分不开的,我们应充分认识并把握这一特点,将汉字置于汉语这个大系统之中进行教学。如果我们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没有把汉字作为语言单位即语素来看待,仅仅就汉字而教汉字,则会造成只会识字而不会用字的现象,而且即使是识字,也因为缺少比较和联想,学生识记汉字的效率低 。这样的汉字教学实质上只是一种符号教学,是无意义的。把汉字作为语言单位即语素来教,将汉字教学由字形学习导入语言要素的学习,是一个必要的环节,有利于建立汉字形、音、义的联系,从而有助于识记汉字。
汉字是据义构形的文字,其主要特征在于其具有一定的表意功能,因此大部分的汉字都具有语素的特点,往往一个汉字就是一个语素。汉语在发展过程中,双音节化是词汇发展的趋势,而双音节词中以实语素和实语素构成的复合词又较为多见,从视觉效果上字与语素合二为一,汉字的形、音、义三位一体的教学实质上就是语素教学。而作为构词单位的语素,其语素义与词义之间关系密切,据相关的调查表明,《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中的1859个双音词其所包含的2494个义项中,语素义与词义直接相关的为47.39%,完全无关的仅为4.81%。因此,汉语教学中若能有意识地将字与词的教学紧密结合起来,一方面利用常用汉字可作为构词的语素,具有较强的组词能力,且其意义大多与所构合成词有着密切的关系,掌握了一定数量的语素和构词规律,对扩大词汇量无疑也会具有事半功倍的成效,也有助于理解和记忆由该语素组成的合成词及近义词的辨析。另一方面,通过从字到词,从词到句不断循环、交互式的教学,将有利于加深字形的识记、字义的理解,为中级阶段汉字字族的学习积累字量,同时也为扩大阅读量奠定基础。
此外,在汉字教学过程中,我们认为下列两点值得关注:
1.我们认为按照字理对汉字进行分析是非常必要的,正如一位海外学者所提出的:“分析的系统性越细,教学的效果会越好,因为学生在分析的基础上才意识到汉字结构的内在规律,他的记忆力由此得到支持。”加强汉字的系统性分析,从汉字知识的层面提高学习者识写汉字的技能,逐步形成对汉字 “字感”。 对汉字有一定字感的学习者,在认读汉字、判别字的正误,区分形近字、书写汉字等方面都占相当的优势。 “字感”对于以汉语为母语者而言往往是在无意识中获得的对文字规则的认识,而对于对外汉字教学来说,字感是可以通过教学行为帮助学生建立起来的,从这一角度来看,字感是学习者在汉字学习过程逐步形成的对汉字形体及组合方式的认识。对于第二语言学习者,字感的形成不仅靠自身的努力,更需要教师的引导。当然在教学的初级阶段,汉字结构的分析并不是越细越好,应该抓住主要的规律,不可过于烦琐,适度地进行分析,渐进式地进行教学,这样才能避免增加学习负担,保持学习者学习的兴趣。
2.基础教学阶段,不应忽视汉字的书写训练。现在不少学者认为汉字书写较难,认为在初级阶段应先识字,在学习者有一定字感之后,再学习汉字书写,这并不无道理。但没有书写的过程,学习者对汉字的识读则容易受形近字的干扰,如将“找”看成“我”、“复”读成“夏”,且如果对汉字生成规律没有一定的认识,完全靠一个字一个字机械地识记,其效果也可想而知。有学者通过调查和分析初级阶段美国学生习得汉字的过程和特征,发现有机会接触汉字、使用汉字的华裔学生的汉字学习进程要比非华裔学生快,并通过其实验说明:“汉字的读写练习是帮助学习者习得汉字的重要途径”,我们在教学过程中也发现了这一点,学习者在书写汉字的过程中,对汉字的组合层次及组合的方式有了感性的认识,对汉字的形体结构及其生成的机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有助于其汉字能力的发展。当然在初级阶段汉字的书写不能忽略笔画笔顺的学习,直接进入整字的书写,停留在简单的描摹上,这不仅会影响汉字书写能力的提高,同样也会对汉字的识记造成干扰。教学中可采用识多写少,识写相互促进。在初级阶段,首选那些构字能力强的独体字或构词能力强且形体较为简单的常用字,结合所学习的汉字元素进行书写训练,进入中级阶段后,汉字的书写练习则由学习者自己把握,教师可根据学习者在作业中的错字进行讲练。
综上所述,成功的汉字的教学绝不是一个单一层面的教学,汉字集形、音、义为一体,是一个多元的文字体系,需要从汉字生成特点及其在汉语系统中的作用、性质切入,从多层面、多角度进行综合教学,切实提高汉字教学的效率。我们认为在基本完成汉语拼音的主要教学内容(声、韵母及声调)之后,在导入功能点及其他语言点的学习之前,在巩固扩展语音教学的同时,抓住最常用的笔画、部件及基本结构结合可作为构字部件及使用频率最高的汉字展开汉字教学,这样学习者对汉字的生成过程及其形体结构有了一定的认识之后,再进行相关的语言和语言技能的教学,可降低后续汉语学习中识读汉字的难度。最重要的是,汉字学习同其他语言内容的学习一样,不可能一蹴而就,汉字能力的形成是需要师生共同坚持的。
注释:
[1] 邵敬敏:《现代汉语通论》,上海世纪出版社、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2] 赵金铭:《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理念与模式》,《 世界汉语教学》2008年第1期。
[3] 高立群、孟 凌:《外国留学生汉语阅读中音、形信息对汉字辨认的影响》,《世界汉语教学》2000年第4期。
[4] 李 蕊:《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形声字表义状况分析》,《语言文字应用》2005年第2期。
[5] 吕必松:《汉字是容易学的文字》,《世界华文教育》2008年第4期。
[6] 李如龙:《 华文教育基本字集中教学法小议 》,《海外华文教育》2001年第2期。
[7] 李如龙、吴茗:《 略论对外汉语词汇教学的两个原则》,《语言教学与研究》2005年第2期。
[8] 柯彼德:《关于汉字教学的一些新设想》,《第四届国际汉语教学讨论会论文选集》,1993年。
[9] 程朝晖:《汉字的学与教》,《世界汉语教学》1997年第3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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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遂:《简明实用汉字学》(修订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李如龙:《汉语应用研究》,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邵敬敏:《现代汉语通论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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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宁:《汉字构形学讲座》,上海世纪出版社及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肖奚强:《外国学生汉字偏误分析》,《世界汉语教学》200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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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平:《汉字构形学说与对外汉字教学》,《语言教学与研究》2002年第4期。附表1 《常用汉语八百字表》的独体字
附表2 《常用汉语八百字表》的形近字 海外教育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