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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帕夏破坏了法律和其他东西

　　“卓沃尔，这件事对我来说……”这个笨蛋已经晕过去了，我的意思是，他直直地躺在了地板上，“……好像是在做梦。”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这只是一个梦，我不相信猴子敢违反法律。而且，这也不可能啊。我再重复一遍，这只是个梦。”

　　刚把猴子进到房子里的念头打消，我睁开……他就站在那儿！

　　红色的毡帽，红色的马甲，咧着一张大嘴的脸，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光，向我勾了勾手指。告诉我……没门儿，我要逃……天哪，我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想钻到摇椅的下面，不行。我开始跑，却发现只是转了一个圈儿。我大叫——其实只是尖叫。有些时候，梦比现实生活中的某些东西更真实，比如说……我腿上的湿气——不只是湿气，是全湿了，是水。我碰翻了——或者应该说，我撞飞了放在桌子边上的古董台灯，台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瞅准了萨莉·梅的床底下，但是来不及了。

　　他抓住我的耳朵，使劲儿地摇晃我的脑袋，直弄得我的眼球都翻到后面去了。然后他说：“我是帕夏，你是我的奴隶。”

　　“你是猴子的大叔，哎哟，疼，哎哟！”

　　他抓住了我的舌头。“听着，不许叫我猴子。我不是猴子。我是帕夏！”

　　“哎哟，疼，哎呦。”

　　“你教了帕夏一个妙招儿，抓住狗的舌头使劲儿拽。真是个妙招儿，对吗？帕夏就喜欢妙招儿！”他笑嘻嘻地说。

　　“哎哟。”

　　卓沃尔发出了一声叹息。“哦，天哪，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和一只猴子被锁在了一所房子里！”

　　帕夏放开了我的舌头，大摇大摆地走向小卓沃尔，一脚踢在他的尾巴上。“不许说猴子！起来，做帕夏的奴隶。”

　　“哦，天哪，就是他！我还以为那是个……汉克，我们该怎么办？”

　　“站起来，做帕夏的奴隶，你觉得怎么样？”

　　卓沃尔睁大眼睛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低着头。“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被俘虏了，被一只猴……被帕夏。”

　　“但是，我记得我们已经投过票……”

　　“在他还没有把你的舌头连根儿拽出来之前，卓沃尔，你最好照他说的做。”

　　帕夏瞥了我一眼，咧嘴笑了。“非常好，你能理解帕夏的意思！”紧接着，微笑变成了咆哮，他向空中伸出一只带毛的手指，“现在你们听着，帕夏饿了，非常想要吃的。”

　　“那么，好吧，如果你能打开后门，帕夏，我们就可以跑到器械棚去给你拿些狗粮来。很好吃的，‘消费合作社’牌的。你真的能……”

　　他摇了摇头。“帕夏不吃狗粮。你们这群傻瓜，帕夏要吃帕夏应该吃的食物。”

　　“好，我明白了，帕夏的食物。这样的话，我建议你打开冰箱去找找。”

　　“冰箱是什么意思？帕夏不认识冰箱。”

　　“就在那儿，跟我来。”我领着他向厨房走去。经过卓沃尔的时候，我小声说：“先糊弄住他，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哦，好！”

　　“嘘！”我走进厨房，停在了冰箱前，“这就是，尊贵的阁下。”

　　帕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喜欢这个称呼，‘尊贵的阁下’。非常好，对吗？”

　　“对我们的帕夏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称呼了。现在，可以用你的手把门打开。就这样，只需要抓住把手，往后拉。”

　　他拉开了门。我的眼睛飞快地把里面的东西扫了一遍，直到发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指的是放在下面的两个琥珀色的瓶子。

　　我的计划开始实施了。你看，当猴子抓着我的舌头的时候，我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首歌：

　　猴子他喝醉了，

　　爬上了大象的鼻子。

　　大象打了个喷嚏，跪倒在地上。

　　猴子怎么样了？猴子还是猴子吗？

　　你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吗？真是聪明啊！有时候我甚至被自己的聪明头脑吓了一跳。

　　那只猴子——帕夏，把一只带毛的小手伸进冰箱，拿出了一个瓶子。他晃了晃，放到耳边听了听，在手里转了转——想咬下一口来。

　　“不好！帕夏不喜欢这个。太硬了，嚼不动。”

　　“嗯，不，陛下。这个不能吃。你要把盖子拧开，喝上一大口。”

　　帕夏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会儿，然后拧开了盖子。瓶子里的液体发出嗞嗞的声音，喷了他一脸。他不喜欢这个。“这是什么东西，喷到了帕夏的脸上？”

　　我哧哧地笑了。“这是苏打水，帕夏。你会喜欢的。只要喝下去，你就会是一只最快乐的猴子……哎呀！”

　　他冲我走了过来，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你刚才说了猴子。帕夏不是猴子。帕夏就是帕夏！”

　　“对，就是，啊，我闭嘴，我不应该……”

　　“把你的舌头伸出来！”

　　唉，我这个老笨蛋说错了话，现在又要被拧舌头了。不过，无所谓，因为我的计划正在天衣无缝地进行着。我张开嘴，伸出舌头，准备着……

　　啊？

　　当猴子把瓶子插进我的嘴里，接着把底朝上的时候，我彻底惊呆了。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他要……当然全是嗞嗞响的泡沫，我不能说我非常喜欢这个味道，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要么吞下去，要么呛死。我吞了下去，然后打了几个肆无忌惮的嗝儿。

　　猴子把空瓶子从肩膀上扔了出去，微笑着看着我。“现在，如果这是毒药，你就快要死了。帕夏看着你死！”

　　由于某种原因，我开始大笑。“不，这不是毒药，帕夏，不过是一小瓶苏打汽水。你看，是你吗，卓沃尔？”

　　“汉克，你一定是开玩笑呢。”卓沃尔小声地回答。

　　“啊？大声点儿，伙计，你变成双的了。你看，有人告诉过你吗，你长了两个脑袋，两张脸？肯定是。”

　　“汉克，你觉得还好吗？”

　　“啊？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卓沃尔，就是看什么都是双的。”我把视觉模糊的眼睛转向帕夏，“你知道吗？对我来说，你看上去就像一只猴子。”

　　他挑起眉毛，嘴咧到了一边。“吃的不是毒药。吃的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最好相信我，我不相信你们猴子能喝一瓶啦呜呜啦。”

　　他抓住了我的舌头，用一只手拽了出来，用另一只手打它。“我不是猴子，你不许再叫我猴子。我无论如何也要喝一瓶。”

　　当我的舌头被拽出来，又被塞回嘴里的时候，他伸手拿出了第二瓶，拧掉盖子，瓶底朝天，灌了下去。

　　他把空瓶子从肩膀上扔了出去，瓶子落在地板上摔成了上千个碎片。他打着嗝儿，摇晃着脑袋。

　　“对我没什么作用，我什么感觉也没有。现在，我要找些别的东西吃。”

　　他转身回到冰箱前，却摔倒在第二层的隔板上，被埋在了萨莉·梅菜园子种的菠菜和萝卜中间。

　　我想这大概是我看见过的最好笑的事情。我像个傻子一样大笑，笑得太厉害了，以至于绊倒在厨房的餐桌上。这下可好，把什么果冻罐和糖碗之类的都碰到地上了。

　　老帕夏从菠菜叶子中爬出来，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说道：“苏打水这东西还真有点儿奇怪。”

　　我号叫着，笑得像个疯子。就在这时，一个鸡蛋打在了我的两眼之间。“嘿，你在用鸡蛋扔我？是谁在向我扔……”“啪”的一声！“……鸡蛋。”“啪”又一声！

　　“是我扔的！”帕夏笑着说，“就是我扔的。”

　　“为什么，瞧你这些可怜的装备。”我笑得说不出话来，蛋汁流进了我的眼睛，“我要报复你。”

　　我用爪子抓了一把洒在地板上的果冻，抹在了帕夏的脸上和头上。伴随着大叫和大笑声，我们滚在地上摔跤，滚进了冰箱里。不知怎么搞的，里面的几个隔板塌了下来，这下弄得一加仑牛奶在厨房的地板上流得到处都是……

　　卓沃尔都快要急疯了。“哦，我的天哪，汉克，别这样，住手，这地板，萨莉·梅会把我们全杀了的！”

　　“快闭嘴，你这个小话匣子，她不会看出来的。”

　　我和帕夏倒在冰箱的底层，相互搂着对方的肩膀不动了。我们已经成了最好的朋友，事情就是这样，尽管我们之间有很多的不同。

　　他对我狡猾地笑了笑：“我得向你坦白，我真的是只猴子，不是什么帕夏。在马戏团里，我耍把戏讨钱。我只是只讨钱的猴子。”

　　“你没开玩笑吧？好吧，我也向你坦白。我的确是一条狗，但是我喜欢猴子干的这个工作。我还喜欢唱歌。我想出了一首歌，是关于猴子的工作的。”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喜欢唱歌，是吗？我们可以一起唱，好吗？”

　　“没问题，我们是搭档了！快点，卓沃尔，我们定个调，打着拍子。”

　　卓沃尔用一只爪子捂着眼睛：“汉克，萨莉·梅会杀了我们的！”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