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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牧场上的民主进行时

　　几秒钟之内，我在房子里乱闯乱撞了一通，然后，我隐蔽在萨莉·梅床下的黑暗里——里边有点挤，不过我还能对付。

　　在黑暗中，我听到战斗的嘈杂声。萨莉·梅强迫小阿尔弗雷德彻底坦白，他为此被痛打了一顿——正义得到了伸张。

　　“现在穿上你的衣服，阿尔弗雷德。距离我和牙医的预约时间，只剩下四十分钟了。找到那条狗，把他扔出去！”

　　把我扔出房子？我听到了她对小阿尔弗雷德说的话。我绝不能让他把我从床底下拽出来，扔到外面，与猴子在一起。我对猴子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你知道吗？那就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

　　正当心里有了这些想法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嘿，汉克。是萨莉·梅让你遇到了一些麻烦吗？”

　　是卓沃尔的声音，而且离得很近。我的眼睛开始在黑暗中搜索，可看到的还是黑暗。

　　我试探着问：“你是在床底下吗？”

　　他回答：“是的。你呢？”

　　“我当然在，而且有充分的理由——我被一个裸体女人用湿毛巾打了。你的理由呢？”

　　“哦，听起来浴室的情况很糟糕，所以我就想……”

　　我生气地说：“所以，你就想像鸡一样躲到床底下，是吗？”

　　“嗯……”

　　我怒视着黑暗中的卓沃尔。“所以，你就把以前的朋友扔在锁着的浴室里挨打。永远也别指望你会站在我身边帮忙，对吗？”

　　“嗯，是的。我想过，但是我认为这是个非常糟糕的主意。”

　　“这些将记录在你的档案里。卓沃尔，你记住，这些错误是不可饶恕的。”

　　“哦，该死。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安全了，摆脱了那只猴子。我知道他迟早会死在惹祸上。”卓沃尔的语气轻松了下来。

　　“对，我也这么想，卓沃尔。我希望你能从这件事情中吸取教训。”

　　“我认为我已经吸取了教训——永远也不要相信一只戴红帽子的猴子，对不对？”

　　“完全正确。而且……”

　　突然，我听见地板上传来脚步声——是穿着鞋的小脚。看来是小阿尔弗雷德正在找我们。我们一动不动，几乎不敢呼吸，也不敢活动一下肌肉。脚步声进入了卧室，在四处走动着，最后停在了床边。我屏住呼吸，等待着。

　　孩子的眼睛出现在躁动的灰尘里，它们好像是倒了过来。是的，当然是倒的，由于他是斜着身子……我以为我们死定了，因为他直视着我。然而，显然这底下太黑了，他没有看见我们。

　　眼睛消失了，脚步声也往起居室走去了。接着听到小阿尔弗雷德说：“妈妈，我找不到狗狗。”

　　萨莉·梅在房子的另一边忙活着。“好了，我们没有时间找了，必须现在就走。如果这些狗再闹出麻烦，我就……”

　　她没有把话说完，也不需要说完。我已经在脑子里记下了：在她的房子里，我们不能弄出乱子。

　　当她回来的时候，我们会趴在靠近后门的垫子上，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保护她的房子不受强盗和妖怪的侵犯。别出乱子，一点儿也不能出。这样，她就会为我们感到骄傲！

　　我听到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汽车发动后，呼啸着驶向了房子前面的山坡。接着就是……一片寂静。我从床底下一寸一寸地挪出来。

　　“好了，卓沃尔，你现在可以出来了。海岸安全。”

　　“没有大海，哪里来的海岸？”

　　“什么？”

　　他打了个喷嚏：“我是说，那底下灰尘太大了，我都被呛出眼泪来了。”

　　“你是说萨莉·梅没有打扫床的下面？你的意思是萨莉·梅不是个好家庭主妇？说到点子上了，卓沃尔。”

　　他又打了个喷嚏：“我可没有什么点子，只是我的鼻子被灰尘堵住了。”

　　“那我得提醒你堵住鼻子，相对于你能安全地待在房子里，远离那只猴子来说，这只是个很小的代价。”我耸耸肩。

　　“我以为你们两个是朋友。”

　　“我？和一只猴子做朋友？卓沃尔，我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个小崽子，一分钟也没有。”

　　他吸了吸鼻子：“那重要而伟大的当权者是怎么回事呀？”

　　我盯着这个笨蛋。“重要而伟大的当权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肯定是在做梦吧？”

　　“不，我不是在做梦。你说过你是重要而伟大的当权者，猴子是你的卫队长。”

　　“胡说。好了，我们还是在房子里转一转，检查一下。我们现在开始工作。”

　　我悄悄地走出卧室，向门外的各个方向偷偷地看了看，然后进入了起居室，并对那里进行了安全检查。

　　卓沃尔跟在我的后面，踮着脚尖，瞪着月亮一样大的眼睛搜索着。“汉克，猴子能开门进入房子里来吗？”

　　我停了下来。“什么？”他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话就是，“汉克，那只猴子能不能自己把门打开，然后进入房子里来呢？”这是典型的卓沃尔式的愚蠢问题。

　　我不屑地说：“你简直荒唐。我们安全地待在房子里，我希望你别再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了。”

　　“答案是什么？”卓沃尔继续问。

　　“答案？除了你，答案对每个人都是显而易见的——不会。猴子现在不能，并且永远也不能打开门进到房子里来。”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因为……因为这是法律，卓沃尔。如果不是，它也应该是——将是。我们生活在法律体系下，包括猴子。没有哪只猴子可以高于法律，也没有哪个法律会在猴子的掌控之下。”

　　他用眼睛将屋子扫视了一圈儿。“可能是吧。不过，汉克，我还是觉得有点儿怕。我再也不想见到那只猴子了。”

　　“我也是，卓沃尔。但是，我总的观点是，法律可以保护我们，可以使我们有安全感，对吗？法律是由成熟的、负责任的人制定的，对吗？因此，我们得运用民主制度，通过一项反对猴子的法律。”

　　“那我可有救了。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给了他一个父亲般慈祥的微笑。“这就是，为什么你成不了牧场治安长官的原因之一。好了，让我们先把这一条法律签署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放松放松了。我还得给你讲一讲，有关政府如何运作的小知识。”

　　我们走进了起居室，我跳上了靠东边窗子的大摇椅，椅子的上方悬挂着植物。我让卓沃尔坐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我清了清喉咙，摆出一副威严的姿势。“主席将接受来自议员席的议案。”

　　卓沃尔毫无表情地看着我：“你是说，椅子要跳舞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看，你说‘椅子……动作’，我就以为……”

　　我瞪着他：“你打算嘲笑我们的政府系统吗？为了进行投票，我们必须有个主席来确认来自议员席的议案。”

　　卓沃尔睁着空洞的双眼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椅子能确认什么东西。”

　　“先忘了椅子，卓沃尔。这只是个法律术语。现在你就从议员席提一个议案。”

　　他又毫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走了一圈儿。“这样行吗？”

　　“你做什么呢？”

　　“做动作呢。我觉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

　　“不对，完全错了。卓沃尔，来自议员席的议案是需要我们投票表决的。”

　　“哦，那，我投赞成票。”卓沃尔举起了一只爪子。

　　“还没到投票的时候呢！我们还没有议案呢，你提个议案。”

　　“哦，你需要带表情的动作吗？”

　　有时候……唉，算了。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卓沃尔，听我说，别乱想。只需要说你的那部分。”

　　“我不知道我的那部分是什么。”卓沃尔挠了挠耳朵。

　　“安静，认真听着。当主席征求议案时，你就说‘议员席提议，猴子不可能打开门进到房子里’，这就是你所要说的全部。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吧。”

　　“好了。议员席开始提交议案。”我一直等着，卓沃尔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怎么了？”

　　“椅子真的会跟我说话吗？”

　　“不！我是主席，你是议员。”

　　“好吧，让我试试看。议员席在转圈儿，猴子不可能进到房子里。”

　　我点点头。“比较接近了。议员席提出了议案，主席就要赞成。赞成的都要说‘同意’。”我们俩都说了“同意”。“议案被所有的出席者投票通过。祝贺你，卓沃尔，我们狗有了自己的政府。”

　　“我看，好像是。”卓沃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作为这一庄严行为的结果……”

　　突然，我的右耳朵听到了什么，眼睛向右看去。“你听到什么了吗？”

　　“听到了。”卓沃尔也和我看向同一个方向。

　　“说说，是什么声音。”

　　“门开了，又关上了。”

　　突然，我觉得嘴里发干。“肯定是风，卓沃尔。当然是风。还能是什么别的吗？”

　　很显然，卓沃尔的眼神开始有些慌乱。“那只猴子？”

　　“不可能。已经有法律反对……”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了说话声。“狗狗？你们在哪儿？帕夏找你们来了。”

　　啊？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