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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翡翠池的康复水

　　刚一走出鸡舍，我们就一溜小跑，逃离了现场。

　　我突然想到，如果萨莉·梅看到我从鸡舍里走出来，哪怕只是站在鸡舍附近，她都会贸然地得出一些错误的结论。

　　我的意思是说，不止一次，她指责我对她的小鸡们犯下了难以想象的罪行——例如吃鸡肉，或者吃鸡蛋。

　　相当疯狂，是不是？这是一个常识：警犬，尤其是牧场治安长官，永远也不会吃鸡肉或是吃鸡蛋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去保护这些愚蠢的鸡，还有她们愚蠢的蛋，如果我们反过来去吃她们，这是说不通的——尽管我必须承认……唔。

　　我的意思是说，所有对我的指责都是错误的、令人难以忍受的、不公平的、没有证据的。不过，在治安工作中，我们必须提防自己做出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淘气举动。

　　老兄，两条狗在一天当中的正常工作时间中从那座鸡舍里走出来，会让人……我认为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也明白。这就解释了我为什么要尽可能快地从那里离开。

　　好吧，我们躲过了一劫，开始向翡翠池——我私下里给它起的名字——走去。顺便说一下，这里是牧场上我最喜欢的几个地方之一。这个可爱的绿色池塘是由化粪池里溢出来的水形成的。

　　对鸡舍的调查让我筋疲力尽，在畜栏的经历仍然让我的头有些轻微的疼痛。我准备跳进翡翠池温暖的怀抱中。可以这么说，它的水被大家公认具有治疗与康复的力量。

　　我同时还可以透露，这一池绿色的水还能给一条狗提供一张给人留下极深印象的“名片”——你们可以这样说，一股雄性的香气。这种香气被认为可以偷走女士的芳心，让她们从头到脚都沉醉其中。

　　相当令人震撼，是不是？而且这是我的池塘。

　　好了，我跳到翡翠池中央，让我的鼻孔充满它芳香的气味；我在池中打着滚儿，把我的脚踢向空中；我从池中爬出来，用力地抖动了一下身体。

　　嘿，这次小小的沐浴让我浑身上下精神焕发！

　　卓沃尔坐在干土地上注视着这一切。

　　“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你错过了什么。”

　　“是的，我知道。不过，我不喜欢水。”

　　“它不仅仅是水。它是滋补剂，一种富含维生素与矿物质的不可思议的万能药。我几乎愿意跟你打个赌，如果你把你的短尾巴伸进这个池子里，它差不多会长到标准的长度。”

　　卓沃尔的眼睛亮了一下。“你没开玩笑？”

　　“是的，它是一种强有力的原料。”我点点头。

　　“不过，我有点喜欢我尾巴现在的样子。”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卓沃尔。如果一条被砍断的、变形的秃尾巴能让你感觉到幸福，那就算了。”

　　“我从未想过它是变形的。”

　　我叹了口气。“那么，忘记我对这条尾巴所说的一切吧。”

　　卓沃尔抬头看着天空。“好吧。”

　　“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谢谢你，汉克。”

　　我耸耸肩。“而其他所有人都嘲笑你可笑的尾巴，是武馆金药的。无馆紧要的。无关紧药的。”

　　“无关紧要的？”

　　“我自己会说，卓沃尔。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那个词是无关紧药的。”

　　“好吧。不过，你真的认为我的尾巴是变形的吗？”

　　我坐了下来，挠了挠我左耳后面一块痒痒的地方。“你是想要一个诚实的回答，还是一个被糖衣包裹的事实？”

　　卓沃尔想了想说：“要那个会让我的尾巴看起来好一些的。”

　　“好吧，你有一条华丽的短尾巴。”

　　“既然你刚刚这样说了，那么我认为我的尾巴并没有变形！”

　　“这是你想要的回答，不是吗？”

　　“不。”他开始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我想要一条不被其他狗所嘲笑的尾巴！我一生都想要一条没有缺陷的尾巴！带着一条变形的尾巴，我怎么能找到幸福呢？”

　　“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孩子。”

　　他哭诉着：“我是如此悲惨，如此不幸！我恨我的尾巴！我为什么不能像一条正常的狗那样有一条正常的尾巴呢？我想要的一切就是正常。”

　　“卓沃尔，你的尾巴可以修复。”

　　“你真的这样认为？你的意思是还有希望？”

　　我指着池塘。“孩子，治愈你尾巴的方法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没有使用而已。”

　　卓沃尔看向我爪子的方向。“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你必须在这个翡翠池里坐上两个小时。”

　　“就这样？”

　　“把你的尾巴在康复水中浸两个小时，同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些话。”

　　“哪些话？”

　　“我还没有说呢。”我瞪了他一眼。

　　“哦。”

　　“蜥蜴们、蜘蛛们、树瘤与水垢们，

　　给这条狗一条正常的尾巴。”

　　一个微笑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我想我能做到这个，汉克。天啊，我真的很激动！”

　　“我为你感到高兴，卓沃尔。如果你严格地按照这些指示去做，我几乎可以保证你会长出一条正常的尾巴来。”

　　他的笑容消失了。“什么叫‘几乎可以保证’？”

　　“我，呃……这只是在镀金保证书下面的一个说辞。”

　　“我更想要那个镀金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

　　“我们没有这些东西，卓沃尔。”

　　“真糟糕。”

　　我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那么，把你的小屁股放进池水里，开始治疗吧。我会在两个小时之后回来，检查一下事情的进展情况。”

　　“你要去哪里？”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如果你回忆一下，卓沃尔，就会想起我与那只猫还有一些小账没有算呢。当你的尾巴正在长出来时，皮特的尾巴或许会缩短几英寸。”我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如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你的眼睛好像有什么毛病。”

　　“什么？”

　　卓沃尔提高了音量。“我说，你的眼睛好像有什么毛病！”

　　我捂住耳朵：“别冲我叫喊，我的耳朵没有任何毛病！”

　　“我知道，是你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

　　“你的眼睛抽搐了一下，我亲眼看到的。”

　　我把鼻子抵在他的脸上。“我是在眨眼睛，你这个笨蛋。只是为了告诉你，我同你分享了我的小秘密。”

　　“哦，好吧，真见鬼。我还以为……”

　　“是的，我听到了你在以为什么。显然，与你分享我的秘密纯粹是浪费时间。很抱歉打扰了你。”

　　卓沃尔咧嘴笑起来。“没关系。你也是情不自禁的。”

　　“谢谢。”

　　“不客气。我希望它会变得好起来。”

　　“什么？”

　　“你的眼睛。”他用爪子指了指我的眼睛。

　　“卓沃尔？”

　　“什么？”

　　“闭嘴。”

　　我留下这个小矮子坐在翡翠池里，开始独自出发去寻找那只猫。我的第一站是油罐。我想看看皮特是否还占据着我的粗麻袋床。让我感到失望的是，他已经离开了。

　　于是，我又跑到院门前，去他平常喜欢游荡的地方查看。他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就在后门旁边，他经常懒洋洋地躺在阴影里，等待着什么人走出来。任何时候，当后门一开，你看，他就想耍滑头钻进屋里去。

　　这就是那只猫，总是想要耍滑头钻到什么东西里面去。

　　我在后门的台阶上没有找到他，于是打算去查看一下器械棚。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让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后背上的毛也竖了起来。

　　是那只猫。“嘿，你好啊，汉基。我打赌你希望自己现在仍然是牧场治安长官。”

　　吼吼！小猫咪令人惊喜地自己送上门来了。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