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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猴子所见，猴子所为

　　如果你还记得，就会清楚，我已经指派卓沃尔到牧场总部的东边去做常规的巡逻工作了。然而，此刻我们却发现他在粗麻袋上睡觉——也就是在我们的油罐总统套房里。

　　我伸出爪子，指着不服从命令的人：“猴子，将他抓起来！”

　　猴子兴奋地叫着，跳到正在睡觉的懒汉身上，将他摁在了床上。卓沃尔被粗暴地惊醒了，当他看清是什么东西骑在身上时，眼睛都瞪成了中间带小黑点的白色大盘子。

　　“汉克，哦，天哪！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我，杀人了！”我步履轻快地进入总统套房，落座在皇家粗麻袋王座上。“汉克，这个家伙是谁？让他离我远点儿！”卓沃尔大叫着。

　　“安静！你打扰了我们的清静。”

　　“这是怎么回事？谁……哦，天哪，汉克，有一只猴子在我的身上！”

　　我笑着，伸出戴着翡翠大戒指的爪子，说：“卓沃尔，你违背了我的命令，后果就是被我的卫队长抓起来。”

　　“谁？汉克，你从哪儿弄来……哦，我打赌你把箱子打开了，是吧？里面有一只猴子。哦，太好了！我刚才还以为是在做噩梦呢。你能让他放开我吗？”

　　我慢悠悠地说：“我们能，卓沃尔。但是，我们不会这样做。”

　　“我们？我们是谁？”

　　“我们。我们就是牧场重要而伟大的当权者。”

　　卓沃尔冲我咧嘴傻笑着：“你在说什么呢？你肯定是……我希望你是……我想我错过了什么东西。”

　　“是的，的确是。在你睡觉的时候，卓沃尔，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已经被加冕为牧场重要而伟大的当权者了，我的猴子被任命为卫队长和第二负责人。”

　　卓沃尔愣住了。“第二……那么我呢？”

　　“你现在是第三负责人，或者是最后一位负责人，只能这样了。”

　　“你是说……”

　　“没错。将来你要服从猴子队长的命令。如果你在工作期间睡觉，还要接受他的处罚。”我眯着眼睛说。

　　“但是汉克，我的腿……”

　　“猴子，揪他的胡子，拧他的鼻子！”

　　“咦咦！”猴子按吩咐执行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工作。

　　“哦，啊，快住手，汉克，让他走开！他在拽我的胡子。”卓沃尔尖叫着。

　　“完全正确。现在你不该感谢他在帮你完善自己吗？”我笑着点点头。

　　“感谢他什么……汉克，你有没有搞错？他刚才拽我的胡子和……”

　　我从王座上跳起来。“你要感谢猴子队长帮你完善自己，否则我会命令他再帮你完善完善！”

　　“好啊，你最好就这么干吧。我不会感谢任何一只拽我胡子的猴子。”

　　我噘着嘴，眼睛向下盯着这个小笨蛋。“你这个无礼的倒霉蛋。非常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吧。”我飘飘然地走到猴子的身旁，对着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至于我对他耳语了些什么，这可是最高机密：是如何征服和控制一条狗的程序——任何狗，无论他有多大、多卑鄙、多顽固。我还从来没有向别人透露过这个秘密，由于某种充分的理由，连卓沃尔也没有告诉过。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就会变成一把生活中的双刃剑。它不仅能把胡子剃得又干净又利落，而且它还能……

　　还是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这样的秘密，一旦被泄露——如果泄露的人恰好是一条狗的话，就会被小心眼儿的人所利用，对付泄密的人。这么说你明白吗？我本来不该把这个技巧教给任何人，但是现在我要把猴子塑造成我忠诚的、顺从的臣民。而且，他还没有精明到能利用这个技巧来对付我。

　　我敢在这儿把秘密告诉别人吗？不，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或者我可以告诉你，但得先做个交易：如果你能举起右手，发誓永远不会告诉别人，或用它去对付狗，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好吧。现在举起你的右手跟着我说：“我（你的名字），郑重发誓绝不把这个最高机密告诉别人，或用来对付一条无辜的狗。”

　　现在，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你准备好听这个秘密了吗？这个秘密就是：如果你想让一条狗闭上嘴，而且变得很谦卑，就抓住他的舌头，别撒手。在你抓住他的舌头的时候，他既不会跟你顶嘴，也不会咬你，也不会叫，什么都干不了。

　　这就是我对着猴子的耳朵，告诉他的秘密。别忘了你可是发过誓的，决不能告诉别人。

　　现在回到我们的故事里来。当我把这个最阴险的秘密告诉猴子的时候，他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我又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淘气的光芒。

　　我回到王座上落座。“卓沃尔，现在你应该感谢猴子队长，根据你自己的要求帮助你进行了自我完善。”

　　“不过，我真的不认为我需要呜啦呜啦。”

　　我们笑了。“卓沃尔，我们没听懂你后面说的是什么。能再说一遍吗？这次声音大一点儿。”

　　“呜啦呜啦呜啦。”

　　我不紧不慢地说：“仁慈的上帝啊！好像是猴子队长抓住了你的舌头，使你说不出话来了。你这也叫说话吗，嗯？”

　　“啦呜啦。”

　　“好像是这样。等你放弃了反抗，准备接受命令的时候，示意我一下。我就发布命令，让猴子队长放开你的舌头。”

　　几分钟过去了，卓沃尔一直啦呜呜啦地抗议着。不过他的抗议没有给他带来一丁点儿的好处。也就是说，我的猴子牢牢地抓着他的舌头。最后，卓沃尔转了转眼珠儿，我认为这是他准备放弃的表示。

　　“猴子，放开这个无赖的舌头吧。”奇怪的是，猴子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好像是没有听懂我的命令，或者是不想听懂我的命令。

　　我从皇家粗麻袋的王座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你的主人说了，放开他的舌头，快点儿，快点儿，抓紧，抓紧，就是现在！”

　　这次他按照我吩咐的做了，却带着明显的怨恨情绪，我没有在意……我先把这个线索搁置起来，以备将来作为参考。除非我有严重的失误，否则就是我忠实的猴子表现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能在一只好的猴子身上找到许多优点，然而，拥有自己的想法可不是什么优点。

　　猴子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急迫的问题是，控制住卓沃尔身上冒出来的小小的反叛行为。

　　我问他：“你现在准备忏悔了吗——谦卑的忏悔？”

　　“我可以，但是我不喜欢……”

　　“你喜欢不喜欢，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谢谢猴子队长。”

　　卓沃尔满脸愁容，咬紧嘴唇，噘着嘴。“谢谢你，猴子队长，帮助我成为一条好狗。”

　　“好极了！让他起来吧，猴子。我们已经从反叛的黑夜中，将他挽救了出来，从尖利的岩石中……我说了，让他起来，猴子。”

　　同样，猴子还是不情愿的表情。我不喜欢他这样。显然，我还需要在猴子身上多做些工作。我在心里记下，小睡后马上起来做这件事情。

　　卓沃尔爬了起来，开始从我们的身边往后退。“我虽然说了，汉克，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说，也不喜欢你的猴子。很遗憾，你把他从箱子里放了出来，我想你很快也会感到遗憾的。”

　　猴子队长咆哮着，向本该闭嘴而没有闭嘴的小先生走去。我不得不走到他们中间，制止猴子队长，再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你可以走了，卓沃尔。去好好反省一下你有失规矩的行为。下次，我们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走吧！快走！”

　　“好吧，我走。但是，我还是不喜欢那只猴子。”

　　我向他走了过去，他像闪电一样朝器械棚跑去。我打了个哈欠，突然，对治理这个不懂规矩的王国感到累了，想回到我的……

　　猴子正坐在我的王座上，咧嘴笑着。

　　“从我的王座上下来，你这个喂跳蚤的马戏团小丑，别再靠近我的王座！为此，我命令你打自己三个耳光，然后站到角落去，直到我睡醒了皇家午觉。”

　　他做得比我命令的还好。他打了自己三个耳光，然后，鼻子对着用角铁做成的油罐腿站着去了。

　　我拍松我的粗麻袋，围着它转了一圈儿后，一头倒在了上面。哦，多好的粗麻袋啊！哦，多么香甜的午觉啊！

　　我舒展了一下身体，来回翻腾着，直到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将四肢伸展开来，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

　　啊，心爱的比欧拉，亚麻色的毛发，温柔的棕色眼睛！我梦中的牧羊犬姑娘，我一生的挚爱，能给予我好运的天使，灵感和幸福的源泉！

　　我远远地就看见了她，在雾中。隔着雾蒙蒙的距离，我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渴望。我叫着她的名字，她也叫着我的名字。我们向对方跑去，彼此的心在燃烧，但雾气总是隔在我们中间。

　　我深情地呼唤着：“比欧拉！”

　　她也深情地回应着：“汉克！”

　　“哦，比欧拉！”

　　“哦，汉克！”

　　“哦，比欧拉，哦！”

　　“哦，汉克，哦！”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音乐。事实上，是一首歌。歌是这样唱的：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就像你能看见我一样，

　　在阳光照亮你的时候。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被清晨金色的光辉环绕。

　　我可以看见，风在用温柔的手指为你梳理头发，

　　你的眼睛里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

　　我可以看见遍野的鲜花，就像一条彩虹，

　　布满了大地，伸向天空。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就像你能看见我一样，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紫色的影子投射在你的周围。

　　我可以看见，风在用清凉的手指为你梳理头发，

　　你的眼睛里折射出夜空中星星的光辉。

　　我可以看见，所有的光彩在你的身边失去了颜色，

　　当蓝色的天鹅绒夜幕拉过天空。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就像你能看见我一样，

　　当黑暗降临的时候。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但当黑夜包围着你的时候，

　　记忆开始褪色。

　　我可以听见你在黑暗中对我的呼唤，

　　我听见了声音，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看见，你眼睛里的光芒就像燃烧着的琥珀，

　　可在黎明前醒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

　　我现在可以看见你。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