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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二个星冢
在阿离接下来的讲述中,林琅和疯老头终于渐渐听明白了。原来多吉他们的先祖,就是和苏先生祖上一起为雍正皇帝护送那只石匣进京的苗族蛊师。
对于石匣和苏家先祖那一脉,阿离只用一句话带过,接下来,他说的所有重点都围绕着那队苗族蛊师。
—石匣失踪之后,由于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而进宫面圣之期又迫在眉睫,于是苗族蛊师不得不合力下了大蛊。
大蛊一下,果然很快就发现了那石匣的行踪,于是苗族蛊师和那队护宝官兵全力追踪。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那只石匣最终却将他们带入了一处山谷,山谷里面瘴气翻滚,致使两方人马因迷路而失散。而苗族蛊师更是在这次遇险中全数坠落山崖,又被水冲走。
等他们苏醒过来之后,面临的情况更加棘手:一方面要找回石匣,另一方面要找到失散的另一队官兵。而且他们已经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于是,他们不顾精力耗损,孤注一掷下了最凶的一种蛊,并且顺着断断续续出现的线索一路追进了大雪山。但由于他们这次下的蛊凶性太大,致使他们反受其害,周身的皮肉已快被蛊虫吃尽。
就在他们走投无路、命悬一线的时候,竟意外遇见了一个身披长羽、坐着一头金光兽的修行人。
修行人救下了他们,并破了他们身上的蛊。随后,又将他们带到了这个村子。
在进入这个村子后,那群苗族蛊师心里的震惊,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外面冰雪连天,奇寒无比,空气中飘荡的雪粒就像碎石一样坚硬,打在脸上生疼生疼,但是这个村子里却是绿草萋萋,暖风轻盈,四处鸟语花香,和煦的阳光将每一个人的脸都晒得发烫。
在那一瞬间,他们竟然有种回到家乡的久别之感。
眼前的温馨平静与死里逃生的痛苦狼狈形成巨大反差,那群历经九死一生的苗族蛊师竟忍不住抱头痛哭。他们发誓会永远忠心于修行人,只希望能得到大仙人的庇佑,允许他们在这里避难。
修行人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并给他们留下一瓶可以让腐肌重生的灵药,之后便骑着那头金光兽消失在大雪山里。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里,那位修行人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似乎已经把他们忘记了。
而这三年,也是那队苗族蛊师生活得最惬意、最自由的一段时光。这个村子似乎被某种神奇的力量保佑着:树上的果子怎么也吃不完,水里的鱼永远都那么多。不管他们在地里种下什么,总是很快就能丰收。他们的日子过得和乐而富足,他们再也不想回到刀光浴血、动不动就会被砍头的生活了。
就在第三年的最后一天,骑着金光兽的那位修行人突然又出现了。他对苗族蛊师们说,自己修行有成,即将羽化成仙,但有一桩心事放不下。他这次来,就是要苗族蛊师们兑现当年那个会永远忠心于他的誓言。
随后,修行人将一只魂瓶和一件信物交给村里的长老,说这两样东西是有人托他保管的,他一直在等那个人回来。现在他即将飞升,只希望苗族蛊师们替他完成心愿,在这里替他等待那位旧友回来。
也许是这件事太过于重要了,修行人还逼迫苗族蛊师们发下毒誓:日后若有违约,那么今日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包括重生的机缘,都将被成倍收回。
但是按照阿离的猜想,修行人不只是逼着蛊师们发了一个毒誓这么简单,应该使用某种方法控制了他们。也正因为如此,多吉才会不择手段地一定要抓到那头金光兽,因为他想摆脱修行人的控制,所以认为找到金光兽,就会找到线索,没想到却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听到这儿,疯老头算是明白阿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但他还是半信半疑:“这么说,你就是他们要等的那个人?”
“可以这么说吧。”阿离点点头,在那尊石像上轻轻拍了拍,叹了口气,“可惜,没能与你见最后一面。”
“可是这时间对不上啊。”疯老头斜眼看着阿离,咂了咂嘴,“石匣的事发生在清朝雍正年间,而那位修行人将魂瓶交给苗族蛊师,也在这段时间,前后不过差了三年而已。如果修行人要等的人就是你,难道你已经活了好几百年?”
“其实与那位修行人定下盟约的,是我家祖上的一位小哥。当时他们说好以信物为证,约定当那个灾劫到来之前一起进入秘相。可惜,修行人最终还是抵挡不了‘升仙’的诱惑,提前先走一步。至于那个信物,到最后传到了我手上。”
“你说的秘相,到底是指哪个秘相?”
阿离一笑,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疯老头:“从你们在水晶宫见到我开始,你们就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根本就是在同一轨迹上。何况,在这座大雪山里,难道还有别的秘相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难怪你要抢那手环,原来你也要去‘无极秘相’。”疯老头盯着阿离,“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手环被‘非人’抢走了。”
“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阿离伸了个懒腰,“就算有了手环,它也进不去。传说‘无极秘相’是禹王与众神合力所建,飞身化龙、进入秘相是王族血誓,岂会因为一只手环的出现就随意改变?这二十多年来,一共有六支可以算是顶尖的队伍找到过‘无极秘相’,但是他们根本就开启不了秘境,而且永远都没有再回来。”
“你刚才说的那个灾劫又是什么?”林琅整理着线索,“按照你家祖上那位小哥与修行人的约定,当灾劫来临之时便一起进入秘境。可是过去了三百多年,直到现在你才突然来取东西,难道说,那个灾劫马上就要到了?还有,魂瓶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听了他的话,阿离跳到那头巨兽身上,背靠着石像躺下,双手枕在脑后,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从相识到现在,我连一个问题都没有问过你们,但你们的问题却像倒豆子一样没完没了。好像除了问问题之外,你们也实在不会说点别的了。”
“可是这些问题很重要……”
“好吧好吧,让你们知道也无妨。正好你们知道真相以后,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还要不要去。因为一旦进去,你们恐怕就没有命再出来了,而你们所知道的一切也将是没有意义的。”阿离的语气和神情都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仿佛他只是一个讲故事的局外人。
“你不是也要进入秘相吗?”林琅盯着他,“难道你不怕没有命再出来吗?”
“我?”阿离冷笑一声,闭上眼睛,脸上的神色黯淡下来,“我根本就不在乎。一个失去至亲的人,活着也是多余。”
他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消磨心里的悲伤。林琅和疯老头都静静地打量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再接他的话,直到他又开口:“要回答你们刚才的问题,就要从我家祖上那位小哥说起了。”
但是,在接下来的讲述中,阿离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这位小哥的名字,似乎不想被人从中窥探出他的家族渊源,只是用了一个代号:四哥。
阿离的家族似乎曾受到过一次重创,但是经过长时间的休整,元气一直在慢慢恢复。尤其到了四哥那一辈,家族的势力已重达峰值,家族里能人辈出,而四哥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四哥生性顽劣叛逆,不愿被严苛的家族制度所约束,于是悄悄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去藏地游历了。
在藏地的那四个月时间里,一个行事诡秘、来历不明的黑教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黑教一直在藏北和藏南的交界处游荡,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一直跟踪这个黑教,最后进入了姜根迪如雪山腹地。
由于雪地里没有掩体,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不得不拉开跟踪距离。就在翻过一个雪坡之后,他意外地发现,刚才还在正常行进的那支队伍里的人突然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一开始他以为那是黑教的某种仪式,耐着性子观察了一会儿,但是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大着胆子走过去一检查,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死因全都是颈骨被折断。
但是,四周的雪地干干净净,平整如新,根本找不到任何其他人或动物的脚印,似乎除了这群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生命进入过。而且,这群人全都是在原地死亡的,根本连跑都来不及跑,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这实在太离奇了。
那个短暂的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茫茫的大雪之中,还有什么东西能这样快速地杀死一群人呢?
犹豫片刻之后,四哥开始搜这些人的身,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呻吟—还有活口!
他循声找去,终于看见了那个还剩一口气的人,那是黑教的大护法。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扶起那位大护法问。
大护法的颈骨也同样被折断了,他双眼呆滞地看着天空,嘴里喃喃地说:“手……手……”
四哥本能地向大护法的手看去,以为对方是在提醒他留意手里的某样东西。但是当他将对方攥成拳头的双手全都打开之后,发现对方的手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时,对方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又在断断续续地说:“手……手……”
难道大护法说的并不是自己的手?四哥正想抬头打量一下其他尸体的手,在起身的那一刹那猛然发现:在大护法的瞳孔中,出现了两个特别的白点。
他立刻意识到有东西在靠近他,来不及闪躲,反手就是一刀,但这一刀碰到的只是空气。等他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那一幕彻底让他惊呆了。晴朗的天空中伸下一只白色的巨手,似乎是云气聚集而成,一下子抓住了在地上抽搐不停的大护法,紧接着闪电一样缩回云层,不见了踪影。
他站在雪地上,怔怔地抬头仰望着天空中那片厚实的云层,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曾经经历过许多正常人无法想象的事件,每一件都凶险无比,他甚至见过死的人在棺材里产下婴儿,但没有哪一次能像现在这样使他震撼。
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四哥完全不记得了。总之他好像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觉,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幽深的岩洞里。
岩洞的主人是一位骑着金光兽的修行人。修行人看见他被竖直地埋在大雪里,浑身已经僵硬,于是将他救了回来。从当时的情境来看,那里应该发生了雪崩,而他来不及躲闪,被埋在雪里了。
由于伤势严重,四哥在修行人的岩洞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和修行人一起把酒当歌,高谈阔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闲来无事的时候,他经常遥望着雪山尽头的苍穹,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一切,心里既充满无尽的渴望又有说不出的畏惧。
伤养好了之后,四哥便与修行人告别,独自一人离开。他要去揭开那只手的真相。这一走,就是两年。
两年以后四哥再回来,与修行人一番长谈之后,将一个魂瓶和一件信物交给修行人保管,约定下次不论谁来,只要携带另一件信物,便可将魂瓶交于那个人。
显然,这两年时间里,四哥已经查清了那只手的秘密,但是他并未向修行人透露太多,只说自己还有要紧的事情没办完,简短交代之后便又行色匆匆地离去了。
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但是,另一件信物和一张嵌在牛皮里的竹浆纸却在他这一脉后人中流传下来。显然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十分凶险,因此提前做好了准备,万一他回不来了,就由家族的后人去找那位修行人。
而最后一个背负这个使命的人,便是阿离。
那张竹浆纸上,不止记载着魂瓶的秘密,也记载着一场终会发生的灾劫:佛历2500~2502年间,灾星入世,“无极秘相”里的能量也会随之受到冲撞,从而导致雪山中的地脉发生改变。到时候,整座雪山内会发生大规模雪崩,崩塌的力量会反过来使得“无极秘相”的能量外泄。如此一来,这片高原就会第一个回到洪水之中。
而解救此次灾劫的唯一办法,就是开启秘境中的星冢,平衡地脉磁场。
“‘无极秘相’中还有一个星冢?”林琅大为惊讶,“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个星冢?”
“只有两个。”阿离竖起两根顽皮的手指头,冲他晃了晃,“第一个星冢在南海的万里黄金城,是一位大仙人所建,为解灾星入世之困;而第二个星冢,就在‘无极秘相’,是大禹与众神所建。”
“那……如果灾星没有入世的话,我是说,如果灾星入世这一劫已经被化解了,竹浆纸上的预言就不会发生了吧?”林琅边说边看了疯老头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把和苏先生的那段经历说出来。
疯老头赶紧也用眼神回复:暂时不要说。
这时,阿离看了看他们,轻轻一笑:“我知道你们去过南海,不过即使南海之底的星冢已平衡,依然不可能阻止雪山中的这场灾劫。灾星虽然没有入世,但是它已偏离原有轨道,雪山地脉已经受到它的影响而发生改变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过南海?”林琅更是大吃一惊。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阿离从巨兽身上跳下来,伸着懒腰向树林外面走去,“想要拯救世界,没两把刷子可怎么行?”
“可现在魂瓶和手环都被抢走了,你准备拿什么拯救世界?”林琅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山人自有妙计。”阿离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一动,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你身边那个叫小丙的丫头,她根本不是守墓人。”
林琅的心咯噔一沉,以最快的速度反问:“你怎么知道?”
如果之前他对七七和疯老头的话还存有一点怀疑,那么现在阿离也下了相同的结论,他想不相信也不行了。
阿离对着他又露出那个神秘的笑容:“因为我见过真正的守墓人。”
林琅刚想再问一个问题,突然看见多吉正带着几个人向小树林这边疾走而来,看神情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无极秘相之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