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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冷哼一声，“除了商家谁敢做这种事。”
“商家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们胆子什么时候不大。”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直到年胤佑吼了一句，四周才再次安定下来。马特蹲下身子，抱着头，唉声叹气的，像是死的是他爹一样。
“痛哉！痛哉！年行长为国捐躯，人谁能不死，为国捐躯，大忠大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马特哭得泪流满面，鼻涕和眼泪流了一身，司马信上次见到这副场景还是在乡村时，那些专门为人家哭丧的人，马特跟他们有的一拼。
周围的人都愣在当场，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位威虎卫大将军，算起来他和年书宇认识不超过几个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多年的好友，忘年之交呢。
司马信立在原地，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年胤佑先是看看司马信，又看了一眼马特，这才伸手去扶马特，“将军，莫要伤心过度，劳了身子，家父在听有灵，也不愿意看见马将军如此模样。”
二人一哭一劝，过了好一会，马特才止住了哭泣，“年大哥，你我一个时辰前才刚刚把酒言欢，没想到转眼间就已是阴阳两隔。”称呼已经从年行长变成了年大哥，更显亲昵。
“大人...。”年胤佑本以为劝劝他就行了，没曾想马特越哭越来劲，“前些日子我给年大哥送了一副这字画，年大哥还说转天要还我一副，结果，结果...谁能想到，老天不长眼啊。”
年胤佑一怔，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识，气的差不点吐出血来，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要打秋风。司马信也明白过了马特的意识，不过他跟年胤佑理解的不同，知道马特是想借机查一下年书宇。
马特如愿以偿，再一次去了书房，摇手一指，“就是这一幅，就是这一幅。”
司马信抬头望去，就见一幅水墨风格的画作挂在墙上，画上是一棵奇怪的树，只有根没有头，线条细腻有纹理，却又粗枝烂叶，空间处理得到，却又空无一物，司马信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画作，不由得心里“咦”了一声，走的更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更加疑惑了，这画极为的压抑，没有前景，没有远景，没有层次，更加没有立体感。
很快，司马信就觉得大脑忽地一片空白了，灵魂似乎是突然被抽走了一样，大片的黑暗席卷过来，心口冰凉冰凉。 不对，不对，不对，司马信用尽全力大喊出声，猛地睁开眼睛。
马特把他拉了出来，“这画诡异的很，别直视它。”
司马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时才回过神来，一脑门子的汗。这是马特第二次来年书宇的书房，也是年胤佑第二次来他父亲的书房。
马特长叹一声，“睹物思人啊。”
年胤佑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让仆人把画作取下来，现在他只想着把马特早点打发走，至于什么画作，他根本不在乎，年家也不会在乎。
最终马特如愿以偿，带着那副画作，回了威虎卫。两匹马在街上缓缓悠悠的向威虎卫驶去，原本热闹的街市集不见了踪影，阜开的街道冷冷清清的，只剩下满街的捕快，兵卒，手上的刀刃发出森森寒气，年书宇和商堰死亡的消息像是两座大山压在阜开的天空上。
“好好的阜开被弄成这个样子。”马特的身体随着马的动作，一左一右的晃悠着。
司马信举目远望，淡淡道了一句，“阜开从来就没好过。”
“怎么算好？”马特说，“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地方就叫好，这个时代能活着就是好。”
司马信冷哼一声，“正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时代才会变成这样。”
“你没经历过战争，你不会懂得。”马特道，“战乱中的人什么都不会想，他们可不管大人物的压迫，只要能活着，只要哪个大人物能给他们一口饭吃就是最好的了，至于什么狗屁子腐败，贪污，压迫，谁会管那个。”
司马信瞥了他一眼，“人活着不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这种活法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马特忽地笑了，摆摆手，“得得，咱没读过几年书，说不过您，接下来您是不是还要给我讲一下人权，民主，敢情您还是一个革命主义者。”
司马信微微皱眉，“这种罪名可不要随便乱扣。”大陆的各地君王虽说相互看不顺眼，甚至都到了恨不得掘对方祖坟的地步，动不动就拉开阵势来一架，可他们都很有默契的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对待革命党的态度，一律斩尽杀绝，不留任何余地。
马特勒住缰绳，两匹马掉了个弯，继续向前进，“现在年书宇，商堰都死了，迪凯和蒙武逃狱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线索又他奶奶个腿的断了。”
“你不还是取了一幅画吗？”司马信道，一路上马特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为什么要带着幅画回来。
“你说这个。”马特举起那幅画，“没多大用，就是看着好玩。”
“你觉得我会信吗。”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马特实话实说，“我就是看着它诡异，才带回来的。”
马踏着四蹄，在清冷的街道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到了威虎卫的门口，马特正要道，“晚安。”
就听司马信说，“你不去跟她谈谈。”
“谁？”
“别跟我装傻。”司马信翻身下马，“那床被子是梁甜甜送的吧，我从一开始就在想蒙武是从哪里得来的开锁工具，现在想通了。”司马信抬起头盯着马特的眼睛。
马特转过头，顾左右而言他，“说啥胡话呢，走了，折腾了一天，该睡个舒服觉了。”
“迪凯混入监狱为的是救你的发小，可惜蒙武的老婆先他一步，把装有铁丝刀片的被子借你之手送了进去。”
马特没说话，摸着头。
“她已经触犯了法律，按照律法第三十五条，纵容 或者帮助犯人与之同罪，也就是说，是死刑。”
马特抽着鼻子，依旧没有说话。
司马信牵着马走了进去，头也不回道：‘我觉得你该跟她谈谈。’
”这一天破事还嫌不够多是吧。”马特埋怨道，到现在他连一口饭还没有吃呢，他看了一眼厨房，这个时候厨房还亮着灯，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在里面。
马特犹豫了一下，将马安置好，移着步子，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厨房。
“回来了。”梁甜甜远远的就听见了动静，站在厨房门口。
马特点点头嗯了一声。
“坐吧，我去下面。”水早就热好了，面条也用水煮过了，煮过后再用筷子捞出来，免得坨在一起，下过水的面条，放热水里泡一泡就可以吃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梁甜甜打了个鸡蛋，随手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
马特挑了板凳坐下，找了双碗筷，“那什么，事太多了，一茬接着一茬，忙都忙不过来。”
梁甜甜用筷子搅了一下，“知道你是个忙人，但好歹吃口饭，人家皇上那么忙，也得吃饭呢。”
“谨遵教诲，以后不论走到哪儿我都随手带着一碗面条。”马特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捣腾。
梁甜甜笑道：“就瞎说，那能带面条的，下次我给你整点白面馒头或者么么。”
“嗯。”马特点点头。
梁甜甜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跟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话，马特的统一回应就是“嗯嗯”，面条没一会就见了底儿，马特吸溜了一下鼻子，胡乱的抹了一下嘴巴。
“饱了吗？”
“饱了。”
梁甜甜开始收拾碗筷，她在身前围了一块围巾，露出两个纤细的手臂，长发盘在后面，用一根木筷别住。她比马特小两岁，也是年过四十，岁月的操劳却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下痕迹，相反她很懂得打扮自己，以前就是每天从牙缝里挤出来一点钱，买些材料什么护肤品自己都可以做。
“蒙武逃狱了。”马特忽然说。
梁甜甜身子一僵，水流哗哗的响着，马特又说，“他和一个刺客一起逃走的。”
“哦~”梁甜甜长长哦了一声，她或许应该摆出一幅吃惊的表情，又或者像预想中的那样，惊讶的摔了碗筷，可她从小就不擅长说谎，到了现在也是。
马特点起一根烟，“你知道了。”
梁甜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
流水声停了，四周静悄悄的，马特盯着厨房外的黑，半响才说了一句，“你这么做是在害他。”
梁甜甜道：“我不这么做更是害他，你把我抓起来吧。”
马特对着黑暗吐了两个烟圈，“知道吗，就算你不把铁丝弄进去，蒙武也会出来，就那个刺客，不惜自己下狱也要去救他，我现在真不明白了，蒙武到底是什么人？”马特转过头，对上梁甜甜那双眼睛。
梁甜甜垂下头，手紧紧握着还没有洗干净的煮面的小锅。
“他到底是什么人？”马特又问了一遍，隔着烟雾看她，“以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意气用事，可现在我错了，他刺杀商金将是有预谋的，有组织的，他背后有一个团队，或者说是一个组织，他们先杀了商金将，接着是年胤然，再然后就是年书宇，商堰，他们都死了。蒙武和迪凯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引起年商两家的矛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有一种可能，你知道我在查什么案子吧，维奇的案子与年书宇有关，可是现在他死了.....。”
马特说的很乱，实际上真实情况比他说的还要乱。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