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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你吹,徒手抓鱼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我还获得过我们营里抓鱼比赛的冠军。”
黎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身子保持曲弓的状态,宛若一尊雕像,南雅好奇的看着他,黎明背光而站,低着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光秃秃的脑袋似乎反射着光芒。
南雅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就在同时黎明的手臂化作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在水中穿过,溅起一阵水花,水花在阳光中飘过,重新落回水里,黎明的手上多了一条扭动的肥鱼。
“嘿!怎么样。”黎明得意的的冲南雅摇了摇手中的鱼,可下一秒肥鱼忽然从他手中滑走,黎明慌忙想要补救,无奈手太滑,鱼还是扑通一下落进了水里。
“啧啧啧,到嘴的鸭子飞了。”南雅无情的嘲讽。
“意外,意外,纯属意外。”黎明重新摆好姿势,抓住时间,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水里,可这一次,却扑了个空,肥鱼灵巧的转了个弧度,刚好避开他邪恶的爪子。
“我扑,我扑,我再扑!”黎明的手在水中来回穿梭,“猛蛇出击,恶虎扑食,大象甩鞭。”,随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叫声,一阵又一阵的水花从水中溅射而出,可也仅限于此,渐渐地黎明体力不支,双手叉腰,大喘着气,心中感叹,南疆这地方真他娘的邪门,就连这鱼都比大陆的机灵。
黎明再次试了几次,徒劳无功,他彻底放弃了,颓废的回到了岸上,嘴里叨咕,“南疆的鱼都是从小喝牛奶长大的,脑子这么好使。”他一抬头,看见南雅捂着嘴脸上忍不住的笑意,黎明愣了愣,又转身看着水下的鱼,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一激动他就语无伦次。
“喔喔喔怎么了?”南雅故意学他的语气。
“你你你耍无赖。”
“谁谁谁耍无赖。”
许多年后,黎明时常会回想起那个阳光暖暖的午后,那是南疆难得的好天气,因为刚下过雨,空气不是特别的燥热,带着久违的凉爽,风轻轻的吹在草地上,焕然之间又转了个弧度,带起女孩的长发,男孩站在岸边抬起头气鼓鼓的冲女孩嚷嚷,把女孩吵烦了,撸起袖子,作势要揍人,对方忙不迭的向后跑去,慌忙之中跌进了水里。
黎明在水中飘着,怔怔的望着天边,天空的颜色从墨黑变成浅蓝浅蓝的,没有一丝云,像是明净的海水,他有一种预感这次是他在南疆最后的惬意时光,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高高坐在众人之上的蛊王是什么心情,那无疑是糟糕透顶,他现在面对的是国家的背叛者,谋逆者,宗教的异教徒,以及自己的亲生儿子。
淡泊的日光从金玉碧珠的沿透进来,却只照亮了八分之一的宫殿,所有都隐藏在黑暗中,除了雨凌,肃杀的气氛让殿堂的众人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纷纷把目光投向殿堂内的罪人,蛊王的第二子,阿颜铁木·雨凌。
雨凌双手反扣,跪在堂下,身后是两个手持铁戟的护卫,此刻他是这座宫殿的焦点,是所有人的敌人,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站在了自己父亲,宗教,甚至国家的对立面,他毫不畏惧的抬起头,与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对视。
“逆子!”蛊王终究是先开了口,“你可知自己所犯的罪孽!盗取国杖,冒犯神明,私自出国,哪一条不是死罪。”
雨凌冷哼一声,嘴里淡淡的蹦出两个字,“昏庸。”
“雨凌,注意你的身份,你在跟谁说话。”殿下右侧最靠前的一位男子厉声喝道。
雨凌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兄长错了,昏庸二字并不是说父亲,而是所在场的所有人。”
“你...!”阿颜铁木·雨利做出极度愤恨的表情,随即单膝跪地,对着高高在上的人道:“父皇,雨凌年少轻狂,缺少管教,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这个做哥哥的,理应承当责罚。”
“利儿,你不用为这个逆子求情。”蛊王一挥手,“逆子我且问你,神杖在哪儿?”
“被我藏起来了。”雨凌说的很随意。
“藏在哪儿了!”
雨凌轻叹一口气,颇为狠铁不成钢道:“父亲你真是年级越大越糊涂,我既然把它藏起来,你觉得我还会把它交出来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蛊王,一向乖巧的儿子竟然在封神仪式上,抢走王杖,这本就已令他颜面大失,如今竟然出口不逊,死到临头也不肯悔改,“混账!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来人!把这个逆子拖下去,施行火刑。”
“王上且慢。”一个白发老人出声制止。
“父皇,三思,雨凌毕竟是您的亲儿子,是国家的栋梁,即使犯了错误,但罪不至死啊。”雨利也忙站出来,表面自己的心意。
“尔等不必在劝,本王心意已决,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拖下去。”
“王上三思。”白发老人再次劝阻,“王杖下落不明,此乃国之重器,神之宝物,若是丢失,神明必定大怒,从而降罪于南疆,还请王上以大局为重,绕二公子一命。”
“还请王上三思!”雨利从单膝下跪变成了全跪,将身子匍匐在地上,这是南疆最为正式的礼仪,代表了无上的尊敬与诚意。随着雨利的动作,殿堂内除了老人,所有官员齐齐喊出,“请王上三思。”同时做匍匐状。
雨凌嘴角带着讽意的笑容,冷眼旁观这场可笑的闹剧。
“那就依教皇所言,将此逆贼,打入大牢,严加审问,直到问出神杖所在何处。”
雨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父皇会这么说,满意的点点头,“父皇啊,父皇啊,您还真是没让我失望,依旧是那副德行。”
“将他压下去!”蛊王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道,他的儿子竟然敢对他三番两次的冷嘲热讽,这已经超受了他的忍耐程度。
雨凌随着护卫悠闲的往殿外走,嘴里哼着殿堂内大部分人都不懂的小曲,却能分辨出来是大陆话,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雨利眯着眼睛,望着一角,怔怔的出神,角落里没有一丝尘埃,当然要想在崭新的皇宫里找出杂乱,恐怕有些困难,这座新宫殿可比之前的宫廷大了数倍不止,也精致了数倍不止,高薪雇佣中原工匠,达一千之众,采用中原最高超的工匠技艺,占地规模巨大,前后耗时十年,将原本富裕的国库掏的一干二净,即便是中原的弗海,也不过如此。父亲认为,先王之宫廷小,共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成就霸业,必定先要成就帝王之气,而这新宫殿便是这帝王之气的来源,名为将王宫。
“老大,你发什么呆呢。”对面的人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父皇恕罪,儿臣在想...二弟的事情。”雨利略一低头,此时的内廷只有三人,白发老人,雨利还有蛊王,众人已经散去,自古的君王总要有一个决策班子,人多了容易互相推诿,反而比不上人少办事效率高。
蛊王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个逆子啊无药可救。”
这次二人都不再说话,不说不代表不表达自己的意识,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你们二人对这事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儿臣以为,二弟当罚不当杀,当以教化而不以严惩,当以劝说而不以外扬。”
“外扬!”蛊王面色阴沉,“这等丑事在南疆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了,何来的外扬,王家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
“王上,我以为就目前情况还以应当早时收回王杖为重,只有这样方能安抚人心。”明显白发老人对于这位二公子的死活根本不在意,神仗是教会的象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教皇的权力,一个存在在了几百年的信仰,与一个无关轻重的公子相比,在老人心里已经做出了衡量。
“教皇所言极是,找回王杖乃是重中之重,只是看那逆子的架势,估计不会轻易说出王杖所在何处。”
雨利当即请命,“父皇安心,二弟此前从未游历中原,而数月前他身无分文,逃亡中原,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我国悍勇忠诚将士的追击,一路上定是困难重重,二弟从小养尊处优,自然受不了这种生活,所以这次返还,无非是想以手中的王杖为筹码,换回一个改过的机会。我跟二弟感情一向甚好,正所谓兄弟情深,二弟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何况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起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此事理应有儿臣承担。”
蛊王赞同的点点头,“难得你有这份心,那就有你来担任主事,记住无论如何定要将神杖找出,要是他执迷不悟....。”蛊王一顿,“那就让他尝点苦头也未尝不可。”
“儿臣明白。”
“神杖乃是南疆的根本,身为教会之首,神的使民,本皇应当亲自参与审问。”白发老人语气坚硬,不容置疑。
蛊王略一犹豫,白发老人微微抬头灼热的视线与他对视,这已经是一种极为的大不敬,“那就...依教皇所言。”
“多谢王上。”老人略一点头,神色中却毫无尊崇之意。
雨利暗暗叹了一口气,叶和华,天地大合教第八十六任教皇,忠诚的天地大合教信仰者,甚至可以说信仰到癫狂的地步,在他的主导下天地大合教上下等级制度分明,打压异教徒,称教众为高一阶的人民,而普通群众则是贱名,这样的行为父皇竟然没有阻止,而是大加赞许,雨凌要是落在他手上后果可想而知。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