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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教众为高一阶的人民,不同等级之间不能通婚,甚至不能在一起吃饭、 同饮一口井里的水,最高等级自然为教宗,主要从事文化教育和祭祀,最低种姓为平民,从事各种简单的苦力活。第二和第三种姓分别为帝王家和士大夫阶层,分别从事行政管理、打仗和经商活动等。除此之外,教中还有另外一部分人被称为“不可接触者”,即贱民,地位最低,被称为第五种姓,严格来说在教义上他们根本不算是人,而是家畜。这样的行为父皇竟然没有阻止,而是大加赞许,雨凌要是落在他手上后果可想而知。
都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南疆的脸可别这六月天变得还快,天气真是一会一个样,前几天还是大雨滂沱,狂风怒号,如今就已是皎阳似火,烈日炎炎,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硕大的林子成为了一个封闭的蒸笼,而他们就是蒸笼里的食物。
马幼清早就习惯了南疆说变就变的天气,看着后面泱泱的人群,朗声道:“再往前走就好了,那面古木参天,树高千丈,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的,到时候你们想看见太阳还看不见了呢。”
黎明虚弱的说,“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他了,再晒下去我就要变成小黑人了。”
南雅举着遮阳伞,嘴里含着糖,悠悠道:“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爷们点,天天叫苦,你看看老道,那么大年纪了,也没有像你这样,亏你还当过兵呢。”
“臭道士已经中暑了。”黎明有气无力的伸手指了指躺在马背上的老道。
南雅扶额。
龙且稍稍抿了一口水,跟马幼清商量,“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再这样走下,兄弟们都不行了。”
“放心好了,再走不远有处蜜柚林,这个月份正好成熟,我们就在哪儿歇着,顺道尝尝南疆的蜜柚。”马幼清懒洋洋的说着。
“罗浩,告诉大伙,前面有蜜柚林,让他们再加把劲。”龙且转头对罗浩道。
“什么是蜜柚啊?”一听到有吃的,黎明就凑了过来,“能吃吗,好吃吗。”
“就是文旦。”马幼清解释。“酸酸甜甜的,里面全是水。”
“文旦。”黎明两眼放光,文旦生长条件苛刻,不耐寒,不耐旱,对土壤还有要求,只能在少部分靠南的地区种植,供不应求,市场价格自然飙升,他也就吃过一次,还是班城吃剩下赏给他们这些眼馋的士兵的。
“南疆的文旦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只有这儿的土壤才能长出真正的文旦,大陆种植的文旦,口味偏酸,口感干涩无汁。”马幼清身子随着马的步伐,微微的晃动,“南疆这地方说来也怪,鬼见愁,绕道走,鬼拍手,抖一抖,从古自今死在这条道上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却还是有那么多人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林子里,它既危险又迷人,吸引人的同时也吞噬着他们,商人们通过这里获取利益,殊不知真正值钱的就是这片林子。”
“这林子有什么值钱的。”黎明不解。
马幼清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别小瞧这林子,这里面可全是宝,人终有一死,人生一世,来于尘土,也终将归于尘土,脚底下的这片土壤不知埋葬了多少骸骨,也不知孕育了多少生命,这不就是最大的宝吗。”马幼清吸掉最后一口,“看,前面就是蜜柚林了。”
黎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片黄橙橙的大脑袋,离远看似乎跟普通的柚子没什么区别,等摘下来抱在怀里,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我的妈呀,比西瓜还大,一剥开,里面是红心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吃,南疆这鬼地方,谁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何况还是红心的文甘,大陆上根本没有见过。就在众人犹豫时,那边马幼清和几个老伙计,已经‘噗呲噗呲’的啃上了,果汁四溅。
众人不再犹豫,饿虎吞食一般吃了起来,黎明丝毫不落下风,直往嘴里塞,他用余光看见老道,伸长着舌头,在里面又吸又舔,一手一个,生怕被人抢走了。黎明真怀疑,他先前的中暑状是不是装出来的。黎明很快就吃完了一个,果然如马幼清所说,真是酸酸甜甜中甜带着凉爽,他刚想再剥一个,忽地看见南雅站在人群外,与这边的嘈杂截然相反,光线将仅在咫尺的距离分成了两个世界,一阵阵清风拂来,柳丝般的头发随风扬起,环着手,倚靠在一颗大树上,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你不吃啊,很好吃的。”
南雅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文甘,轻叹一口气,“我一个弱女子也不会爬树啊,再说了,爬树有失风雅,就等着有哪位绅士给我送呢,谁知道这帮臭男人,还是我家黎明懂事,不枉姐对你这么好。”
黎明暗暗白了她一眼。
队伍继续出发,马幼清估计再有个七八天天就能穿过这片林子了,还有七八天,黎明暗暗叹了一口气,雨后,蚂蟥,毒蛇,虫子多了起来,已经有十来个个商队的人死于非命了,有两个比较幸运的,靠药物的支撑活下来了,人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时的惊醒,嘴里直吐白沫,然后再昏过去。
马幼清说,再往前走,就必须经过一片沼泽了,值得庆幸的是障气他们是遇不到了,不过这片沼泽是避无可避了,魔鬼林中的沼泽是仅此于肆虐,疟疾的凶险,乍一看,沼泽跟脚下的土壤没有什么区别,上面被叶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但你脚刚踏进去,人就会迅速陷进去的沼泽,很难救出来。他曾经的战友,在这面不知道栽了多少人,眼睁睁看着人一点点的下沉,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时候宁可是遇到了那种黑沼泽,黑沼泽的吞噬速度是普通沼泽的几倍,几乎就是人在眼前,一眨眼的功夫下半身就已经陷了进去。
要去沼泽,还得先经过一处过水道,过水道是两面断崖似的弯弧,上下高度差三丈多,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其程度不亚于那晚的洪流,人要是掉进去,后果可想而知。河道由窄到宽,往后越发湍急,无数的浪花从中激起,发出沉重的声响,奔向远处,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是水雾还是别的什么,这种景象更像是一片苍莽大海,而不是山间河流。
“这条河叫怒河是这片林子中最大的河,也叫鲁河,在南疆语中又叫綦美河,怎么叫的都有。”马幼清下马,望着怒河的另一头,寻着眼四处看了看,眉头皱到一起,“妈的,桥呢。”
“老马,卧槽,你看。”老唐忽地大叫。
马幼清快步走过去,看见断了的桥锁,还有躺在边沿的两捆铁链,桥板已经被湍急的水流冲的无影无踪,两岸再无任何交集。
“马勒个巴子,这他妈是哪个缺德的干的。”马幼清破口大骂。
龙且往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桥根本过不去,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的货,没有别的路了吗?”
“还有一座桥。”马幼清手里捏着两个火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烟卷缓缓的升起一丝白烟,“在那边。”马幼清向远处的白雾抬了抬下巴,“不过这边被砍了,那边的很有可能也被断了,何况你没看见那边白茫茫一片,那不是什么雾气,那是障气,里面全是蚊虫蛇蚁,瘴气弥漫,疾病流行,没走几步,就得得病,一个传染两,两传染四个,不出几天咱们这些人就得死在里面。”
马幼清蹲在地上,神色复杂,他真的后悔了,不该见钱眼开,南疆那边肯定出事了,要不然不可能又封路,又断桥的,现在后悔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别说商队的人不答应,就连自己的老伙计都不能同意。
“搭桥,只能搭桥。”马幼清沉默半响,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黎明和老道坐在雨篷里,颇为无聊的看着商队的人在眼前走来走去,好在林子中最不缺的就是树,他们工具带的很全,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队伍中甚至有几个资深的建筑师,不过即使这样想要凭空建一座吊桥,至少也得花费六七天的功夫。
马幼清吧嗒吧嗒的抽个不停,他有时看着来来往往的临时劳工,有时盯着天边发呆,或者眯着眼看那团白茫茫的障气,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几天黎明有时去帮帮忙,有时在雨棚里躺着,或者跟老道扯扯皮,老道整天就在雨棚里打坐,也不嫌累。马幼清,南雅,龙且这几人都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马幼清无时无刻不在抽烟,有次黎明无意中看见他扔在地上的烟卷,都快堆成一个小山了。
黎明这天在河边给南雅洗衣服,天气热,南雅换衣服频繁,而这些都需要黎明这个苦力来动手,有时候黎明真想把这些衣服,一股脑儿扔河里去,可一想到南雅吃人的表情,还是算了吧。
“哟,给自己女人洗衣服呢。”
“是给你妈洗衣服呢。”这几天商队的人老是对他冷嘲热讽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黎明心中不屑,你们想洗还没那个机会呢,话刚出口,他忽地反应过来,转过头,看见一脸疲倦的马幼清。
“老马?我还以为又是那些小子呢。”黎明下意识的去挠自己光秃秃的头顶。
“那帮小子是嫉妒你,不用在意。”马幼清挨着他坐下,手自然的去怀里掏烟,却掏了个空,长叹一口气。
“老马,你这些天怎么了?有心事。”黎明看了他一眼。
马幼清一怔,“很明显吗?”
“就差写脸上了。”
马幼清躺在青石上,不再言语了。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