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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克坐在屋内,悠闲的饮着茶水。他挥了挥手,身后十几个各种各样打扮模样的男人领命而去。布朗克轻轻吹着茶水,眯着眼睛望向窗外,蜘蛛不会一下子绞杀对手,而是要一点点的结网,将对手困死与其中。
此时的渡口,一个老妇人坐在刚刚清扫完的亭子里,与老妇人一样,渡口边有不少等待的人,入冬了估计再过不久,水面就要结冰了,这将会是最后一艘渡船。
老妇人面容慈祥,发丝像初冬的雪一样,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眼神浑浊。手里紧紧拎着一只手提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饱经风霜的妇女,也没有会猜出这样一个妇女竟然是会是一个妙龄女子。
叶赫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昨夜那场风暴并没有将她卷进去,按照计划,她本应该跟随兄长叶恒前去营救公子,可在前一晚却被叶恒迷晕,等再醒来得到的却是计划失败的消息。
王照兵败,巴彦被杀,那一刻叶赫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兄长,叶恒眼神无波无澜,没有无奈,没有不甘心 似乎早有预料。那一瞬间叶赫明白了什么,她抓住叶恒的衣领,质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计划会失败。”
叶恒没答话,只叫她好好休息。
“公子呢?公子怎么样了,”叶赫不依不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公子让你这么做的。蒋文....。”叶赫忽然不敢说下去了,她觉得心被刺痛了一下。
“公子没事。”叶恒淡淡道,“一切都在计划中。”
“计划!”叶赫冷笑,”我们还有计划吗?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叶赫几乎是吼出来的,连最亲的人都会欺骗她,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叶恒握住她拽住衣领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扶了扶她的发丝,语重心长道:“你还年轻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当然这些事情你也不应该知道,交给哥哥就好。“
叶赫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不想做一个傻子。”
叶恒轻叹一口气,松开手,转身向门口走去,”蒋文还活着,明天午时渡口开船,估计是见他的最后一面了,到时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马幼清吧嗒吧嗒的吐着烟,“这么说你们早就计划好了暴露王照。”
龙且坐在屋子的一面,一手攥着长箭,一手拿着一只,瞄准放在房间另一头的绿釉细颈陶壶,抛掷过去,长箭精准的落到拳眼大的壶口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投壶亦称射壶,是由射礼演化而来的一种投掷性竞赛游戏。由贵族士大夫模仿射礼的规则制度,将射箭变为掷箭,以酒壶代替箭靶,在宴会酒席上竞赛,在大陆风靡一时。
“王照太自以为是了,他还真以为凭着区区几百人就能颠覆南疆。”
“几百人也是人,少了王照的力量,反而让叶和华有了提防心理,何况王照失败后,叶和华定要对禁军动手,到时岂不是难上加难。”马幼清有着理性的思维,看的十分透彻。
龙且似笑非笑,手中长箭再次投出,“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当猎物自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险。”
马幼清磕了磕烟筒,“我还是不明白,那绑架雨疏又将她故意留给叶家是为何。”
“大公子雨利为人忠厚老实,颇得人心,掌握六千禁军,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几百人的私人武装根本算不了什么。”龙且说的很随意,似乎这几百人死了,还不如死一只虫子。
马幼清稍稍思索了一会,似乎是想通了,“王照是雨利的老师,雨疏同时也是雨利的亲妹妹,以两人之死嫁祸与叶家,激怒雨利,....。”
龙且轻轻拍了拍手,“不愧是马将军,一点就通。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翻墙,这个雨利逆来顺受惯了,不把他往急处逼,还真难办。”
马幼清眉头紧锁,喃喃道:“那可是雨凌的亲妹妹啊,他连自己亲妹妹都下的去手。”
龙且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箭头对准壶口,冒出一丝冷光,“身处乱世,心必须要狠,只有那样才能活下去。雨凌比叶和华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可以连命都不要,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翻江倒海,改天换地。一天天想着大义,想着德行,是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马幼清摇摇头,完全不认同他说的话,“牺牲他人获得的成功并不叫成功,说白了就是给自己的自私自利找个理由。”
龙且忍不住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马幼清的天真,“历史上成大事的人有哪个不狠的,天武皇帝杀妻弑母,为活命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出卖,从这点连看这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可他却在乱世中横刀立马,平定江山,促成统一,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家。试想一下,若是没有他,多少黎民百姓将会惨遭迪斯卡特的屠戮,又有多少人会被贩卖为奴。”
马幼清沉默不语,确实龙且的话无可反驳,可他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是认同不来。
见他不说话,龙且继续道,”这些大人物并不在乎这点,只在乎是否能成功。在乎的多了,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要么一事无成,要么遗臭万年。那对你来说什么样呢?你是宁可遗臭万年也不愿一事无成,还是宁可一事无成也不愿遗臭万年?”
龙且投完了手里最后一根长箭,神色深邃的看着他。
“先做人再做事,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留住也没有用。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马幼清说。
”历史上很多人为了能成功而抛弃了道德和良心,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如果要他放弃做人的良心他宁可碌碌无为,也有人为了生存不择手段,而有的人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放弃自己的良心和底线,其实大多数人都属于前者,为了自己不惜牺牲他人,我相信不会有几人有这份圣贤心。”,龙且道,“不过今日看来,马将军倒是个列外。”
马幼清没理会他话语中的讥讽之意,眉头紧锁,寒冷的西北风飘荡在城中,今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死在这片动荡中。
越靠近渡口,蒋文愈发的不安,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发现,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身边路过一个行人,男人的喊叫声,在窗口发呆的老人,都让他
再过一条街道,便是渡口了,蒋文将心安了下来,闷着头向前走。
走到半条街的时候,他就摇摇的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水面,还有岸上攒动的人群,似乎空气都香甜了不少。蒋文一脚一脚的踩在雪面上,捂着嘴哈气,以前叶赫总是喜欢带着他遛弯,听脚底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蒋文举目四望,目光定格在了东南方向耸立的第二座亭子上面,此时亭子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昨夜积雪,一个妇女拿着长筢子,正正方方用木头制作的,挂在上面,一拽就能拽下大半的积雪。一不注意扬起的雪丝就弄得行人一身,惹得口角之争,妇女也不是善茬,扔下筢子,叉着腰,嘴皮子上下一碰,口水四溅。
蒋文的视线绕过妇女,看见一个穿着普通的老妇人坐在亭子的角落,并不看他,而是用余光瞄他,距离实在是过远,蒋文不敢确定。迈着步子,走了不远,这才敢确定,确实是她,虽然容貌做了较大的改变,却还是被他一眼认出,嘴角抑不住的向两侧弯。
渡河口微微起风,人群中传来呼喊声,远处渡船已经有了踪迹了,破开浪花,缓缓的向这边靠近,时间刚刚好。
蒋文正想迈开脚步,却猛地一怔,在叶赫身旁一个年轻的女人举着圆镜,左描一描,右画一画,脸上带着喜悦,估计是要见情人。那镜子正对着蒋文,转了个角度,白光一扫而过,可就是这一眼,就让蒋文发现了不对劲。
在他斜后方跟着一个不起眼的男子,那男子带着一顶帽子,一身褐色袄子,步子不急不缓,将帽檐压低只能看见隆起的鼻子和嘴巴,可镜子扫过的时候,他刚好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
自己见过他,蒋文浑身一颤,猛地惊醒了过来,后背骤然渗出一层冷汗,恐惧涌入心底,缓缓升腾,仿若就要从眼底涌出来。蒋文有着绝佳的记忆力,堪称过目不忘,只一眼便从记忆中找出了这人,在第二条街道的拐角,那时候他是在面馆吃饭,蒋文甚至还清楚的记着,他身边有两个人,一个穿着高领衣,一个穿着黑衣服,黑衣服是个胖子,
蒋文迈开的脚步腾在空中,半响才缓缓落下,就是这个时间,蒋文已经做好了抉择,转而向渡口的方向走去。
叶赫是个聪明人,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没有跟上去,而是保持着坐姿,以不变应万变。
蒋文走到渡口的位置,那里已经充满了人,他试了几次,都没能向更里面挤进去,反而是挤了一脑门子的汗,一个大汉给了他一肘,吼道:“妈的,别挤了!”
蒋文踉跄的倒在地上,慢腾腾的站起身,好在满头大汗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喘了一口气,看似随意的向四周望了一眼,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熟人。
布朗克骑在一匹高马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蒋文。
“大人,我们为何不等他与接头的人联系上,再实施抓捕。”一旁的手下不解。
“他已经发现你们了。”布朗克道,“多抓点人,总没有错。”
手下扫了一圈,心中暗衬,“这也太多了吧。”
蒋文怔了怔,耳边捕捉到细微的马蹄声,他忽地反应过来。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