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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过街是条清净的小道,几乎不见行人,离胡同口的边街是一睹长墙,正好到对街,司马信便上了长墙,翻到对街,站在一个对角,等待迪凯穿过胡同。
司马信的正对面是一家酒肆,只有一两个闲人在里面小酌几杯,因为街道宁静的缘故,隐隐约约能听见二人的谈话。
坐在东南方向的人说,“这回可真要出大乱子了。”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是,我刚才路过看了一眼乌泱泱的一群人,铁定是要打起来哦,官府都不敢管。”
那人担忧的说,“这年商两家越闹越凶,就怕到时候没法收场。”
“现在想收场都收不了了,我估计啊年商两家的高层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事已至此,谁要是说一个不字,那就是里通外敌,被视为家族的叛徒,谁敢不支持。”
“这两家是越闹越欢,可苦了咱们老百姓。”
“可不是,听说这几天街头角落全是尸体,天一黑门都不敢出,前几天还有个小姑娘被人给那个了,告上官府,结果人家根本不敢管....。”
两人又碰了一下杯,同时叹了一口气,谁都没有注意到暗处的司马信握紧了拳头,深蓝色的眼睛如刀一样锋利,胸膛内的一颗心脏不受管控的跳动起来。他摁着手指的关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耳边回荡着女人的恐惧叫声。
司马信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吐沫,心头忽地一闪,迪凯怎么还没走出来,胡同不长,以迪凯的脚程,应该早就出来了。不好,他刚要钻进胡同,却见迪凯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来,司马信连忙躲了回去。
迪凯身形轻盈,直接往酒肆里走,小二赶忙出来招呼他,迪凯径直上了二楼。司马信并不着急追进去,而是绕到酒肆的后面,酒肆后面是条正在施工的街道,因为大雪的缘故,无法施工,冷清的狠,根本看不见行人。
酒肆不大,就是一个二层的小楼,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背面的墙体木头都落了层皮,露出里面的硬物。司马信藏到东南边的墙角旁,果然没等一会,就见二层的木质窗户开了条缝,应该是里面的人在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后,窗户才大开,一个人影从上面跳下来,稳稳的落在雪地上。
司马信不急着抓他,钓鱼讲究的是一个耐心,抓一个迪凯也没用,一个饵就要发挥它的作用,掉到更大的鱼。
迪凯站立,四处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忽然道:“这位仁兄,跟了我一路了,不如出来露个相。”
司马信心念一动,还是被发现了,这时又听迪凯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马将军吧。”
“你只猜对了一半,是司马将军。”司马信从角落中走出来,手握三尺长剑,用大拇指微微挑开剑刃,“跟我走还是想反抗一下。”
迪凯手上并无武器,而且在之前与他交手,司马信就已笃定对方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即使是受了伤,也能制服他。
“原来是司马将军。”迪凯并无惊讶之色,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司马信没说话,而是静下心来,听四周的动静,等他确定只有迪凯一人时,松了一口气,才道:“怎么就你一个,你那个哥哥丁言呢。”
迪凯一下子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马信,司马信对他这个表情很满意,解释道:“没有什么秘密是巢网不知道的,你弟弟根本就没死在大火之中,而是跟你一起逃了出来,化名丁言,拜师于徐岩门下,我说的可对。”
“司马将军别的不行,查消息的速度倒是一顶一的快。”迪凯冷笑道。
司马信拄着眉头,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所以你和丁言布置了一系列的复仇计划,不对,应该还有那个叫雪梨的女人,先杀商金将,年胤然,接着是商堰,年书宇....。”
迪凯道:“这事情还用你说吗,驴脑子都猜的出来,不过你猜错了一点,这事跟雪梨没关系,所有事情都是我跟我哥干的,去她家我就是跟她道个别。”
司马信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了...。”
司马信话还没有说完,迪凯忽地甩手就是三枚暗器,暗器还未到,另一手出短匕疾步冲了过来。出乎意料,他没有逃跑而是选择和司马信正面对抗,也许他是看司马信身上带伤,又或者是想杀掉这个知道雪梨的男人,以绝后患。
司马信的大拇指从刚开始就一直摁在剑柄上,起剑迅速,暗器的破空音刚传到眼前,一剑就已自上而下划过,剑气轻而易举的破开暗器,向迪凯冲去,迪凯侧身一闪,同时手腕抖动,又是两枚暗器。
司马信催动内力,寒气在剑身环绕,暗器破风而入,像是穿入了一道透明的风墙,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了暗器,落到地上,发出“叮”的一声。
寒气划出一道冰刃,迪凯脚尖微微用力,人便如飞燕一般折叠到空中,这一折十十分了得,司马信与他至少相距五六丈远,迪凯却能在转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到不过十余尺,同时手中短匕,自东南而下。
这是踏雪无痕的一招绝杀,名为不悔杀,拼尽全力,不留后路,好比鹰捉兔,捉不下它,全家都得饿死,它眼中只有兔子,一击必杀。这一招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截取精要,生死相搏,一击必杀!
不过迪凯还是耍了一个小聪明,不悔杀喵的目标的脖子,因为脖子是身体最脆弱的部位,同时脖子也是最不容易防范的部位,心脏可以带护心镜,身上可以披软甲,刀枪不入,唯有脖颈,很难做到防范。
但是对于刺客来说,对人脖颈下手,也是极为不易的一件事,特别是对上高手,迪凯一直练不好这招,因为上次的失败,与司马信交上力更加没有信心,高手过招往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迪凯于是便将不悔杀从下往上的攻势,转化成了以上往下。
别看只是方向的变化,这一变化省去了许多关键的技巧,不悔杀需要使用者折到空中,而在空中自小而上的招数,变化极多,看似单存的一招,却饱含了许多致命的杀机。
司马信俯身,单臂抽剑,剑气由下而上,凌空一剑,剑气冲天,那剑气极快,尚没有出剑,迪凯便感觉一道劲风在面前划过。古人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各有各的好处,毫无疑问,迪凯便是短的一方,出招致险,讲究的是刀走钢丝。这种打法是以快取胜,不给对手思考的机会,迪凯自认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以二人的距离对方的三尺长剑时间跨度根本不够。
可是却没有料到司马信会通过俯身的节点,抓住时间,挥出长剑,这样一来短匕的优势就无法发挥出,胜负易手,反而让对方占了上风。剑气凌厉,迪凯自知就凭着手里的一把短匕无法抵御。
司马信留了后手,若是此时迪凯及时向一旁退去,便能躲过剑气。司马信要的是活人,而不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私人。
迪凯一咬牙,不退反进,翻转着向下滚去,只期望能凭借下势之力,幸运的躲过剑气,同时短匕自入,这已是两败俱伤之招数。司马信的身手远远在他之上,若是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尽全力搏一把,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
“去死吧!”迪凯幸运的躲过了那道凌厉的剑气,左臂却是猛地一阵刺痛,不用看便知道左臂已废,用一条左臂换一条性命,不会有人不做这个买卖。
迪凯心中算定,此时司马信的长剑再想收势,定然是来不及了,杀死他后,只要处理得当命还能保住。迪凯想的很多,但实际上所有想法都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二人相距极短,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开这一击。
“兵”的一声,两兵相交,抵住了原本刺向司马信胸口的短匕,迪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柄凭空而出的冰刃,那还真是一把纯粹的冰刃,用寒气凝聚而成,短小细长,正好抵住迪凯的短匕。
一击落空,迪凯已是必败无疑,司马信回身一脚,迪凯向后飞去,倒在地上,这时候左臂的痛楚才像洪水猛兽一样冲进痛觉神经里。
“啊啊啊....!”迪凯抱着左臂在地上卷缩成一团。
等卡相赫带人赶到时,就看见躺在地上身负重伤的卫人,雪梨的府邸已经人去楼空,卡相赫意识到事情不好,连忙派人去找马特,传信的走了一会,不见回来,却见马特急匆匆的赶来。
卫人胸口中了一剑,大腿外侧以及各十余处伤口,好在都没有伤及性命,胸口那剑,被软甲抵住了,只是刺进肉里,没有深入心脏。
马特匆匆赶来,就听卫人道:“人向西南方向跑了,蒙武,丁言还有雪梨。”
西南方向,马特一听头都大了,西南那边年商两家聚集的三千多号人正准备拉开架势干一仗呢,他们三混入里面,就像鱼进了水,上哪儿找去。
马特随手拽来一个侍从,“去告诉他们封城,就说是我说的,下达通缉令,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那名侍从愣了愣,“将军...找谁说去呀。”商金将死后,年书宇重任了行长之位,可前不久年书宇也死了,新任行长还没有选出来,何况封城这种事也不是年商两家任何一家就能决定得了的。
马特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兵分三路,一路去年家,一路去商家,一路直接去城门,通知所有守门司,关闭城门,告诉他们随后就给他们文书。”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