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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书宇喘了一口气,先是看了一眼小胡子,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两个人,他在轿子中遭到了刺杀,在侍卫的拼死保卫下,好不容易脱身而出,结果又遇到了这两人,不知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是什么。那么多手段高明的刺客和侍卫都没能在人海中找到他,偏偏让这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劫匪给碰上了。
“我是年书宇。”年书宇点点头。
“那我咋听外面人说你都死了呢。”大牛疑惑道,抓住年书宇后,大牛在街上饶了一圈,一来是为了打探消息,二来是看风声紧不紧,以及官府上的动作,结果却听人说年书宇在自己家被刺客人给害死了,弄得他一脸懵,年书宇不是在自个儿的地下室里吗,怎么又跑回家里去了。
年书宇镇定下来,“我怎么会知道,可能他们见我不见了,就以为我死了。”
“不对呀,我听他们说你是在家里死的,被狗给活生生啃死了,老惨了。”
年书宇苍老的神情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心绪飞转,“传言,传言而已,不可信,不可信。”
大牛又把视线转向小胡子,小胡子点点头,“对对,他就是年书宇,我老板。”
大牛挠挠头,也不在纠结这事,把笔和纸递过去,“咱爷们痛快一点,你好,我好,大家好,写信吧。”
年书宇一愣,“写什么?”
“当然是要钱来赎你个糟老头子啊,你家不是首富吗。”
年书宇心情复杂的看了小胡子一眼,小胡子垂下头,他死也不会想到,这两人就是纯粹上的劫匪,跟马特屁的关系没有。不过他现在心里想的不是这事,而是大牛说年书宇被狗咬死的事情。这世界上除了年书宇本人,就他知道年书宇其实是两个人,这点就连年书宇的结发妻子和领养的儿子都不清楚。
没错,年胤佑和年胤然两兄弟全是年书宇领养的,为了掩饰他不能生育的事实,如果大牛所言不假,那眼前这个年书宇到底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那个,小胡子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牛和二牛拿着年书宇写好的信,本想着去年府送信,结果一出门就傻眼了,才隔一天阜开城就像绝了户一样,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只有天空中的鸟儿在“唧唧”作响。
“哥,这是咋的了?闹鬼了。”
大牛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街上一个人没有,他们就这么过去给年家送信,指定让人逮着,看样子时间又得推迟了。
司马信手上只有丁洋这一个称不上线索的线索,胖老虎,年书宇先后在他手里被刺客杀死,这一生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若不亲手抓到刺客,他的颜面还往哪里放。
屋子里只有一个小火炉放在中央,几乎被寒气吞没,司马信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重重叹了一口气,使团最慢不过半个月就要到阜开了,到时候,这里的烂摊子只能全部交给马特。他平生最恨临阵脱逃之人,可现在自己却成为了头号逃兵。
必须在半个月内解决这档子事,司马信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阜开的街道依旧空旷,偶尔有两个行人都是匆匆掠过,年商两家各自摆了丧礼,司马信没有找到丁言,沈延说丁言跟着部队去阜开城以外操练去了,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司马信饶了两条街道,最终在年府门前停下了脚步,事情关键的点说白了还是在这里,年府。
此刻年府大门紧闭,挂着长长的白描,上面系着几多大花,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司马信敲了两下门扣,很快,仆人就从门缝里露出头来,
仆人打量了他一眼,显然是认识他,道了一声,赶忙跑去禀告主人去了。没一会,就见年胤佑一身丧服走了出来,对他一拱手,“将军。”
司马信在路上就想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年行长枉死,我是前来吊丧的。”
年胤佑表情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脸上甚至带着欣喜,毕竟威虎卫的将军亲自为父亲吊丧,而没有去商家参加商堰的葬礼,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有劳将军了,家父的在天之灵,定会感恩戴德,保佑将军的,将军里面请。”
年胤佑引着司马信往里面走,大院内中央摆着临时搭建灵棚,灵堂的设置很有讲究,幡的数量长度,依旧白布的宽度,等等这些,都需要专门的人来衡量。丧幡在灵棚外侧,共有三根丧幡,大的有三丈六,白布包裹,帆长一丈四,宽七尺。左右各有一白布条,七尺长九寸宽,在灵棚的中间,这叫下马幡,就是来吊嗓的人看见它就要下马了,右边就是整仪幡高有二丈一帆长五尺宽三尺,左右白条四尺宽二尺一寸。
见幡整仪就是把身上带的饰品拿下来,一般在那有洗脸的盆还有人在那迎候,女人要把头梳好准备带孝。
还有一个就是落泪幡,不过它很小,高一丈七帆长七尺宽三尺,左右白条一尺三寸,看见他就要哭出声来(以便门口的鼓乐通知守孝人准备行礼,女客要来陪哭,就是要一起哭),丫鬟会在那把哭的人搀进去,一整套繁琐的礼仪下来,便是各自安好了。
司马信扫了一眼,只见灵棚内外,乌压压的一片白影,静静悄悄的矗立在原地,只有一两个女眷发出低低的哭泣声。忽然他一皱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马特站在不远处冲他挥手微笑。
年胤佑微微一笑,“马将军也刚来不久,怎么二位将军不是一起的?”
司马信淡淡的答了一声,便跟着年胤佑去灵棚里祭拜,马特从中间的帘布穿过,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上,小声议论着,威虎卫的将军是先去的商府,还是年府,又或者是两府全去了。
司马信目不斜视,灵棚前挂着年书宇的画像,两面是家人亲笔题写的挽联,上联:恩泽四海,功高九天,花凝泪痕,水放悲声。下联:教诲永记 风范永存 常怀典范 寄托哀思。
不得不说这画家的画工真是一绝,三两笔,年书宇形象便跃然于纸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尤其的绝妙,跟年书宇本人几乎无二样,一会能从眼神里读出老态龙钟,一会又是精神抖擞,让人不敢直视。
司马信叹了一口气,不忍再看,不是他对年书宇抱有什么好感,相反他很厌恶这头老狐狸,只是看见他的遗像,就似乎像是在看他的羞耻心,和那个名为精英的东西。
司马信别过视线,身子却忽然一顿,将视线定格在人群中的一个女子身上,他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过往的场景,将见过认识的人一一剥茧而出,就在即将要水落石出的时候,女子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忽然抬起头。石入水面,刚刚凝聚的思路瞬间被打破。
女子微微勾起嘴角,似乎又想到在灵棚前做这种事,实在是大不敬,忙恢复了一脸的愁容,只是对这司马信淡淡点了点头。
司马信一从灵棚里出来,马特就凑了过去,问道:“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跟你一样。”司马信说,“你昨天刚要走人家一幅画,今天准备要什么。”
“我就是随便转转,想着说不准能找出点什么线索来。”马特抽了抽鼻子,司马信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这儿,背对着他,盯着静默的人群,马特狐疑的向司马信看的方向望了一眼,“看什么呢?”
马特头也不回道:“没什么。”
随着一声浓厚的钟声,祷告结束,静默的人群,稀稀疏疏的散去,马特凑到近前,“知道吗,厨房早就准备好了糕点,我闻了,可香了,咱俩有口福了。”
司马信冷冷瞥了一眼他,“真亏得你现在还能想到这些事情。”
“总要学会苦中作乐不是。”
马特又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司马信置若罔闻,眼神一直盯着那名女子,那女子身着白色华袍,头发盘在后面,插着一根翡翠簪子,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在冬天雪地里冻的发红,脸如白玉,似乎泛着雪光。
司马信思索着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她,这种感觉就像是话到嘴边忘记了要说啥,站起来忘了要去哪儿,极其的着急,可越着急越是想不起来。
“看上人家姑娘了?”马特在一旁插话。
司马信没搭理他,马特也不在意,“哎,这姑娘好眼熟..。”
司马信一愣,刚要问出口,却见那女子已经向他们走过来了,女子施了个礼,脸上挂着笑容,“马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真巧。”马特对于雪梨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在阜开的大户人家几乎不可能不结交年商两家任何一家,雪梨的家庭也不是一般大户人家,
雪梨看向司马信,“这位想必就是传闻中的司马将军吧,还真是一表人才,少年出英才啊。”
马特自然的靠在司马信的肩上,用一副村口大妈的语气说道:“啧啧,不瞒你说,我家这娃子不仅相貌堂堂,家世也是一顶一的的好,司马家族知道吧,第一门阀,他!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传说中的高富帅,目前单身,用情专一,怎么样,考虑考虑...。”
他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腹部就遭了一击,马特吃痛,弯下身子呲牙咧嘴的,雪梨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马将军还真是幽默,我怎么能配得上司马将军呢。”说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司马信一眼,冲他点了点头,“你们先聊,站累了,我去那边休息一会。”
雪梨端着步子离开,司马信盯着她的背影发愣,猛地想到了什么,瞳孔瞬间放大,他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