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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冯府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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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冯府之劫

  一

  “冯大人这一病,可累坏了王爷。”秋水一边研墨,一边对书案前的南靖王说,“他在家休养,闭门谢客。王爷却要临危受命,替他处理繁杂的内政,忙得不可开交。”

  南靖王一笑,道:“内政之事不能无人处理,我之所以如此忙乱,皆因过去从未参与朝堂之事,才会应接不暇。”

  “王爷日日都要忙到深夜,也要保重身体才是。”秋水给南靖王倒了杯茶。

  “今日拜会张居正时,听张大人说起他接到了冯大人的请柬,邀请他去冯府一叙。”南靖王一边看着奏折,一边说。

  秋水一听,便问:“冯大人邀张大人去他府上?冯大人不是闭门谢客吗?如今却请张大人入府,似乎有些蹊跷啊。”

  南靖王把手中的毛笔放在一边,说:“我听张大人的意思,仿佛也觉得有些奇怪,他说他与冯保相识多年,若无大事冯保甚少邀他……”说着,他陷入了思考。

  “那王爷意下?”秋水问道。

  “本王倒觉得张大人还是不去探望为好,避免其中有诈。可看张大人的意思,又担心如若他不去,恐怕朝廷上的冯氏一党会闹事。我与张大人商议了许久,决定由本王先去冯府探个虚实,让张大人再做打算。”

  秋水双眉紧蹙,说道:“王爷,您要亲自去冯府?这是否太过冒险?若冯府有诈,王爷岂不是身陷虎穴?”

  南靖王答道:“本王知道你的担心,可我刚刚回京,尚未见过冯保,如今也该去拜访一下;再者,若冯府有诈,张大人身居要职,皇上和太后还要仰仗于他,断不可让张大人在此时有何闪失。所以,还是本王亲自去最为妥当。”

  “以我的判断,这冯府定有蹊跷,王爷只身前往恐怕是羊入虎口。秋水须得随王爷一同前去,若有什么事,秋水还可以保护王爷。”

  “也好。”

  二

  自从上次以冯保养子之名到冯府拜访后,陈六一便顺利挟持了冯保。冯保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陈六一竟会如此胆大,反过头来就咬了自己一口。

  陈六一把冯保软禁在房中,找来几十名暗卫把冯府上下都看管起来,还逼冯保写下了邀请张居正的信函。冯保为了活命,只能乖乖就范。

  看来,陈六一这一招“请君入瓮”是要造成内相与外相互相残杀的局势,意图颠覆大明江山!冯保想到这些,哭笑不得,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呢?他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在陈六一这头野兽眼皮子底下自救。

  当南靖王的拜帖送到冯府落到陈六一手上的时候,陈六一拿着帖子看了又看,暗自庆幸。南靖王来更好,过去多次想要扳倒他,没想到这次竟送上门来,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翌日晚间,南靖王带着秋水骑马来到了冯府,到了门前出示了冯保的亲笔书函后,便被请进了冯府。

  冯保没有亲自迎接南靖王,秋水有些疑心。进了正厅,仆人带他们进去,安排他们落座后,半晌没有人来。秋水更觉情况不妙。

  此时,南靖王看了看秋水。

  “王爷,不妙,咱们还是走吧。”秋水警觉地说。

  南靖王想了想,说:“再等一盏茶的时间,若还没有人来,咱们就走。”

  话音未落,只见正厅的正门、后门冲进来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秋水赶紧站起身来护住南靖王,她一看这些人的打扮便知是暗卫。秋水抽出剑,向周围打量一圈,就见陈六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到了南靖王和秋水面前。

  南靖王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王爷万福。”陈六一躬身行礼,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好久不见,您近来可好?”

  南靖王点了点头,说:“陈统领,何必如此大的阵仗来迎本王。一别数年,陈统领风采依旧啊。”南靖王上次见到陈六一时,还是先帝在位之时。

  “王爷,请吧!”陈六一伸出一只手,向旁一挥。

  暗卫们都拔出手中的武器,要生擒南靖王。

  秋水一见这群人要动手,一手扶起南靖王的左臂,另一只手挥起宝剑,只见几道白光划过,秋水已飞到空中。南靖王身形纤瘦,秋水架着他,一蹬桌面,纵身跃向正厅门口。

  陈六一看南靖王要逃,瞪起眼睛,冲着身边的暗卫下令:“追!”

  暗卫们全都扑到了门口,秋水护住南靖王,转过身来挥起剑与暗卫们搏斗。这些暗卫大多不是秋水的对手,几下就败下阵来,秋水赶紧再次转过身架起南靖王,跳到院内,疾速跑向大门口。

  陈六一大喝道:“快追!”

  暗卫们再次扑了上来,明知道打不过秋水,只好与她缠斗困住二人的脚步,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秋水把冯府厚重的大门扳开一条缝,说:“王爷快逃!”

  南靖王从门缝中逃出,见秋水却在门内,只得守在门口。

  秋水大喊道:“王爷,你快走啊!”

  “我怎能抛下你啊!”

  秋水见若自己不走,南靖王怕是也逃不掉,情急之下她拼尽全力挥起剑,横扫对面的暗卫。暗卫们躲闪不及都中了剑。她转身跳出冯府大门,说:“走!王爷。”拽着南靖王就要逃走。

  陈六一在正厅门口,见暗卫败下来,南靖王即将逃走,大为光火,从袖中抽出一枚飞镖,对着南靖王甩了出去,陈六一内功深厚,这支镖如闪电般飞向南靖王。

  听见背后一阵细细的风声由远及近。秋水心想:“不好!有暗器!”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她凭着自己的直觉,从身后搂住南靖王,就觉得后心一阵刺痛。她顾不了许多,护着南靖王出了冯府的大门,疾速奔到拴马的地方,两人跨上马离开了冯府。

  陈六一站在当院面沉似水,他看着自己甩出去的镖好似已射在了南靖王身上,不知能否要了他的命,悻悻地转身去了后院。

  回到暂住的府邸时,南靖王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浑身战栗。他跳下马,见秋水还没有下马,便走过去扶秋水。

  秋水的手已冰冷无力,面色煞白。

  南靖王还未平复惊惧,轻声说:“方才你竭力护我累坏了吧?到家了,咱们进去吧。”

  说着就扶着秋水迈上台阶,刚进王府几步,南靖王忽然发觉扶在秋水背后的手掌又湿又热,抽回手一看,竟然满是鲜血!他猛然转向秋水,那精美的面容已快失了血色。秋水声音微弱地说:“王爷,到家了……”说完,身子便软下来倒在南靖王怀中。

  “秋水!秋水!”南靖王扶着身似软缎的秋水,拼命向院内喊,“来人!快来人!快请太医!”

  门口的侍卫闻声赶来,有一个小厮撒腿跑去请太医,几个仆人也从屋里跑了出来,围在秋水和南靖王身边手足无措。南靖王不住地摇晃怀中双眼紧闭的秋水,捧着她的脸唤道:“秋水,快醒醒,秋水!醒醒……”他不住地重复着秋水的名字,这名字混在呜咽声里,听得旁人心碎又痛惜。

  忽然,王爷恢复了往日沉静的神态,眼神却绝望凄清,他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包裹起怀中安详的女子,她像是睡着了一般宁静美丽。王爷良久凝望眼前人,一吻轻轻落在秋水眉间。周遭的仆人和侍卫都默默流下了眼泪……

  三

  眼睁睁看着南靖王逃走之后,陈六一气得七窍生烟,以往沉着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如今变得暴戾凶残,他看着自己的样子,想起了乞兀儿的话:“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他走进软禁冯保的房间里,恶狠狠地瞪着他,想到如今自己身份和目的暴露,留着冯保这枚死棋已毫无用处,他走到冯保跟前,咬着牙甩开手,一巴掌甩在了冯保脸上。

  冯保年事已高,平日里又养尊处优,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一巴掌下去冯保直接倒在了地上。冯保强撑着坐了起来,说:“怎么?计划落空了?”看见陈六一愤恨的样子,冯保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陈六一皱着眉头看向冯保,说:“就算我计划落空了,你也甭想有好日子过。你应该知道,一颗没用的棋子会是什么下场!”陈六一走到冯保面前,扼住冯保的喉咙。

  冯保一下子喘不上来气,憋得脸通红,喉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陈六一看他脸憋得紫青,几乎断了气,才松开手,说:“这样死,太便宜你了。”

  陈六一把手撤回来,冯保一下子趴在了床上。

  陈六一又低下头,扬起眉毛,摇着头说:“你记得当年那个兵部侍郎谭思吗?他儿子长大了,叫谭少卿,现在是暗卫地字卫的头号杀手。他会来找你索命!哈哈哈哈——”陈六一说着,仰起头纵声大笑。

  冯保趴在榻上,强撑着力气转头看向陈六一,嘴里嘟囔着:“谭思?谭少卿……”

  “我不杀你。”陈六一走上去拍了拍冯保的脸,冯保浑身战栗,他接着说,“自然会有人来杀你。你种下的罪恶的种子,早已经生根发芽,那些孩子都已经长大,就算谭少卿不杀你,还有数不尽带着仇恨的人来找你!”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外,对暗卫说:“撤回卫所,带走冯保!”

  暗卫们领命,把冯保带回卫所关进地牢。

  冯保坐在暗卫的大牢里,看着墙壁上的青苔,他对暗卫是那么熟悉又陌生,这个他扶植的机构,曾几何时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只要一声令下,暗卫就会如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击中目标,向来弹无虚发。如今自己却被关在暗卫的地牢里,世事变迁竟也会如此荒诞可笑。已经到这般田地,绝不能让暗卫落在陈六一手上,此人野心勃勃,绝不会忠于大明,就算自己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不能让他得逞!

  他忽然从腰间摸出一个锦囊,打开后是一枚令牌,由乌黑的野牛角制成,周边包金,系着黑色的丝绦,一圈云纹中间雕着“暗卫”二字,这是暗卫最高统领的令牌。他把令牌攥在手里,想了想,爬到了牢门口,对着外面喊:“有人吗?有人吗?”

  看守牢房的顾峰闻声跑了过来,他见冯保扒着牢房的栏杆向外叫喊着,不耐烦地说:“喊什么喊?啥事?”

  冯保见此人大块头,说话粗声粗气,面相老实本分,便把手里的牛角令牌举起,高喊:“暗卫听令!”

  冯保见他呆住了,说:“你看清楚,这是暗卫最高统领的牛角令牌!你入暗卫时应该就有人跟你说过吧?”

  顾峰想了想,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呆呆地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有一事要交代予你!”冯保郑重其事地说,“你立即去把谭少卿给我找来!”

  每一个暗卫,从进到卫所的第一天起,就被深刻灌输“令牌一出莫敢不从”。而牛角令则是暗卫最高级别的令牌,比墨玉令牌还要高上一级。顾峰不得不领命,他躬身行礼,说:“得令!”说完,就要往外跑。

  冯保又将他喊住:“喂,千万小心,莫要被旁人发现!”

  顾峰答应了一声,便去寻谭少卿了。

  正巧谭少卿在两天前已经回卫所,顾峰夜半到他的居所把来龙去脉告诉了他,叫他前去地牢。谭少卿一听,觉得奇怪,什么人在大牢里非要见他?

  到了地牢,顾峰给他指了指冯保所在的牢房,谭少卿让他守在地牢大门口,自己只身去了牢房。透过栏杆往里看,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角落里,身形富态,华丽的衣服污迹斑斑。

  谭少卿好奇地问:“你找我?”

  冯保一听,抬起头看,一个高个子的男孩站在外面,气宇不凡,瘦削的脸十分好看,眼睛机灵得很。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谭少卿,又闭上眼想了想当年谭思的样子,点了点头,确实,他们长得有几分相似。冯保站起身,走到牢门口,说:“你是谭少卿?”

  “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

  “我就是冯保。”

  谭少卿一听,睁大眼睛仔细打量,说:“冯保?你怎么会在这儿?”

  “呵——”冯保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是陈六一把我请来这里的。”

  谭少卿一听,“扑哧”笑了,他看着沦为阶下囚的冯保问:“你为何找我来?”

  “我知道你想杀我,也知道你和陈六一道不同。”此时的冯保,已经无计可施,他被困在这牢房里,即便逃出去,恐怕也会被陈六一追杀,如今只能赌上一把了!他故作镇定,说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你是在戏弄我吗?如今你已是阶下之囚,有什么资格与我谈交易?”谭少卿冷着脸说。

  “我知道你恨我,我拿命跟你做交易,怎么样?”

  “条件呢?”

  “只要你把暗卫从陈六一手上夺回来,我的命就给你。你不是想为你父母家人报仇吗?”

  谭少卿没想到冯保会如此直截了当,他仔细看着冯保说:“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如何能从陈六一手上夺下暗卫,暗卫成员只认令牌不认人,陈六一掌舵暗卫多年,他是暗卫的最高指令。”

  “这个你拿去。”冯保当即就把那块牛角令牌举了起来,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谭少卿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看出是牛角令,吃了一惊,说:“牛角令?”他只是在刚入暗卫时候听说过这令牌,并未真正见过实物,他一直以为暗卫所有的令牌都由陈六一保存,没想到最高令牌竟在冯保手里。

  “没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令牌的级别和用途了吧?”冯保举着令牌说,“今天我把这牛角令交给你,从此你就是暗卫的大统领,你要起誓,一定将暗卫从陈六一手上夺回,并保证永远不让暗卫为私欲所用!”

  谭少卿一下子犹豫了,他知道一旦接受了这块令牌,成为暗卫的统领,就再无退路,或许至死都不能离开这见不得光的组织了!若不接受,如今持有最高令牌的冯保已沦为阶下囚,恐怕这令牌也迟早会被陈六一夺走,那样下去,恐怕大明江山会再起波澜……更何况,家仇都由冯保当年一手造成……

  冯保接着说:“前些时候陈六一挟持我,逼问了我多次,我都未曾把这块令牌交予他,如今,你若再犹豫下去,恐怕你我谁都没机会了!”

  谭少卿心一横,事在人为,自己将来定不让暗卫走上邪路。他躬下身,举起双手,接令牌。

  “今传暗卫牛角令牌与谭少卿,授予暗卫大统领及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冯保郑重地将令牌交到了谭少卿手里。谭少卿接了令牌,冯保往前走了一步,贴近牢房的栏杆,扬起脖子,闭上双眼,说,“动手吧。”

  看着眼前这个杀害自己全家的始作俑者,如今已经白发苍苍,谭少卿也曾无数次地在梦里将仇人杀掉,撕碎……现如今近在咫尺,他却怎么也不想一刀割断他的喉咙,杀戮对于他来说太过沉重,他的心承担不起这血光淋淋的罪孽。

  谭少卿低下头,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瓶子,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这药丸是他从鞑靼王宫里得来的鞑靼毒药,留在身上,本来是想若有一天自己不幸被敌人抓去,也可自行了断,没想到今日却在仇人身上派上了用场。他把手伸进牢房的栏杆,捏住冯保的下巴。冯保本以为谭少卿会一刀杀了他,没料到却被抓住了下巴,他慌张地扭动着头。谭少卿死死地钳住冯保的下颌骨,把他嘴捏开,将药丸丢进他口中,冯保只得顺势将药丸吞了下去。

  “你干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是鞑靼王宫特制的毒药。”谭少卿扬起眉毛看着冯保,说,“其实陈六一本是鞑靼贵族,这你还不知道吧?如今你吞服了鞑靼毒药,是你自己的贪欲让你死于陈六一这个鞑靼人之手,而不是我谭少卿之手。”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地牢…… 新派古风历史悬疑小说(全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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