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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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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抉择

  一

  腊月的晨间寒气沉重,余府别院却有轻快的脚步。余玲珑一早便开始梳洗打扮,她轻功虽好,却也掩饰不住此时欢悦的心绪。

  “师父,我要回趟城里,今天约了谭少卿在茶楼见面。”余玲珑嬉笑着在门口的衣架上取下斗篷披在身上。

  “噢——”秋水挑起眉毛,歪着嘴角点点头,说,“快去吧。”说完抿着嘴笑了。

  余玲珑耸了耸鼻头,又笑着出了门。

  外面又飘起了稀稀落落的雪,余玲珑把马车的窗帘撩开一道缝向外面看,晶莹的雪花飘在她脸上,倏地化为水珠,她感到一丝凉意。“今年的雪真多啊。”她喃喃自语。

  马车到了东市,商铺都挂起了红灯、红绸。马车停在馥郁茶庄的门口,一大早茶庄刚刚开门,余玲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上茶庄二楼。

  刚煮了水,准备泡茶,就听见门外有人怪腔怪调地说着方言。余玲珑向外张望,却见谭少卿从门口进来了。她好奇地问:“刚才是你在讲话吗?”

  没承想谭少卿又用一句方言答她。

  “你说什么呢?”余玲珑眨着眼睛,满脸疑惑。

  “亏你还是余大人的女儿,连西北方言都听不懂。”谭少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你说的是西北方言啊!”余玲珑琢磨了一下。

  “前些日子,统领让我跟陆千户学的,他们说我学得很快,已经要与当地人无异了。”谭少卿说着,忽然收敛了笑容,“不过,我明天就要起程了。”

  “啊?”余玲珑瞪着大眼睛问,“又去哪儿呀?”

  “北疆,具体地点和任务我还都不清楚,只知道此次任务极为特殊。我一会儿就回卫所,午后领命。”谭少卿无奈地抬起了眉毛,端起了茶杯。

  “特殊任务?会是什么任务?”余玲珑焦急地问。

  谭少卿没说话,撇着嘴摇摇头。

  余玲珑咬了咬嘴唇,说:“要不,你……离开暗卫吧!”

  谭少卿闻听此言,怔了一下,想了想说:“唉……并不只你一人劝我离开,苏姐姐也劝了我很多次。”他歪着头,无奈地说:“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你们这些女儿家的还都在四处奔走,我一个大男人,怎能不出一份力?”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余玲珑有些急了,“我一想到上次那个乔七跟踪你,差一点你就……我……”她越说越怕,“反正,很危险!你还是离开吧……”

  谭少卿没有回答,抿着嘴思索着,刚要开口,又把嘴闭上了,他心里的打算余玲珑都明白,多说也无用。

  “少卿。”余玲珑舔了舔嘴唇,央求着说,“暗卫里明争暗斗实在太过激烈,倘若你真想与苏姑娘他们并肩作战,并非必须留在暗卫。你看,苏姑娘不也离开了吗……我不想你在那样危险的地方生活……”

  谭少卿听她这番话温柔真挚,句句都是为自己着想,他看着余玲珑那双机灵的大眼睛,也心软了,抿着嘴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这次任务之后,我便离开暗卫。”

  “真的?”余玲珑抬起手捂住嘴巴,追问道,“真的吗?”

  “嗯。”谭少卿笑着点了点头。他实在不忍心面前这个纯真又热情的姑娘再为自己忧心,更不想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令她承受那样的惊惧。他说:“我走之后我们飞鸽传书,保持联络。”

  “嗯。”余玲珑笑着点了点头,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小小的鸽哨,举在面前向谭少卿晃了晃。

  二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黄昏时分余玲珑带着点心和汤圆,急匆匆地上了马车,到了京郊别院,她快步走到后院。正巧秋水和苏樱准备用晚膳,余玲珑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师父、苏姑娘,我给你们带了汤圆来,快尝尝吧。”她说着把食盒打开,端出汤圆放在桌上,摸了摸碗边,说,“还好,没凉,我在车里一直用毯子盖着呢。”

  “玲珑,你可真是太细心了。”苏樱笑着称赞她。

  “噢,对了。我今天收到了谭少卿的飞鸽传书,你们也看看吧。”余玲珑从袖中掏出信,递给苏樱和秋水。

  苏樱接过来展开,与秋水凑在一起看信,苏樱看向余玲珑说:“少卿说,暗卫派他去刺杀鞑靼王。而且是我师兄陆拾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指挥此次行动!”

  余玲珑点了点头。

  秋水噌地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焦急地说:“若鞑靼王被刺,顺位继承人就是乞兀儿。我在鞑靼的时候就听说这个人凶残暴虐,是个好战之徒,若他坐上鞑靼王位,恐怕北疆将会陷入连年的战火……”

  “现在看来,乞兀儿是和陈六一联合起来,要夺取宝座了。”余玲珑思索着说。

  “没错。”秋水说,“倘若真如我打听到的那样,陈六一就是乞兀儿的叔父,他们的阴谋,就昭然若揭了。”

  苏樱低下头,叹着气分析道:“我现在担心两件事:第一,此次行动的责任者是陆拾,若鞑靼王被他们刺杀,鞑靼部众必将疯狂报复中原;第二,陈六一恐怕已经知道谭少卿和陆拾与我有联络,否则怎会如此安排?若他们违抗命令,那么在暗卫会以抗令之罪处罚他们,又或者借此事杀了他们,也未可知……”

  “往前走或往后退,都是死!”秋水愁眉不展,摇摇头说,“这是死局……”

  “啊?!”余玲珑一听她们的分析,急得直跺脚,慌张地说,“这可怎么办?师父、苏姑娘,你们快想想办法啊!不能看着他们送死啊!”

  “是要想想办法……”苏樱冷静下来,思绪飞速旋转。她猛地抬起头,对秋水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可否带我进宫?我们将此事禀报与太后!可好?”

  “直接禀报太后……”秋水踱着步,转过身来看着苏樱,“好,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也可趁此机会,由太后部署,派人将《按察录》从陈六一手中拿出来!这样也可免苏姑娘你再回暗卫那龙潭虎穴!不过,我得询问一下我长姐的意思,看她是否能帮我们安排。”

  苏樱点了点头。

  “那我赶紧回去,派人给我爹爹捎信过去,也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他。爹爹身在宣府,也可以早做增防和固防的准备。”余玲珑说。

  “好,我们各自准备。”秋水点了点头。

  三

  余玲珑走后很多天都没有来京郊别院,秋水也整日奔走忙碌,苏樱只能等待消息。几日后,苏樱就已经坐不住了,她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忽见秋水进了院,她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走,进屋说。”秋水拉着苏樱进了房间,关上门,“上次玲珑走后,我便将此事传信给长姐,她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呈报了太后,说明要请太后将《按察录》调出。太后认为入宫恐怕太过显眼,下月初一太后将到法华寺诵经祈福,就在那里召见我们。这些时日太后将会以召回先帝御赐的宣德炉带到法华寺供养为名,取得《按察录》。”秋水斟满一杯水,一饮而尽。

  “那太好了!”苏樱听了很兴奋,她等这一刻已经许久了。

  “下月初一一早咱们就去候着,我以南靖王使者身份求见,你扮成我的侍女同去,可好?”苏樱身份敏感,不宜向太后表明。

  苏樱点点头,说:“好!”

  这一夜,苏樱和秋水都没有睡踏实,她们企盼这一刻已经太久。关于那本《按察录》和近来这些纷繁复杂的事件,要如何向太后说明,二人在长夜里各自酝酿。

  二月初一破晓时分,两个姑娘起床梳洗,穿戴得体后,驾上马车进了京城。到了法华寺,她们被安排在后院的偏厅等候。

  阵阵檀香飘进屋里,看着窗纸的颜色渐渐变得发黄,已经到了晌午了,苏樱心里越发忐忑,使劲攥着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秋水,亦是面色凝重。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太监开门进来,说了一句:“太后有旨,请南靖王使者到偏殿觐见。”

  苏樱和秋水听闻,赶紧带着随身之物跟着小太监走到偏殿。秋水在前,苏樱在后。嗅着浓浓的檀香,苏樱抬起头来看了看这法华寺的大殿正门,朱红色的漆流光溢彩,殿门敞开着,阵阵木鱼声传出,敲得她的心也跟着跳动。小太监让她们在门口等候,便进去通传,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说:“请南靖王使者进偏殿。”

  秋水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苏樱,跨进了大殿的门槛,左转走进偏殿。宫女打开偏殿的红色大门,只见太后被宫女簇拥着盘腿坐在坐榻上,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秋水一进门便跪在地上给太后行跪拜礼:“南靖王使者秋水,参见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苏樱也紧跟着她跪下,头贴着地面,不敢有一点失礼。

  太后微笑着说:“起来吧。赐坐。”

  秋水和苏樱起身,低着头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南靖王所求可是此物?”太后坐在榻上,素萝呈上一个暗红色的铜盒。

  “回太后,正是此物。”说着,秋水看了下苏樱,苏樱赶紧伸出双手低头接过素萝手中的铜盒。

  秋水刚要向太后阐明苏樱的身世时……

  四

  察哈尔边境黄沙肆虐,风滚草在疾风中像是慌忙逃跑的人,根本无力与沙漠搏斗。陈六一和陆拾各骑着一匹黑马,迎着风远眺关外。

  “你父亲告老还乡之事……”陈六一眯着眼睛看着远方,风卷着小沙粒打在脸上,他依然目不转睛,“预计清明前后方可办妥,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有师父在,拾儿不担心。”陆拾眺望远处的胡杨林。

  “有些事情,你也该做个了断了。”陈六一语气强硬,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陆拾转过头来看着陈六一,说:“拾儿不懂师父的意思。”

  “喏。”陈六一从袖中取出一支银簪,簪头小鸟衔着梅花。

  陆拾眉头一紧,眉毛跟着抽动了两下,接过那支银簪,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说:“师父——”

  “我懂。”陈六一看向陆拾,说,“你对樱儿的感情,师父了然于胸。可是自古情义难两全,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兼得,是时候做个选择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师父也曾经历种种选择,你心中所想,师父最清楚不过。”

  陈六一是在逼陆拾与苏樱断绝关系,誓死效忠他,如若不然,恐怕将无法保全他的父亲。

  一面是年事已高的父亲,一面是青梅竹马的心爱之人,陆拾低下头,马蹄在沙窝中不断抬起、放下,可无论如何,黄沙还会盖过马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决定了吗?”

  黄沙打在陆拾脸上,阵阵刺痛,这黄沙也在帮陈六一催促。陆拾闭上眼睛,紧锁眉头,自己出生入死十余载,无论遇上怎样的高手、怎样精密的机关,都不曾感到像此刻这般棘手。他再次深呼吸,把那支银簪紧紧攥着,然后用力折断,手指被银簪划破流出几股鲜血,滴滴落入无尽的黄沙里。

  陈六一微微点了点头,说:“好徒儿,你父亲很快就会回到老家。”

  “谢师父。”

  陈六一轻轻点头,陆拾一拽缰绳掉转马头往宣府方向去了。

  马蹄声渐远,陈六一眺望着远方无垠的荒漠,这沙漠的那一边就是自己阔别三十六年的故乡,他多希望自己再站得高一点,以便看清故乡的样子。他又回头看了看城墙,那里面是自己生活了三十六年的地方,在围墙里他拥有了人生。

  这两地该如何分界?

  陈六一眯起眼睛,这一战之后,一切都将结束,暗卫不复存在,再也不会有人记得自己。他只想找一个北部的村子,用乞颜赤那这个名字做一个普通的铁匠,过平凡的生活,远离一切纷争…… 新派古风历史悬疑小说(全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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