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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村长给他们推开院门,黎贵母亲在院子里筛捡黄豆。老人看到有陌生人进来,放下手里的筛子。村长走过去,“婶婶,县公安局的同志来看你了。”
“哦。”老人面无表情地起身,从屋里拿出凳子给来人坐。
“婶婶,身体还好吧?”刘斌微笑着说。
“别的倒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
“实在晕了,让女儿带你到医院看看。”刘斌掏出六百元钱递过去,“婶婶,这点钱收着,去买点药,营养品之类的吃吃,这是我们几个的心意。”进院门之前,刘斌掏出两百块,跟任坤和王真说,“你们俩一个借我一百,给老人家送去。”任坤说:“借什么借啊,我也是有爱心的。”边说边掏出两百塞到刘斌手里,王真呵呵着说:“我也不用借。”把两百元递给刘斌。
“不消,我姑娘会给我看病,营养品也用不着。”老人右手搭在左手上,眼睛避开刘斌。
“拿着,这是我们的心意。”刘斌把钱塞在她粗糙的手里,任坤和王真也叫她收下。老人没有再拒绝,神情似有所动,“我跟娃娃他爹身体还好,也还能做活。”
“婶婶今年几岁了?”王真问。
“五十八。”
三人都吃了一惊,六十岁不到,她看起来六十多岁了。刘斌暗暗感叹:苦难能让人提前走进老年。
从黎贵家出来,刘斌说:“去问问郑亮妻子,她女儿是否还在读大学的。”
“刘队长担心她爹一死,她就不去读大学?”村长问。
“是啊,她父亲死时身上的银行卡丢了,可能会影响她读书。”他向村长说出自己的担心。
“别去了,她姑娘书读得好好的。”
“有钱了?”
“银行卡回来了。”村长说。
“怎么回来的?”刘斌既惊又喜,任坤也觉奇怪。
“一个月前,一天早上,她妈起床去堂屋,看到桌上摆着郑亮丢掉的那张银行卡。她都奇怪,郑亮常装着那张卡,死时候不见,怎么突然出现在堂屋的桌上。”村长说完,呵呵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是谁送回来的?”任坤问。
“不晓得,我们也纳闷呢。总之古怪得很。”村长又笑着。既然银行卡回来了,那女孩的上学就不用担心了,刘斌心中释然。
刘斌三人去了邻近的两个村。每个村都是让村长带着他们去筛查走访。这两个村,人口比梁都村和新华村少,按刘斌的筛查条件,最后没有一个被框定。
走出一个村庄的时候,刘斌说:“我想见见杨慧,想从他的言谈举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王真说:“你们还没来到之前,我就问梁都村村长了,他说杨慧已经出门打工好几个月了。”
“刘队,你最好不要见杨慧,见了,你会做噩梦的。”任坤笑着说。
“怎讲?”
“表情比她奶奶还可怕,先不说她的黑眼圈,就那目光,够你受的,看人直直的,像两根针,直戳你的心脏,再配上阴森的表情,即使太阳高照的中午,你都会发寒颤;如果是她笑了,那笑都是僵硬的。你的目光多在她脸上停两秒,不管身边有多少人,都觉得心里发毛。”任坤解释着,“就因为这样,哪个小伙子都不敢跟她说话,更别说谈恋爱了。”任坤在描述的时候,杨慧僵直的目光,恐怖的笑出现在刘斌的脑子里。确实,那个样子想想都怕。不过,为了调查案件真相,这个对他并不形成障碍。
“打工去了?”刘斌好像不大相信。
王真说:“是的。”
“那就见不着了。”
6
张涛挂了电话,脸色凝重。胡睿问证物袋里有没有纸条,他平静地说没有。
“这就奇怪了,难道陈伟把纸条丢了,还是案犯从他身上搜走了。”胡睿一脸疑惑。
“还有一种可能,纸条还在陈伟身上。”他马上又说:“我们赶快去殡仪馆,找到他昨晚穿的衣服裤子。”胡睿快速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是刑警队的胡睿,你父亲昨晚穿的衣服裤子还在么?......啊?赶快告诉你妈,衣服裤子留下,我们还要再看看。”听着胡睿的电话,张涛也感觉到一些焦急。
“她妈正要拿去烧。”胡睿对他说。
张涛嗯了一声,并没说什么。
两人上车,向南边的城外殡仪馆开去。
车出了城,路越来越窄,车辆也越来越少,离大门口一两百米,已没有行人,没有车辆,市声完全撤退,路两边的树木寂寞地轻晃着,周围冷气森然。胡睿把车停在大门外,两人下车走进去。一个女子从大厅走出来,她就是陈伟的女儿。女子手里提着一个黄色袋子,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
女子眼睑浮肿,神色灰暗,谁见了,都能看出,她刚被一番悲苦洗刷。三人走上一条小路,来到一个石桌前。女子打开袋子,掏出父亲昨晚那一身衣裤,衣领上凝结着一块血迹。张涛左手避开凝结的血,抓着衣领,右手伸进每个衣袋,摸完两个胸口旁的内袋,再摸下摆的两个外包。他摸完右边外包,再摸左边外包。四处勘探的手指停在袋角,左手在下摆处捏,三个手指磨了磨,往袋里的右手指处推,左手指松开了,右手拇指和食指夹出折叠的纸片。胡睿和陈伟女儿睁大了眼睛,脸上浮出惊异和期待的神色。张涛不说话,胡睿也不指望他详说,为一探究竟,伸手往袋子里摸,袋底的角上有一个拇指大的洞,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张涛将纸片打开,目光直了,嘴也微微张开,整张脸是呆的,仿佛血液都停止流动。
“怎么了?”胡睿不解地问。他把纸条递到她手上,她接过一看,也呆了。
“我看看。”陈伟的女儿看出两人异样的神色。胡睿浅淡地说:“上面没什么,只是你父亲的工作便条。”她把纸条递给张涛。女子从面前两人的神色看出,纸条上一定藏着父亲被害的秘密,这是她急于想知道的秘密,便快速从胡睿手中夺过纸条。
“你不能看的。”胡睿急切地说。
“我爸爸身上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看。”女子侧身避开胡睿伸过来的手,展开纸条,眼睛也睁大了,上面写着:陈局长,我们是刑警队的,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为了不给你的声誉带来负面影响,请你到盛元河的公路桥下,六点四十分见面。刘斌。
“刘斌是哪一个?”
“这个你不用知道,我们调查后再告诉你。”胡睿说。
“你们要互相包庇么?”女子气愤起来。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乱说,”张涛严厉地说。他接着又说:“这分明就是案犯假借刘斌之名写的。刑警队对人询问,怎么会把地点选在桥下,而且是晚上。”张涛即是分析,也是向陈伟的女儿解释。
“是啊,这么大的漏洞,你父亲怎么会相信呢。”胡睿把疑惑抛给陈伟女儿。
“这个我不知道。”女子顿了一下接着说,“希望你们把这张纸条查清楚。”
“这是肯定的。”张涛说。
“好,我等着你们给我解释。”女子把纸条摆在石桌上,胡乱把父亲的衣物塞进袋子,扭身走了。张涛拾起纸条,叠好,塞进内衣袋里。
回城的路上,张涛问:“你见过刘斌的手写字么?”
“见过。说实在的,还真像。但我肯定,绝对不是他写的。”胡睿在刘斌办公桌上看到过他手写的一本案列分析,那字迹纤细洒脱,颇似庞中华字体,这纸条上的字也是如此。
“既然字迹像,案犯应该熟悉他的字迹才说得通,难道案犯认识他。”张涛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自己的脸颊,神色沉浸在沉思里。
她的心里很乱,一个人的字迹跟另一个人的字迹完全相同,这怎么可能呢,太不可思议了。她一不留神,车子压过路面边沿,心里一惊,赶忙打方向,为了能安全驾驶,她放慢车速。 隐形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