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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队长成了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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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斌和任坤回县城的路上，胡睿打过刘斌的手机，问他到哪儿。从她平静的语调，他猜测张涛的调查没有多少进展，但他还是问，调查怎么样，她只说回来再说。她最后的话，干脆简洁，完全没有她平素的轻松与活泼，让他隐隐感到情况似有不妙。
回到公安局，已经是夜间八点多，他给胡睿打了电话，让她到办公室。任坤和他走上楼梯，身后十米外，一个身影向他们走来。刘斌驻足回头看，是张涛。
“张队，还没休息？”
“你都成嫌疑人了，我休息得了啊。”张涛浅淡的笑在路灯下有些模糊，刘斌感觉到这不是玩笑，“有那么严重？”但还是以微笑对之。任坤心头一震：有些邪了。
张涛收起笑容，“到办公室说。刚才胡睿打电话给我，说你回来了，问我要不要听你们调查的情况。要不是一张纸条上的内容，我还真想明天再说。”
“哪来的纸条？”刘斌从他的神色看出，事情已经于己不利，便不解地问。
“陈伟身上的衣兜里。”张涛说。
“老吴已经翻过他的衣兜了嘛。”
“兜里一角破了个洞，折着的纸条漏下去了。”
“原来如此。”
三人进了刘斌的办公室。张涛拿出那张纸条，递给刘斌。他看了纸条上的内容，沉思了两秒，脸上渐渐浮出笑容。任坤搞不懂了，刘斌怎么就成了嫌疑人，现在他却笑了，便从他手里拿过纸条，一看，目光定在纸条上，像钉子一样拔不出来，眉毛拧着，也说不出话。
见他笑，张涛觉得奇怪：“你还笑得出来啊。”
胡睿走进办公室，神色严峻，在任坤身边坐下。
“这明摆着案犯是要挑战警方了，而且矛头指向了我。”刘斌缓缓说，从任坤手里拿过纸条，摇了摇，脸色沉重起来，“我在高中时练过庞中华字体，从字迹看，的确，案犯模仿得很像。认识我字迹的，自然对我应该认识，可我还真不知道，我是否认识他。”
“既然这样，我还是不得不问一句，昨晚六点二十分到六点五十分之间你在哪儿？”张涛看着刘斌。
“张队，怎么能这样呢，你也怀疑刘队？”胡睿跟张涛一天，早就对他的傲慢、生硬不满了，他刚说完接口道。任坤也觉得张涛过分了，目光斜瞟着他。
“没事，纸条上落了我的名，而且字迹很像，凭这两点，我的嫌疑就脱不了。”刘斌心平气和地说，“我去超市了，购买一些日常用品，六点四十五分左右进了刑警队，门卫老李可以作证，在办公室看了几分钟的梁都村案卷，任坤就到我这儿。”
“是的，我到刘队办公室的时候，天刚黑，六队就在办公室看案卷。”任坤看着张涛。
张涛不顾任坤的目光，转向刘斌：“小刘，你去的是哪个超市？
“晨光超市。”
“你去晨光超市购物的过程中有没有碰到熟人？”张涛追问。胡睿对他这种认真追查的态度实在气愤，但还是强压下去，只用目光直视着他。
“没有遇到熟人。”刘斌还是心平气和。
“嗯，这就是说，你还没完全脱离嫌疑。”
“是的。”刘斌说。
“我知道任坤和胡睿对我的做法非常不满，希望两位理解。”张涛的目光从任坤和胡睿脸上扫过。
“张队，你不是跟我说过，刑警队办案从不会把询问人叫到桥下，这是明显的漏洞，现在你为什么不顾这个漏洞，怀疑刘队呢？”胡睿没有忍住，用了质问的口吻。任坤看着张涛，看他怎样回答。
“你弄混了一个角度问题，我那个话是从被害人陈伟质疑纸条来说的，也是从警察办案的惯例来说的，并不是从案犯的角度来说的，案犯从不按惯例做事。”
任坤此时听到案犯这个词时，终于忍不住了，“荒唐，简直荒唐，刑警队长成了嫌疑，还跟‘案犯’这个词扯上了。我倒问问，张大队长，刘队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他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刘斌在他对面伸手在空中按了按，示意他坐下：“坐下，控制情绪。”边说边露出浅笑。胡睿看不出，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不知道。”张涛抿了一下嘴，淡淡地回答着任坤的话。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怀疑？”任坤质问着，右手指在桌面上弹琴似的摁着。
“这是调查，不是怀疑，要注意用词。”张涛也有些激动。
“任坤，不要再说了，张队询问我是完全应该的，因为字迹的确像我写的，而且又以我之名。”刘斌顿了几秒，接着说：“陈伟的为人我不清楚，以前只是在政府开会的时候见过两次面，没有说过话，与我更没有纠葛。”在坐的三人听出，刘斌是在解释动机问题。面对针锋相对的质疑，他还能如此平静，在胡睿看来，已是大家风范了，心中更添了对他的敬意。
“请大家理解，我也是为了案子。”张涛双手交握，语调平缓下来。
“张队，你要向梁局长提出暂停我目前的调查工作么？我希望能继续我的调查，因为现在正是案子进入关键期。”刘斌看向张涛。
“暂时不会。好了，我们来说说今天调查的情况。”张涛直了直腰，仿佛卸下刚才的不愉快话题，准备迎接新的挑战。因为受到刚才情绪的影响，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最后还是刘斌开了口：“到会议室去说吧，那里有投影仪。”
四人到会议室，围着长长的办公桌坐下，胡睿在弄着投影仪。刘斌两手平放在桌上，“今天我和任坤跑了梁都村周围的四个村，包括梁都在内，共五个村。按照初中以上学历，包括初中，在外地打工十年左右，以及个性特点，我们锁定四个人。”
屏幕上出现一个方脸、脸颊上长有几块痤疮的青年男子。刘斌看着屏幕说：“这男子叫张平，初中毕业，读书时成绩还可以，话不多，听话。四年没有跟家人联系过，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屏幕上闪出另一张相片，张涛和胡睿都很不解，胡睿说，“怎么是个小孩？”刘斌没有回答她，接着说，“这是魏震全，一九八二年出生，他家里只有这一张相片。他高中毕业，成绩较好，高考报的志愿是北京公安大学，南京公安大学，四川公安大学，但都没有被录取，回家两年后进城，四年多没有跟家人联系。此人情感淡漠、倔强。”
第三张相片是学校的集体合影，在倒数第二排的中间，一个人头被圈出来。刘斌介绍着，“被圈的人叫李盛明，初中毕业后进城，至今已十三年，在湖北一家制鞋厂当办公室主任，好学，温和。梁都村案件发生时，他虽然回到村里，但不在家。后来，家人与他联系不上。”
屏幕上出现的第四张相片，是一个长着椭圆形脸的青年，眉毛清淡，五官精致。“这人名叫盛家玉，高中毕业，进城打工十年，从未与家人联系过，他父母和村长说，这人聪明好学，在家时从不与人交往，倔强，做事果决。”刘斌说完，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随后说：“被锁定的这四个人，与郑亮和陈伟没有什么矛盾，也不是被郑亮侮辱的两个女孩的男友，他们与家人没有联系，我们也就联系不上。”
“也就是说，这四张相片只能作为一个信息，对案件的侦破没有突破性价值？”张涛看着刘斌。
“是的。”刘斌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目光：“张队你们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张涛把一个女人给陈伟送纸条、陈伟单独去河边的事说了一遍。刘斌马上接口：“现在的关键是找到这个女人，找到她，就可以通过她了解到写纸条人的体貌特征，也可以洗除我的嫌疑。”
胡睿脸色大悦，“对对对，找到这个女人。”任坤也点点头。 隐形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