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犯罪小说之王:铁血神探马修·斯卡德(套装共9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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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我头一回在吟游男孩跟他碰头时,是我先到的;等他的时候,我点了约翰·麦高梅的本店招牌歌《吟游男孩》。这回我早到了几分钟,我放了同一张唱片的反面:

  她如同夏日的玫瑰般清丽引人

  然而赢得我心的并非只是她的美。

  啊不,是她眼里柔情绽放的真与善

  让我爱上了玛丽——

  特拉利的玫瑰……

  雷德蒙于最后一次副歌时走进来。他在吧台停步点了杯酒,然后走过来坐下。他带着敬意等着歌曲划上休止符。“天籁美声,”他说,“你知道他死多久了吗?”

  “没概念。”

  “我只知道,在我知道有他这号人物时他早就作古了。我妈买了他所有唱片——哎,总之加起来一大堆,七十八转的黑胶,全收妥在封套里。我好像还可以看到那些玩意儿堆在我家客厅架上的模样。别问我那些唱片如今是何下场,总之这位先生目前还藏身于这台点唱机里头,而且声音仍旧清亮如铃——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啰。”

  他喝下一口酒,将杯子放回桌上。我面前摆了瓶可乐,但我没有多大意愿喝它。他说:“你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真不是盖的。”他说。他把杰克的告白书卷成一个卷轴,拿着它敲敲他现在已经净空的杯子的顶端。告白他已仔细读过两遍,我们也聊了一阵子了,现在他又重读了一遍。“看来咱们大致可以确定,写的人是他没错。局里应该有他的笔迹档可以拿来比对。当然地检署总是可以找到一名鉴定专家信誓旦旦地宣告说,这不是他的笔迹,因为各位看官请瞧瞧,所有右撇的角度是如何不同吧。而且这还是假设咱们可以让这份文件上法庭成为证物为前提呢——这点我可不敢打包票。你是在他房里找到告白书的吗?”

  “用胶带粘在某抽屉底端。”

  “当初如果我们知道有这玩意儿可找的话,应该是会发现的。不过我们不知道。你怎么如此神通广大?”

  “斯迪尔曼去找杰克的管理员要他的遗物,但发现已有人捷足先登。”

  “你以为是我。”

  “我想应该是你吧。”

  “如果当初我们把这案子列入较高优先级处理的话,”他说,“你搞不好就说对了。不过那时我已经翻遍了整个房间,啥也没瞧见。”

  “嗯。”

  “所以那人不是我,”他说,“也不是我的搭档,也不是任何戴着警徽的人。应该是凶手,进房察看他有否漏拿什么。”

  “没错。”

  “果真有吗?”

  “我想那里应该有杰克的第四步报告。”

  “你说了他跟斯迪尔曼已经讨论过。”

  “对,当时他说了他曾失手杀人,”我说,“但他没讲明死者身份,也没说发生在哪一年。我觉得他为了让良心过得去,也许曾写下一份更详实的自白书,所以才会到他房间试运气。”

  “如果找到的人是我,”他说,“对案情的发展会大有帮助。”

  “问题是,你根本不知道有那东西可找,何况——”

  “如果你有叫我结伴去,”他说,“而我们果真也一道去了他的房间,一起发现自白书的话,对案情会大有帮助。可是搞半天,你却是单打独斗,贿赂管理员让他睁只眼闭只眼,跑到于法你不可出现的场所,还搜走了一份你说你于某特定时间在某特定地点发现的文件。你讲的话我当然是全部买单,不过决定文件能否当成证物的人可不是在下我。”

  “我知道。”

  “所以从证据的角度来看——”

  “我明白。”

  “说穿了,那份文件又能证明什么?我们只知道有个人生前写了份东西,声称他和他的同伙杀了两个人。他连同伙的名字都没讲呢。”

  “的确。”

  “平稳斯蒂文。所以是个叫斯蒂文的家伙。”

  “我找了个朋友帮忙,查到几份档案列出的假名和绰号,不过没斩获。”

  “是有可能列在某份名单上,”他说,“不过那又怎样呢?比方说,总有大笔现金或毒品或者重价赃物摆在哪个证物柜里头,但是全都有可能永远不见天日啊。平稳斯蒂文,”他摇摇头,“想来你知道这人是谁啰。”

  他仔细研究起我递给他的名片。“上头写说他是你在泽西城的朋友。”

  “只对了一半。”

  “不是朋友?”

  “我跟一个认识他的记者谈过。他常在法院闲晃,很懂得做人情,帮忙打点。”

  “这种人多得很,”雷德蒙说,“绝对不是濒临绝种的动物啦——尤其在泽西城。上头说他叫范恩,跟斯蒂文有啥关系呢?”

  “他母亲给他取名叫艾范德,”我说:“他把名字切到只剩范(Van),然后又多加了个 N 变成范恩(Vann),免得别人误以为他姓范史蒂芬斯。”

  “是啊,要不人家会以为他是荷兰裔,姓范史蒂芬斯。”

  “印象里,在他把名字切到只剩范之前,好像先是只去掉德(der)变成艾范(Evan),”我说,“不过我不很确定。”

  “艾范·史蒂芬斯(Evan Steffens)。”他缓缓点着头,“从这个名字变成平稳斯蒂文(Even Steven)倒是挺合理的——发音够像。”

  “杰克写到这段往事时,”我说,“先是说姑且称他的同伙 S 好了,于是整篇告白他就一直沿用这个代号。不过到了结尾,他却称他为 E.S.。”

  “有可能代表平稳斯蒂文(Even Steven)。”

  “问题是绰号哪有人会用缩写呢?我一想到这点——”

  “嗯,你的疑虑我完全理解。暂停一下,我得再点一杯酒才行,刚才那杯已经船过水无痕了。待会儿就要请你把来龙去脉全摊在桌上讲清楚。”

  我讲完以后,他的第二杯差不多喝光了。我已从可乐转为咖啡,现在杯子也空了。

  “艾勒里戒酒以后,”雷德蒙说,“想要带着无愧的良心面见上帝,所以他会想到自首,打算把爱巢命案的罪一肩扛下。”

  “未必是这样。他连自己的辅导员都瞒住了,不过他想找个办法弥补他犯下的大错倒是真的。”

  “史蒂芬斯怎么会发现呢?”

  “在他们两人活动的那种圈子里,话可是传得飞快,”我说。“‘喂,你听说了高低杰克的事吧?这位先生想去找他多年前恶搞过的所有笨驴呢,打算跟他们一个个弥补过错。’或者他搞不好是亲自登门造访史蒂芬斯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在简恩街犯下的案子可能会曝光,不过甭担心,你的名字我绝对守口如瓶。’”

  “如果我是史蒂芬斯,晚上一定还是不得好睡。”

  “当然啰。万一他跟哪个戴着警徽的人告解的话,岂不是很快就会全盘托出?”

  “就算他没找警察告解,史蒂芬斯还是难逃曝光。如果案子落在我桌上,我首先就要清查他所有的同伙。史蒂芬斯的名字虽然不一定浮现,不过如果你是史蒂芬斯的话,你怎知道自己不会栽进火坑里?”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自保。”

  “如果斯迪尔曼没插手的话,他应该可以逍遥法外。落魄潦倒的出狱犯人,独身住在出租房,你也知道这种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总有一天会因为喝多了酒胡言乱语害死自己。史蒂芬斯得跟简恩街划清界限,也绝口不提高低杰克。”

  “那当然。”

  “所以啰,他原本是可以全身而退,虽然我会不快乐,但问题是漏网之鱼太多啦,很多命案都成了悬案,包括那些根本没被当成命案的命案——格雷格·斯迪尔曼的案子便是其一。在他之前还有过一个对吧?叫沙腾斯坦吗?”

  “那案子确是谋杀没错,”我说,“不过会有代罪羔羊受过的。”

  “就是那位因多次拦路行抢给抓起来的家伙。他口口声声说,沙腾斯坦不是他的杰作。不过其他抢劫案他全推脱不了,所以等他放出来的时候,应该也是老到没法儿再犯案了,沙案算不算在他头上也没区别了。但对警方来说,沙腾斯坦已经归到他的名下,等于结案了。”

  “沙腾斯坦打过电话找我,”我说,“我先前问了他高低杰克的典故,但是他没答案。”

  “后来他想起来了吗?”

  “无从知晓,因为我没有及时回电给他。我觉得他应该是不知道,但想起了有谁可能知道。”

  “史蒂芬斯。”

  “沙腾斯坦做过赃物买卖,”我说,“如果他认识杰克,想必也会认识他某些同伙。‘嗨,请教杰克那个绰号是怎么来的?我猜你应该知道,因为你叫平稳斯蒂文,跟他的绰号很搭。’”

  “史蒂芬斯要跟沙腾斯坦在他家附近约见应该不难,而要进斯迪尔曼的房间想必也很简单。‘嗨,格雷格吗?我是警察,奉派调查你一个朋友的命案。我跟他的管理员接收了他的遗物,里头有几样东西我想转交给你。’要不就是说杰克有这么本笔记簿,他在里头写的某些话我想跟你谈谈。斯迪尔曼应该会请他进门的。”

  “毫无疑问。”

  “之后他便来个绞颈功吧,应该行得通,而且不会留下痕迹——因为可怜的狗杂种颈子缠着一根皮带吊了好几小时哪。之后这婊子养的还神来一笔,买了好酒请你喝。”

  “由此可证,人如果犯下一桩简单的杀人案之后,”我说,“会堕落到何种地步。”

  “你说是叫独家马克?”

  “他也许是在我那家旅馆对街的酒铺买的。果真如此,瓶底应该贴有卷标,注明店家的地址和电话,提醒酒客别忘了酒的来处。请再惠顾的意思。”

  “不过你没特意去找标签。”

  “没错。我闭着眼睛把酒全倒光,把瓶子连同杯子一起掼进废纸篓,纸篓里的东西则全进了运货电梯旁的大型垃圾桶。门房一天会清个几次,现在肯定已经找不到了。”

  “也无所谓了。”

  “当然。标签又能证明什么?证明有人在对街买了瓶波本吗?他也许买了两瓶,一瓶留给我喝,一瓶用来倒在我床上。我很怀疑对街的店家连卖两瓶独家马克给同一个人的机会有多高。他们应该记得他,但那又怎样呢?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想买多少酒谁都管不着。”

  “艾勒里的管理员见过他,”雷德蒙说,“他自称警察。是触犯了法律,不过很难证明,因为他也只不过甩开皮夹,让对方自下结论。”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这是很多人都犯的毛病。”

  “他没在阿姆斯特朗酒吧亮出皮夹,”我说,“不过轮日班的酒保也觉得他是警察,或者曾经当过。他到那儿是要问他我爱喝什么酒。这也构不上犯罪。”

  “没错。这位先生独挑大梁,制造出一桩桩命案。他多年前在格林威治村杀了一对男女,可是唯一的人证已经死翘翘了。死了,是因为这位先生开枪宰了他,不过这桩命案就跟他后来为了遮掩艾勒里命案杀掉的两个人一样,我们既无证据也无人证可以把他揪送法办。依我看哪,我们连他犯过法都证明不了。”

  “他破坏私物,”我说,“往一张优质床垫上洒了瓶上好的威士忌。”

  “小罪一桩,”他说,“不过他得先违法私闯民宅才能进行破坏,算一算搞不好称得上某种程度的重罪,只是我可能得恶补一下犯罪法的条文才行。我看暂时是不用了,这事情我们手里其实没有半点证据。”

  “没错。”

  “颇为恼人,”他说,“我真想一脚把这婊子养的踢进死牢。我想为艾勒里讨回公道,是因为正义总要伸张吧;我更想为斯迪尔曼讨回公道,因为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啊。”

  “的确。”

  “如果他懂得不要多管闲事的话,脉搏现在应该还在跳。总之,我很想为斯迪尔曼将史蒂芬斯揪送法办。而且啊,如果能将格林威治双尸案算到他头上,我真不知会有多快活。那档子事情想当初是多么的火红,之后却冷到结冰不知多少年——老天在上,如果能把那桩案子结掉的话,我真不知会有多痛快。”

  “依我看呢,”我说,“他从来没有进过牢房。”

  “这人没有前科记录?不可思议。他跟艾勒里勾搭在一起,同样的鸟事肯定干过好几桩,可是他从来没吞过苦果。”他拿着艾勒里的卷轴自白书敲敲桌子,“事发经过应该跟告白里讲的一样,艾勒里没有理由对自己乱编——”

  “没错,他是实话实说。”

  “所以史蒂芬斯当时就是冷血枪杀女人,并强迫艾勒里也发了一枪。你说这像从没杀过人的人的行径吗?”

  “应该不是头一回。”

  “而且那也不是他的收山之作,我们知道的。问题是,你觉得在那之间他到底干过几票呢?这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一种。你说多年来他倒是碰到过多少问题呢?”

  这问题悬在空中。无法回答,而且余音不散。我说:“你觉得有可行的办法吗?我是说,将他定罪。”

  他想了想。“没有,”他说,“我看是没办法。你跟我该是所见略同吧,你不可能还抱着希望。所以,马修,我们在这儿碰面到底是干吗?你干吗打电话找我?”

  “我觉得他还没收手。”

  “你是说杀人吗?他永远不会收手的——如果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杀人封口的话。不过他暂时应该没有问题了吧。难道还有谁碍着他了吗?”

  “哎,”我说,“正是在下我。” 犯罪小说之王:铁血神探马修·斯卡德(套装共9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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