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凤凰联动文库:论文学涵养细节(套装共15册)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第二十章
第二天,女裁缝过来量尺寸做新窗帘。前一晚我撤去了破旧的窗帘,现在窗户上没有装饰。“哇,”她说着退后欣赏临街的大窗,“风景太棒了。”
我给她看放在地板上的那堆旧窗帘。“恐怕它们被太阳晒得有点褪色了。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类似的绿黄印花布,就像这些一样。”
她看着破旧的布,又看回我。“这让我想起什么?”她问道,“等等,别告诉我。”她走到一个书架旁,那里有一本新的《晚安,月亮》朝外放着。“就是这本书!绿色的大房间!”
“没错,”我说,“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样子。”
“为什么其他书商没有想到这个点子?人人知道这个故事,人人爱这个故事。太妙了。”
“如果下个月你来我们的募捐会,”我说,“你会听到这个书店的整个历史。我现在不能透露太多,但如果不是因为青鸟书店,你现在握在手里的这本书也许永远不会面世。”
“真的吗?”她问,大为震惊,“这么说你要举办募捐会?为什么?”
“维持书店的运转,”我回答说,“我从我姨婆那里继承了它,我们需要注入资金让它继续下去。”
女人微笑着叹了口气,“嗯,你可以把我的服务算作第一笔捐款,”她说,“我会免费做窗帘。”
“哇,这太好了。我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她说,“这是我的荣幸。我有两个孩子,他们喜欢书店。我不知道如果雨天不能带他们去阅读,我该做什么。我想要奋力拯救书店,就像你一样。如果这些窗帘能帮上忙,我会捐出它们。”她把《晚安,月亮》递给我,“介意我把这本书拿回去,做窗帘的时候看看吗?”
“送给你。”我说。
她点头,“我们的那本不知怎么弄丢了。我的女儿们会喜欢这本书的。我会在一周内做好窗帘。”
※ ※ ※
几小时后,听见鲁比的门铃响,我抬起头。加文把头伸进门来。“嗨。”他有点谨慎地说。
“嗨。”
“跟J.P.的谈话怎么样?”
我的眼睛明亮起来,“你记得?”
“我当然记得。我在餐馆工作时间太久了,抱歉。”
他朝我走过来,我笑了。“J.P.不是那个J.P.,但见他不是一无所获。他在图书馆分馆负责活动和项目,他想要参加书店的募捐会。”
“很好,”加文说,“他不是鲁比的儿子,我感到难过。我知道你真的希望他是。”
“一个小挫折,”我耸了耸肩,说,“我们的J.P.就在那里,我知道。我会找到他。我不会轻易放弃。”
我坐进扶手椅里,加文也照我的样子坐下。
“阿德里安娜昨天早上过来了。”他说。
我心跳加速,期待着他下面的话。“我知道。我看见了她的车。”
“她把文件拿来让我签字。”
“什么文件?”
“你知道的,卖出她那一半餐厅给我。”
“真的?这么说弄完了?”
“是的,”他说,“我的银行账户遭受重创,不过我现在是唯一的老板。”
“感觉怎么样?”
“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说,“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但这也是悲伤的一天。安东尼奥的店是她的,也是我的。对她来说告别是件难事。”
我点头,“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要给这个地方起名安东尼奥的店。我一直认为那是阿德里安娜的意大利家族的某个人。”
加文摇摇头,笑了,“你是说,我从来没告诉过你?”
“没有。”
“鲁比帮我们起的名字。”
“鲁比?”
“是的,”他说,“当时我们离开业只有几个星期,阿德里安娜和我没能想出一个名字。我们为此无休无止地争吵,那应该是我们的关系破裂的第一个导火线。”他笑道,“我永远忘不了你的姨婆过来跟我们打招呼。‘你们要叫这个地方什么?’她问道。我们尴尬地承认餐馆还没有名字。她很快建议叫它安东尼奥的店。阿德里安娜和我看着彼此,最终同意了。”
“安东尼奥的店,当然,”我说,“她想要隔壁的店以安东尼的名字命名,这些年她爱的那个男人。”
“哇,”加文说,“我永远想不到这一点。”
“我姨婆有很多秘密。”
“就像她的外孙女。”他说着眨了眨眼。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秘密?”
他开玩笑地耸了耸肩。“有太多关于你的事情要去发现,我感觉我每天都在了解一些新东西。”他的眉头皱起,眼睛显出关切的神色。他看着表,有点紧张地在他的座位上挪动身体。“琼,我的确要跟你说些事情,一些严肃的事情。”
“什么?”我有点吃惊地问。
他回答之前,妈妈站在了门口。她穿着瑜伽裤和T恤,头发扎成马尾,看上去十分年轻。我上高中时,每个人都认为她是我的大姐。这让妈妈发笑,我则难以抑制恼怒。我出生时,她才20岁。即便现在,她也不显老,尽管这么多年她热衷派对。她会告诉你是她的每日绿色果汁养生法起了作用,在15年前戒酒治疗后,她成为一个自命的健康控,但即便老了能像我母亲这么漂亮,我仍然不想每天早上咽下菠菜甘蓝汁。
“抱歉我来晚了,”妈妈对加文说,“我错过了巴士。我们说的是3点吧?”
我困惑地看了加文一眼,再看了眼妈妈。“你们早就认识?”
加文起身,让出空间让妈妈坐在我旁边。我咬住唇,看看妈妈,又看看加文。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看我。
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妈妈。她看上去很紧张,眉毛锁成一道深深的皱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目光最终与我的目光相遇。“是你妹妹,琼。”
我把头扭向别处。我要跟她说多少次,我要强调多少次艾米和我永远不能和解!
这时加文开口了,他的话证明我错了。“你妹妹病了。她试图跟你联系,她试图告诉你,但是你不跟她说话。于是她给我打了电话。”
“她怎么——”
“她猜出了我是谁,”他说,“有一天她过来找你,你不在。她正好经过餐馆。”
“她病了是什么意思?”她患感冒了,我告诉自己,流感。就是这样。我想起妈妈酗酒时我照顾她的经历。艾米发烧了,我记得在一本图画书里,熊妈妈给她的熊宝宝拿来棒冰。于是,我在沙发上帮艾米掖好毯子,把我的小猪存钱罐里的钱全部拿出来,走到附近的小店买回一盒樱桃冰棒。她喜欢那样。
“她得了转移性乳腺癌,琼,”妈妈说着,看着我的眼睛,“我最近才知道。她不想麻烦我们。但她现在需要我们知道,以免太迟了。”
我的膝盖发软,倒进椅子里时我感觉一阵眩晕。“不,”我说,“不,这不可能。”
“琼,还有一件事,”妈妈说,“艾米怀孕了。她早期可以选择终止妊娠,但她拒绝了。她决定生下来,即使这意味着她没有机会活下去。现在癌瘤转移到她的骨头里了。”
“不,”我说着摇摇头,“我不懂。他们不能救她吗?我是说,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不是有化疗、手术、放疗?孩子情况怎么样?”
“她怀了一个女孩,”妈妈流着泪说,“孩子会没事,但是艾米不会。她的肿瘤医师预约了下周做剖腹产。那之后,她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把头埋在手里啜泣起来。
“她一直想告诉你,琼。”妈妈说。
加文把手放在我的肩头。“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去医院看她,”他说,“就是我不在餐馆的那晚。我觉得如果我能看看她,我可以把消息转达给你。琼,她非常想见你。她哀求着要见你。”
我目视前方。“我没有读她的信,我当时很生气。我仍然生气。但是现在……现在,我……”
“也许是时候原谅她了,琼。”加文低声对我说。那是他说的话,没错,可我听到了鲁比的声音。我听见鲁比请求我原谅我妹妹,在我仍有机会的时候。“我是说,我不知道你们俩出了什么状况,可你们是姐妹。”
“我明白,”我哭了,“我明白。”我用袖子擦擦眼睛。
“那么今天跟我一起去医院,”妈妈说,“你自己告诉她,现在还为时不晚。”
加文从牛仔裤口袋拿出钥匙。“我的车就在后面,我们现在出发。”
“好。”我说着紧握住他的手。
我把书店锁起来,妈妈和我跟随加文来到后门。他的斯巴鲁傲虎就停在餐馆后面的小巷,妈妈和我钻进汽车。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回想起我跟艾米的关系永远改变的那一天。
五年前
“你今天要早下班?”阿瑟说着,侧身来到我办公室门口。
“是的,抱歉,”我说,“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我要用她最爱的晚餐、蛋糕和整套行动给她惊喜。”
“给我留一块蛋糕。”他说。他心情不错,我运气很好。
“好的。”
现在是下午4点,如果我快点,我能在她6点回家之前,从面包店取到椰子蛋糕,她的最爱,再跑到商店买到做意大利千层面的配料。她总是搭5点40的火车,大概6点15到我们的公寓,出入至多10分钟。
我匆匆穿过杂货店过道,往购物推车里装满马苏里拉奶酪、帕尔马干酪、番茄汁和面条。我抓起一盒长叶莴苣,因为我知道她有多么喜欢恺撒沙拉。一时兴起,我在收银台拿起两个聚纤气球,一个上面有史努比的图案,一个对话泡泡写着:“袋鼠生日快乐!”
收银员扫描食品时,我想起了赖安,旋转着手指上的订婚戒指。他最近有些奇怪,我觉得是由于筹划婚礼的压力。他的父母希望我们在纽约的广场酒店结婚,可广场酒店直到明年夏天才有空期,我们不得不把我们的订婚再延长一年。在市政厅结婚,跳上飞机去墨西哥待一个星期,对我来说都行。我明白他想要取悦他的父母,但如果他真的想跟我结婚……我摇摇头,提醒自己他有多么爱我。去年求婚时,他说:“你让我的人生完整了。”虽然这是来自《甜心先生》的一句台词,我仍然觉得这句话浪漫而意味深长。赖安总是无法给出承诺,但他却对我许诺终生。
我把纸袋子拿在手上,决心不再紧张。我们最终会结婚,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沿着布利克街往前跑,在木兰面包店停了下来,一个职员已经装好了我预定的椰子蛋糕。蛋糕盒、食品袋和气球在我手中摇摇欲坠,又走了6个街区才到我们的公寓。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我十分感谢电梯的存在。我以前住的地方有很多很多楼梯。
“要我帮你拎袋子吗?”看门人格伦问道。
“不用,我可以,谢谢。”我说着从住在隔壁公寓的老妇人霍恩斯比太太身边挤过。
“要办派对,是吗?”她问道,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那是老一辈人看待滑稽年轻人的方式。
“是的,”我说,“我妹妹26岁生日。我要用晚餐给她惊喜。”
她愤怒地说:“希望你们不要超过100人。”
“别担心,”我说,“只有我的未婚夫和几个她工作上的朋友,我们不会吵闹。”
她欣慰地笑了。上周末我出差,艾米举办了一场宴会,显然声音弄得有点大。星期天我回来时霍恩斯比太太在大厅告诉了我。“我不是批评,”她说,“你们现在的生活方式跟我以前不一样。但是如果她要招待男朋友,请让她声音小一点,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起初对霍恩斯比太太的评论我一笑置之。毕竟,她大惊小怪的作风曾让一位工作时间翻阅《维多利亚的秘密》的商品目录的看门人被解雇。但是艾米并没有什么“男朋友”,至少我知道的是这样。不过也许她在跟别人谈恋爱,没有告诉我。这很奇怪,因为我们无所不谈。
那天晚上,我对艾米说起霍恩斯比太太的评论,她表现得很尴尬,说看电影音量调得太高,我觉得有点怪,但没有细问。
我看了下表。在艾米回家之前,我有半个小时装饰公寓,把意大利千层面放进烤箱。我把钥匙插进门里,气球在我头顶浮动,飘了进去。我把袋子放在入口,蛋糕放在茶几上,脱掉高跟鞋时,我注意到实木地板上放着一双男人的鞋,看上去像赖安的鞋,他在意大利买的那双。我四处看了看,他在这里吗?他怎么进来的?
手上拿着气球,我走进起居室。艾米的蓝色铅笔裙(她从不借我的那条)在地板上揉成一团,不远处是一条男人的裤子。我听见喘息,还有笑声。
我的心跳得很快。艾米跑了出来,全身一丝不挂,脖子上系着个领带,那是有条纹的,兼有海军蓝和浅紫光蓝。是五年前赖安通过法学院入学考试那天我买给他的。她的乳房,比我的大好多,像两个完美的瓜在丝质领带两边摆动。看见我时,她满脸惊恐,“琼!我还以为你晚些时候才会到家!”
赖安出现了,也光着身子,除了袜子什么也没穿。“琼,”他说,“我可以解释。我,我……琼,请原谅我们。我们失去了理智。我们——”
艾米哭了起来,赖安狂乱地穿衣服。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公寓的门关上了。我没法动弹,呆住了。史努比气球在头顶摇摆,旁边那只气球上写着“你是最棒的”。
“琼,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艾米哭道,“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难受极了。你能原谅我吗?请说你可以。拜托,这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
就在那时我松开了气球。
※ ※ ※
“她在肿瘤病房,”我们到医院时妈妈说,“五楼。”
我点点头,往前走,虽然我的腿感到沉重。我不知道我是否准备好面对艾米,但没有时间细想。十有八九,时不再来。
加文和我跟随妈妈走进电梯,来到五楼的接待区。“我们过来看望艾米·安德斯。”妈妈对桌旁的一个护士说。
“哦,好的,”她说,“她需要打点气。这是艰难的一天。”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她处在痛苦中,还是她的孩子处于困境。我保护的本能上来了,我想跑向最近的医生,抓住他的大衣把他拖到她的房间,大吼:“那儿是我的小妹妹,她病了,治好她!拜托,把她治好!”然而我只是抓住加文的胳膊,走过长走廊去艾米的房间。不知怎么的,过去的那种痛苦消除了,显现出一直存在的我对妹妹的爱。我一直在想,她只有几步之遥——我的艾米。
事实是,赖安是——我该怎样精确地描述——一个大浑蛋。后来我了解到,这不是他第一次不忠。虽然艾米也有责任,但他的责任更大。我转而又为艾米生日那天我看到的那一幕表示感激,虽然很糟糕,它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可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或许不会在这里。我抬头看着加文自信而坚强的表情,他注视着我时眼中充满柔情。
妈妈在523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把手放在门上问:“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我们跟随她进入房间。“艾米,我是妈妈。”她说。艾米的床边挂着帘子,我还看不到她。“我带了一个人来。”
“妈妈,不,”她说,“我看上去很可怕。我——”
妈妈拉起帘子,我和艾米的目光相遇。
她除了肚子膨大外,整个人十分瘦,比我以前见到的她都瘦。她的脸极其苍白。我意识到我在渡轮码头见到她的那天,她的毛衣遮住了她怀孕的迹象。她那时看上去有点瘦削,但现在呢?肿瘤的快速增长在几周内让她看上去老了10岁。
“琼。”艾米说着落下泪来。她向我伸出胳膊,我面前那个生病的女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妹妹,那个扎着马尾、小脸胖乎乎的4岁小女孩,手中抓着一个玩偶。
“哦,艾米。”我说着潸然泪下。我把头放在她的胸口,靠向她,从内心深处哭泣,在那里我从没有停止爱艾米,我已经原谅了她。不,我对她的爱从未停止,藤蔓从未枯萎,总是有一个小绿芽,没有阳光雨水却活下来了。现在它找到了肥沃的土壤。
“琼,请原谅我,原谅我做过的一切,我——”
我把手指放在艾米的唇上。“我已经原谅你了。是我太傻了,想到要失去你我才意识到不应该生气了。亲爱的,让我们不要浪费珍贵的时间去讨论我们都想忘记的事情。”
她点头,“琼,我要生孩子了,一个女孩。”
“我知道,”我哭道,“妈妈告诉我了。”
“你要当姨妈了,”她说,“琼姨妈。”
“听起来不错。”我说。
艾米的笑容不见了。“你知道我剩下没多少时间了,我必须为我的小女孩制订一个计划。”
“艾米,别,我们别——”
“但我们必须做,”她说,“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她出生不久我就要死了,这是没法改变的。我必须为她做好打算。她无依无靠。”
“那……”
“她父亲?他走了。琼,我在一个酒吧碰到他的。他不是个坏人,他只是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些。妈妈帮我起草了一些法律文件,他签字放弃了他父亲的权利,这样很好。我需要知道在我走后5年内,他不会突然现身,说:‘那是我的女儿。’然后把她带走。我不希望出现那样的事情。”
“那你想要怎么做,艾米?告诉我,妈妈和我会去做。”
她看看妈妈,又看回我。“琼,我想要你把她养大。”
“我?”
她笑了,“你差不多养大了我。”
妈妈点头,“你做得很好。”
“但是我——我对婴儿一无所知。”
“没人一开始就知道。”艾米说。
“我担心我给不了她应有的生活。我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但是书店面临严重的财务困境,要是——”
“你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琼,”艾米说,“你总是可以做到。”她笑道,“记得那次冰箱在8月中旬坏了吗?妈妈不在,你拿出电话本叫了修理工。他免费修好了冰箱。看,才10岁,你就那么能干!”
“9岁。”我说,想起我试图用存钱罐里面的美分付钱给那个男人。
“琼,我想要你养育我的女儿。”一滴眼泪从她的脸庞滑下,一滴坚强而自信的眼泪。31年形成的一滴眼泪,落在系在她胳膊上的一根管子上。“好吗?”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艾米,这将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荣幸。”
她握住我的手,“谢谢你。”
我点点头,把头放在艾米的肚子上。“你好,小姑娘,”我说,“我是姨妈琼。人生很有乐趣,你知道吗?我会跟你说你妈妈的一切。”我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感觉加文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会告诉你她给洋娃娃剪头的经历,还有她给我做姜饼生日蛋糕,但用的是大蒜粉而不是姜粉。”
艾米笑了。
“我们会绕着绿湖走,就像你妈妈和我过去那样,我们要喂鸭子、读书、听音乐和跳舞。你妈妈喜欢跳舞。她是我认识的最好的舞者,你也将如此。她还是个非常棒的歌手,虽然她偶尔会把歌词弄错。”我转向艾米,笑道,“记得你以前喜欢唱‘多么美好的世界’吗?”
她咧嘴笑了,“大地清明,连狗儿都互道晚安。”
“我心中想,”我支吾着唱歌,抑制住泪水,“多么美好的世界。我会给她美好的生活,艾米。我保证。”
她点点头,“我知道你会。你会成为一个比我好得多的妈妈。”
“并非如此,亲爱的。”我说。
“是的。”她坚持说。
“你要给她起什么名字?”
艾米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妈妈,又看着我,“我想叫她鲁比。”
“好的,”我说,“那最好不过。”我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想象着我的外甥女,跟她妈妈一样炽热,跟她的曾姨婆一样坚决。“好的,小鲁比。” 凤凰联动文库:论文学涵养细节(套装共15册)